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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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你自稱後金第一勇士,竟兩次敗給一個十四歲的娃兒,你還有何面目統領我後金勇士,再見我後金幾十萬將士?”説完不顧莽古爾泰沮喪的表情,拂袖而去。説來皇太極不理大明來使,而專門來訓斥莽古爾泰卻也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後金本為遊牧民族,對英雄有種天生的崇拜之心,而莽古爾泰被譽為後金第一勇士,一方面固然是因為他貝勒爺的身份,另一方面他卻也有些真本事,在後金軍中不乏對其推崇之人。為了鞏固自己的汗位,皇太極可真是剎費苦心,他知道其餘三大貝勒中只有這莽古爾泰最好對付,當然不會放過今天的機會,只要能讓莽古爾泰心生愧疚之心,無顏再統軍隊,那其帳下正白旗副統領武理堪便可將正白納入手中,進而成為他皇太極手中的棋子。莽古爾泰先是兩次失敗,再被皇太極一頓訓斥,竟心生死意若不是手下阻攔,怕是命不久已。而皇太極也不是真要死莽古爾泰,若莽古爾泰真的死了,則意味着後金必須重新進行權利分配,那如讓這個莽漢擔個虛名,實則掌握在自己手裏來得安全。
三桂等人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中午,皇太極又派人來説晚上設宴為大明使臣接風。天黑不久,既有人來引領眾人入宮赴宴。祖大壽保護紀用前去赴宴,而三桂則因傷勢未曾痊癒,不得不留下養傷。可三桂又豈是閒得住的,紀用等人剛走不久,他便帶着旋風狼騎的兩個排長也出了府院,三桂想看看這幾百年後有名的大都市此時到底是個什麼樣,同時也想看看後金的風土人情。因後金新敗,努爾哈赤病逝,而且此時正是寒冬時節,街上行人並不多,就是有幾個行人,也是厚衣大氅,頭上戴着獸皮帽子,來去匆匆,本看不清模樣。不過這倒也方便了三桂,無人發現他是漢人,省去了許多麻煩。
三人在街上走了一會兒,三桂對此時的盛京實在是失望得很,甚至還沒有吳家所在的中後所繁華,實在是沒什麼好看的。再回頭看看吳天、吳地,兩人雙手抄在袖裏,不斷哈着氣,僅出雙眼,可眉、眼睫都已上了白霜,彷彿七八十歲老人一般。抬頭看前面正有一家酒樓,上下兩層,門前掛着兩盞紅燈,酒樓上燈火通明,雖然離酒樓還有近百米,可酒樓裏傳出的呼喝聲已經可以清晰入耳。
“走,咱們也去嚐嚐這盛京的酒食。”吳天、吳地當然是求之不得,三人加快了腳步,來到酒樓門前,抬眼正看到一塊紅底黑字的牌子“遼東樓”三個大字看上去雖久經風雨,可極為醒目。沒等三人推門,已有店中夥計推開大門,了出來,開口竟是字正腔圓的漢語“幾位客官進來歇歇吧,咱店可是百年老店,吃得喝得應有盡有,保證讓你滿意。”三桂透過大門,看到大堂裏基本已經客滿,正在高聲談論,幾個大銅盆中生着火紅的炭火,沒等進去,已經可以到樓裏的熱氣,在這寒冬時節,這久違的暖意,不管是誰,恐怕都會邁不動步。
“好,咱們就進去嚐嚐!”三桂説着已經進了酒樓,吳天、吳地隨後跟了進來,那讓夥計忙又把門關上,才回頭招乎三桂。三桂本想就在這大堂中,不但可以烤火暖身,還可以聽聽這店中食客的談論。卻不料未等三人落座,就聽旁邊一桌几名食客正邊吃邊聊,而且聊得話題正是自己。
其中一名壯漢喝了口酒,道:“你們知道嗎,後金第一勇士竟敗在一個十四歲小兒手下,真是不可思議。”不料旁邊一人卻道:“有什麼不可思意的,聽説大明小兒雖只十四,可生得極為高大、魁梧,身高就有三米,一隻胳膊就有咱們大腿,貝勒爺雖説是後金第一勇士,可也不是這種怪物的對手。”這人話音未落,又有人搶着道:“不要胡説,聽我朋友説,大明那個小兒可是會妖法,手中大刀能集三山五嶽的力量,那小兒就是仗着這個妖法硬是將咱們貝勒爺打敗的。”其他幾人一聽,忙問道:“你是聽誰説的?真的嗎?”那人卻得意的道:“我是聽我隔壁家的三娃説的,他可是城衞軍中人,當天他就在城牆上,親眼所見。”第九章酒樓秘談三桂在一邊聽着好笑,卻不敢開口,這才一天功夫,自己又是怪物,又是妖法的,要是真讓這些人知道了自己身份,恐怕這難以身了。這時夥計過來着呼三人,三桂不敢再坐在大堂,便道:“樓上可有獨室?”
