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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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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法預知這次旅行會遭遇些什麼,甚至我不知道我期待這次旅行會遭遇些什麼。不過一個獨自旅行的男子碰上一個單身的女子難免會讓人想入非非。

月光與星子玫瑰花瓣和雨絲温柔的誓言美夢和纏綿的詩那些前生來世都是動人的故事遙遠的明天未知的世界究竟會怎麼樣在車上安頓好,我在心裏輕輕地唱着歌,後來卻哼出來了。

“你唱歌好聽的嘛。”阿離專注地看着我説。

“當然。人長得不帥必然有其它長處彌補。”我轉過頭對阿離説“何況,那一場風花雪月的事究竟是怎麼樣的,我正在期待呢。心有所思,忍不住就唱出來了。”因為還有時間,阿離匆匆地去買了些東西。回來興沖沖地遞給我:“送給你的,風衣,據説下關風很大。謝謝你把座位讓給我。”我展開看看,很搶眼的黃。我抗議道:“哎哎,當時不是説好了要以身相許的嘛,怎麼現在變成以衫相許了?”

“因為當初不知道你是人販子。”阿離有一個習慣,如果她覺得自己説的話好笑,那麼剛説完自己的咯咯地笑起來。就像現在一樣説完就笑開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我喃喃自語。

男人總是渴望不斷遭遇着豔遇。不知道別人是不是這樣,至少我,現在這陣子,就在尋思着怎樣把這次邂逅轉化成一場美麗的豔遇。

有人説,秋天是一個乾的季節,也是一個適合遺忘的季節。它把往事的水份一絲絲乾,剩下乾枯的外殼。不過我很懷疑這種説法,就像人們常常在秋季裏把風乾做成臘味,只是為了在寒冷的冬天可以拿出來抵抗飢餓的子。所以我懷疑我選擇秋季出來遺忘過去的做法是不是錯了?

無論對與錯,就讓我走吧。走到一個見不到你背影的角落,回來的時候看看我能不能忘記你?

“下關風?”下了車,我和阿離互相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地哈哈大笑。

下關是雲南的第二城市,位於洱海南畔,南面和西面高山環繞,就像安靜躺在情人懷抱的女子,靜謐安詳。下車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一絲絲風也沒有,只有微微的雲還能看出風的痕跡。

車站位於緩慢的山坡上,站在車站前的廣場可以把整座城市放進眼底。我們就靜靜地站了會兒,就看着城市的煙靄,看着藍天的白雲,我忽然就喜歡上這座城市了。轉頭看看阿離,阿離的目光也是這般離,我只覺她也一樣,喜歡上這座城市了。

“走吧。”我説。

阿離回頭看看我,恍如夢遊一般:“走?去哪裏?”

“你認為我們應該在廣場過夜嗎?”我沒好氣地説。

“在這裏未必不好,有屋檐的不見得肯定比這兒温暖。”阿離説。

“哦?”真讓我刮目相看。

阿離瞪了我一眼:“跟你在一起住酒店我還真害怕。”我笑笑,説:“怕我太有魅力了,你忍不住以身相許?”

“憑你?”阿離上下打量着我,嘴裏“嘿嘿”作聲。

我們一邊説着廢話,一面到城區洱海邊選擇了一家酒店住下。吃過飯,天還沒黑,我們決定到外面散散步,我們就在洱海公園的小徑上慢慢地走。

----説來奇怪,每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我總喜歡到繁華的街道轉幾圈。不用買什麼,就只是轉轉,温和地受當地的風土人情。不過今兒,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和一個萍水相逢的女子在一起,會不由自主地選擇安靜而優雅的地方。

“阿離,你工作了麼?”我問。

因為我認為萍水相逢的路人,最終的結果也是分道揚鑣,沒有訴説歷史的必要。再因為傷心人別有懷抱,我怕過多現實的真實情況會讓自己反覆複習正想淡忘的往事,所以,即便在車上長長的一段時間,我和阿離似乎有些默契,都只是不着邊際地談談各地風情,刻意避開彼此真實的生活。所以當我這麼問的時候,阿離有點意外,反問:“我象不象學生?”我斜看了阿離一眼:“瞧你的身體象學生,看你的思想象幼兒園。”阿離馬上回了一句:“我倒看你的思維象思想家一樣…”我洋洋得意地接口:“那倒是…”阿離哧地笑起來,説:“不過看你的身體倒象幼兒園剛剛畢業。”這一段打岔把剛才的話題中斷了,我不死心,繼續問:“你畢業多久了?”阿離倒是很警覺,説:“嘿嘿,想套出我的年齡?沒門,你不知道女人的年齡絕對是秘密?”我換了幾種方法,但阿離很聰明,始終沒讓我得逞。

