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偷藥失手雙美被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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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怪笑,卻是由最旁邊的那個老婆子星潭口中所發出的!
伍青萍和哈小這一驚,可是幾乎嚇呆了,轉念一想,才不一聲驚叫,雙雙向壁門邊縱了過去!
可是三百老人這等身手,又豈能令她們逃出手掌之外,只覺當空一陣疾風,三條人影,就如同平沙落雁也似地,自空而降!
三人幾乎成一條線也似的,往下一落,正站在二女身前,二女衝勢太猛,差一點和三人撞了一個滿懷,待發現情形不對,才雙雙倒縱了出去。
這時木蘇呵呵一聲大笑,厲聲道:“好大膽的丫頭…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是吧?”星潭仰天一笑,冷笑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嘿!”她眨了一下那雙深邃在目眶裏的眸子,向青萍望了望,青萍以為她定是有所舉動,不由嚇得後退了一步,卻不知那兩道碧森森的目光,在她身上轉了一轉,卻又向哈小望去。
哈小也不由嚇得忙自低下頭來,遂聽這老婆子口中又是一陣低笑道:“好丫頭…
我算是白疼你了…好!”她氣得十隻枯瘦的手指,緊緊地叉在一起,發出了一連咯咯骨響之聲!
沉默了一陣,她厲叱道:“這是誰的主意?”二女一齊抬起了頭,青萍低低道:“是…我…”小幾乎快哭了,她也道:“星婆婆…是我!”水夢寒這時微微笑着走上前去,把散在桌子上的冷玉膏,一支支地收起來,笑地道:“好傢伙,偷的還不少呢!”然後他又搖了搖頭,把這些竹管,一又放回到了爐中,回頭看看二女咧嘴一笑道:“小朋友,你們説實話,是誰叫你們來的?偷這些藥是幹什麼用的?”星潭怪笑了一聲道:“你不要問,這情形我清楚得很!”水夢寒笑了笑,説道:“你怎麼會知道的?”星潭冷笑了一聲,如電的目光向伍青萍一轉,道:“哼,自從她一來,我就把她看穿了!”她冷峭的面孔,陰森森地笑了笑,笑容一收,寒着臉對青萍道:“伍青萍,你説,你偷藥是不是去救白如雲?”青萍不由玉臉一紅,當着這麼多人,她羞得把頭低下了,她抖聲道:“老前輩…
白如雲快死了!”星潭怪笑了一聲,遂看了木蘇和水夢寒一眼,冷冷道:“你們倆明白了吧?”木蘇頭上白髮,立刻如同刺蝟也似地,一倒豎了起來,他大叫着道:“什麼?
她是救白如雲!”水夢寒更是吃驚地望着星潭,半皺着眉道:“她…她不是小龍的媳婦兒麼?怎麼會…”星潭怪笑了一聲道:“媳婦兒…哈!也只有你們兩個糊塗鬼,才會相信這是真事…
哼!”她轉了一下眸子,赤紅着雙目,半天才道:“可憐我們小龍,還一心一意地惦記着她,愛得不得了,嘿!誰知道人家心眼裏,本連他一點影子也沒有,嘿!”她一面冷笑着,一雙枯手緊緊地握着,那樣子像是恨惡到了極點!
她這幾句話,立刻使木蘇和水夢寒一時呆若木雞,同時更由他們心底,升出了無比的憤怒,一時之間六隻如炬的目光,全集中到青萍身上,那種情勢,真是一觸即發之勢。
伍青萍這一霎時,真是又羞又愧,真恨不得有個地縫鑽了下去,她緊緊地咬着嘴,低着頭,卻是一句話也不説!
星潭比了一下手道:“你們坐下,這事情可不簡單!”哈小又叫了聲:“老…老前輩!你…”星潭忽地一瞪眼,冷冷地笑道:“好孩子,你真是好心眼…我算對你寒心透了!”哈小不下了淚來,這時木蘇冷笑了一聲道:“你爸爸煉藥,你來偷藥,嘿!