“有,有,而且獨室裏都有火炕,保證暖和,幾位樓上請…”夥計十分熱情的道。三桂隨夥計來到獨室,果然,進門一眼就可以看到一鋪老大火坑,三桂上去一摸,竟有些燙手,在外面受了寒氣,能在這燙人的火坑上坐一會,可真是一種享受。三人去身上厚重的棉裝,上了火坑。不到一會兒,夥計便端來酒菜,三人也是餓了,倒上烈酒,邊吃邊喝,好不熱鬧。
吳天、吳地幾碗烈酒下肚,也少了些拘束,談得正高興,卻突見三桂一擺手,兩人雖不知為什麼,可三桂的手勢兩人卻懂。因旋風狼騎常隨三桂出戰,而關外一年中卻有近半年是寒冬,説話極不方便,三桂曾將一些簡單的手勢教給眾人,此時三桂做的手勢正是讓兩人收聲,保持肅靜。兩人沒有考慮,便閉上了嘴,他們對三桂可是絕對服從。只見三桂竟趴在西面的牆上,耳朵也貼在牆上,好像在聽什麼。兩人好奇之下,也湊了過去,三桂也沒阻攔,可兩人趴在牆上卻什麼也聽不見,只得做罷,老老實實的坐在桌旁,看着三桂卻正聽得津津有味,有時還不自覺的點點頭。過了近半個時辰,吳天、吳地都已經困了,卻突聽隔壁先是門響,想是什麼人出來了,隨後卻聽到一陣噼哩叭啦的聲音,想是有人在摔什麼東西,嚇了兩人一跳。
再看三桂,卻正滿面笑容,見吳天、吳地正看着自己,笑笑道:“你們卻隔壁請那位客人過來説話,他若是不來,你們就説能幫他報仇的人請他。”吳天、吳地不知鹼桂葫蘆裏賣得什麼藥,半信半疑出去了。過了片刻兩人又回來,身後還跟着一人,看年紀並不大,也就十幾歲,一身上好緞絲棉衣,卻是面容鐵青,跟在兩人後面也進了小屋。吳天、吳地此時卻用一種崇拜的眼神看着三桂,想來剛開始人家不理他們,還是照三桂所説的才將人請了過來。不等兩人説話,三桂道:“你們到門外守着,不許人來打擾。”倒不是三桂有意隱瞞兩人,只是怕來人見人多,心有顧忌,才將吳天吳地打發到門外守門。
吳天、吳地這一晚都是糊糊,不過對三桂的命令卻不會打半點折扣,聞言馬上出去,並將門關好。來人見吳天、吳地已經出去了,才大聲道:“你是何人?知道多少?找我又有何事?”話語中此人已是暴怒異常,右手探入懷中,好像要取什麼東西。三桂卻不理來人,徑自坐在桌前,對來人道:“想必剛才沒有吃好吧,若不嫌棄再吃點如何?”那人呼的從懷中掏出一物,竟是一把匕首,雖然並未出鞘,可僅看刀鞘上鑲嵌的寶石,便可知決非凡物。
“多爾袞!”三桂大聲叫道。聽到這三個字,來人混身一顫,手中匕首也差點掉到地上,卻聽三桂繼續道:“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好怕的?”
