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醉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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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樊鵬下去之後,巴子斐立馬出幸災樂禍的神情,側過臉向文定道:‘這虎賁營的樊將軍治軍向來嚴厲,想不到還會出現這種事,而且還是當着我們的面,這下樊將軍的面子可掃光了。等下他迴轉之時,面定是十分的有趣,哈哈哈哈。’看見他開心的模樣,文定開始懷疑他是否真的是這些兵將的公子,不然怎會如此喜歡看他們出洋相,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來呀!去給我將巴將軍與那位年輕的獵手一同叫上來,本宮有賞。’這等巴結頂頭上司的好機會,侍衞們是爭相而上,一溜煙就跑下去兩個,落後的人只能自認倒黴,都去了公子這邊又得得罪了,惟有安分的守在一旁。
到巴子烈與子游一同上來時,這些侍衞可不再甘於落人後,紛紛向自己的隊長恭賀又一次的勝利。
巴子烈稍稍抱拳回禮,這一路過來盡是恭維的聲音,他心底那份喜悦早已於言表。
面對子斐時他則是笑容滿面,跪拜道:‘稟告公子,子烈幸不辱命,沒有掃了公子的金面。’‘好,好,巴將軍起來吧!本宮自有賞賜。’巴子烈欣喜道:‘謝公子。’又拜了幾拜才起身。
‘至於你嘛!’巴子斐看了看一旁的子游,道:‘箭術確實不錯,只是火候尚缺,假以時可堪大用。’公子的獎賞可是城民們至高的榮耀,誰都知道有朝一公子可是要變成大王的,那時能被公子看中的人便是一個個的朝廷棟樑了。
‘公子錯愛,子游不敢擔當。’這時那幾位長者的徹夜集訓便顯出了功效,子游總算是應答得體。
恰逢此時,樊鵬迴轉而來,不過讓巴子斐失望的是從他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怒氣,反而是一種輕快,一種豁然開朗的輕快。來到巴子斐的面前,樊鵬道:‘啓稟公子,方才這青年的第三枝箭已經找到了。’説着雙手將羽箭捧了上來。
子游聞言望去,確乃是自己的羽箭。
‘哦,本宮還以為將軍下去是為了平息騒動的,怎的又去尋得此箭了?’樊鵬回稟道:‘公子説的不錯,臣下方才正是要平息騒動,誰知這騒動的源就是這枝箭。’‘就是這枝箭?’公子饒有興致的道:‘説給本宮聽聽。’樊鵬便將曋老頭持午飯時,卻意外遇到飛來的羽箭,差點受了傷的事一五一十的給眾人講了一遍。別看那曋老頭只是小小的糧食官,可卻有着相當老到的資格,從他入伍至今,虎賁營一共換過四位將軍,可自從他老人家當上這糧官之後,就不曾有二人染指此位。
軍營中的將士們都清楚,能教導虎賁營將士的好將軍找遍全城也難有兩三人,可更難的是再找出一個糧食官能像曋老頭般,將全營將士照顧的如此妥當。是以雖然只是個小吏,可連大王提到曋伯此人也是讚不絕口。
巴子斐與這脾氣有些古怪的老頭也打過幾會道,深悉這老頭一身的擰勁,哪怕是大王做錯了,他也敢當面指責,在軍內又是威望極高。知曉方才的怪叫正是那曋老頭氣急敗壞的怒吼,頓時興趣倍增趕忙着追問下情,是何人敢在老虎頭上拔。
‘這就要説到臣下方才與公子討論之事了…’原來靶場再往後兩百步是軍營的伙房,而曋伯險些中箭的地方也恰好是在子游那塊箭靶的正背後,再加上箭靶上的那個窟窿,這下子游第三枝箭的下落已經可以説是真相大白了。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巴子烈雖然不敢相信和他站在一起,顯得極其瘦弱的子游會有如此驚人的臂力,可事實擺在眼前也不由得他不信。
巴子烈湊到箭靶近前,仔細檢查了那個窟窿確實乃是新破,而且破口處相當的小,這乃是因為羽箭的速度極快所致。
‘田壯士的臂力非同一般呀!這還是本宮首次見到有人能將箭的有如此之遠。’今這趟行程確是不虛此行。
子游連連道:‘公子過獎,公子過獎。’巴子烈雖然為人狂,倒也不是個不講理之人,見到這一切證據後也不胡攪蠻纏,承認道:‘從方才比試的地方到箭靶處足有四百步,乃是我特意囑咐兵士們所擺,是有意考驗于田壯士。沒想到對田壯士而言不但不曾構成障礙,反倒是不能顯示壯士的功力,田壯士確實是技高一籌,巴某甘拜下風。’樊鵬將軍也是讚道:‘的確是不同凡響。’‘哪裏,哪裏。’既然他們都如此説了,子游也不好再隱瞞,將自己獲勝的訣竅相告:‘巴將軍武功不凡豈是在下所能及也,並不是巴將軍不能的這般遠,只是因為將軍手中的那張弓張力有限,拉滿亦不過四百步的程,若是再強行拉伸弓身必折。不瞞公子與各位將軍,在下之所以能僥倖的此距離,憑的是手中這把赤村的鎮村神弓,其實若以箭術而論草民是萬萬不及將軍的。’説着將神弓平舉於前,示之以眾。
