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生死兩難琴魔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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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來,這位伍天麒可真又以為是遇見了鬼,口中驚呼了一聲,一連退了好幾步,嚇得臉突然一變,卻聽見頭頂嘻嘻一笑道:“老頭兒,我在這呢!”伍天麒一抬頭,白如雲卻微笑着,站於一橫着的梁木之上,雙手依然是袖着,一雙瞳子內卻是泛出人的光采。
金風剪伍天麒不由氣得頭腦轟然一聲,差一點坐倒在地,方自掙扎了一下,向白如雲再次撲去。
可是那怪異的白如雲,卻一伸手道:“慢着!”老鏢頭倒是真聽話,頓時一呆。
卻見白如雲冷峭地笑了笑,遂道:“老頭兒,憑你這兩手還差得遠,何不就此收手下台,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才説到此,伍天麒又是大吼一聲,騰身而起。
可是他身子方才騰起,再看橫樑上,已自失去了白如雲蹤影,待他沉重的軀體落在橫樑之上,白如雲冷峻的聲音,卻又從另一邊傳了出來。
伍天麒自從出道以來,何曾受過別人如此欺凌,此時不髮鬚皆立,一晃壯軀,飄身而下,震得這座竹樓吱吱直響。
老鏢頭連羞帶愧,再一看,白如雲一尊石像也似的,正自傳立在書案之前,伍天麒一看他,白如雲卻冷笑了一聲,道:“老頭兒,我告訴你,因為你女兒的關係,我不想殺你,你也不要想怒我…我決不殺你…”他緊緊地彎曲着雙手十指,像是在強忍着內心的潛怒,事實上,他對伍天麒確是沒有一些兒好。
金風剪伍天麒哈哈一陣大笑,道:“白如雲,老夫在江湖上闖蕩了一生,從沒有把生死看在眼中,老夫技不如你,死而無憾,你要是可憐我,哈哈…白如雲,你算是找錯了對象,老夫可是不領你這番盛情…
“白如雲,現在已經無話可説了…姓龍的既已死,我女兒就該守貞至終,也萬無再嫁給你這惡魔的道理,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白如雲,你要想借此對老夫討好些,想令我老人家回心轉意,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事…哈哈,你簡直是作夢,我父女至死,也不會向你屈服,白如雲,老夫對你這麼説,你應該很明白了…”老鏢頭一口氣説了這麼多,前疾烈地起伏着,又接下去道:“白如雲…你今天不殺我,卻要小心着養虎害已。老夫又怎會放過你…
“嘿嘿!那龍勻甫與你往無怨,近無仇,你竟手下不留絲毫餘地,置其於死地…”説到此老鏢頭競自淌下兩行眼淚來,用悲憤的聲音繼續説道:“可憐勻甫這孩子,出道未久,竟自喪生在你手,可是白如雲你也不要得意,你可知道龍勻甫的三位思師,名震武林,這三位武林前輩,只要來一位…嘿,白如雲,你能對付得了麼…”
“白如雲,你不是自詡聰明過人嗎…嘿嘿!這一着看來你也沒有料到吧!白如雲,你認栽了吧…”這伍天麒滔滔不絕地説了這麼多,白如雲只是靜靜地聽着,不發一語。
可是他陰沉的面容之下,誰也忖度不出他內心的喜怒之情。
伍天麒在説完了這一大套話之後,立刻一擺手中金剪,發出了嗆嗆啷啷的聲響。
在他預料之中,以為白如雲一定會猝然撲近,向自己下手,自己也正可樂得有個了結。
卻不想白如雲聽見這番話後,一點表情也沒有,非但不怒,卻莞爾一笑。
只見他徐徐走了幾步,走至一邊竹几前,伸手斟了一杯清茶,趨前往桌上一放,冷然道:“老鏢頭!你口渴了吧!喝點茶吧,潤一潤嗓門再説吧!”老鏢頭不由一愕,氣得臉青一陣白一陣的,當時大吼了一聲,此道:“白如雲,老夫言盡於此,你還不下手,給老夫一個痛快,你還等什麼?”白如雲這時才慢慢轉過臉來,他臉此時顯得十分難看。
他那冷如電芒的目光,向伍天麒臉上一轉,這位老頭子不由打了一個冷戰,意料到眼前這個少年,雖是外表泰然,實則已是被自己怒了。
白如雲慢慢點了點頭道:“老頭兒,你説得很好…可是白如雲説話言行如一,我既説了不殺你,你就是想死都不行…你也太小瞧我白某人了,我要是怕了那三位老頭兒,我也就不動他的徒弟了…”伍天麒不由厲吼了聲:“滿口胡言,看剪!”這一次出手更快,身形向前一撲,候地一沉雙臂,用“卷黃沙”雙剪上挾着兩股勁風,直向白如雲攔掃打。
白如雲心知這伍天麒此舉不過是以求速死,當時微微一笑,他生就了一副怪脾氣,只要他決定了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此時見伍天麒雙剪來到,身形猛然向下一矮,用“沾衣進身”之法,滴溜溜已轉到了伍天麒身後,口中笑道:“我説了不殺你,你就是死不了!”老鏢頭一個轉身,大吼一聲,展開了平生絕學“二十九手白虎剪”法,一時但見金光閃閃,衣抉飄飄,老鏢頭這一套剪法上,足有四十年火候,此時這一施將出來,直如驚雷駭電,點、劈、挑、刺、剪、削,一招一式全是險到了極點。
可是白如雲,只是在他剪隙衣襟之問,滴溜溜地轉着,也不知他施的什麼身法,那伍天麒競連他衣邊也沒沾着一下。
一時之間,但見這小樓上,人影晃晃,確若驚雷飛虹一閃閃耀目的金光之中,裹住兩個人影,時分乍合,翩翩如飛鷹野鶴,又似鬧海銀龍。
這一陣疾鬥足有盞茶時間,猛然間,只聽金風剪伍天麒一聲大吼!倏地一團黑影似彈子也似地飛彈了出去,往樓邊上一落,正是金風剪伍天麒。
這老鏢頭此時已通體大汗,可是他臉紅中帶紫,他吁吁了一陣,用手中金剪一指白如雲道:“白如雲,老夫自知武技和你判若雲泥…”他忽然含恨向外看了一眼,一跺腳,恨聲道。
“罷了!罷了!白如雲,我們來生再見吧!”説完這句話,金風剪伍天麒一咬牙,右手金剪,猛地旋起了一片金光,直向自己頭上繞了去。
突然白影一閃,嗆啊的一聲大響,金風剪伍天麒這口金剪竟自突地手而出,摔出丈許以外,伍天麒一隻右手,虎口發麻,張目一看,白如雲正自冷冷地立在身前。
他那絲毫不顯驚奇也不同情的目光,似兩枚夜午的明星,冷冷地瞅着伍天麒,長袖飄然,方才想必是以絕上內力,貫注於綢袖之上,倏地卷飛伍天麒手中金剪。
伍天麒不由臉一陣紅,暗討:“白如雲真神人也,難道我自求一死都不得麼?”他心中這麼想着,倏地一偏左手剪尖,往自己心窩上猛然紮了下去。
可是一隻雪白如玉的手,如電也似的,已搭在了他左手手腕的“腕脈”上,伍天麒只覺得手上一麻,由不住這半口金剪,嗆啷的一聲,又掉了下來,真正是求生既不可,死也不能。
再看眼前人影一晃,白如雲又飄出丈許以外,仍然是面冷冷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