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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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吵是傾倒垃圾、是發壓力的安全渠道。他跟我吵嘴是好事。後來兒説:“這些壓力我不跟您我説跟誰説?”想想也是。他和我一樣煩悶,也許更苦惱。起碼我是結了婚的人,有老公,有兒子。他呢?沒結婚、沒老婆、沒孩子。
不過,沉下心來再好好想一想,其實我不如他。他年輕,沒有婚姻摯肘,高來高走,瀟灑自由,想出去就出去抬腿就走,想誰誰。
我呢?只能夜夜龜縮在家,可憐巴巴盼着兒子回來。兒子卻在外邊陌生女人。
他爸那該死的偏偏要回家來,居然還一住不走。我都快煩死了。他爸形同虛設那些年,我和兒子的事還相對比較容易隱藏。
他爸這次回來,説白了就是下崗了;我呢,病退在家。我們兩個中老年人誰都不可能再就業,成天面面相覷、誰也躲不開誰。
以後我和兒子之間的關係怎麼遮掩?讓兒子搬出去單過?我想他了怎辦?天天去兒子住處找他?他醒來,眼睛,望着我,微笑,像天使,跟我打招呼説:“嗯?您也醒了?”我順口搭音説:“嗯對。”我沒説我一宿沒睡。他看看牀頭櫃上的表,説:“喲,都八點了?”我説:“嗯,八點了。”兒子説:“我又早了。媽您摸。”説着,拉着我的手往下,進他褲衩。一條熱熱的大硬雞巴在他褲衩裏不屈地昂着頭。
這條雞巴給過我多少次摩擦、多少次高?我記不清。現在摸上去,我的心裏還是一顫。這是不是我最後一次摸?以後還能再有這種機會麼?他説:“再往下,摸蛋。”我知道他喜歡我用手摸他蛋蛋。如果他沒硬,我摸他蛋他很快會硬;如果他硬了,我摸他蛋他會更硬。我輕柔地用手摸他蛋蛋。他舒服地哼哼,説:“早是因為憋着一大泡熱。”我點頭説是,心情沉重。他親我臉,壞笑説:“我想現在,然後裏頭,行麼?”我慢慢停下手裏動作,因為實在受不了他對我這麼忽冷忽熱。
兒子到底什麼意思?我説:“兒子,你昨天説你還有很多話,都是什麼?現在能跟我説麼?”他的笑容僵住,問我:“我、我、我昨天跟您説什麼了?”我反問:“你不記得了?”他説:“不。昨天我在外邊喝了,回來的時候已經高了。我昨天到底説什麼了?”我看着他的瞳孔問:“你真不記得了?”他説:“媽,我什麼時候説過假話?”我説:“你最近認識了一個姑娘,對麼?”他説:“對啊。她人不錯。”我説:“你怎麼打算的?”他説:“沒什麼打算。着唄。”我問:“怎麼認識的?”他説:“在廁所。”我震驚了:“啊?!”他説:“她當時急,女廁所排大隊,然後她就進男廁所了,我們就認識了。她是正經姑娘,長得文靜的,頭髮長長的…”我打斷他:“你跟在廁所認識的女的玩兒真格的?!”兒子説:“廁所怎麼了?”我説:“這不好吧?”他説:“總比亂倫強吧?”兒子的反擊切中要害。我被噎得難受極了,低下眼皮。
他趕緊説:“媽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想説,跟您也好的,跟她呢,也不錯。”我正琢磨着,有沒有一個折中的解決辦法?我説:“兒子你聽好,這世上沒有折中。”兒子立刻對我説了一大堆軟話,試圖麻醉我。我説:“你不用討好我。我知道我錯了、我該死。我不該跟我兒子幹那些事兒。”他抱着我、親吻我,千百次地道歉。
我讓自己相信他是真心的、讓我自己陶醉。我原諒了他。他説:“媽媽,我愛您。您永遠不會知道我有多愛您。真的。”我説:“可你昨天説我歇斯底里、説我討厭。”他説:“我昨天可能被附體了。您別介意。”我問:“你到底哪句話是真的?”他説:“都是真的。我從不説假話。”我説:“兒子,你很矛盾啊。你這不是神分裂麼?”他説:“是啊,我有今天都是誰害的?”我剛被暖過來的心再次跌入冰谷。
兒子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動不動就這麼説?他從沒愛過我。他眼睛裏只有仇恨。他冷冷説:“我要去撒了。”我難受極了。他望着我,不動。我説:“你去吧。”兒子問:“這麼説,您不打算跟我玩兒新鮮的?”我心情壞透了,無打采問:“什麼新鮮的?”他用手摸我陰道口,説:“讓我裏頭。”我這才想起他剛才的提議,可我現在渾身沒勁兒,心裏亂糟糟的,真的一點都不想。我説:“我有點不舒服。”他説:“保守是衰老的標誌。”説真的,我一點兒不覺得我自己有多老。我從來不覺得我已經是接近更年期的人。我説:“哦,你嫌我老?”他説:“不,有人心老人不老,可有的人正相反。”我説:“改天吧,好麼?改天我讓你裏邊。”他起身去衞生間撒。我起牀,洗漱、做飯、收拾,看上去一切如常。
可我心裏又被切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至今還着膿水、不癒合。早飯桌上,我問兒子:“今天你有什麼安排?”他説:“沒啥安排。”我説:“那請你女朋友來做客吧。”他説:“不了。”我説:“你説你認識了一個女朋友。我相信了你的話。”他説:“我真的在廁所認識的她。是高檔廁所。不是那種衚衕裏的。”我説:“讓媽見見她。你別緊張。”他説:“算了。我再往一段,看看她合適不合適。合適的話,我再讓您過目。”我説:“你昨天説她特温柔,是不是覺得媽不温柔?”兒子説:“沒有。你們兩個都温柔,只不過温柔的方式不一樣。”我説:“怎不一樣?她對你做過什麼?”他説:“這是我的隱私。”他的手機忽然響起來。我問:“誰呀?這麼早就打電話?”他不理我,起身走到另一個房間接聽手機。我試圖偷聽,可是聽不清。他説話的聲音壓得很低。
接完電話,兒子魂不守舍,匆匆忙忙就出門了。我倍失落。他真的有一個女朋友麼?會不會是編織了一個謊言來報復我此前的“背叛”?跟他大哥一遊,從此我臉上烙倆字…“背叛”我反覆跟兒子解釋,我只是身體上做了遊戲、神上一直愛着他,他就是不信。
我也彷徨了。真有身體層面的背叛和心裏層面的背叛這兩種截然不同的背叛麼?背叛就是背叛。
只要邁出那一步,就永遠破了,沒得補。沒有。一整天我悵然若失。兒子在外面幹什麼?
我對自己説:“面對現實吧,兒子肯定是真的有了女朋友。以他的條件,找女朋友往是不困難的。此前我限制他向外發展,多少有我自私的一面。”我怕兒子受傷害、怕他遭到拒絕,一句話,我擔心失去他。我犯了罪,不可饒恕。我把一切都搞砸了。終於,兒子從外面回來了,風塵僕僕,但是氣神還是那麼好。他沖澡之後,我問:“你們都幹什麼了?”他説:“逛街、逛公園、看電影、聊天、做愛、麥當勞、蹦迪。”我慨,這才是年輕人真正該享有的生活啊。我問:“你們今天玩兒什麼了?”他説:“她把我腳腕子捆起來撓我腳心來着。”我説:“啊?她你襪子了麼?”他滿不在乎、輕描淡寫回答説:“切,瞧您問的。她把我全光了。瞧,您又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