你可真是孝順!”哈小被説得淚下如雨,這時水夢寒皺着眉,看着哈小道:“姑娘!你怎麼也這麼糊塗?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呢?”星潭冷笑了一聲道:“還不是一樣…嘿!那白如雲小子,也不知是那世修來的福,居然這麼多人愛他。”二女這時都低下頭,一句話也不説,木蘇這時陰陰地一笑道:“怎麼處置她們兩個?”星潭聳了一下禿眉,説道:“這是她們自作自受,我倒有個好地方,保險她們舒服!”水夢寒忽地一怔道:“哦!你是説後院那冰…”星潭點了點頭道:“不錯,就是那個地方…不過!”她冷峻地掃了哈小一眼,隨又冰冷冷地道:“不過!要通知哈老頭子一聲,叫他知道是怎麼回事!”水夢寒一轉身,卻聽見門外呵呵一連大笑道:“水老二不要找了,我老人家早來了,你開開門讓我進來吧!”眾人一聽是哈古絃的聲音,都不由吃了一驚,星潭冷冷一笑道:“他來了最好,叫他親自看看他女兒!”説着她走到壁邊,一按機鈕,啓開了門,哈古絃含笑入內,他用手拍了一下長衫,嘻嘻一笑,道:“是我寶貝女兒給我惹了禍是不是?沒關係!你們愛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好了!”他倒像沒有事一樣的,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目光卻是連哈小瞬也不瞬一下,星潭嘻嘻一笑道:“還是老哈乾脆,他這麼一來,我們倒不好過份地處置她們了!”木蘇這時含笑點了點頭道:“這是老哈聰明的地方,他以為這樣一來,我們就不好意思處置她的女兒了。”哈古絃倏地哈哈大笑了起來,他閃着那雙光亮的眸子,注視着小,半天才道:“丫頭!你聽見了沒有?”他又冷冷一笑道:“你老實説,為何要來此偷藥?你難道不知我生平最恨的就是鼠盜狗偷之麼了”哈小不由紅着臉低下了頭,一句話也不説,這時星潭卻在一旁冷笑了一聲道:“算了吧!她要是説出為了誰來,看你這老臉往何處放?”哈古絃本已是怒火填,哪裏再經得起別人這種挑,他猛然轉過臉來,厲叱道:“住口,用不着你嘴!”這種聲俱厲的態度,星潭也不由吃了一驚,她怔了一下,遂仰天怪笑道:“好個老東西,自己女兒管不好,偷東西,你卻在我身上發脾氣!”哈古絃不待她把話説完,猛然由位子上躍起,赤紅着雙目道:“我就在你身上發脾氣怎麼樣?你簡直太狂了,我琴魔哈古絃,也不是好惹的…”他這種舉動,三百老人都不由吃了一驚,星潭尖笑了一聲,霍地走近一步,陰森森地冷笑道:“好!好…你哈古絃不是好惹的,倒也叫你見識見識我星潭是不早好惹的吧!”哈古絃這時早已失去了理智,聞言厲吼道:“你要怎麼樣?”木蘇水夢寒二人見狀,都不由大為焦急了起來,慌忙搶到了二人中間,木蘇連忙道:“唉呀1算了!算了!你們兩個鬧什麼?眼前事情還沒有解決呢?”
“不行,好傢伙!真還有人敢在我面前咬牙的,我老婆子就是不信這一套!”哈古絃也叫道:“你不信,我還不信呢i”一旁二女見狀,更是吃驚非小,伍青萍急得淚道:“哈老伯,你…千萬不要!”哈古絃回頭冷笑了一聲,也沒理她,哈小這時候也不由嚇得叫了一聲:“爸爸!”哈古絃厲叱道:“滾開!”他忽然對木蘇道:“木老大,小女既然做出貽羞我哈門之事,我萬無袒護之理,你們儘管把她給關起來!”他説着又嘿嘿一笑,目光轉而到了星潭,星潭這時早已不耐,怪笑了聲道:“來!
來!來!你女兒的帳目自然要算,你也不要想好過,哈古絃!你下來!”這老婆子倒是誠心想和哈古絃較量一下,她猛地一閃身,立即已到了外室,回身招手道:“來呀!”哈古絃一聲不哼,也一縱身跟了出來,水夢寒見狀,不由急得變道:“木老大你快去拉拉,我得看着這兩個…”木蘇恨得一跺腳道:“這都是什麼時候了,真…”説着他急忙縱了出去,這時星潭和哈古絃,早已飄身下了樓台。
星潭在前,哈古絃在後,星潭身形方一觸地,腳尖一點一旋,快如電閃也似地,已把身子轉了過來,倏地一分雙掌,用“下水啄”的功夫,雙掌半握着,直向哈古絃兩肋上點去!
哈古絃悶哼了一聲,身形往下一塌,大袖霍地向外一揮,疾雷驟雨也似地,直向星潭面前罩了下去!
