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劍網紛張原如世網塵絲難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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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繼續説下去:“我知道你是背夫私逃的,你的丈夫徐中嶽如今正在京師,你要不要我把你送回去給你的丈夫了不過,你可別打算謀殺親夫,因為你已經服了我們的酥骨散,你是一點武功也施展不出來的了!”她怎能忍受這樣的擺佈,她咬着牙道:“你殺了我吧!”宇文浩笑道:“這麼説,你是不願意再跟徐中嶽的了,跟我好不好?我不嫌你是再婚之婦,我可以明媒正娶,娶你為!”
“無恥!”她沒有氣力打扁他的鼻子,一口唾涎吐在他的臉上。
宇文浩面鐵青,抹乾了唾涎,冷冷説道:“給你面子你不要,你這是不吃敬酒要吃罰酒!我告訴你,你別以為還有一個衞天元可以倚靠,“天元如今是死定的了!你願意嫁給我也好,不願意嫁給我也好,你這一些都是決計逃出我的掌心的了!”他的目光充滿氣,看來就要有所動作了。
“癩蛤蟆,無恥!”姜雪君又是一口唾涎吐到他的臉上,而且在“無恥”之上又加上“癩蛤蟆”這三個字。
宇文浩氣極怒極,冷笑道:“你説我是癩蛤蟆,我這隻癩蛤蟆偏偏就要吃你的天鵝。你叫衞天元來救你吧?”他伸出手去,正要撕破姜雪君的衣裳,忽聽得有人一聲冷笑。
那人冷笑道:“要救這位姜姑娘,也未必非得衞天元不可!”是宇文浩非常悉的一個人的聲音。
正因為悉,他大驚之下,反手的一掌就不敢打出去了。他回頭望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果然是齊勒銘。
宇文浩顫聲道:“齊叔叔,你要這個姑娘?”齊勒銘斥道:“放,我要的是你!”一抓就抓着了宇文浩的琵琶骨,嚇得他連動也不敢動了。
姜雪君已經稍稍恢復了一點氣力,她爬了起來,吃驚的望着齊勒銘。
“我是衞天元的師叔。”齊勒銘説道:“我可以救你出去,但你可得答應我一個條件,暫時你不要去見衞天元,要見也得過了這幾天才説,你願意嗎?”姜雪君似乎知道他的心思,説道:“齊先生,我只盼天無能夠與你們父女一家子重團聚,我就是永遠不見他,我也願意。”宇文浩嚇得呆了,此時方始叫出聲:“爹爹,媽媽!”像是三歲小兒一樣,碰到災難,就只會叫爹爹媽媽。
齊勒銘冷笑道:“你不叫爹喊娘,我也正要打你的爹孃呢!”※※※白駝山主宇文雷和他的子穆好好聞聲趕來,看見這個情形,也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過,他們還不至於像兒子那樣驚惶。
白駝山主勉強打了個哈哈,説道:“齊先生,你這個玩笑開得太大了嗎?”齊勒銘雙眼一瞪道:“誰和你們開玩笑?”白駝山主道:“我們是請你去抓衞天元的,怎麼你反而把小兒抓起來了!”齊勒銘道:“衞天元是我師侄,你們不知道嗎?”穆好好道:“我知道疏不間親,你本無心娶我的妹妹,找的兒子當然比不上衞天元和你親。但你的女兒總要比師侄更親吧?”齊勒銘道:“我知道,用不着你提醒我。”穆好好道:“那你還不放開小兒,是什麼意思?”齊勒銘道:“我這不過是禮尚往來而已。你們可以抓我的女兒,我也可以抓你們的兒子!你們不放我的女兒,我到時也不能放你們的兒子!”宇文夫人道:“可惜有一件事情我還是不能不提醒你,我在你的身上已經下了金蠶蟲,要是得不到我的解藥,明年今,便是你的死期。”齊勒銘冷冷説道:“此時此刻,我就可殺掉的兒子!”白駝山主喝道:“你敢害我的兒子,我就要你的女兒償命!”齊勒銘道:“既然你我都不願意親生骨命喪他人之手,為何不公平換?”白駝山主道:“不行。”齊勒銘變了面,喝道:“為什麼不行?”宇文夫人道:“因為這並不是公平換。你要知道,你的女兒是自願來的,並不是我們強她來的!”齊勒銘道:“她年幼無知,受了你們的騙。”白駝山主道:“是騙也好,不是騙也好,總之你要把女兒領回去,就得把衞天元拿來換。”齊勒銘喝道:“你不放我的女兒,可休怪我對你的兒子不客氣了。”白鴕山主道:“隨你的便!你怎麼樣對待我的兒子,我就怎麼樣報復在你的女兒身上!”他們是在園中那座紅樓下面説話,就在此時,忽見樓上出現了兩個人。
一個白駝山主那個看門的老僕,另外一個正是他的女兒。
那個老僕人一手抓住齊漱豆,另一隻手貼着她的背心。齊漱玉似乎也是中了酥骨散之毒的模樣,被那老僕人抓住,竟是毫無抗拒之力。
那老僕人説道:“齊先生,我不過是個下人,我的武功不及你的,不過要把你的女兒成白痴,這點本領我還是有的。不信,你瞧!”説罷,一掌劈落,只聽得“咔嚓”聲響,欄杆被他一掌震塌,幾木頭,同時碎裂成無數個小木塊,有的木塊還碎成了粉未。
