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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父女重逢師徒傷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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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青萍待白如雲走後,愈想心裏愈難受,不由坐在一張竹椅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伍青萍對白如雲確是寒心到了極點,想不到他竟是如此一個怪僻的人。

她哭了一陣子,隱隱聽到竹樓之下有了響聲,似有腳步之聲,往樓上走來。

伍青萍不由把哭聲停了下來,隨着,那門打開了,青萍還以為定是白如雲來了,當時賭氣不想理他,仍然背向着門坐着。

忽然她聽到那顫抖的聲音道:“是萍兒麼?”青萍不由大吃一驚,猛然轉過身來,黯淡的燈光之下,一個身材健壯的白髮老人,痴痴地看着自己。伍青萍不由哭叫了聲:“爸爸!”她猛然撲過去,父女二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伍天麒老淚縱橫地道:“想不到還能見到你,孩子,這些子,你都上哪裏去了,可急死我啦!”青萍噎着道:“我很好,爸爸,你呢?”伍天麒回頭看了一眼,青萍順着父親目光向後望去,她不由一時愕住了。

原來梯口處,竟直直地站着一個人,這人正是白如雲,他用那雙炯炯發光的眸子,注視着這父女二人的重逢,卻是一言不發。

伍天麒頓了頓道:“白如雲,你既回心轉意,我們既往不咎,我先謝謝你;”白如雲冷冷地道:“不用。”青萍這時才知道,原來白如雲是去把父親找來,令她父女團聚,心中一時也不側然!

她看了白如雲一眼,遂把頭低了下來。

白如雲這時眨動了一下眸子道:“人,一生之中,總會做出一兩件糊塗的事,就像我過去所做所為一樣!”他苦笑了一下,看了伍青萍一眼,遂又道:“妄想去獲取自己得不到的東西,是最笨的行為,我總算想明白了。”青萍用牙咬着下,差一點淌下了淚來。

她知道白如雲對自己也寒心透了,而彼此之間,只是一個極大的誤會,可是青萍因自尊心的關係,又因父親就在身邊,不能坦率地把自己的心意表清楚而已。

這時她聽了白如雲所説,內心更是不勝悲楚,當時抖聲道:“你預備如何來處置我們呢?”白如雲這時深深朝着她父女打了一躬,道:“這兩個月來,多有簡慢,尚請賢父女不要責怪我,我已經決定把你們送下山去。”説到此,他臉十分蒼白,看了伍青萍一眼,嘴動了動,卻是沒説出什麼。

這時伍天麒聞言不由大喜,連道:“少俠不必客套,只要指引一條明路,我父女自然會走…嘿!”他欣喜得雙手互捏着,連連低笑不已,白如雲抬頭微笑道:“這條山路非常難行,還是送你們一程好些。”伍青萍心中此刻不勝依依,她雖顧全少女的矜持,不願説出什麼傷心的話,可是她心中卻不住在想:“原來他是要親自送我們,可見他還是對我有情,放不下啊!”伍天麒這時對白如雲已有了明顯的認識,他這時上前,猛然拉住了白如雲一隻手。

這動作令白如雲伍青萍,都不大吃了一驚,尤其是白如雲驚得後退了一步,伍天麒卻動地説道:“白少俠,老夫一直錯怪你了。”白如雲見他全身都在發抖,不由微笑道:“是我不對。”伍天麒大聲説道:“不!不!你是個好孩子…你有個,只是過於偏,你有情,卻是隱藏在內心…你…”老鏢頭説着這話,竟不自哭了起來!

白如雲這一霎時,心中有了無窮的觸,同時他心中有了一個突然的啓示:“人都是易與相處的,只是你把自己封鎖得太緊了,不願人家進去而已。”他反手握住了老鏢頭的手,他很少有這種純真情的舉動,致令青萍也不驚得瞪目結舌。

青萍心中不停地想:“奇怪,這個怪人也會如此,這真是怪事了。”尤其令她不解的是,他們二人這份情,是如何建立起來的,因為她明白,自己父親,確實是恨白如雲入骨的,即使是白如雲這一次放了自己父女,也不值得他如此動呀?

白如雲緊緊握住他的手道:“老伯,我…”啊!

“老伯”這兩個字,竟會由這個年輕人的口中説出來,説得那麼坦誠,那麼真摯,這本是普通禮節上的一種稱呼,可是由這個不平凡、孤僻的怪人口説出來,給人的覺是不同的了!

