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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危機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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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還不停贊他是好心有好報,惹的他開懷大樂,文定則不然,短暫的恭賀之後,便靜下心觀察桌上這些個古物。

雖然許久不曾觸及這些古玩字畫,不過某些技藝一旦掌握便會伴隨人一生,不用多大的工夫,文定便認出這製作糙的仿製品。

文定不得不打斷眾人之愉悦:“丁老哥,這主僕二人是否已經走遠?”

“還在客棧裏,他們手上還有幾件東西,可都不是什麼珍品,擺在家裏都嫌礙眼,我如何會瞧上眼?主僕倆正想方設法的找尋買家呢!”

“丁老兄,你若是信的過柳某,就趕緊使人將那二人逮住,遲則恐怕後悔莫及。”屋內眾人一下子尚未能領會其意思,不由得奇道:“柳老闆,何事值得如此驚慌?”

“這桌子上的古玩沒一件是真的。”

“怎麼會?柳老闆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風趣了?”丁某人壓不信,餘人也跟着嬉笑起來,紛紛以為是文定在活躍氣氛。

“柳某此言千真萬確,不曾有半點玩笑。”丁老闆拿起只銅鏡,道:“那白公子説這可是當年唐朝宮廷傳出來的寶貝,若是帶到中土,少説也值個一百兩銀子。”文定不覺一笑,道:“唐朝銅鏡不論鑄造質地,還是工匠雕刻的技藝都是歷代最好的,其中的四神十二生肖鏡、瑞獸鏡、瑞獸葡萄鏡、花鳥鏡、瑞花鏡、神仙人物鏡都是古鏡中的翹首。如果是真品的話,別説是賣一百兩,就是三百五百兩也有可能。可這種有柄之鏡多是元朝之後方才興起,其圖案、紋飾絕少創新,紋飾簡略糙,其鑄造年代絕不出元朝之前。”先別管文定所説的真實,光是如此話裏的那些專深的辭藻,就把旁人給鎮住了。

丁某人趕緊拿了幅字畫出來,道:“白公子説,這幅畫是出自當代名家謝時臣的手筆,若是能拿到江南一帶,保管值上三百兩銀子。”連思忠的名頭都給搬出來騙人了,看來這幾年裏他聲名更勝。文定道:“不瞞諸位,小弟在家鄉時曾與時臣有過些往,對他的畫也略有些認識。這幅畫落款署的雖是思忠的名頭,可筆墨尚且不暢,畫風更是與吳門一派南轅北轍,實在是不值一文。”丁某人的額頭上開始出點點汗漬,一面招呼下人趕緊將那主僕二人監控起來,一面又從內院中搬出兩件盒子,毫不憐惜的將裏面的物件從華麗的錦盒中掀了出來,道:“快來瞧瞧,這兩件如何?”扁是從丁老闆那凝重的神情,文定便知道這兩件物件定是花了他不少的銀子,是以下的眼力也比起前面那些糙的玩意要多上許多。

許久之後,文定告知道:“這尊銅佛像倒是元朝之物,在市面上應該能賣個十五兩銀子。”

“什麼?”丁某人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見的話,辯道:“可姓白的説這是什麼北齊的佛像,離咱們有上千年之遠,還是北齊的皇帝老兒所供奉的。”

“北齊佛像,兄弟我也是見過幾尊,其技藝實實要比這尊元朝之物細許多。”在元朝一百年短暫的歷史裏,混亂佔去了泰半,不論是無節制的戰爭,還是目人對其他民族無休止的壓榨,又或是那些馬背上的異族王公任意施為,致使政紀廢弛至極。

威武蠻橫的大元朝使得無數湛的工藝大面積倒退,那些草原寵兒原本便對這些漢族文明不屑一顧,如何叫他們懂得欣賞,又從何談起加以保護。雖然有幾位君主在某些方面依然借鑑漢制,不過也只能是非驢非馬的四不像。

