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敗北自恨燕侶回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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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如雲這時知道,對付這種武林怪傑,稍一不慎,那可就有生命的危險,此時星潭這種撲式看似無奇,事實上在她雙臂環抱下,卻有一股無比的潛力,只要被她這種力量捱上,也不是好玩的!
星潭這種“金手”向外一遞,白如雲向後一翻,腹現肋,星潭雙手本下,見狀反倒後退三尺,心中響咕道:“這小子別是誘招誑敵,我又豈會上你的當?”想念之中,白如雲已閃到了一邊,用“鳳凰單展翅”式,展右掌,疾點星潭雙目。
星潭想不到白如雲,居然一再地與自己糾纏,不由然大怒,厲叱了聲:“小子!
我今天不能服你,我不姓星!”暴吼之中,人已向後閃開,白如雲這時卻是一聲不哼,陡然向正中搶進一步,用“童子參佛”候地合雙掌,直向星潭腦門上磕去!
星潭怪笑了聲,身子陡然向下一蹲,容白如雲雙掌到來,她竟是不避不躲。
白如雲驀地騰起了身,向下一落,怪笑了聲,目光道“三百老人以絕功稱雄武林,今一見,也不過泛泛耳,既如此白如雲去也!”他説着轉身就走!
果然身前人影一閃,星潭已站了在前面,她滿頭白髮,一地卻倒豎了起來,白如雲這種將之法,果然使得她大為暴怒了。
星潭回頭看了看,又抬頭看了看,她自言自語地説道:“也好!我如果不現些真功夫,諒你也不會心服,白如雲,今天也叫你開開眼界!”説完這句話,只見她身形往前一湊,那雙鬼爪往當空一舉,仰天一笑,身形陡轉,已到了白如雲身後,白如雲只覺前一緊,不住面紅心跳。
他知這是星潭練就的護身潛力,不由打個冷額,心想:“好厲害的老東酉。”當時他也一提丹田之氣,雙掌往前一抱“抱元守一”隨着,他將一套“環身大九式”展了開來。
一時之間,但見人影閃閃,衣襟飄飄,打了個難分難解,緊湊處,可真有一羽不能加、蟲蠅不能落之勢,月夜之下,這種身手,可真有些駭人聽聞了!
一瞬間兩人已對了十餘個照面,兀自難分難解,陡然間星潭一聲大吼道:“小輩!
你輸了!”倏地人影一閃,星潭已飄出了六七丈以外,她咧口怪笑道:“白如雲,到此為止吧。”白如雲心猶不甘,稽首道:“勝負末分,前輩這話未免太早了些吧?”他説着,氣息,全身汗如雨下,多少年來他對招,就從來沒有這麼累過的。
星潭嘿嘿一笑道:“小小年紀,能有這種功夫;真是不多見。我老婆子在你這個年紀,可比你差多了。”她冷笑着,一揮手道:“你回去吧!我老婆於對你算是手下留情!”白如雲雖然心中對星潭這種身手,十分折服,可是並不知道自己何曾敗落?
當時,不由一怔,道;“手下…留情?”星潭仰天一笑道:“怎麼?你還不服氣麼?”白如雲身形往前一躥,已到了星潭身前,雙掌叉地向外一送,口中道:“勝負未分,後輩不敢承情,老前輩接招!”説着抖掌而出,雙掌才一抖出,星潭呵阿一笑,早已用“一鶴沖天”的輕功絕技拔身而起,白如雲一招撲空,倏地轉回了身採。
卻見星潭在一棵柏樹枝上大聲地狂笑着,她笑得幾乎連眼淚都要出來了。
白如雲一時得莫名其妙,不怒道:“你笑什麼?”星潭笑了半天,才道:“我笑你輸了還不知道,哈!”説着她又大笑了幾聲,那種姿態可真是嚇人,白如雲不由皺了皺眉,自己看了看身上,並沒有發現什麼傷痕,愈發不解:“我什麼地方輸了你?”這時星漳笑臉一收,哼了一聲道:“白如雲,我問你,所謂天地二眼,是指些什麼?”白如雲一怔,遂道:“天為‘百匯’,地為‘湧’!”星潭冷笑了一聲道:“這就是了,你自看清吧!”白如雲不由心中一驚。
當時往頭上摸了一下,他不由倒了一口冷氣。
原來頂上帽心,竟有拳頭大一個破,他的臉霎時間變得白了!
