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流水無情老怪救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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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附在窗縫間,正想向內偷看,忽然臉一紅,又把頭收了回來,舉手在窗上輕輕叩了兩下,發出“篤,篤!”的兩聲。但不見回聲,順手把窗户推開,一躍身,已騰身而入,卻見哈小蜷卧在竹牀之上,抱着膝蓋兒,早已入了夢鄉。
白如雲不由搖頭嘆息了一聲,心想她還真是個小孩,這種情形下,她居然也能睡。
想着輕輕走到了牀前,見牀上有一棉被,白如雲順手拉起,給她蓋在了身上。
他這一霎那,心情十分沉重,自己暗想着,對於眼前的哈小,本來談不到什麼情,可是卻是自小看着她長大的。
他愣愣地看着牀上這個姑娘,心情沉重地思念道:“這姑娘也同我一樣的可憐…她自小就失去了娘…只跟着她的爸爸…”
“她任、嬌嗔,有時雖是愛施個小,可是不可否認的,她是一個善良的姑娘…”白如雲深深地皺着眉頭,望着牀上的她。
牀上的小,卻是恬靜地微笑着,那微微弧形的嘴角兒,有時向上動一動,雖在睡夢之中,仍可看出那淺淺的一雙酒窩,長長的睫,在又細又彎的娥眉之下,更增加了青的嫵媚,幾青絲散亂地拂在暈紅的面盤兒上,那麼隨風飄動着。
白如雲不由冷笑了一聲,心道:“你倒是不當回事兒…”可是那先前的一番震怒,此刻竟自消散得沒了影兒,他在她牀前站了一會兒,心中猶豫着,不知是否應該把她叫醒,可是當他把手方一伸出去,他又不慢慢地收了回來。
同時,目光一轉,無意間,卻見她手心抓着一個紙球兒,白如雲不由心中一動。
白如雲輕輕伸出二指,把那紙球兒從她手中夾了出來,哈小口中嚶嚀了一聲,微微轉動了一下身子,又唾了過去。
白如雲拿着這紙團,覺得熱熱地,心中懷疑道:“這裏面到底是寫些什麼?”當時遲疑了一下,遂把這個紙團兒打了開來,再往那紙團兒上一看。
他不由立刻臉紅了,俊目一掃榻上的小,心中卻想道:“真可恨,她怎麼把這東西也翻來了?”原來那發皺的紙上,寫着一筆秀麗的字跡,是:“白雲深處曾為客,青萍隨波任浮沉,…”正是伍青萍離開此處時,所留下的筆跡,怎麼會到了這姑娘的手中?
白如雲忙把這紙團揣在了懷中,面不有些訕訕,他冷冷的目光,注視着牀上的小,心中由不住連想起道:“怪不得她對我突然變了,原來是為了這個,唉!真是一個可憐的姑娘…”想到此,他不雙手互捏,在房中踱了一週。
這是一番煩惱的思慮,古往今來多少聖賢豪傑,也許他們能理萬機,但是所不能當機立斷者,唯此惱人的情思耳!
白如雲踟躇了一陣,愈發覺得眼下的事,難以處理了。
可是他畢竟是一個異於普通人的人,在情上來説,他也可説是“拿得起,放得下”之人。
他想到了青萍,想到了那緊繫着自己內心的姑娘,立刻使他意念堅強了起來。
他回過身來,頻頻皺着雙眉,暗暗地想:“我白如雲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這一生,我只知我要做什麼,我必須做,可是卻決不能被兒女柔情所牽制,尤其是不能一錯再錯…”
“最不該的是,我愛上了伍青萍,可是我既然愛上了她,一任天涯海角,或海枯石爛,決不能轉移我對她愛的初衷。”他緊緊地咬着一口貝齒,又回目看了一下牀上的小,雖是楚楚可人兒。
但他卻接下去想道:“…不論她是如何痴心,不論她怎麼可愛,我都不能對她心存異心…否則我將是一個不可饒恕的罪人了!我決不能改變!”他心裏這麼想着,果然意志又堅定了不少,自己用手加額,緊緊按了按,忽然牀小的小又翻了個身兒,她口中含糊地道:“小云哥…小云哥…”白如雲不由陡然一驚,急速轉過身來,卻見哈小仍是閉着水汪汪的雙目,哪像是方才痛哭過的樣子,這兩句話,卻是她夢中的囈語。
白如雲一任是鐵鑄的漢子,到了此時,也不有一種説不出的悽然之!
諸位,白加雲真如同筆者手下描敍的那麼冷酷無情麼?
不!他絕對不是!相反地,他有火也似的熱情,和濃厚的情,只是他一直把它們壓制在內心而已,或許説他表達的方式,是異於常人罷了。
這些都是由於他有着過份淒涼的身世,和崇高至上理想的目標,因此久而久之,養成了他這種孤僻的怪,和異於常人的情!
可是,他到底是一個有情的人,這是不能令人否認的!
哈小這兩聲“小云哥”聲音是那麼脆弱婉轉,可是卻似兩支冰箭也似的,深深刺入了白如雲的內心,他臉帶出了一片誠恐驚惶之!
他這一生中,從來沒有這種經歷,甚至連類似這種的經歷都不曾有過!
他幾乎不敢再在這裏留下來了,當時移動了一下腳步,可是夢中的小,卻似有意捉這個少年也似,她斷斷續續地由口中又説道:“我…小云哥…你不要走,不要走!”她口中這麼叫着,嬌軀竟自猛然由牀上坐了起來,人也醒了,原來竟是一個夢。
她微微哦了一聲,睜開了那雙含也似的晶瑩陣子,一雙玉臂向後撐着。
突然她驚叫了一聲,道:“小云哥…你真地在這…裏?這…”白如雲這時神極不自然,他本已回過了身來,哈小這麼一叫,他反倒不好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