另一件東西更是離譜,一隻破破爛爛的瓷碗楞説是蘇東坡當年落難儋州時的舊物,經文定驗看,不過是最普通的大海碗,製作年限不出二十年,就是新碗也用不了幾文銅錢,這個破碗竟讓丁某人花了一千五百兩銀子,也真是讓旁人忍俊不已。

僕人來報,那一雙騙子早已是逃之夭夭,這下可將丁某人氣的七竅生煙,破口大罵自家的僕人廢物無用。旁人雖極力勸説他消財免災,可這種事放在誰身上,動的心情一時也是難以平復。

再説誰又能知道,這些規勸的言語中又有多少是真心安他,多少是幸災樂禍的呢?世上最險的莫過人心。

“這點小錢我丁某人還不放在眼裏,隨它去吧!”丁某人雖是痛不已,可當着這麼些個外人的面不好顯得過多悲痛,沒過一會兒便自己變了腔調:“正事要緊,我將諸位請來乃是有大事相商。”

“丁老闆果然是有氣量。”

“那是自然,以丁老闆的身家,又怎會將這區區數目放在眼裏?”用的着這些人聚集一堂,必定不是什麼一般無二的買賣,文定好奇的道:“究竟是何事?還請丁老兄早些解開謎團,不要讓我等再枉費思量了。”

“是呀是呀!柳老闆正是説中了大夥的想法,丁老闆你就別再賣關子了。”丁某人呵呵一樂,道:“自然是不會讓諸位白等,説起來我這個點子還虧得柳老弟的啓發。”

“我?”

“沒錯,就是你。”在文定詫異的表情中,丁老闆道出了這裏面的玄機。

原來起因正是因為文定與連城土司魯智合作之後,興盛和的業績節節攀升,也讓丁老闆瞧出了裏面的商機。

在座幾位都是這大理有數的茶商,依據各自經營的範疇不同,也有不小的區別。興盛和雖説是聲勢不俗,但終因起步較晚,在許多領域尚不能與他們競爭,只能拾人牙慧又或是好像那陳年普洱茶似的另闢蹊徑,真正大宗的茶葉買賣仍舊是牢牢掌控在他們手中,嚴格論起來,文定尚未能真正與他們並肩而坐。

丁老闆的意思不外乎“結盟”二字,改變他們以往分散經營的狀況,將幾家茶莊聯合起來,共同應對異族的強權以及同行的打壓,而結盟以後各家出售的份額也由幾家共同商定,以保不會因為暗中較勁,以至使他人獲益。

換句話説就彷彿中土裏的商會似的,聽上去雖是互惠互利,實則仍舊是誰的實力大,誰説出來的話頂用,恰恰制約了好像文定他們這樣上升勢頭迅猛的新興商户。然而以興盛和眼下的實力,在大理的眾同行中頂多算箇中等偏上,憑一己之力又如何能斗的過這麼些深蒂固的大老闆組建起來的聯盟,到時候恐怕連貨源也會被人掐斷。

丁某人躊躇滿志地將心中那謀劃已久的計劃全盤托出,如何控制好普洱縣每年產茶的數量,運輸的時候通通打上聯盟的字號,各處關卡也統一打點,這樣又省去了每家每年多出的冤枉銀子。

講到貨物出手的時候,則着重提到了文定,講是如何運用他在各處良好的人脈,為聯盟在當地開拓市場,甚至拉攏當地勢力作為合夥人,就有如那魯智一般。

文定料想之所以會將自己算做一户,必然也是因為此一項。他們兄弟倆這些年起早貪黑,裏裏外外的忙碌,道定甚至是冒着風險整年在外漂泊,賺下的銀子雖不少,可更多的是這些看不見摸不着的人際關係。

有時候就算明知道某一筆買賣會賠本,也會笑着咬牙做下來,圖的不就是將來嗎?眼下好不容易就要大鵬展翅,這丁老闆則要來坐享其成,叫文定如何能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