那老僕人冷笑道:“齊先生,你敢對我的小主人無禮,我馬上就震傷令媛的心脈!你聽清楚,只是震傷,我可以擔保你的女兒還能夠活下去。”要是力度用得恰到好處,震傷了心脈的確是還可以活下去的,但卻是生不如死了。因為傷者不但終身殘廢,而且心脈失調,必將變成白痴。
齊勒銘是個武學大行家,見他了這手,知他所言不虛,任憑他怎樣膽大也不發難了。
齊漱玉似乎是一片茫,此時方始叫得出來:“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宇文夫人走上樓對她説道:“你的爹爹不肯相信你已認了我做乾孃,他以為你是給我們搶來的,現在他抓了我的兒子,要我和他換。你對他説吧,你是不是自己願意來這裏的?”齊漱玉好像是給她縱的木偶,點了點頭。
齊勒銘叫道:“玉兒,你給她騙了,你這乾孃不是好人!”宇文夫人格格一笑,説道:“誰好誰壞,玉兒會知道的。玉兒,你説我對你好不好?”笑得甚為嫵媚,但齊漱玉卻是到骨聳然。
其實她亦已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了,不過她仍然裝作一片茫然的神氣。
“乾孃,你要我怎樣報答你?”她沒有説“好”或“不好”不錯,單純看這句話的表面意思,那應該是“好”的;因為如果她認為乾孃對她不好,她就用不着報答了。但這句話也可以解釋為反面的諷刺。
宇文夫人頗為不悦,説道:“我並不望你報答,不過你的爹爹和我們硬來,我們卻是咽不下這口氣。倘若就這樣和他換,豈不是顯得我們理虧了?所以,所以…”齊勒銘冷笑道:“所以你要我把她贖回去!”宇文夫人道:“你説得這樣難聽好不好,我只不過禮尚往來而已,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我對你的女兒好,你也該對我表示一點謝意才是。你説是嗎?”齊勒銘尚未回答,他的女兒倒是搶先説了:“乾孃,你説得對!”宇文夫人大為得意,説道:“齊先生,你聽見沒有,令媛也是這樣説呢?我沒有把令媛當作人質,你也不該把我的兒子當作人質,即使要換,也不能用我的兒子來換!”齊勒銘道:“玉兒,你知不知道,他們是要我用衞天元來換你!”宇文夫人道:“你不要問令媛知不知道,你只要問你自己,你願不願意這樣做?”她回過頭柔聲説道:“玉兒,你知道我是喜歡你的,否則我也不會認你做乾女兒。但可惜你的爹爹卻不領我的情,所以你若變成白痴,只能怪你的爹爹!”她的臉上堆着笑,手掌已是貼着齊漱玉的背心了。
她這“温柔”的笑容,比那個老僕人殺氣騰騰的面孔還更可怕!
不料他的一個“好”字還未説出來,齊漱玉忽地如痴似呆的向宇文夫人發問:“乾孃,你剛才説的是,是誰要接我回去?”宇文夫人怔了一怔,説道:“你的爹爹要接你回去呀!”心道:“我還沒有震傷你的心脈,你就變成白痴了。”只道是齊漱玉經不起恐嚇,雖然沒有變成白痴,也給嚇傻了。
齊漱玉突然叫道:“你們都錯了,我沒有這個爹爹!”宇文夫人吃了一驚,説道:“他的確是你生身之父呀!我知道你自離孃胎,從未見過父親,但那天晚上,你是躲在楚家的後窗偷看的,難道你還沒有看見他是要從楚勁松手中奪回你的母親嗎?你是應該相信他的確是你的父親了?”她一時情急,把那天晚上的事情真相説了出來,這麼一來,她自己可也就了底。齊漱玉本來還有點懷疑的,此時亦可以確定,那天晚上,打她道的那個人,就是她這個“乾孃”了!
齊勒銘傷心之極,説道:“玉兒,不管你怎樣恨我,我都不能讓你落在這妖婦手中,我的手段或者用得不當,但我是為了你好才這樣做的,你不能原諒我嗎?”齊漱玉道:“我不是一件貨物,不能任你們換,你若是為了我的好,就更不該打這種損人利己的主意,乾孃,你剛剛説過的,他不是好人,你才是好人,對嗎?”宇文夫人道:“話我是這樣説過,不過…”齊漱玉道:“好,那就沒什麼‘不過’了。既然他不是好人,他就不配做我的爹爹!乾孃,我只相信你的話,記得你也説過你捨不得離開我的,那你就不要我跟他走了!你若我,我寧願死!”她這番話好像是失去了理智的“瘋話”其實印有弦外之音。齊勒銘聽得懂,宇文夫人也聽得懂。齊勒銘知道女兒的罵他“損人利己”是指他不該去打衞天元的主意而言;宇文夫人心裏也是明白,她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故意引用她的説話,以求達到保護衞天元的目的。她不答應,那自是不能換了。
齊勒銘面上一陣青,一陣紅,瞪着宇文夫人,雙眼好像要噴出火來。
宇文夫人怕他不顧一切來搶女兒,也怕齊漱玉當真不惜一死,那她的圖謀就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