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勤有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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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最直接的原因,你想知道嗎?”尹白鴿笑着問。
高銘被尹白鴿的微笑刺一下,馬上想起來了,口道着:“哦,我明白了,大兵在中州。”
“對,否則你真以為他是神仙啊,能推斷到千里之外要案發。呵呵,這傢伙故玄虛的水平,可比原來高了一個層次。”尹白鴿笑着道。
“大兵是誰?”丁步凡支隊長問,高銘附耳幾句,支隊長徒然變,不問了,高銘卻是忿忿道着:“查查當地警方里有誰和他勾搭了,這些警務消息,他肯定有渠道知道。”
“我查了,有一位咱們的老人現在也調到中州了,記得嗎?”尹白鴿問。
“鄧燕。”高銘撫掌道。
“還有一位叫謝遠航,您可能不認識了。一位洛寧的刑警,後來因為參與張官營鎮的證據起獲授獎,之後調到了中州刑事偵查九大隊。”尹白鴿介紹道。
“這位我還真沒印象。”高銘道。
“他是把大兵從洛河裏救出來的人之一。”尹白鴿道,高銘訝異看她時,她笑着眨眨眼,一個詭異的故事,其實解釋起來,是如此的簡單。
走了這麼遠,還在身邊;走了這麼久,也沒有走出這個圈,高銘呵呵笑了,是慶幸?還是釋然?他説不清楚,不過在這一剎那,身上的壓力徒然減輕。
支隊長懵了,高銘拉着他邊走邊道着:“來來,我們去填巴填巴肚子,我給你講講這個故事…我保證你會胃口大開的…”語意綿長,潛台詞太多,支隊長將信將疑地聽着,幾句之後,就入了………
粉皮黃瓜絲、蠶豆豬頭、四碟涼菜上桌,兩斤白乾下肚,三位爺們興起。
坐東是盧剛,九貴姐夫,右手邊是位警察,謝遠航,洛寧認識的;左手邊是大兵,卻是來中州投奔他的,經歷了一次人生低谷的盧剛,此時榮光煥發,正頻頻勸酒,謝遠航明顯酒力不甚,大兵總是攔着,一大杯要替走一多半,替得謝遠航都不好意思了。
“大兵,你也不説回家看看啊?要不明天跟我一起回去?”謝遠航想起這茬,邀着大兵。
大兵嘖吧吧抿着酒,杯子見底,放在桌上,嘖吧了好幾聲,做了個鬼臉,卻是不表態了,盧剛話多,替他解釋着:“心裏彆扭着呢,佩佩被家裏人接走了,不讓他見…老孃又收養了個小姑娘,哈哈,大兵又多了個妹妹,你讓他緩緩,一下子消化不了這麼多啊。”
“也是啊,好,我不拉你了,等你啥時回家,我陪你回去。”謝遠航道。
“呵呵,其實我是不想打擾我媽平靜的生活啊,她找的老伴不錯。”大兵道,話裏似乎多了點酸酸的味道,明顯地這個親兒子指望不上。
盧剛是過來人了,笑笑,給大兵斟滿杯,勸着道着:“兵啊,老哥跟你説句話,不知你能不能聽進去啊。”
“盧哥,您説,我就喜歡聽您的糙理,直戳心尖上。”大兵笑道。
“這人得活得順氣啊,氣順,就啥都順溜了,具體就是啊,你想幹的事,該幹就幹,別擱着;你想幹的那個女的,該幹就幹,別憋着。對不?小謝?”盧剛問。
謝遠航和大兵齊齊噴笑,直豎大拇指給贊,此話當浮一大白,盧剛興起,且喝且道着:“你來投奔我啊,我心裏是高興得了不得啊,又能幹又勤快,和底下兄弟們處得也好,可我覺得,你在我工地上啊,缺了點啥。”
“缺啥?”大兵道。
“缺點氣神啊,人在魂不在啊。可自打謝警官找到你,哎喲,那高興勁道就來了,抱着這麼一大摞洋碼文書,雖然我不懂你們在幹啥,就我覺得,那才是你最喜歡的事。”盧剛道。
