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合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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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好，隨時準備支援守護者！”扎爾伊丹握緊長劍——“戰士長大人…這可不行。”扎爾伊丹悚然回頭。

鐵門外的黑暗中，是伊爾德麗斯那張超凡俗的臉。

“大司祭？你不是…”米利亞和眾人們也目瞪口呆，一時間甚至忘記了場中的戰。

“這裏看來不是説話的地方，為什麼我們不出來談呢？”一發火焰彈打在鐵門上，把厚厚的鐵門熔出一個很大的凹坑。

“大司祭女士，我真的很佩服你。”等靈們撤退到離大殿最近的地廳之後，扎爾伊丹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他看了看周圍隱隱封死了出路的靈司祭們和還是那副冷冰冰面孔的特爾利斯，語含譏諷的説道。

“戰士長閣下…”伊爾德麗斯依然是那種温和無奈的笑容:“您的路行不通的。我們尊敬您為了暗夜靈所做的一切，但是您應該認清現在的形勢…我們已經落後了，落後就要捱打，難道你還要看着我們的血在敵人的鐵甲面前無意義的淌麼？”

“認不清的形勢的是你！”扎爾伊丹一個箭步上前，別人還沒看清怎麼回事，長劍已經架在伊爾德麗斯的脖頸上，他怒氣衝衝:“你還不明白麼？埋葬在這裏的惡永遠都不應該被釋放！你看到外面什麼樣子了？這都是你的錯！如果你還執不悟的話我建議你再去裏面看看！你真的要讓我們的族人變成醜陋的惡魔的僕役麼！”

“在我看來因黑暗而枯萎的森林和因戰火而凋零的森林沒有任何不同！”伊爾德麗斯也有些動了:“至於醜陋——張開你的眼睛向四周看看！”彷彿是突然從黑暗中冒出來的一樣，一張令人驚駭的面孔出現在米利亞旁邊，嚇得她幾乎要拔劍砍去。

安東也悚然失。那張臉看向扎爾伊丹，整張面孔如同大殿的地表一樣坑坑窪窪，一隻眼睛瞎了，令一邊眼瞼也已經不見，慘白的眼球只能永遠凸出着無法合攏，面孔的主人左臂齊肩斷去，右手也只剩下光禿禿的手掌，只有從那修長纖美的體態上還能依稀看出她是一個靈，的黑皮膚上扭曲錯的傷口滴着血，好像是什麼符號…

司祭們默默閃在一旁，給不斷走出或者爬出來的這些身體殘缺不全的靈戰士們讓開道路。

他們無聲的圍在扎爾伊丹周圍，臉上和身上血跡斑斑。

“你們…菲爾加斯，你不是已經…”扎爾伊丹震驚的連手中的長劍也有些顫抖了。

“他們沒死，只是已經不能戰鬥了而已。”伊爾德麗斯平靜的説:“扎爾伊丹戰士長，你實在是應該多關心一下除了訓練戰士以外的事情的…現在在這裏的一共是三十三位暗夜靈，他們都是在和阿古斯的戰鬥中受了重傷才勉強保住一條命的，全部都自願參加這場魔化儀式，用他們的新軀體和力量向阿古斯復仇…我不會和您動手，戰士長大人，靈們不會彼此殘殺…如果你要阻止我，就先説服這些戰士們吧！”

“你——”扎爾伊丹翕動着嘴:“我們會有別的辦法…”

“沒別的辦法。”伊爾德麗斯輕輕將他的長劍推開:“不過讓我們都給彼此一個機會。”她看向大殿的方向，那邊隱隱透出紅藍織的淡淡光芒，沉悶的轟鳴響源源不絕:“我本來是打算集合司祭們的力量驅離守護者，然後打開深淵縫隙召喚惡魔之後將其殺死，用深淵的氣息和它們的血魔化這些靈戰士們…這種方法有很大的危險，因為如果在儀式的控制上出現失誤，縫隙很可能就會太大，引到某些過於強力而難以控制的惡魔，而我們不能及時擊敗它們和封閉通道的話，這裏就會再次變成深淵進攻主物資界的前哨站，導致悲劇重演…”

