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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天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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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此堅定着自己的信心,他才這樣肆無忌憚地出手。出手殺人後的覺很好,往常總看着這些螻蟻在自己的面前爬來爬去,自己還要給他們讓道,實在是讓人很憋屈的一件事情,今天一腳踩死了只螻蟻,有點

陳叔平並不知道去年末歸元寺的那場破陣大戰的內幕,所以他不知道老祖宗早已經把天袈裟裏的冰蠶衲植到了朱雀鳥的額上,所以他不知道如今的天袈裟大陣並不完全,並不能完全遮蔽老祖宗的五識…所以他剛才的出手,已經讓那位後園茅舍裏的大人物有所應。

如果他知道這些,他肯定不會來省城;即便來了,他也肯定不會出手;即便出了手,他這時候的反應也應該是馬上變成狗頭蒼蠅遁身飛逃…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又抱着豬蹄子在狂啃,看着快樂無比。…歸元寺後園裏,老祖宗金瞳一翻,淡青的伏魔金剛圈嗡地一聲巨響,全然顯出了真身,想要將老祖宗的氣息遮蔽在圈內,但老祖宗起心要立威,這身威能又豈是伏魔金剛圈所能遮蔽,頓時,整座歸元寺的殿宇都有了應,重重殿宇上的瓦落彷彿深黑的布片,影影綽綽的在黑夜緩緩飄升了起來。

由天而覆,宛若天大的一面袈裟。

“滾!”老祖宗向着省城西面某處尖聲喝道,整個人的身子卻在袈裟裏一縮,似乎在彈指間小了一號!

斌苦大師領着闔寺弟子趕了過來,雖然不知道老祖宗有何用意,但俱都盤膝坐在後園中,口中頌着觀世間菩薩大名,試圖平拂天袈裟大陣的反應。

易天行沒有加入其間,他受着那面天袈裟淡淡飄着蕩起的夜風,雙眼直直地盯着夜空之上,似是呆了。

天上有異象。

那個“滾”字,從老祖宗口裏噴出來後,竟不像是一個音節,而是宛若有實質的存在,似一團雲,似一層霧,翻滾着,騰挪着,破着夜空,耀着淡淡金光,便往天上飛去!

天上的雲朵驟然間一散,出一片清漫月光。

那個聲音便從雲間的清亮處殺了過去,呼嘯挾雲,粘着身周的雲朵,愈滾愈大,變作一個團雲息狂暴動着的氣團。

氣團從高空破雲而下,倏然間便出現在了省城西方的天空上!

“糟糕!”正在圓環建築裏啃豬蹄的陳叔平忽然覺得自己變成了豬頭,腦唰的一下就白了,握着豬蹄的手抖了起來。

他狂叫一聲,整個人的氣勢就猛然漲了起來,房間內的空間似乎也被他的力量撐的有些變形。他右腳尖在圓環建築的水泥地用力一刨,隨着一大片水泥塊被硬生生刨起,他的人也被這一蹬之力,震到了街道上,身形狼狽的一轉,便要遁出城外。

來不及了,他狂叫一聲,將自己的身體半埋在了水泥路面中!

氣團已經挾着尖利至極的呼嘯聲,來到了省城的街道上!

街道兩旁的大樹喀喇一聲,齊唰唰地倒在了地上。

氣團所過之處,停在兩旁的汽車都被掀翻,出黑糊糊的肚皮。

氣團掠過,街道上的水泥地都被掀起了一層地皮,看着慘不忍睹。

陳叔平的臉上終於現出了一絲恐懼,然後眼睜睜看着那道急速動着的氣團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轟的一聲巨響。

時間彷彿都在這一刻停了下來。

街道兩旁的民宅玻璃緩緩地變着形,扭曲着,兩面的水泥牆壁漸漸變得酥軟,緩緩向下,墮。

呼的一陣風聲吹過。

數不清多少聲清脆的聲音響起,兩側樓房的門窗玻璃被震的齊齊粉碎,化為玻璃渣子滿天而降,有如一場奪人命的水晶雨,水泥牆面也被震作了無數黑渣,漫天飛舞,與水晶雨一同舞着。

街道正中。

已經不見了陳叔平的蹤影。

只見一道半人深的深溝赫然出現在水泥地上,成是一道筆直的直線,溝中全是新鮮的泥土,碎去的水泥,還有幾處被割碎的地下管線和污濁的下水道。…就像是大地被劃了一道慘不忍睹的傷口。這條線不知劃了多遠,直直地穿過街道,砸碎了一處居民樓,通向遠方,看不清楚盡頭。…如果有人在省城三十公里以外的紅花村住着,便能看見這條深溝的盡頭,深溝兩側全是被新翻起來的泥土這條宛如天神劃出的直線深溝的盡頭,陳叔平正渾身是傷地癱倒在那個坑裏,他身上的衣服都被震碎,無數的鮮血在他的身上向外冒着。

他扶着身邊的新鮮泥土,咳了兩聲,咳出一塊血糊糊的內臟,抬起頭,看着這條深溝來時的方向,臉上兇獰之一閃即沒,想那到人被天袈裟大陣關着還有如此神通,不由略帶了絲恐懼喃喃説道:“大聖爺,好手段!”他辛苦地從泥溝裏爬了起來,全身掛着如絲如縷的破爛衣服,拖着渾身的泥巴,便往黑夜裏爬去,一路爬着一路咯血,不時有幾塊內臟從他的裏咯了出來,落在了紅花村的泥土上。…—歸元寺後園裏,老祖宗縮在那身寬大的袈裟裏,似乎也有些累,轉身進了木門。

伏魔金剛圈淡了,遁入空中無形,剛有應正在夜空裏緩緩飄浮着的天袈裟,沒有了應,終於在歸元寺闔寺僧眾的努力下平伏了下來。

易天行靜靜看着省城的西方,知道那裏肯定發生了些什麼。

滿臉疲憊的斌苦大師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領着僧眾們出了後園。

易天行轉頭輕聲對茅舍裏説道:“師傅,他們來了嗎?”茅舍裏半天才有聲音傳了過來:“他們一直都在,你和他們現在拼的是時間,今天俺家給了你兩年時間,你要好好掌握。”易天行正待再問,忽然應到歸元寺內某一處傳來靈識上的異動,他大吃一驚,知道是偏殿方向,趕緊向老祖宗告了聲罪,腳尖一點,身子飄飄至了偏殿。

殿內無僧人誦,卻梵歌陣陣,淡黃燈光映照下,鄒蕾蕾閉目盤膝坐在蒲團上,血書心經已經合上書頁。

禪室內無數娟秀的金光小字,在空中自在動着,宛如夏夜裏的螢火蟲兒。

易天行略略一掃,便知道是那二百六十二字。

他雙手合什,輕聲道:“善哉,老婆不準當尼姑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