神弓,高台之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那張弓上,與他們往常慣使的弓箭比起來,也就是兩端加長了幾分,弓脊處微微厚實幾分,不知為何卻有如此大的效用。
‘難道是柘木弓?’樊鵬將軍的言語中透着幾分疑慮,幾分欣喜,畢竟在軍中待了這麼長的時間,能看見柘木弓的機會這還是頭一次。
文定也認出那夜,正是此弓一箭刺穿了靜懷師太與秋山那個混蛋的膛,心中暗道怨不得今的子游如此神勇,那夜也是憑着這張弓不知奪去了倭賊多少條命,心下那份為子游的擔憂也一股腦的消失無蹤。
柘木弓,這可是件轟動的大事,巴子斐陡然間回覆了公子的威嚴,道:‘樊將軍此事未曾查實,還是待本宮回宮問過父王之後再行評説吧!在此之前還是不要妄下定論。’樊鵬趕忙下拜道:‘臣惶恐,謹遵公子之命。’巴子斐微微點了點額頭,又面向子游與巴子烈出淺淺笑靨,道:‘你二人俱是箭法如神,乃是我眾等黎民之福,好了,今的比試權且算打和,勝敗後還有的是機會。’巴子烈是自己的侍衞隊長不用説,這個年紀輕輕,前途無量的小夥子是自己今最大的收穫。
巴子烈忽然面朝子斐跪下,沒有絲毫預兆,左右之人盡皆詫異的望着他,只聽他説道:‘臣下有一不情之請,還望公子成全。’‘哦,説來聽聽。’巴子斐今心情大好,自然是什麼事都有的商量。
巴子烈望了望子游道:‘像田兄弟這般既年輕又本領高強的小夥子,正是我們宮廷衞隊所需要的人才,臣下懇請公子恩許他加入衞隊,也好為國效力。’子游沒想到這位將軍突然之間竟會提出這種奇怪的要求,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自處。
不過顯然他的想法和公子的恰好達成了一致,公子的臉上出了欣然嚮往的神情,樊鵬將軍也不甘示弱的道:‘巴將軍此言差矣,若説是大好男兒要為國效力,還有什麼地方比的上軍營的,正是有我們這鷹揚揮的五千將士,百姓們才能安居樂業,得享太平。這位小兄弟武藝雖是過人到底還是年紀尚輕,正是需要來軍營中好好敲打個幾年,方成大器。’二人也沒問過子游自己的意願,便已開始爭奪起他的歸屬了。軍營與宮廷衞隊,赤城兩套軍政體系的兩位將軍針鋒相對,互不相讓,而作為當事人的子游,只能無奈的看着他二人爭來奪去。
二人這樣爭執的場面也不是頭一次了,巴子斐對此也早失去了興趣,不勝其煩的道:‘好了,你們一個是號令五千將士的大將軍,一個是護衞宮廷安危的鎮殿將軍,當着這麼許多將士的面爭吵也不覺沒面子。況且田壯士尚未表態,你二人爭的難分難解有何用,還是來聽聽田壯士自己的意思吧!’終於眾人的注意力又回到子游身上,看的子游只覺得渾身不自在,暗自在心裏回覆了鎮定後,道:‘啓稟公子及各位將軍,子游雖只是一介山野村民,可也肩負着赤村全體村民的安危,這從伍之事尚需向村中長老請示,實難以從命。’巴子烈與樊鵬二人為他爭執了半天,誰知道人家壓就不想加入軍伍,兩人討了個沒趣。文定眼見子游如此斷然回絕,心中十分擔憂,可自己一個外人又説不上話,只能乾着急。
還是公子斐怕他們傷了和氣,忙打開僵局,道:‘嗯,做人要有擔當,不可因私忘公。田壯士要回去詢問曋大夫的意思也是在情理之中,既然如此,今就暫不談此事了,由本宮做東道,這高台上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去暢飲一番。’雖然被人拒絕讓兩位將軍很沒面子,可既然公子都出面斡旋了,自己做臣下的若是再計較,未免顯得不恭,只好借坡下驢順從他的意思。
酒席間,嫌隙已生彼此皆寡少言語,惟有公子斐興趣很足,滔滔不絕的講得十分暢快。他身為公子,旁人又怎敢怠慢,只好頻頻回應,是以場面上倒還不見冷清。
酒席上飲酒是斷斷免不了的,赤城的酒肆裏,沒有外面那些常備的什麼白乾‘兒紅、竹葉青、紹興酒,卻有幾種用此地泉水釀製的美酒。讓文定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一種叫‘巴鄉清’的佳釀,醇香濃郁,回味無窮。
鮑子斐頻頻舉杯,眾人是競相附從,文定只覺得巴鄉清入口清,也就不曾拒絕一一飲下,不知不覺喝下多少自己也記不清了。
隱約間只覺得先是心情無比的放鬆,飄飄然就像是騰雲駕霧似的,而每個人的臉上彷彿都掛滿着笑容,喝的不再是酒,而是仙人佈下的玉瓊漿,一杯一杯無休無止。然後再是頭開始變的沉甸甸,接着便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