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同困鬥室大嘆苦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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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説琴魔哈古絃,見女兒縱身入水之後,這才展出一身輕功,只一飄身,已越過了圍牆,哈古絃對這帶地勢,十分清楚,不一會兒,已越過了三四層院落,施展出一身小巧功夫,躥高縱矮,真是輕比狸貓,一霎間,已馳到白如雲用來閉犯人的竹牢,只聽得一聲聲的哭叫之聲,不絕於耳。
哈古絃嘆了一口氣道:“這小子倒真是替天行道,自立王法了…”因知竹牢附近,有白如雲收伏的東海雙啞坐鎮,這東海雙啞武功相當了得,自己雖是不怕;可是萬一被他們發現了身形,吵叫起來,對自己十分不利,還是避道而行為妙。
他想着就遠遠避開了那片竹牢,縱身上了一條山道,橫越過這片牢房,直向錮墨狐子秦狸的那間白石房子行去。
這是一間特製的室,建築得十分緻堅固,是專用來鋼那些武功極高之人的。
山道上盡生着高可過膝的荒草,兩旁的桐樹,不時飄下些枯黃的葉子。
琴魔哈古絃遠遠看着那幢石室,只見室前有一兩股雙生的長竹,卻盡去枝葉,竹梢頂尖,卻掛着一個四方的燈籠…被夜風不時地搖晃着,發出一片昏黃的光,景緻十分淒涼。
哈古絃心想:那怪老道如果真回來,一定還關在這地方。
“唉!也怪可憐的…教了半世徒弟,臨終卻讓徒弟關起來了…這也真是奇聞!”琴魔哈古絃腦子裏這麼想着,忽覺身側桐樹梢上,似是有一條黑影一閃,哈古絃一擰腿雙“喇!”一聲閃出一丈五六,一掌護,一掌禦敵。再往那一桐樹梢上看去,哪裏有一點蹤影?
哈古絃眨了一下那雙老眼,心説:“莫非我眼花了不成?再不這人就是頂尖兒武林高手。”他心裏這麼滴咕着,最後還是認為自己看花了眼,當時展開身法,三個起落,已到了那石屋門前,側耳聽了聽,沒有一些異聲。
敢情這座房子,全系丈許厚的大石板砌成,莫怪那墨狐子秦狸關在裏面,竟是出不來了。
琴魔哈古絃來此之意,只是視探一下,看看那秦狸是否關在裏面。那自己就大可一切放心了。
否則那秦狸若在室外,自己行動就要小心了。想着已至門口,哈古絃隨手在地面,拾起了一粒極小的石子,對着石室內輕輕一彈,耳中聽到石子落地之聲,卻是沒有一些迴音。
哈古絃那團白棉花也似的眉球,不由往當中緊緊皺了皺,暗想:“莫非裏面沒有人了?”想着他身軀末晃,已如同電閃也似地飄身入內,身形一弓,疾速向一邊石壁上一倚,停住了身形,這時眼前一切,都看清楚了。自己面對着的一間石室,正是風口以來,關怪老道的那間房子,可是隻見滿室白骨,那座用骨架成的方榻之上,竟沒有墨狐子奏狸的蹤影。
冷夜裏,這些白骨,發出綠閃閃的磷光,卻有幾分陰森森的覺。哈古絃見那厚有八尺的青石牢門,也是開敞着,白骨的長榻前,有一盞發着極暗青光的提燈,這證明室中人離去未久。
琴魔哈古絃以往在江湖之中,素以機智見長,可是眼前情形,他競分辨不出有什麼蹊蹺之處,方想轉身而出,卻見那骨榻之上,有一張寫着字的素箋,像是墨跡新幹。
這一來,哈古絃也不勾起了好奇之心,當時頓了一下,腦子想:“這是什麼玩藝,也許是墨狐子秦狸,留給白如雲的話…”他抓了一下頭,又左右看了一眼,暗討道:“也許裏面有什麼機密,我且不管,進去看看再説。”想着,上肩水平地一晃,人已飄進石室之內,就手把那張寫了字的紙拿起來,只見上面歪七扭八地寫着幾個字,竟是迴文。哈古絃學識廣博,他認識迴文,他不由在那盞昏燈之下仔細一看。
只見上面寫的是:“多謝光臨,後悔莫及。”是擠湊而成的文體,琴魔哈古絃不由大吃了一驚,方想不妙,卻見那石門,突然“轟!”地一聲,關了個嚴絲合縫。同時一陣哈哈大笑起在室外,哈古絃飛快地撲近牆邊,就着碗大的窗户向外一看,果見風立着一個黑袍枯瘦的道人。
這道人歪冠拖袍,如紅火,面卻是黝黑無比,琴魔哈古絃不看還罷了,這一看,不由頓時無名火起,大吼了一聲:“老道!你搞什麼把戲?還不開門請我出來?”這道人正是墨狐子秦狸,他此時像是高興到了極點,手足舞蹈地嘻嘻笑道:“小鬼頭腦聰明透了…果然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這老怪物抓到了…嘻!真行!”墨狐子秦狸説着話,不時用長指甲在頭上扣着,發出“梯梯”之聲,姿態怪惡已極!