阿離現在比較警惕,得換一個出其不意的時候才能奏效。

天已經黑了,公園的路燈昏暗地亮着。往洱海看去,茫茫的一片,只看見羣山,以及洱海邊樓台的燈火。阿離突然問:“今天初幾?”我説不知道。阿離低頭算了算,説:“今天初3。洱海月,阿郎,省省吧。”我暗叫不妙:“上關花,看來也得待下次了。秋天的上關,難道也會繁花似錦?”阿離嘆了口氣:“剛到下關,看到沒有風,我就覺得不妥,但又不知道是什麼。原來是這樣。”我也嘆了口氣,説:“天見可憐,蒼山的雪不會都融掉吧?”我和阿離互相看看,忽然兩個人傻傻地笑起來。這一瞬,突然有一種相知恨晚的覺。

但阿離,我們終究會別離。

“明天我們到上關?”我小心翼翼地問。我有些害怕她不願意,我説過,我是帶着朝聖般的心情來的。我不願意放棄“風花雪月”的情結,也不願意放棄至少目前看起來很美的邂逅。

阿離沉了一會,説:“你看這樣好不好。明天一早先到上關,再去蒼山看雪,然後去麗江,然後就去一趟瀘沽湖——讓你和美麗的摩梭姑娘嘗試走婚的滋味。這樣的話,我們再回來下關,那時候,該能看到洱海的明月了吧?”

“喲、喲、喲,原來自己想嘗試走婚的滋味。嘖嘖,看不出看不出,現在的年輕人哪!”我心中暗喜。儘管估計阿離也不會輕易地想和我分離,但聽到她説“我們”的時候,我的心仍然跳動異常。

7雲南處於高原地帶,一年四季温度變化沒有其他地方的大,所以有四季如的説法。不過雲南也有一個特點,就是白天和夜晚的温差大。晚上的下關有些冷了,我能覺到阿離瑟瑟地抖動。

這應該是‮情調‬的大好時機。如果是昨天,我會下自己的外套為她披上;如果是早上的時候,我也會很自然地抱緊阿離的肩頭;但此時此刻,我突然喪失了‮情調‬的衝動甚至能力。所以最終化為語言的結果是:“冷了,回去吧。連續坐車你也累了,早些休息。”洗了個澡,舒暢極了。房間的陽台正對着洱海,沒有月亮,潔淨一片漆黑的誘惑,那種黑不是深茫茫的,不是可以噬一切的黑。或許是那些繁星吧,晶瑩地、怯怯地訴説一個秋夜的清白。我不是詩人,但這不會影響此刻那些詩意的情懷。

其實我很明白,如果在外面冷冷的夜裏我把阿離抱緊,那此時此刻應該可以抱着阿離入眠。我不是後悔為何當時要裝扮純情無知的男子,而是在想當時我的心裏為何有一絲結冰。

如果我過去敲敲阿離的門,或許會發生另外一個故事。不過我希望故事發生得猶如行雲水,去敲門無疑是一種瑕疵。這會增加難度,但更符合我內心深處的唯美心態。或許我潛意識裏如此刻意地期待那場豔遇使我產生了骯髒的覺,我才在意要它披上純潔的外衣。

當然,這是我後來的想法。

上關是一座小鎮,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小鎮,它並不是一個旅遊點。我只是慕名而來,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某種病態情結。

我們看不到這有什麼特別之處。後來我們聽鎮上的人説,所謂的“上關花”只是為了湊夠“風花雪月”的數才有的。只是鎮上的人比其他地方的多養些花花草草,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阿離一直都很少説話。和先前活潑好動的她有了些改變。我問她是不是很失望?她搖搖頭。

我知道,她失望了。但我不知道為什麼反應會這麼大,只不過是沒有預想中的花罷,況且我們也預料到這秋天裏再怎麼也不會燦爛如花市。我上廁所時,剛好看到在牆角有一朵野花,那種六顆瓣的普普通通的野花。我摘下來,回來的時候遞給阿離。阿離淺淺地笑笑。

阿離的情緒比較低落,反倒顯示出一種嫺靜的美。

“生如花之燦爛,死如秋葉之靜美。”維送我的照片上題有她歪歪斜斜寫下的一句話。此刻,我突然想到這句子,也突然有了些憂傷。

我想盡快擺這種窘迫的情緒,就帶阿離去了大理。阿離沒有聲張,也沒問什麼,六神無主。

我惡毒地想,如果把她賣進窯子,她會不會幫我數錢?不會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