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英雌救老自投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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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只好把這一怨氣悶在肚子裏,又向前走了一步,低聲道“現在我是來救你出去…小船就在樓下,快起來走路呀!”不想這人卻搖了搖頭道:“我…我…不走!白如雲太厲害!”小氣得跺了一腳道:“你這人真是…白如雲不在家,你放心,我父親也來啦!有他老人家對付墨狐子沒有問題,你倒是快點起來呀!”那人口中慢地“啊!”了一聲,才又伸了一下腿,依然是背朝着哈小道:“哦!
原來如此?
…
可是你為什麼要救我呢?你不是白如雲的朋友麼?”哈小面一陣紅,心想:“老東西到這個時候,話還這麼多疑,真是討厭!”可是人家問,自己又不便不答,只急得皺着眉頭道:“哎呀!您老就別問這些了,反正我是一萬個誠心來救您的,只請您放心就是!”牀上老人冷笑一聲道:“不説清楚,我是不走的!”哈小氣得一跺腳,竹樓顫動了一下,發出吱吱之聲,她恨聲道:“您…”結果還是嘆了一口氣道:“告訴您老伯,我恨白如雲,所以我來救您,這總該相信我了吧!”牀上人聞言似乎抖了一下,卻是沒有説話,哈小已等得不勝心焦,緊皺着蛾眉道:“老伯!我這是為您好…您到底走不走?”牀上老人依然是背朝着小,不聲不動,哈小心中氣可大了,她哼了一聲道:“白如雲這人您老應該認識得很清楚了吧!他是一個非常殘忍厲害的人,您落在了他的手中,還會有什麼好的結果…還是快走吧!”牀上之人非但不説話,卻發出一聲冷笑,這一來哈小可氣壞了。
突然她見牀上老人,伸出一隻手,在那長滿了亂草般的頭髮上一摸一抓,那些白髮簌簌落下,卻出了黑亮的頭髮。
哈小不由大吃了一驚,後退了一步,驚道:“你…是誰?”這人哈哈一陣大笑,倏地坐起了身來,卻見他雙手一伸,伸着懶道:“小!你變得比以前可愛了!”這人説着話,突然轉過身來,哈小只覺得雙目一陣發昏,腿雙一軟“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
“小…小云哥!是你…”不錯,這突然轉過身子的人,不是那金風剪伍天麒,卻是佔着小全心的白如雲!
哈小想到,一霎那之前,自己還在如何地責罵着他,此刻對面相見,不由羞了個面紅耳赤。她兩眼含滿了淚水,只是用晶瑩的目光看着這突然現身的白如雲,一句話也説不出了。
他這個神秘的人…他是慣於在人們驚奇中出現的人物…他好像永遠是超人!
哈小這一霎時,真想哭,如果有個地縫,她一定會拼命鑽下去的。
可是當白如雲那種冷酷如寒冰也似的眸於,在她身上舞動之時,可憐的小,在這霎那,她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她幾乎不知自己是該如何來處置她自己了!
白如雲那憤怒的眸子,放出冷電也似的目光,在哈小身上轉着。
他雙手仍是互扭着,發出一陣剋剋的骨響,只見他一抬腿,已將一張空花雕欄的靠椅,踢得飛了起來“嘩啦”的一聲,落出十丈以外的水中。
他大聲地咆哮道:“小!你這賊丫頭!你説!我有什麼地方對不住你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頓了一頓,他更加大聲地吼道:“你説!你説啊?”哈小抖成一片,她着淚道:“小云哥…你聲音可以小一點不?”白如雲厲聲道:“小云哥?誰是你的小云哥…”他的那張俊臉,已氣得蒼白,聲音仍然是那麼大地吼道:“你憑什麼要恨我?你説!”説到“你説”這二字之時,只見他那頎長的軀體一晃,已閃到哈小身前,雙手一探,又把哈小舉了起來。
那鋼鈞也似的十指,深深陷在小的臂膀之中,他猛力地搖晃着她叫道:“你説啊!你為什麼恨我?”哈小再也忍不住,竟自嗚嗚地哭起來,那亮晶品的淚水,一粒粒同珍珠也似地,從她潤紅的小臉上了下來。
她實在是不知該怎麼回答白如雲的問題。本來人家就從未表示過喜歡自己,自己能説得上人家變心嗎?她雖有一身本事,尤其是此刻,很可以舉手之間,給白如雲一個厲害。
