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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旗偃聲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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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旗偃聲沒“這是被擊斃的嫌疑人持有的武器,檢測認定,是一把通過焊接、打磨、拼裝起來的廢槍,擊錘以下、槍柄整個是重新焊接的,並且通過打磨的方向,重新制作了彈容部位…這種手法我們第一次見到,應該是找到一把肢解的廢槍,通過焊接、衝壓、機銑等方式重新改裝,改裝後的槍械能,甚至超過了原槍的出口擊發動能,從這一點上反應出,改裝者應該具備很強的動手能力和專業知識…”屏幕上,特警支隊槍械專家放着繳獲的槍支,説了一段讓聽者動容的檢測結果。

舊式五四,五十年代開始列裝軍警,幾十年散佚、銷燬的槍支有數百萬之眾,真要有這種能力,能通過零星部件重新加工,那危害就不言而喻了,其實就專業而言,這種技術含量並不算很高,但做出來的東西,實在讓人後背發麻。

第二件,讓人更心虛了,槍械專家介紹着:“…這是另一支槍,缺槍管、擊錘,我們剛剛鋸開了這支消音管,大家看,後部螺紋系車牀加工,是兩合金管套在一起,中間填充的石棉材料,隔熱非常好,而且可以預防因為瞬間高熱管徑變形,非常專業…第二個值得一提的是,這支軍用制式武器,槍身嵌入槍號的部位,是被整體挖補過,也就是説,用技術手段,已經不可能恢復原有的槍號。”顯示出來的槍號位置,是平的,挖補過的位置,像補碗一樣打了一塊補丁,所不同的是,這是熔化的金屬補上的,至於怎麼做到的,恐怕技術檢測一時半會都回答不了你。

“能認定哪一支是槍殺麻實超的嗎?”支隊長問。

屏幕上的專家,失望的搖搖頭道着:“第一支肯定不是,第二支我們無法認定它就是,缺少槍管和擊錘,現場取到的彈殼擊點無法檢測、彈頭的膛線紋理無法檢測…而且,很奇怪的是,從麻實超顱內取到的彈頭,似乎和你們提供的子彈彈頭,區別很大?”

“難道還有第三支武器?”高銘嚇了一跳。

“我無法確定,這是從麻實超顱內取到的這枚彈頭,自顴骨部位擊穿進入顱內,停留在腦葉的位置…理論上,這種九二制式武器近距離開槍,打穿受害人的顱骨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可恰恰這顆子彈很奇怪,停留在他的顱內,而且,彈頭的重量比正常彈頭要少七克多,是空心的,在衝擊力和阻力的雙重作用下,擊穿顴骨後,就變成了這種奇怪的形狀…”屏上的子彈,已經被擠壓成坨形,專家介紹,火藥推進的力量似乎是確計算的,目的就是讓這顆子彈停留在顱內,這一點從現場也可以看出來,面對面開槍,那中槍者應該是仰面倒下,可發現受害人時,他是面朝下趴着的,出血很少,似乎是開槍者刻意地把他翻過身來,看看這顆子彈的效果。

“丁支隊長,就這些,結果我們還得反覆論證一下,在此之前,我建議把這個嫌疑人標為極度危險,這不是單單私藏武器的問題,可能他對武器的理解,不比專業人士差。”

“好的,謝謝,辛苦你們了…”丁支隊長和屏幕上的人打着招呼,結束了這個數小時才出來的不確定結果,通話終斷後,他看看現場另外三人,高銘在做着筆記,範承和在吃驚,尹白鴿兩手叉在前,不知所想。

看看時間,已經到凌晨三時了,而忙碌了一天的諸位本沒有睡意,不但他們,槍械檢測、法醫鑑證的都在高速運轉,每一個案子,不管多大的案子,可能突破的,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細節,就是淹沒在那些繁雜表像下的某個細節。

丟失的車輛還在追查,受害人的家屬詢問結果還沒有出來,現在心慌意亂的,這該做什麼也想不起來了,丁支隊長出聲提醒着:“同志們,要不大家先休息會兒吧,明天中原警方派人來,我們再確定一下追查思路…嗯…”他看向了尹白鴿,她是一個奇怪的存在,在政治部時,正常的業務未必做了多少,可跟着孫副廳下了幾例大案名噪一時,現在都到警務督察上,又稀裏糊塗扯進這案子裏了,偏偏丁支隊長還無話可説。

“我就幫忙來的,丁支要攆我,我馬上就走。”尹白鴿輕聲道。

丁支隊長訕笑道:“快別説了,您昨個救了我一命啊,要不是昨天您那一槍,我還真不知道會怎麼樣?”