星潭怪笑了聲:“來得好!”她猛然右足一彈,全身騰空而起,一雙瘦爪在當空霍地一分,形同鬼爪也似,直向哈古絃頂門上抓了下來,這一手功夫,暗中可含着星潭六十年浸的“乾元陰炁”功夫,莫説是血之軀,就是一塊巨石,如果讓她這種功力沾上了,也能頓時抓一個粉碎!
哈古絃又豈能不知她這種功夫的厲害,心中正自又驚又恨道:“好個老怪物,我到底和她有何深仇大怨,居然對我如此下毒手?哼,哼!我要不給你一點厲害,諒你也不知我哈古絃也非易與之輩!”他想着微微冷笑一聲,突地出右掌,往自己命門上拍了一下掌,一聲厲吼,右掌用“翻天掌”式,倏地向上一翻,成了掌心向上之勢,霍然向上頂去!
這正是哈老怪生平絕學“巨靈金剛掌”每出一掌都有雷霆萬鈞之勢!
這種掌勢向外一撤,一旁的木蘇不由大吃了一驚,雖然他知道星潭不一定就會輸在他這一手之下,可是他卻知一觸之後,必有一傷!
木蘇看到此,不敢再稍有猶豫,倏地身而出,他厲叱了聲:“不可!”這位三百老人之中的老大,畢竟功力不凡,只見他一雙長臂向外一翻,暗用“分翅手”的功夫一上一下,直向二人“華蓋”上擊了過去!
星潭、哈古絃二人手法,雖都較木蘇厲害,可是這時都沒有旁顧之。
二人如果原式外擊,定會分別傷在木蘇“分翅手”之下!
莫可奈何之下,只好把擊出的手法,硬自往回收,星潭是“大蝙蝠式”把身形向左一偏,飄落於兩丈以外,哈古絃卻是冷笑一聲,把伸出的手往回一收改為“拂雲手”在木蘇腕子上一拂,把木蘇這一手破了,他冷冷一笑道:“木蘇老大這是為何?”木蘇哈哈一笑道:“老怪別給臉不要了,你到底想怎麼樣啊?”哈古絃冷笑一聲道:“你們三百老人也未免欺人太甚,莫怪老道不恥相!”他説着又冷笑了一聲。
這句話使木蘇也不老臉一紅,正要發言,星潭早已縱身而進,尖叱道:“看掌!”倏地掌竄如電,直向哈古絃前點來,木蘇急叫了聲:“三妹不可!”他用“排雲袖”把星潭退出一步,星潭不由怪笑了聲道:“這是怎麼啦?你到底是護着誰?你説!”木蘇長嘆了一聲,説道:“三妹!你脾氣過於剛直,如此下去,難免令好朋友失望。”他説着轉臉向着哈古絃苦笑道:“哈兄稍安!一切還望顧全大局才好…尚有半月之聚,好來好去,豈不是好?”冷靜之後的哈古絃,聞言之後,也是一聲長嘆,他雙手一抱,向着二人一拱道:“老夫一時衝動,尚請二位不罪!”星潭冷笑了一聲,把頭一偏,木蘇忙笑道:“哪裏!哪裏!”不想哈古絃倏地一笑道:“小女罪由自取,我也不去護她,只是殷請百之後,你們放她回來好了…我走了…”説着猛然轉身就走,木蘇、星潭二人不由大吃了一驚,木蘇忙叫道:“哈兄請轉,你莫非連半月都不等了麼?”哈古絃回過身來,他臉上重新堆了笑容,微笑道:“這半個月有我沒有,都是一樣…”木蘇皺眉説道:“既如此,我去取來哈兄應得的一份冷玉膏來…你且等我一下!”説着正要回身,哈古絃候地一笑道:“不用了!”木蘇不由又是一怔,他愕愕地回過身來道:“莫非你不要了?”哈古絃冷笑道:“我已盡了十成功力,豈能如此慷慨就不要了?”木蘇眨了一下眼,問道:“那又是為何?””哈古絃這時低下了頭,待抬起頭後,才吶吶道:“適才聞言,老道徒兒白如雲,命垂危,非此藥不救,老夫這一份,就算轉贈與他,請即刻差人送去,老夫同身受,告辭了。”説着候地一個轉身,身形起落,有如海鳥掠波,霎那之間,已自無蹤!
木蘇和星潭都不由愕住了。
待哈古絃走遠之後,木蘇冷笑了一聲道:“這可辦不到…給誰都可以,白如雲卻是不行,哼哼!”星潭這一霎那,心中卻有極大的改變,她聽到了木蘇的話,後,卻搖了搖頭道:“不!不!把藥快差人送去!送給白如雲去!”她説完了這句話,也徑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