“謝謝盧哥理解。”大兵笑了。
謝遠航也笑了,他道着:“我也得謝謝盧哥,給介紹了個這麼牛的智囊…來來,這回不替啊,我敬盧哥一杯。”老盧喝着,醉態已現,他邊口齒有點不清地道着:“所以我就説啊,你遲早不是這裏的人,就別委曲着自己了,人説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你啊,總不能故意入錯行吧?廢話我也不多説,我看你倆這興奮勁,肯定是有眉目啦…哎,有眉目呀,我看離走就不遠了,不管你到哪,都是我盧剛兄弟啊,有啥過不去的,支應聲,沒二話,我這一百來斤給你們使。”這事包着很久了,到這會兒謝遠航也不隱瞞了,直道着:“盧哥,不是我們故意瞞着,而是這樁懸案有十幾年了,一直沒有眉目,我是想到大兵這兒取點經,可沒想到,他陷得比我還深。警察都這樣,心裏裝不下不平事啊。”
“十幾年都沒破案?”盧剛頭大了。
“再過三個月就十八年了,一夥人搶劫了一個儲蓄所,兩個運款員一死一傷,一個女出納被打死,上班還不到一年,搶走了一百多萬,那年幾乎是轟動全國的案子了…我調到九大隊才知道啊,九大隊沒有隊長,每一個調進來的刑警,都會從研究這例案子開始,等這個案子結了,這個隊才設隊長,因為,我們這當警察的也沒臉啊…”謝遠航看看大兵,苦悶裏多了幾分欣,他絮絮道着:“這些年排查了多少人,我們記不清了,不過副隊長換了七任,都沒有拿下來,這塊心病都快成絕症了…不是誰非要爭這個位置,而是咱自己心裏過不去啊,兩死一重傷,傷的終身殘疾,毀了三個家庭啊,我聽説前幾年,女出納家裏那一對老人,一到案發,就會在刑警隊門口燒紙…後來,不來了,您知道是為啥麼?”
“時間久了?”盧剛道。
“不,老爹過世了…不到六十就過世了,到死都沒討到一個公道啊。”謝遠航沉聲道着,他不知不覺間,眼角多了幾點濕跡。
盧剛看看大兵,肅穆的眼神裏,多了幾分讚許,他嘆氣道着:“兵啊,要擱以前,我會説你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可自打我經歷過那回走投無路我才明白,這社會雖然蛋,可也不能缺了主持公道的人吶,説啥公道自在人心都是話,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平有人管,公道不在,總得有人把它尋回來,這才是正道,啥也不説了,我一千個一萬個支持。”醉話?不過聽着痛快。謝遠航和大兵齊齊端杯,直敬這位老工頭,又是幾大白灌下,大兵正要説時,老盧已經暈菜了,靠着椅子,呼呼嗬嗬打着呼嚕,嘴裏嘟囊着什麼。
“好久沒喝這麼痛快過了。”謝遠航側頭看着大兵,這傢伙喝酒從沒醉過,他好奇問着:“大兵,你們特種警察,還訓練酒量?”
“這是自然形成的,就像你們刑警,際圈子窄,喝酒是唯一的娛樂;而且神經經常受刺,越來越強悍,想麻醉一下知讓自己松馳下來也越來越難,所以酒量就會越來越大。”大兵笑道,拿着瓶子,咕咚一口,喝了一小半,表情幾乎沒有變化,只是深遂的眼眸裏,折出來的光,很複雜,是謝遠航看不懂的那種複雜。
“你的判斷是正確的,這幫人一直沒有停手,我明天就要去津門了,我有點擔心,我們的方式説服不了他們啊。”謝遠航道。
“不用説服,他們會追着線索來的,只有主動放手的案子,沒有追不到兇手。”大兵道,他點上了一支煙鳧鳧而起的煙霧了眼睛,他手指挾走了煙,此時再看,工裝污漬斑斑、臉上鬍子拉碴,似乎,已經不是曾經那位帥氣人的大兵了………
“你這家連空調都沒有,就一破電扇,比拖拉機還響,咋睡啊?”