星潭嘻嘻一笑,問白如雲道:“你明白了麼?”白如雲再抬起一隻腳,那厚有兩寸許鞋底上,竟然有寸許深的一個圓,另一腳亦是一樣,正是腳心“湧泉”的位置。
白如雲一時不呆若木雞!
星潭哈哈一笑道:“我老婆子只是愛惜你這一身功夫,否則取你命,易如反掌,哈哈!我走了!”她説着話,不再多事耽擱,身形拔起,已到了另一棵巨松之下。
遂見她二臂一振,如同海燕鑽天似的,已自消失了身形。
現在,只剩下寧靜的白如雲,他悵望着星潭方才立足的那棵松樹,心中一時真是不勝慨,他長噓了一口氣,嘆息道:“我的功夫,比起她來,實在是差得太遠了!”他慢慢地走到了前面那塊松坪,耳中聽到了眸陣的水響,以及哈小的聲音問道:“婆婆!這半天你是跟誰打架?”星潭笑了一聲道:“南水北星!”隨着小船就走遠,白如雲忽然被這句話提醒了,他苦笑了一下往一邊尋去,果見甫水北星,一邊一個,還趴在草地上呢!
白如雲一一為他們解開了道。
二小各自打了一個噴嚏,遂醒了過來,南水看了北星一眼,猛然從地上翻起道:“北星,這是怎麼回事?”北星才坐了起來,他眼中已看到了白如雲,不由嚇得一陣哆嗦道;“少…少爺!”南水一回頭,才看清,原來白如雲站在了身後,不由也嚇了一跳,一時怔住了。
白如雲苦笑了一下道:“還有什麼地方痛沒有?”二小各自驀了摸身上,傻傻地搖着頭,白如雲長嘆了一聲道:“你們不要怕,這一次我不怪你們!”二小臉才轉過來,互相對看了一眼,白如雲皺了一下眉道:“不要作這副沒出息相,我沒有罵你們!”南水點點頭道:“是…是少爺!”白如雲看了一下天,他又苦笑了一下,心中循道:“我又何必再罵他們?我自己今天丟人還不是丟到家了!”想着遂問道:“你們怎麼發現那老太婆的?”他説着話,眼睛看着北星,北星顯得十分不自在,紅着臉,用手指着南水。
南水點頭道:“是這樣的,我用‘縮地鏡’發現那老太太偷船,就和北星跟了來,後來老太太就上了樓,後來老太太就下來了,結果結果…後來…”白如雲一揮手道:“好了!好了!什麼玩意,又是後來又是結果,都那麼大了,連句話都説不好!”他頓了頓道:“那縮地鏡呢?”南水用手往袋裏一摸,才想起來,不由臉紅了一下,吶吶道:“那老太太…拿去了!”白如雲揮了一下手道:“好了!你們走吧!”二小鞠了一躬,方要走,白如雲又叱道:“站住!”二小又一齊回過身來,白如雲雙手互搖着,頓了頓才道:“今夜之事,不許對任何人提起,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知不知道?”南水北星連連點頭,心中卻不勝詫異,他們暗奇道:“少爺怎會變了?他以前不是這個樣子呀?”自如雲看着二小踟躇的身形消失之後,他才嘆了口氣道:“我的功夫太差了…我居然被人家打敗了!”他忽然仰天狂笑了幾聲,這一霎時,他心中可真有説不出的痛苦。
多少年來,這少年生活在自我的領域之內;他輕視任何人。今夜,他竟為人如此輕而易舉地打敗了!
想到此,他只覺一殷熱血直衝腦門,不由足下踉蹌了一步,他冷笑道:“星潭!你為什麼不殺死我?星潭,你為什麼不殺我?”三百老人之中的星潭,一向是最心黑手辣,可是這一次卻為什麼對白如雲如此留情呢?這其中牽連到另一段源遠深長的故事,容筆者後面細談!