“你…你到底是誰?”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多爾袞。
原來剛才三桂聽到隔壁有人談話,好奇之下便貼牆細聽,好在三桂耳力過人,聽到隔壁竟是多爾袞,要知這多爾袞可絕非等閉之輩。他生於1612年,與三桂同齡,八歲便被封為和碩額真,領十五牛錄兵,是除四大貝勒和乃兄乃弟之外,領有牛錄最多的主子,躋身於參預國政的和碩額真行列。後來努爾哈赤病逝,皇太極掌權,多爾袞依附於皇太極,一方面緊跟皇太極,博取他的歡心和信任,而絕不顯示自己的野心;另一方面則在戰場上顯示出超人的勇氣和才智,不斷建樹新的戰功。在1628年,隨皇太極出征蒙古察哈爾多羅特部,立下戰功,繼任固山貝勒,任旗主。後來他先破蒙古察哈爾部,後遠征朝鮮,又與明軍和李自成的大順軍開戰,屢戰屢勝,後金立國時,他被封為和碩睿親王,列六王之第三位,其時年僅二十四歲。皇太極“暴逝”後,他本想爭得皇位,可兩黃旗老臣以死相,他才不得不暫居攝政王位,不久便大權在手,年幼的福臨帝,為保住帝位,竟將其生母莊妃嫁與多爾袞,可見多爾袞權勢熏天。其死後被追尊為“懋德修道廣業定功安民立政誠敬義皇帝”廟號成宗。後福臨又頒詔,尊多爾袞夫婦為義皇帝、義皇后,但不久,竟遭毀墓掘屍,可見福臨對其恨意。不過這些都不是三桂最興趣的,三桂興趣的是如按歷史記載,後來三桂投降清軍時,正是多爾袞受降,造就了三桂千古臣的罵名。三桂今天就是想戲戲這個多爾袞,也算是替原來的吳三桂報了一箭之仇。
這多爾袞今出現這酒樓中,卻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自當大福晉,也就是多爾袞的生母被皇太極死,多爾袞便懷恨在心,而且他也知道,母親一死,自己兄弟又年幼,朝中勢力淺薄,下一個恐怕就輪到自己了。好在現在後金新敗,朝中各派紛爭不斷,不但有四大貝勒爭權,更有兩黃旗老臣不服皇太極,自立一派,再加上近年來投降的蒙古、大明降臣,各自也有各自的打算。皇太極眼下還顧不到多爾袞這種小角,這才給了多爾袞一絲息的機會。多爾袞當然不會坐以待斃,他暗中聯繫一些朝中大臣,以圖東山再起,可不料這些原本對自己恭順的像條狗般的大臣們一聽是多爾袞相邀,大多借故躲避,就算前來赴約的,一聽多爾袞竟要與皇太極作對,也都是躲閃不及,那會有人支持他。今天來人又是如此,多爾袞見來人走後,怒極之下,將桌上碗盤盡數打爛,卻不料竟引來兩名漢人,而且竟言道,能幫他的人就在隔壁。多爾袞知道約自己之人必是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不能不來,可沒想到約見之人竟是一個漢人,且與自己年紀相仿,對自己百般戲後,竟又張口叫出自己的名字,這叫多爾袞如何不驚。
三桂見多爾袞面蒼白,便知自己已經將這不可一視的多爾袞振攝住,那下面就好辦多了。不過三桂也知道,這多爾袞八歲即領軍作戰,並少有敗績,在朝中的勾心鬥角中也從未落下風,只是此次努爾哈赤突然病逝,多爾袞措手不及,又被皇太極殺生母,他才會如此落迫。三桂卻也不敢因此小瞧於多爾袞,只看其後成就便知其絕非池中之物。若是能信今機會將其降於手下,後必將是一大助力,更何況原本吳三桂是因他而成為漢,那今世就讓多爾袞投入自己手下,成為滿,也是一大樂事。至於後多爾袞會不會反叛,三桂卻不在意,他知道這個多爾袞就好比惡狼一般,若是管得不好,給他機會,他當然要噬主吃人,可要是能將其徹底馴服,他恐怕就是自己最忠心的一狗,為自己愛家護院,三桂自信憑自己多出四百餘年的知道,降服多爾袞還不在話下。三桂見打壓的目的已經達到,冷冷一笑道:“怎麼,怕了嗎?”
“你到底是誰?”多爾袞此時已經是聲俱厲,要知道,此時不僅關係到自己一人,更關係到自己一族的生死,由不得他不心驚膽寒。
沒想到三桂卻一變臉,滿臉笑容的道:“我姓吳,名三桂,不知額真大人聽過沒有?”
“是你?”隨即鐺啷一聲,匕首掉落在地上,他也後退幾步,靠在牆上才不至於跌到,由此可見吳三桂這三個字對他的打擊有多大。三桂很滿意這個效果,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可多爾袞卻好比見了毒蛇一般,全身寒倒樹。説起吳三桂,如今後金中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寧遠城下一戰,大多人沒有看到,可昨盛京城下,這吳三桂竟僅憑手中大刀將後金第一勇士打敗,多爾袞雖未親見,可也派手下在城上觀瞧,聽下人回來報説當時戰況,多爾袞一時竟生起爭雄之心。兩人年紀相仿,三桂固然是大明後起之秀,可自己同樣是後金未來霸主,可沒想到兩人竟不是在戰場上碰面,而是在這小酒樓中相會,僅憑其言語,就讓自己生出一種無力之,人家對自己是瞭如指掌,可自己卻連對手的名字也是人家説出自己才知道,自己如何是人家的對手?此時三桂別説是要自己命,就是要自己全族命也如同兒戲一般,只要向皇太極將這裏情況説出,皇太極可不會管是真是假,馬上便會將自己處死,以便斬草除免除後患。
“你…你到底何意?”