“可那一槍,基本也把線索給打斷了。”尹白鴿道。

“留下這麼多呢,總有他們疏漏的地方,我還就不信了。”丁支隊長忿忿道。

高銘進來了問道:“小范…”

“別問我,大半夜的,總不能讓隊員敲門問羊燴麪館去吧?”範承和道,有時候上級急了,太不講理。

也是,高銘把這條線先放下了,他手摩娑着下巴道着:“開走受害人的車輛是障眼法,那毫無疑問,現在主犯肯定已經知情,也肯定已經離開了津門,那一定會在某個地方和他的另一個同夥匯合?這樣的話…這案子就是三個人做的?”

“説得通,否則這麼大的小區,監控壞了一大半,他們能頻繁出入單元,一個人做到這些肯定有困難。”丁支隊長道。

“那我覺得這個案子的難度並不大,死了的這個只要確定身份,那其他兩位,豈不就等於現形了?”高銘道。

“對呀,趕緊讓中原那邊來人啊。”範承和興奮道,看看幾位品佚比他高的,又知趣地閉嘴了。

這時候,一錘定音的權力彷彿無形中給尹白鴿了,都看向他時,尹白鴿搖搖頭道着:“沒那麼簡單,殺了人還留在現場,不管是有什麼目的,還是就為了滿足一下自己的控制慾或者其他變態心理,都足以證明這幾個人的心理素質超常,而超常的原因是…”她皺眉,看各位,然後丁支隊長道着:“不是頭回作案?”出口,然後覺得這應該是正確答案,沒有人能頭回就做得這麼坦蕩,那怕是個變態者也不行,尹白鴿繼續道着:“如果要取受害人身上的東西,反正死了都很方便,可為什麼非要把翻過來讓他頭朝下?我想最直觀的解釋就是最正確,應該是查看彈頭是否如他所料,沒有穿出來…那麼這樣的話,我有種奇怪的覺,這個受害人像他的獵物一樣,中槍,死亡,然後獵人會從容地站在一旁看看被擊中的獵物,他一定是笑着看着的,一定很享受那種掌控一切的覺…殺人之於他就像…遊戲和娛樂一樣?”尹白鴿説着,是憑着一種冥冥的覺天馬行空地在想,而聽者,卻有骨悚然的覺,都眨巴眼着看着尹白鴿,彷彿這位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變態了一樣。

“對,是遊戲,就像一個讓人沉的殺人遊戲,只有好之者,才能翻新出不同的玩法。”尹白鴿興奮道,他觸及到了一個從未想到過的領域,那是一種,你克服了恐懼和緊張,才會看到的新東西。

“這不能成為作案的動機吧?”高銘不信地道。

“動機另有其他,但對於兇手,可能誘因未必和動機有關,就像我們同一類職業,有的人過得渾渾噩噩,而有的人卻幹得津津有味,偶而接觸、以之以業,以之為樂,那怕表現出來的表像雷同,但達到的效果卻是天差地別的…這是幾個以此為樂的人,以殺人為樂。”尹白鴿道。

那怕就神經大條的範承和也接受不了這種理論了,他話問着:“不會吧?找這種樂子?”

“有新東西了。”丁支隊長提醒着,手機滴滴響着,是信息的聲音,他出聲道着:“中原警方剛剛發來了牛松在津門的活動信息,乘大巴來的,在這兒呆的是第五天,五天住過三個旅館…承和,馬上查一下,不,派人去,把這三家旅館的監控提取回來,説不定能找到他們的同夥。”

“趕快去做,趕在恢復結果出來之前做,看來應該牛松這一夥了。”高銘催了句。

範承和接着支隊長給的信息,快步出去了,關門聲落,一聲幽幽的話音潑來了盆涼水:“找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