大凡一個人,一向生活在自信的環境中,一旦喪失了自信,無疑等於喪失他的生命一般,眼前的白如雲,這一瞬間的慨又何嘗不是?
他一個人在月夜之下這一片草地松坪間來回地走着!嘆息着,自語着,忽然他到了一腔無以發的憤恨,他灰心,他失望,他開始對眼前的一切,都到不滿了。
他暴跳着咆哮道:“我要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這個鬼地方!”猛然他舞動着雙手,一時之間,但聞掌聲呼呼,掌風過處,石碎枝摧,殘枝敗葉舞了一天,他就如此像瘋子也似地摧毀着這個世界——這個是他自己建造成的世界。
他瘋狂地發着他心中莫可釋懷的痛苦,猛然縱起了身形,撲到了水邊,水面上聳峙着那座“碧月樓”在月光之下,輕輕地搖晃着,愈發清雅壯觀!
白如雲目視着這所他別出心裁的建築,這過去不少的子之中,它曾住過伍青萍,和哈小,可是如今她們都走了!正是“燕去樓空,佳人何去?”一霎那他到鼻子一酸,眸子也顯得有些模糊了;可是他卻緊緊咬着一口細齒,不讓那滾動在目眶之中的眼淚落下來。
他認為他一輩子也不應該落淚的,即使在最痛苦的時候,也不應該落淚的…因為那是一般人的行為,而他卻是超出一般凡人的“人”啊!
他痴痴地望着這所竹樓,良久他才點了點頭道:“碧月樓,你是沒有資格再驕傲地聳峙在這裏了!”誰也沒想到,這個怪人這一霎那所想的,他竟想要把所建立的竹樓,在他手中粉碎了。
他由樹上,折了幾節枯枝,用練的手法,把一節節的松枝打在水面,身形一閃,已飄臨在水面上,以“登萍渡水”的輕功絕技,幾個起落,已飛縱到了竹樓之下,二臂一振,已到了樓閣之上。
在往昔的子裏,像這種情形,他都會有一種高度的優越;可是今夜,他卻是黯然神傷!
他輕輕地走到竹樓之內,在哈小所睡的那張牀前,把油燈挑高了一些。
然後他來回地走了一轉,向這樓上各處作最後一次投視!
當他看到,那曾是他自己,用指力刻劃在竹面上的詩句時,他不由苦笑着走近,用手輕輕地撫摸着那兩竹欄,當他最後一次撫摸時,那竹欄竟自咔嚓的一聲,一折為二,立刻樓角垂下了一半。
他狂笑着撲進房中,舉手投足間,已把室內的牀幾等物,打了個稀碎。
正當他如同野獸一般地,撲向窗外,施全力,把全樓毀滅時,一個纖瘦的人影出現了。
她出現在梯口,尖叫了聲:“白如雲你瘋了麼?”白如雲正在施全力之時,聞聲不由吃了一驚,他猛然回過了身來。
只見梯口上,站着一個娉婷的倩影,正自注視着自己,她臉上還蒙着一層紗。
白如雲不由吼道:“你是誰?”這少女吶吶道:“我是,我是…”她顫抖着又道:“白如雲,你這是何必呢!這座樓是你的心血,你忍心把它全毀了麼?”白如雲怪笑了一聲道:“我的事不要你管,你到底是誰?”少女猶豫了一下,怒聲道:“你還是那個老樣子,和野人一樣!”白如雲早就一彎,如同箭矢也似地撲了上去,猛然掄起雙掌,向這少女肩上就抓。
少女似乎吃了一驚,候地一翻身,可是白如雲雙掌已到,她不由尖叫了一聲:“你…
想怎麼樣?我是伍…”可是白如雲已如同瘋子一樣地,把她抓住了,他猛然伸手把她臉上的蒙面紗抓掉了,一時現出了一張姣好的面容。
他們二人,都不楞住了。
伍青萍終於淚道:“白如雲!我是回來…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