“額真大人何必驚慌,來,坐下來陪兄弟喝上杯如何?”多爾袞苦苦一笑,自己那有反駁的餘地,就是在他面前擺上一杯毒酒,為了自己的族人,自己恐怕也得喝下去。多爾袞去棉靴,上了火炕,坐在三桂身旁,此時他已經是鬥志全消,原本以為這吳三桂只是勇猛過人,沒想到心機更是驚人,眼前已是佔盡優勢,卻還不肯放過自己,看來自己落入此人手中,一生再無希望。三桂為自己和多爾袞倒滿酒,説了聲“幹”自己先一飲而盡,多爾袞也只得喝了下去,放下酒碗,多爾袞見三桂還要再喝,看來自己若是不首先開口,這個吳三桂怕是能戲自己一晚。
“吳兄,有什麼話,你就直説吧,兄弟我服了。”三桂一聽“哈哈”大笑道:“兄弟多心了,不知你可知我的家世?”多爾袞點點頭道:“略知一二。”
“想必兄弟也知道我家世代經商,今天兄弟就與你談筆生意如何?”
“請講!但凡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決不推辭。”多爾袞一聽不喜出往外,沒想到這吳三桂竟只是想與自己做筆生意而已。
“好,既然兄弟如此快,這生意就好作了。”説完衝門外大喝了一聲:“吳天,取筆墨來。”見多爾袞不解其意,三桂笑道:“雖然我信得過你,可畢竟空口無憑,咱們立字為據,如何?”多爾袞那敢説個不字,不過既然做生意嗎,不過損失些錢財,這些年來多爾袞因受努爾哈赤寵愛,得到許多封賞,而且在歷次戰爭中,所獲得的戰利品也是不少,就算是清家蕩產,只要能讓吳三桂滿意,不將今之事告知皇太極,他也認命了。
不到片刻吳天取回紙筆,三桂就鋪在桌上,奮筆直書,多爾袞雖然就在一邊,卻不好意思偷看,直到三桂寫完,將契約遞給多爾袞,臉上卻是一片笑意,道:“你先看看,若覺得沒什麼問題,籤個字,畫個押就可以了。”多爾痛接過一看,那知不看還好,這一看之下,頓時怒火中焚,這那裏是什麼賣買契約,分明是張賣身契,若硬要説是張買賣契約,那這買賣的貨物就是自己。這契約的第一句便是:我愛新覺羅多爾袞,自今起奉吳三桂為主,誓死效忠於吳三桂。契約下面又林列了十幾條具體事項,如:多爾袞必須及時將後金一舉一動傳於吳三桂,而吳三桂將派一排護衞(十八人)負責貼身保護多爾袞安全。這十八人那裏是什麼護衞,本就是監視自己的,自己若有什麼異動,恐怕第一個要自己命的就是這些人。更可恨的是最後還寫道,此契約未盡事宜由吳三桂酌情更改,多爾袞不得有任何異意,必須無條件服從。
這是什麼意思?就是説他吳三桂那天想到什麼,可以隨意添加,而自己卻不得反對,這契約若是簽了,那自己這一生便再也翻不出吳三桂的手心,可若是不籤,惹腦了吳三桂,他一氣之下將自己告發於皇太極,自己馬上就會死無葬身之地,甚至還會連累家人。多爾袞猶豫拿不定主意,抬眼再看吳三桂,卻見吳三桂卻滿不在乎的,笑呵呵的看着自己。
“怎麼兄弟有什麼為難之處?不妨説出來大家商量商量?”多爾袞看着吳三桂那欠扁的表情,真想上去將他胖揍一頓,可為了自己和家人的小命着想,只好強壓怒火道:“你這契約是什麼意思?這是買賣契約?”