青萍竟因此下了淚來,伍天麒更是張大了嘴,這一霎間,他似乎體會到,這個年輕人的特具情,而令他有所觸。

他吶吶地道:“老夫不敢當!”白如雲鬆開了手,直直地看着老鏢頭道:“龍勻甫沒有死。”伍天麒不由大喜,他又拉着了他的手,動地問道:“他…他沒有死,他在哪裏?”白如雲黯然道:“在哈古絃家裏養傷,現在可能痊癒下山了,你可去找他。”伍天麒不由咧口大笑,他回頭看了女兒一眼道:“萍兒,你聽見沒有,你龍大哥沒有死。”出乎意料之外,青萍竟是眼睛紅紅的,她正在為着白如雲的話而傷心,老鏢頭這話,令她突然一驚,她看了父親一眼,點了點頭道:“知道——了。”她用幽怨的眸子,掃了白如雲一服,一種少女的矜持和驕傲,戰勝了她臨時的傷

不願向所喜愛的異,開始吐真情,這是一般少女都有的矜持觀念,伍青萍本是個很強,何況正在和白如雲負氣的頭上,她更不願把情的脆弱的一面,暴得太明顯了。

雖然白如雲幾句話,令她芳心碎,可是他仍是那麼倔強。

她苦笑了笑,説道:“爸爸,我們走吧!”白如雲説:“我去預備船!”伍青萍看了他一眼,含着淚水道:“不用了!”伍天麒皺了一下眉頭,小聲道:“沒船怎麼行,傻孩子!”他看着白如雲,笑了笑道:“白少俠費心,容小女事情辦完後,老夫當專程造訪,面謝知遇之恩。”白如雲冷冷道:“老伯太客氣了,小可實不敢當!”他一面説着,自己身上取出了一個象牙口笛,就口長吹了三聲,聲調尖細悠遠,遂收笛入懷,含笑道:“他們一會兒就把船划來了!”這一會兒,伍青萍只是坐着發呆,她凝視放地上一點,腦中卻是一片的混亂。

老鏢頭卻是負手在室內走着,他走了兩步,驚訝道:“少俠客,這房子怎麼了…

這…”這極為幽雅的望月樓,竟是一片慘不忍睹,莫怪老鏢頭到驚訝了!

白如雲不自然地笑了笑道:“是我…我把它拆了!”伍天麒張大了眸子,説道:“拆了?為什麼?這樓不是好麼!説老實話,我還真喜歡這座樓呢!”白如雲悽苦地看了他一眼,道:“老伯既喜歡此樓,改小可重建一番,老伯再來時,可多盤桓些時。”伍天麒嘿嘿一笑道:“好,好,到時老夫一定打擾!”説話時樓下已傳來嘩啦水響之聲,白如雲頓了頓,説道:“小船來了,我們下去吧!”説着他首先轉過身來,往樓下定去,他的腳步很沉重,心情很穩定。

伍天麒和青萍隨後而下,才一下樓,果見南水北星二小,正往樓上行來。

二小一見白如雲,不由肅然站住了,南水吶吶道:“是少爺叫我們不是?”北星只是把一雙眼睛,在青萍身上,上下轉個不停,面上極為驚奇,當着白如雲的面,他一句話也不願多説,只用肘輕輕撞了一下南水。

南水正在給白如雲説話,被他撞得一愕,白如雲也奇怪地看了北星一眼。

北星正要指給南水看,被白如雲一看,嚇得臉一青,忙把頭低了下來。

白如雲哼了一聲,遂道:“小船在外面是不是?”南水道了聲:“是!”白如雲遂往外走,伍天麒嘻嘻笑道:“哥兒倆,辛苦了!”説着,隨對二小一抱拳,二小也忙回抱了一拳,這時青萍也走過來,南水咳了聲道:“伍姑娘…”青萍淡談一笑道:“是的,我又回來了。”遂問二小道:“你們可好?”南水點點頭,道:“謝謝姑娘,我很好!”北星忙口道:“我也好…我們,都好!”青萍看了他一眼,北星忙把目光避開一邊,臉紅紅的,十分羞澀,伍青萍不笑了笑,她心中想道:“這兩個小鬼,倒是老樣子沒有變!”這時老鏢頭已隨白如雲上了小船,伍青萍回頭對二小苦笑了笑,道“我走了,你們倆個好好侍候着主人!”最後一句話,聲音説得很小,但二小都聽到了,南水點了點頭道:“是的!”北星結巴着重複了一句,但他卻加重了一句話:“姑娘你還要…還回不回來?”青萍本已轉身,聽到這句話,她竟然又轉回來,張大了眼睛道:“咦!北星,你自己也會説話了?”北星只小聲答了一聲“是!”卻又把頭低了下來,一時連耳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