“你們還是把我們送拘留吧。”
“哎,你別走啊,啥意思,把我們關起來啊?”
“我算看透你們了,大公雞打架,全仗嘴…管吃管住就這條件,還不如拘留所呢。”咚…高銘把門關上了,把八喜、九貴這一對坑貨都捂到熱烘烘的房間了,支隊的招待所,頂多招待一下滯留人犯的家屬,那有那麼好的條件,不讓掏錢就不錯了,聽着兩人又嚷,高銘猛地開門,虎着臉站在門口吼着:“滾回牀上睡覺,再嘰歪不停,拘留所都別想去,直接送看守所。”嫖娼未遂的八喜心虛,吱溜就鑽回牀上去了,九貴剛要爭辨,高銘吼着:“你是看我閒着是不是?承和,拿手銬來?”
“哎,來了。”外面一應聲,九貴瞬間放棄了,直往牀上奔,乖乖躺下再不挑條件好壞了。
怦聲關上門,高銘噗聲樂了,這倆坑貨給點好臉就蹬鼻子上來了,看得還得工頭的教育方式,一橫解千煩,終於耳子清靜了。
“他媽的,這倆坑貨,吃飯先要啤酒,還非要冰的,還嫌咱們支隊飯不好吃,着要走,嗨,我還真拿他們沒治。”範承和忿忿道着。
“就住在警察大院裏,他們能不心虛麼…有消息了?”高銘問。
“明天中原省警方派人過來,被擊斃的嫌疑人相貌還在恢復,法醫説凌晨三四點就應該差不多了,不過中原省警方提供的資料裏,有一個人體貌和這個人很相似。”範承和道,遞着平板。
姓名,牛松;年齡,37;平頭、長臉,沒有生物比對資料,無正當職業,在洛南市經營一家小五金門市部,高銘翻看此人的涉案描述時,眼睛大了圈,嫌疑是:制販槍支“哦,看來平原省警方已經掌握了牛松的部分資料,那應該就沒錯了。”高銘道。
“但沒有什麼證據,僅限於外圍偵查,在他們的跟蹤和盯梢裏,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面孔。”範承和道,提醒着高銘:“往後翻,二十六頁。”高銘往後翻,都是外圍偵查捕獲的圖片證照,疑似易的現場,到二十六頁他停下了,直勾勾地盯着一位穿着舊彩,一頭亂髮,鬍子拉碴的一位,他無語地看向範承和,範承和眯着眼笑了。
“我説他怎麼這麼神,敢情是和制販槍支的接上火了…走,這個事好辦了,裏應外合,把他們一窩全端,這是咱們的長項。”高銘興奮了,彷彿回到了衝鋒一線的時候。
“可惜這個牛松死了,據中原警方講,這夥人牽扯一起搶劫儲蓄所案,隱藏很深,作完一件案就散夥,他們用了一年多的時間,才和地下制販槍支的團伙接上頭。”範承和匆匆走着道。
“管他藏得多深,了大兵這顆毒丸,他們就離死不遠了。”高銘道。
範承和突然轉了話題請戰着:“政委,這案子不能給別人,必須我辦,我和大兵。”
“當然不能給別人,不過我這個政委準備親自掛帥,別灰心,我派你當先鋒…走,看看槍支檢驗去。”高銘興奮地一拍範承和的後背,來勁了。
“嗨…我説政委,怎麼別人不跟我搶,你跟我搶啊?你們都步步高昇了,這揚名立萬的機會得留給我啊…”範承和追着政委的步子,不過就是追不上,政委有點失態了,幾乎是小跑着往技偵檢驗室奔,就像重回了刑警的辦案生活一樣,恨不得下一刻,就把一切都搞得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