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店裏邪氣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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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花用手揩了揩紅腫的眼睛,勉強着笑容,上前拉過俞家的手,討教道:“您老是活神仙,您剛才的意思是説…”
“琴花,你領俞去屋裏商量!”鄰居老張眨着眼睛暗示琴花,又不住地朝大家揮手,提高嗓門道,“看來,這豆腐店暫時得關門。我替自豪兄弟向大家表示謝意,謝謝大家的關心!現在麼,請大家先回去,等過個一天半天的,再請大家來喝豆漿…”晚上,大哥從學校回來和我一起吃晚飯,他盯着桌上的菜盤問:“小弟,昨天你不是告訴我要燒豆腐鹹菜湯的麼?”
“不是我説話不算數!”我理直氣壯道,“而是豆腐店今天沒開張!”
“什麼原因?”大哥奇怪,“平時裏可是從未關過店門哪!”如此這般,我就將早上的見聞一五一十地講給他聽,其中不泛添油加醋,炒得異常離奇荒誕。
大哥放下飯碗,側着腦袋沉思了一下,站起來道:“小店的豆腐又白又,質量不錯,價格也公道,很受大家歡!這會兒,小店有難處,我們哪能袖手旁觀呢?”第二天一大早,大哥就拉着我直奔朱家。
“方老師,你來得不巧,因為灶頭出了點事沒能搞好,所以今天沒有豆腐賣給你。”朱自豪愁眉不展道。
“噢,你誤會了。我們是來幫你檢查灶頭的。”大哥笑了笑。
朱自豪深意外,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説:“好吧,那我先謝謝你了。”三人剛跨進豆腐店,就聽得“吱吱吱”的響聲,我嚇得倒退了幾步。
幾隻灰白的大老鼠捉藏似的從朱自豪腳邊溜過,一躥到牆角邊,立刻無影無蹤…
大哥看在眼裏,不動聲道:“朱師傅會不會泥匠活?”朱自豪愣了一下,納納道:“如果想讓我砌灶,那可不行!至於修房補漏什麼的,那在行!”
“既然朱師傅不會砌灶,那就請朱師傅補補漏!”大哥微微一笑道。
“漏?你是説這灶頭有漏?”朱自豪瞪着眼睛不解道,“這漏在哪兒?”
“這要靠朱師傅自己找羅!”大哥外國人似的聳聳肩。
“我?”朱自豪苦笑道,“別開玩笑了!如果我自己能找出這灶頭的病來,還會去麻煩老侯叔,去…”大哥靜靜地盯着那灶頭細細地觀看着,並不接話。忽然,他指着挨着煙囱管的那口鍋説道:“請朱師傅端開這口鍋查一查!”朱自豪滿腹狐疑地看了看大哥,動手撬鍋查看了起來。
“沒有哇,什麼也沒有!”朱自豪將頭伸進灶肚裏,來回看着。
“注意緊靠牆壁的下方!”大哥提醒着,伸手抓過一把剷刀遞給朱自豪道,“用力捅一捅!”朱自豪接過剷刀,用鏟柄撥了撥灰燼,照準灶肚下方的牆壁猛地捅了下去…
“卟”的一聲,有一塊磚頭被捅進了牆內。
“哎呀,這牆下怎麼會有這麼大個?”朱自豪驚呼道。
大哥用攪火進內攪了攪説:“請朱師傅先把這填起來,再點把火試試這灶頭靈不靈?”
“哎…哎…”朱自豪吶吶地答應着,他叫出老婆琴花,來了石灰和磚頭…
很快,那個口就被填補了起來。
“琴花姐,快去點把火試一試!”大哥笑咪咪地説。
“這…行嗎?”琴花下意識地摸了摸額頭,她心有餘悸。
大哥扭過頭來朝我眨了眨眼睛。
我立刻去灶膛口,點了捆柴草,進灶肚…
這次,灶膛口沒再冒煙。
大家不約而同地出門觀看。大哥比劃着雙手,故意提高聲音道:“啊,煙囱口濃煙滾滾,就像開來了列大火車。朱師傅,琴花姐,你們想不想外出兜兜風?”琴花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朱自豪呢,雙手不停地在前的白圍單上摩來擦去,漲紅着臉説道:“方老師,您怎麼知道…那裏有個?”大哥向後捋了捋頭髮,説道:“這裏邊的學問很多,有時候又很難説得清楚,我只能簡單地告訴你個大概!”大哥侃侃而談,“灶肚裏燒火,煙囱口冒煙,是空氣對所至。煙火所帶的熱空氣上升,從煙囱口排出,而灶肚裏又不斷地有冷空氣從灶膛口補充進來,就這樣循環往復。而你這灶頭髮生的情況,剛好與之相反——煙囱被灶膛口代替。這説明灶肚中另有冷空氣補充進來,而且這補充冷空氣出口的位置必定低於灶膛口,且與外界相通。這就是灶的‘病’因!”説到這兒,大哥見朱自豪夫婦瞪大着眼睛,一副半信半疑的樣子,就拉過我問道:“小弟,剛踏進豆腐,什麼使你嚇了一跳?”
“還不是那些‘偷油的賊’?”我愣愣地回答道。
“那麼,灶底為何會出現那麼大個,也就不難理解了。”大哥外國偵探似的用手摩了摩鼻翼,“而老侯叔與朱師傅之所以沒能夠檢查出來,原因在於一是灶肚裏光線不足,柴灰不少;二是這在牆下,口與灶肚之間又有磚頭相隔,輕易發現不了。”朱家夫婦真是心悦誠服。琴花不住嚷嚷道:“方老師,您是真正的專家,真正的活神仙!那老侯頭算什麼?她俞老太婆也只會瞎胡鬧,費我一桌酒菜不説,還讓我跪來跪去,又是燒香,又是…”
“方老師,您別聽她瞎説!”朱自豪憋紅着臉,打斷了老婆的話,“老侯叔與俞為我出了力,不管事情成沒成,都得謝謝人家!”説道,他將脯了,“方老師,如果看得起我,晚上請過來喝一杯!到時,我將老侯叔和俞也請來。”
“朱師傅的謝意,我心領了。如果你真的想讓我‘看得起’你的話,現在就請你幫忙點支‘香’,讓我這嘴巴上頭的這兩個‘煙囱管’也冒冒煙,哈哈哈!”
“嘿!看我這糊塗勁,恐怕一輩子也發不了財!”朱自豪説着,把手伸向自己的上衣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