第166章死亦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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噝…尹白鴿倒着涼氣,頭疼了,她掏着手機,想聯絡警務系統網絡,看現場執法記錄儀的最後一幕,可惜級別設定太高,已經被封閉了,大兵提醒着她:“很快他的所有一切都會被列為最高機密,這個反社會的人物將成了塵封的歷史,我們可能看不到了。”
“你想説什麼?”尹白鴿的興趣被勾起來了。
“再換一種你能聽懂的思維方式,是通過這種觀形成的懸疑,我問你答:為什麼要打死他的同夥兄弟?”大兵問。
尹白鴿呃了聲,回答不了。
“第二,為什麼改裝槍支大師,還帶着一支膛線快磨平的老五四?老五四的威力可離他改裝的那支差遠了,完全可以棄之不用。”大兵問。
尹白鴿還是瞪着眼,回答不了。
“第三,我找到他很僥倖,其實在昨晚他就有時間溜走,昨夜為什麼在家裏等了一夜?家裏的窗台下扔了一堆煙頭,他們就守在窗口準備應戰。”大兵問。
尹白鴿依然無法回答。
“第四,就是剛才的,你漏了一點,徹底反社會的人格,會視警察為天敵的,而且會把死在警察手裏當成恥辱的,他完全可以自殺、完全可以留下最後一顆手雷引爆,那樣,豈不是更他媽牛?”大兵狠狠道。
尹白鴿驚得直咽發乾的喉嚨,大兵和嫌疑人的同夥一樣,聲音冷澈。
四個問題,一個都回答不了,大兵再看向她時,笑着告訴她:“你在機關裏的文山會海,慣看了勾心鬥角,忙着協調各單位的平衡…尹處長,你退化了,已經不是我當年所見那個思維鋭的鴿子了。”説對了,這一句聽得尹白鴿好不懊惱,她道着:“好,你給我掃掃盲,我聽説過觀察活人的心理行為,還沒聽説過能看出死人的心理狀態的。”
“華登峯運氣一向很差,最差的地方應該是碰到了我,別人不行,劊子手可未必不行,沒有人比我們更瞭解從生到死的那一剎那。”大兵道。
“那你説説,為什麼是含笑而逝?説不定他就是變態,覺得無所謂了。反正自己丑得不能見人,連他自己都嫌棄自己。”尹白鴿故意為難道。
“錯,那樣的話,他應該早自殺了,恰恰相反的是,他應該自視甚高,甚至都沒有把警察放在眼裏。”大兵道。
“那原因是什麼?”尹白鴿問。
“你把幾個因素串到一起:能走而沒有走、槍殺了最後一知情人、嚼碎了一張照片、然後很從容地對着槍口…相信我,對着十幾條槍口,比拿槍對自己腦袋開一槍需要更大的勇氣。”大兵道。
尹白鴿急速地思考着,不這些關鍵詞被剔出來時,她恍然大悟道:“他是帶走秘密?如果他覺得自己成功了,那肯定是含笑而逝了。”
“是個什麼秘密呢?”大兵問。
“照片上的秘密?”尹白鴿不確定地問。
“還有一個關鍵詞,那支和他身份不符合的槍。”大兵道。
“那支槍關聯的有秘密,就應該是他想給警察的,而且肯定會誤導警察走上歧路。”尹白鴿想到此處時,使勁地嚥着發乾的喉嚨道着:“同夥,還有一個。”
“也只有這種解釋了,他在前一晚戒備,又舉止反常,那肯定是我們在什麼地方已經觸到了真相,而他,要抹去這些真相…現在他確實成功了,滿城的警察都知道惡梟伏誅,津門的追捕小組也該撤了,還有一大堆積案也該了結了,沒有人再會去和死人較真,你説對嗎?”大兵道。
“以這種方式?”尹白鴿有點理解不了。
“我也不相信,可找不到更好的解釋,於是我在想,我會不會這樣做,假如你是個罪犯,我的死能讓你安全;假如,我的死能換回高政委一命,我肯定會去做的,這個世界上總有些人和事,能讓你願意付出一切去回報,越是變態的人,他的情會細膩、
,我想,他應該是這樣。”大兵道。
尹白鴿卻是被動了,她莫名有點眼眶發酸,抹了抹,唏噓了一聲,大兵提醒着:“拜託,我們在講案情,你又動
情了,我就説説,其實未必能辦得到。”
“誰動了,稀罕啊?”尹白鴿不好意思地道,側過臉了,不過她瞬間又側回來了,直問着:“就即便你猜對了,又怎麼證實?”
“太容易了,我可以告訴你,但必須賭一把,如果賭贏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大兵道。
尹白鴿眼睛一眨,又心動了,她故意道着:“你不會想把我贏回去吧?”
“不,如果我是正確的,你得答應我,以後不準摻合到兇案裏,就安安生生坐到機關,你搏到了功名足夠你坐享了,女人還是笨一點好。”大兵道。
那話裏潛台詞尹白鴿豈能不明白,經歷過高銘的事恐怕心境都會有很大我改變,他不怕危險,可他害怕最親近的人涉險,尹白鴿伸手,和大兵無言地握住了,聲音幾近不聞地道:“我答應…我什麼都答應。”
“那我們賭這一把,你聯繫謝遠航,告訴他華登峯的槍,能和暉路儲蓄所的作案槍支對上號,剩下的就別管了,他們早憋了十幾年,肯定會不顧一切去查的。”大兵道。
“啊?你這麼假傳警情麼?回頭萬一不是,你怎麼説?”尹白鴿嚇了一跳。
“頂多被人當傻,萬一碰上了,那不牛
了?快打,那傢伙和總隊長在一起,我現在説話,他們不敢不信。”大兵自信地道。
尹白鴿這回沒想,拿着電話,直接嚴肅地給謝遠航去了一個電話,很鄭重地告訴他,華登峯不是主謀,主謀另有其人,那邊一聽聲音就變調了,再多問,那支槍就是證明,你去查吧。
掛了電話,尹白鴿像做了錯事一樣,心裏好不忐忑。
“現在可以走了。”大兵輕聲道。
“去哪兒?”尹白鴿想想,從來中州到現在,還沒有好好睡過一覺。
“我想…換換衣服,洗個澡,然後把老張和承和換下來,我陪陪高政委去吧,他一定很孤單的。”大兵道。
發動着車,往前開着,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了尹白鴿輕聲應着:“我也去,我們一起陪陪他。”昏暗裏大兵輕輕嗯了一聲,疲憊地靠着車座位,像累了、像困了、像又沉浸回了憂傷裏,尹白鴿慢速開着車,慢一點,再慢一點,她心裏有一種奇怪的想法,她在想這種難得的相處時間能一直漫長地持續下去,永遠不要結束,那樣的話,兩個人,就可以永遠地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