哈古絃眼珠一轉,已知自己今夜是上了白如雲師徒大當了,如今是人為刀俎,我為魚,更不是發狠賭氣的時候!想着他不由“撲嗤!”地笑了一聲。
墨狐子秦狸正在得意,見哈古絃非但不怒,競自笑了起來,不由一怔。
哈古絃眨一下那光亮的眸子,道:“老道,這是怎麼個説的?開玩笑可不是這麼開的啊!”墨狐子秦狸一豎怒眉,嘻嘻道:“老琴幫子!你以為我是跟你開玩笑嗎?
…
哈哈!你真是見鬼了!”哈古絃嘻嘻一笑道:“怪老道!這是怎麼一回事阿?”秦狸翻了一下眼皮,咧嘴道:“你倒怪會裝,什麼事?你自己心裏有數…還用我多説麼?”他、隻手摘下了道冠,右手連這在頭上扣着,連連搖頭笑道:“小鬼頭是有兩下子…
我真服了他…哈!這一下有你進來,我是該涼快幾天了…老幫子,你好好呆在這裏吧!”琴魔哈古絃手扶着石壁,只氣得臉一陣陣發育,心中狠狠地罵道:“好小子,竟敢欺侮到我老人家頭上了!我豈能與你干休?”他看着墨狐子秦狸那種得意的樣子,不由快氣炸了肺。心説:這老頭更是可惡,他竟尾隨了我一路,有意乘我看信時,把門關上…簡直是可恨透了。
雖然心中這麼賭誓發着狠,但表面上並不十分表出來,這一霎間,他腦中一直在轉着意念,見墨狐子秦狸只是看着自己咧嘴傻笑,不由強忍着氣道:“老道!你雖然把我關在裏面,可是你自己以後也不見得會好受!”墨狐子秦狸嘻嘻一笑道:“我怎麼不好受?”哈古絃嘆了聲道:“你進來,我們仔細談談你就知道了!”墨狐子哈哈一笑,哼道:“老幫子!你這種計,只能騙三歲的小娃娃,卻用到我頭上來?”説着忽然“哦”了一聲,用手捂着嘴,不發一語,哈古絃心內納悶,皺了皺眉道:“道兄!你這怎麼了?”墨狐子秦狸,看着他搖了搖頭:“我都忘了,小鬼頭關照我説,你這老傢伙,一向是詭計多端,叫我千萬不要給你多説話,我只顧一時高興,竟是什麼都忘記了!”哈古絃不由心中一冷,心想:“好個白如雲,果然是到了家。這一點也防到了一着,看來今夜想出去是夢想的了!”他想着不由怪道:“白如雲他不在家麼?”秦狸看了他半天,想回答,又不説話,最後自忖着這種話沒關係,才冷笑了一聲,説道:“誰説的?他一步也沒離開家啊!只是張羅陷阱,你和麼女可都上當了。”哈古絃心中一陣難受,差一點想哭,心想,不用説,我那女兒也一定上當了。
當時苦笑了笑,沒説什麼,倒是墨狐子秦狸,似乎怔了一下道:“麼女兒倒是個好孩子…不知小鬼頭,要怎麼處置她,已經這麼久,大概也捉住了!”琴魔哈古絃這時—聲不響,腦子裏不停地轉着念頭,他知道這墨狐子秦狸此人,武功雖是入了化境,可是論智力,可只是中人之質,到了此時,也只有以智去取勝他,好令自己出去。
想了一會兒,已有一計,只是他不出一聲,過了一會兒,見墨狐子秦狸只是向山下看看,樣子似頗焦急,心知他是等白如雲到來。
琴魔哈古絃不由冷笑了一聲,見墨狐子秦狸果然為自己冷笑之聲引得轉過了頭。
哈古絃立刻裝着不看他,然後長嘆了一聲,自言自語道:“被徒弟騙了,還得意,天下也有這麼笨的人?”他一面説着,還搖了搖頭,徑自走到白骨長榻邊上,坐了下來。
墨狐子秦狸果真一怔,他偏過頭來想了想,仍然不出聲,琴魔哈古絃嘻嘻笑道:“他雖然把我關在這裏面,可是你自己卻也上了小鬼頭一個大當,你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