可是,這一切,她連想也沒想過,因為白如雲已在她心中,留下了神聖和威嚴的影子…就是白如雲殺了她,她也不會跑的,更不要叫她反抗了。
她邊哭,邊道:“你打死我…吧…不要問我!”白如雲深深鎖着兩道劍眉,顯然,他仍在暴怒之中;只是他實在不懂,哈小為什麼會突然變了。
如果一個普通的人恨他,他是不會到奇怪和憤怒,可是哈小恨他,他實在想不通。
他鐵青着臉,緊緊咬着下,氣得聲音發抖道:“你不要哭,哭也沒有用!你要説!”哈小只是低垂着眼皮,逃避他冷電也似的陣子道:“我知道哭…沒有用…可是…忍不住…”説着又放聲哭了兩下;可是馬上又忍住了,還偷偷地看了白如雲一眼。
白如雲瞬也不瞬地盯視着她。
他生平最怕女人哭。只要一哭,他的心就亂了;雖然他一生之中,只體會過兩三次,也只限於青萍和小二人;可是她二人哭,都具有相等的威力,確能使他在極度的憤怒之中軟化下去。
他深深地皺着眉,舉着哭成了淚人似的哈小,一時真不知該如何才好。
他冷笑了一聲,道:“你以為一哭就可以沒事了?”哈小拍攝着道:“是嘛!入家不是叫你打嘛…你乾脆打死我算…何必還要問!”這幾句話,又重新勾起了白如雲的怒火,他狠狠地把小往一張桌子上一放,震得“通!”地一聲,然後他厲聲道:“小!你不能這樣對付我!你知道我一向是對你很客氣的;可是你今天做的事,我實在不能原諒你,你也不要哭,哭是沒有用的!”説着他由身上出一條雪白的綢巾,往哈小手上一,後退了一步。
哈小心中這一霎時,真不知是何覺,她抬頭看了白如哈小看着心中忐忑不安,只是痴痴地看着他,白如雲走了一圈,又盯住她道:“好!
就算是你爸爸救的;可是現在你來做什麼?你為什麼要救伍老鏢頭?莫非我對他不好麼?”哈小怔了一下,嘴角向上彎着,白如雲皺眉道:“不要笑!你説呀?”哈小本想笑的,被白如雲説破了,反倒笑不出來了。她帶着尷尬的表情道:“我以為你…要殺他!”白如雲大吼道:“放!誰説我要殺他?”哈小嚇了一跳,立刻噤若寒蟬。白如雲罵出了這句話,立刻臉上也帶出一些不自然的神,因為他到底也不大習慣用這種話罵人,更何況對方又是一個姑娘,他罵了這句話,臉紅了一下,又暗道:“就算我要殺他,你管這個閒事幹什麼?我以前殺了多少人,你也沒有管過呀?”哈小只吐吐道:“不願意你再…參殺人,所以…”白如雲氣得又叫道:“放…”下面一個字,他沒有説出來,他實在被哈小氣昏了頭,臉紅一陣白一陣,不知如何是好!
哈小見此時白如雲氣頭又上來了,她顯得很不安。頓了一頓,偏又不知找什麼來安他,只是睜着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
白如雲冷笑了一聲,道:“你也不要這麼看我,我知道我一向對你是太客氣了…你今天做出這種事,我要重重地罰你…我也要把你和其他的犯人一樣關起來的!”哈小先前以為白如雲所謂的要罰,只不過是一時的氣話;因此聽後非但不怕,還覺得蠻好玩的,此時一聽,他竟是要把自己關起來,不由大吃了一驚。
她明白白如雲,平是如何地關那些經他自已審定的犯人的。
如今卻想不列,竟要以此來對付自己,當時不由怔了一下,抖聲道:“小云哥!你要把我關在哪…裏?”白如雲此時己走至窗口,憑窗遠眺,聞言後頭也不回,冷冷地道:“你還以為我會像對伍氏父女一樣,把你關在這樓上麼?你是作夢!”他回過身來,臉上依然是不動聲地道:“我要把你關在我的竹牢之內…和怪老道,以及其他的犯人關在一起的!”小聞言不由大急,頓時跑上前去,猛然拉住白如雲一隻手,抖聲道:“小…雲哥!
我求求你,你不能對我這…樣!我會受不了的!”白如雲一掙,開了哈小的手,閃向一旁,他那凌厲的目光,狠狠地在小身上掃了一下,哈小受此羞侮,不由眼圈一紅,眼淚更不住,又簌簌地落了下來。
白如雲看着她,停了一會兒,肯定地説道:“你要在那竹牢之中懺悔…一直到有一天,你真正的悔過了,我才把你放出來!”(lhj:原來自命為正義、公正之神的白如雲就是這樣判別人入獄的,那他的監獄裏恐怕也是冤氣沖天了吧。)哈小用手背擦了一下出來的淚,用淚的眼睛看了一下狠心的白如雲,説道:“要我懺悔些…什麼呢?”白如雲來回地走了幾步,猛然回頭道:“你每天要見我三次…因為你對不起我…”小不由雙目一展,芳心一喜,説道:“好!我願意…”白如雲冷笑了一下,看了她一眼道:“並不是我本人,是我的畫像,每由南水拿去,你要看它一次…”哈小立刻到一陣失望,在白如雲明顯的語句之下,她到羞澀、失望和惱恨!