“這個半煉獄構裝體的出現給了我一個新思路。”伊爾德麗斯稍微停了一下:“我發覺他和深淵的聯繫異乎尋常的緊密——這點甚至連構裝體自己也沒有意識到。所以我想可以用他來擔任儀式的媒介，取代深淵之門的作用…現在的情況證實了我的判斷，他在這個不穩定空間裏所引來的深淵氣息，甚至可以直接讓戰士們收利用，而這個構裝體似乎也有意和我們聯手對抗阿古斯…”

“可是這樣一來這些戰士們會滑向惡深淵的！”米利亞忍不住説道:“靈守護者完全擁有和惡構裝體匹敵的力量！為什麼你們不——”

“你知道什麼！小女孩！”伊爾德麗斯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她的話:“如果活着都不能保衞家鄉，我們還在乎死後會去什麼地方麼！靈守護者是很強大，但是在阿古斯帝國，能擊敗他的大法師至少有十位以上！我們現在需要的是一支軍隊！能和阿古斯對抗的軍隊！”她轉向扎爾伊丹:“戰士長大人，你必須承認，單靠我們自己無法做到這一點。現在——我們來打個賭吧！”扎爾伊丹冷冷的看着她，長劍垂下。

“現在靈守護者在和構裝體戰鬥…我們等在這裏，誰也不要手。如果靈守護者勝利了，那麼我承認儀式就此失敗，不管將來怎麼樣，我不會再動地獄門堡的念頭…但是如果構裝體勝利了，那你也沒理由阻止我，因為這證明了勇氣也好，信念也罷，只有實力才能決定一切！”伊爾德麗斯清澈的目光鎖定在扎爾伊丹臉上。

“靈守護者會輸在構裝體手裏？”戰士長髮出一陣大笑:“這種想法都是對我族戰士的褻瀆！好，我答應你！”安東皺緊眉頭，但是無可奈何的和靈們一起等待着。

大殿那邊的戰鬥似乎越來越烈，甚至震的靈們所處的石室都在微微顫抖。

猛然間傳來一聲高昂的靈語怒喝——清厲的聲波甚至穿透了地層，那是靈守護者的聲音。

眾人還沒來的及做什麼反應，地廳裏陡然閃亮——好像突然打了一個閃電一般，而且一直順着甬道傳開去，這光華過處，一直縈繞周圍的煉獄氣息為之一空。

扎爾伊丹面一喜，伊爾德麗斯臉一沉，安東失聲叫到:“不好！”戰鬥的聲音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死一樣的靜寂。

如同大海嘯來臨之前的平靜，壓抑沉悶的覺湧上心頭，好像整個地廳都已經坍塌，徹底活埋了他們一般。

安東“錚”的出長劍，率先向大殿走去。

淡藍的光華已經消散了，深淵般的紅光也消散了——但是安東仍然能看清殿堂內的一切，這不是因為他有黑暗視覺，而是大殿裏雖然灰濛濛黃僕僕的昏晦，但是卻不是完全的幽暗，觸目驚心的是牆壁和地上大量的凹陷和縱橫錯的裂痕，好像被刀劍組成的風暴肆過一般。

緊隨其後的扎爾伊丹也衝進來環顧大殿——雖然整個殿堂空曠，但是並沒有什麼遮蔽，令他奇怪的是，靈守護者和構裝體都不見蹤影，純粹由能量聚成的靈守護者還好説，那個構裝體怎麼也應該留下一些殘渣吧？

安東甚至沒管隨後跑到他身邊的米利亞，而是死死盯着黝黑的地面，握緊長劍。

破爛不堪的地面有了某種異動。先是絲絲縷縷的紅氣升騰着，隨後大片的黑好像離了其粘附的泥土和石板拔地而起，鼓盪起伏，越來越高——無可名狀的黑最後已經聳立的有如一座小小的山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