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請客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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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翠蓮拿了半麻袋的蔬菜回了自己的廚房，將那一堆的東西丟在地上。氣呼呼的嘟囔:“還想吃好的，哪有錢給你吃好的。來了就拿這點東西，還想吃，你有那吃的命嗎？”想到這裏李翠蓮又回到寇溪的房間裏，從兜裏掏出兩錢放在灶台邊上。對寇溪説道:“你去買點豬頭、花生米。”寇溪抬頭看見那兩錢臉上頓時石化了:“這點錢也不夠啊！”

“家裏也沒錢了，也不能讓你爸看笑話啊。你去物資賒點，回頭有錢了就還。”説完像是怕寇溪不同意似的，一路小跑出了門。

寇溪捏着那兩錢哭笑不得，將蔬菜分裝好之後。鎖上門去了街裏，在物資同事那裏買了點生花生又去收購站買了點雞胗。

往家走的時候想着就這麼噁心噁心霍家，正好讓她爸也看看自己這婆婆多摳門。

可就在她從一家院子前經過，看見那家的小孩子在地上撒潑打滾要吃桃酥。那家的老太太抹着眼淚哄着孩子:“不吃，給你蒸饃也一樣。放在灶坑裏燒麪糰吃，可好吃了跟桃酥一個味兒。”孩子不依不饒躺在地上打滾，他的媽媽拿個雞撣子衝出來。不由分説的往他身上，一邊一邊説道:“哪有錢給你買桃酥，哪有錢給你買桃酥。我讓你不聽話，不聽話！”寇溪看見這一幕忽然醒悟過來，這可是物資貧乏的1987年。雖説家裏的條件也不算差，逢年過節能吃頓解解饞。可大環境在那裏，跟後世想吃什麼都不缺。李翠蓮是摳門又小心眼，但即便她再怎麼大方也不可能跟後世天天過年一般的生活水準相提並論。

她是不是隻有這兩錢兩説，可自己真的只買了這點東西回家。父親看見這一桌不成樣子的菜，心裏不知道該多心疼自己。這個年代老人眼裏本就沒有離婚這件事，更何況自己真的單獨搬出去租房子，他自己都不可能同意。

想到這裏寇溪扭身又回到了收購站，問了豬的價格花了五塊錢買了二斤半的五花。紅旗鎮漁業豐富，自然魚的價格很便宜。豬兩塊錢一斤，但鯉魚才四一斤、鯽魚三一斤、鯰魚三一斤、老頭魚五錢能買一大洗衣盆。

寇溪挑了一條五斤重的鯰魚拎回家，一進門就看見李翠蓮噘着嘴不情願的拔着鴨。用腳趾頭想肯定是被霍大貴給熊了，不得不殺一隻鴨子來加個硬菜。

她看了一眼鴨舍裏還剩下不到十個的鴨子，心中湧現出幾分愧疚來。

對李翠蓮道:“今天我來做飯吧，這鴨子也不用全都燉了，頓一半就夠了。”李翠蓮詫異道:“一半不夠吃啊！”

“還能光吃鴨子啊？一頓夠吃就行了唄，把鴨腿給心雨留着。”寇溪笑着比劃了一下手裏的魚:“我買了五斤鯰魚才花一斤桃酥的錢，再做兩道素菜也夠用了。”李翠蓮看見她那一兜生的花生，皺着眉尖聲道:“你還要自己炸花生米啊？那多費油啊，買點現成的就行。”寇溪道:“煮了拌涼菜就行，不用非得過油！”聽見外面説話，妯娌高麗曼走出來對寇溪道:“嫂子，上次你給天一做的豆腐丸子好的。你再給他做一次唄。”李翠蓮聞言點點頭吩咐寇溪:“對對對，你給天一做點丸子吧。這兩天他冒了有點上火，賴賴唧唧的。”寇溪對高麗曼難得出笑臉:“行啊，你去拿豆腐過來吧。”進了廚房，寇溪洗了手開始麻利的處理那條大鯰魚。拍暈、刮魚鱗、破腹去內臟，將魚膽小心翼翼的摳出來。洗乾淨魚泡、魚腸留用，這些魚下水現在可是不敢扔的，扔了那可是敗家。

豆腐抓碎與蘿蔔丁混在一起備用，水豆腐切成四四方方薄片裝盤。寇溪起鍋下油，油温七分的時候下鍋炸丸子，炸完了丸子再炸豆腐。那豆腐片下鍋滾一下就撈出來，倒也費不了多少油。

可即便如此，李翠蓮看見了依然忍不住嘴角。可一低頭看見聞着香味兒跑過來的霍天一，拿着炸好丸子吃的滿口香甜，閉着眼睛扭臉去小屋看孫女去了。

寇溪招呼着高麗曼道:“這兩口鍋先燉菜，這邊把菜收拾出來也就好了。”高麗曼抬起頭問道:“那做啥飯啊？”寇溪笑道:“男人喝酒不吃飯，不着急！”將鍋裏的油舀出來，留下一點油。寇溪將收拾好的鯰魚下鍋，丟下了蒜瓣、薑片、辣椒段進去。兩面煎了一下，加了水倒入一小勺白酒一勺醬油進去，再把魚泡、魚下水放進去最後蓋上了鍋蓋。

高麗曼在一旁看得分明好奇道:“放酒幹啥？”

“去腥味，量不多小孩也吃不出來。”寇溪又燒熱了另一口大鍋，準備頓做個鴨燒土豆塊。

就看見高麗曼掀了鍋蓋要將那小盆的手撕茄子塊扔進鍋。她連忙制止道:“一會兒再放茄子，你這樣等魚燉好了，茄子都爛在鍋裏了。”高麗曼悻悻的蓋上蓋子嘟囔道:“燉個魚還有這麼多講究，我們家從來都不管，下鍋裏了就行。”

“所以天一都這麼大了，家裏來客人都不讓你掌勺。”寇溪聽得出來高麗曼再暗諷她矯情，不軟不硬的懟了回去。

“哎呀，差不多就行了。做了就行，管它好不好吃呢！”高麗曼翻了個白眼，強詞奪理道。

“以前生活條件不好，也沒見過什麼好東西。有點吃的做不好也是情理之中。”寇溪回諷高麗曼沒見過世面:“你不會做沒事兒，看我怎麼做的，以後就會了。”寇溪看見李翠蓮收拾好的鴨子身上到處都是小絨，黑乎乎的實在是噁心至極。她可沒那閒工夫將鴨都拔乾淨，索將鴨皮都給撕了下來。

高麗曼見狀好似終於抓到了寇溪的把柄，呼天搶地道:“你撕皮幹啥？這都是能吃的！”

“小太多了，沒工夫拔乾淨！”寇溪不以為然。

“你不吃，別人不吃啊。你咋這麼嬌氣呢！”高麗曼扯開破鑼嗓子就喊李翠蓮:“媽，媽你快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