她重新到,眼前的白如雲是個無情的人,自己對他的愛情,並不能打動他一絲一毫,他竟要這麼來對付自己一個女孩子!
她不由猛然抬起了頭,可是白如雲也正在看着她,他那雙明星也似的眸子,從那裏散出了自信和固執的光芒,一向嬌慣任的小,在他這種超然的目光裏,競又再次地軟化了。
她着淚,心中暗暗地想:“我是沒有辦法反抗他的,一切只有任由他了!”我想:全天下每一個人,在他們一生之中,也許他們是一個超越武夫;也許他們是騷人墨客;也許他們高官厚爵;也許她們嬌縱任;也許她們蕩荒弛;可是這些人,不管他們是男是女,是強是弱,上天都在他們命運之中註定了,要他們對一個人馴服,他們一定會去服一個人!
眼前嬌縱的哈小,她的命運之中,也許註定了,這姑娘是該給這個人馴服的,這人就是白如雲!
你曾經見過一個父親責備他的兒女麼,而他的兒女雖有一時氣憤,卻不會對他父親記仇的。甚至再舉一個低下的例子來説,一個主人用木去打一條他養的狗,雖是下成傷,可是到了傍晚,那條受傷的狗,仍然會回到了它主人的膝前,這為什麼?因為子女對父親有了愛的依附;甚而那狗對主人,也是有“愛”的存在,所以“愛”能消滅一切意念的萌芽!
哈小對白如雲,也是這樣的。儘管有時候,她覺得他冷酷無情,可是白如雲只要稍加顧視,她的那些意念,就會不翼而飛了。
這種心理,在她心目之中,久而久之,已成了一種慣’例,她並不會發覺它有什麼不正常…卻反而能自其中,享受些心靈上的安。自然這些安,也許要以更多的眼淚去換取來的;可是,當歡樂和微笑輕浮在人們面頰上的時候,誰又會再去追憶那些已過去了的傷和痛苦呢?
哈小抬頭看着白如雲那種堅毅的臉,她的勇氣霎時就沒有了!
她停了很久,才嘆息了一聲,説道:“你關吧…不過我父親也一定會救我出去的,你絕打不過他!”白如雲似乎想起了一件事,愕了一下道:“你不提我倒忘記了,我現在要去找他…”説着他反身奔至窗口,回頭冷笑了一聲道:“你好好等在這裏,不準離開!”小見狀,微微一笑道:“你不怕我會走麼?”白如雲這對已走至竹欄,聞言只朗聲道:“一切隨你!”他説着這句話,人卻像是一隻海鳥也似地陡然騰起,玉手揮處,一節節極小的竹節,落向了水面,在這黯然的深夜裏,他那偌大的軀體,倏起倏落,在水面上用足點着這些竹枝,霎時就看不見了。
只是飄揚着沉痛的歌聲:“悠悠天地心悽悽斷腸人我有千腔仇世人皆我敵…”哈小不由叫了聲:“小云哥…”她飛快地撲到竹欄旁邊,可是沉沉黑夜,哪裏看到他的影子?哈小但覺一陣莫名的傷,不由痴痴地注視着歌聲來處,無限的珠淚,又傾眶而出。
她默默地想着:“我應該如何呢?是留在這裏,還是逃走呢?”她腦子裏這麼想着,腳下卻像一萬斤重似的,連移動一下都沒有力,最後她嘆息了一聲,仍然走回房中,坐了下來。
她是決定等待着,白如雲所賜給自己的命運;其實她是樂意接受的!
原來這一切,都早在白如雲的智算之中,自從龍勻甫一翻落在澗底,再加上哈古絃父女的出現與突然失蹤,白如雲已算到了定是哈氏父女所為。
因此,他更想到了,他二人既救了龍勻甫,定也會來救伍天麒的,所以他先自放出了口風,説自己要離家數天,就連南水北星二人,都以為他是真地離開了,其實,他本未曾離開這莊園一步。
他偷偷地把金風剪伍天麒,藏到了另一隱秘之處,自己卻偽裝成伍鏢頭睡在牀上,果然哈小上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