“兄弟不要動氣,這契約有什麼不好?只要你動動嘴,我可是要派一排護衞保證你的安全。”看着多爾袞氣極的樣子,三桂就想逗逗這個未來的攝政王,繼續道:“為了你我可是下了大本錢的,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放!”多爾袞實在是忍不下去了,罵道。不料三桂聽後卻面一緊,道:“那我們的額真大人還想怎麼樣?莫不是要讓我吳三桂向你效忠不成?一句話,這契約你籤是不籤?”多爾袞一見三桂真的生氣了,反而軟了下了,他也知道這契約今天若是不籤,恐怕能不能活着走出這房間都是問題,而且自從進了這間小屋,在三桂一打一拉,連捧帶損之下,多爾袞的喜怒哀樂便已經被三桂所控制,往指點江山的氣勢盡皆全無,只是他自己還未察覺罷了。
“我…籤!”聽得出這兩個字多爾袞是從牙縫中咬出來的,可三桂卻不害怕,只要多爾袞簽了這份契約,那怕後這多爾袞便是做了攝政王,也還是他吳三桂的奴才,就算他到時羽翼已豐,想要反悔,可三桂會給他這個機會嗎?三桂早就打算好了,這十八人名為護衞,其實卻是監視這多爾袞,並悉後金情況。後多爾袞若是實力大增,這十八人便是他帳下大將“幫”多爾袞控制兵權,而且後這支隊伍還會不斷壯大,直至控制整個後金為止,他多爾袞不論到何時都只能是個傀儡。
三桂笑着將筆遞給多爾袞,多爾袞只得在契約後面簽上名字,並按下手印。簽完這份契約,多爾袞實在是不想再與三桂這隻惡狼再多呆那怕一分鐘“若是無事,我就告辭了。”説完要走。卻不料三桂卻手持契約,冷笑道:“你應該叫我什麼?”多爾袞只好又重新見禮,道:“主子,你還有什麼事吩咐奴才?”這話一出口,多爾袞怎麼想怎麼彆扭,怎麼就簽了這賣身契約?可事已至此,後悔也已晚了。三桂聽了得意的大笑,道:“好了,你先回去吧。護衞過幾天我便會讓他們去找你。”多爾袞這才得以身。三桂已酒足飯飽,又收下了這麼個好奴才,當然是心情大好,帶着吳天、吳地回了臨時住所。而直到此時前去赴宴的紀用和祖大壽還沒回來,不過三桂卻也沒想將這個消息告訴這兩人,畢竟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不説紀用,這連祖大壽此時對明朝也是忠心耿耿,若是這兩人知道了,還不知要鬧出什麼變故。
直到半夜紀用和祖大壽才帶人回來,卻告訴三桂,三天後便是努爾哈赤下葬的子,到時三桂也得參加。三桂對此卻是無所謂,不過能看看努爾哈赤的葬禮也算是長長見識。三天後,努爾哈赤的葬禮如期舉行。在封建時代,帝后的喪葬排場和他們活着時一樣,處處表現出他們至高無上的尊嚴和豪華,極盡驕奢侈。在後金,大汗的喪被稱為“凶禮”和登基、婚禮、壽辰一樣重要,所耗用的錢財不計其數。出靈這天,72人將棺木抬出城門。此時,皇室官府傾巢而出,按後金典制,走在最前面的是64位引幡人,高舉萬民旗傘;接着是皇帝的滷薄儀仗隊,有1628人之多,他們舉着各種兵器、幡旗和各式各樣的紙紮或綢緞製作的“燒活”浩浩蕩蕩,十分威風。抬棺木的扛夫,身穿孝服,每班有128人,分三班輪抬送。在棺木後面是全副武裝的八旗兵勇。然後是文武百官,皇親國戚和宗室的隊伍,車轎連綿不斷。在送葬行列中,還夾有大批的和尚、道士、尼姑、道姑和喇嘛,他身着法衣,手執法器,不斷地吹奏、誦經。整個送葬隊伍長達十幾裏,從盛京一直陵地,連綿不絕。三桂等人因是大明使臣,卻也只能跟在人羣最後,負責引領他們的卻還是當那個范文程,不過三桂卻發現這范文程在看自己的時侯眼中卻是別有意味,難道這個范文程發現了什麼?不過送葬隊伍徐徐前進,三桂也沒有機會與范文程搭話,這個疑問只能留在心底。
大葬要舉行七七四十九天,三桂等人當然不會一直在盛京呆下去,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對後金實力已經有了一定了解,三桂甚至還意外的收穫。送葬完畢後第二天,紀用便與皇太極辭行。皇太極此時正為後金內部事宜頭痛,沒有時間理會紀用等人,也沒有挽留,派了范文程將紀用等人送出盛京,便算了事。三桂在臨行前一晚,又將多爾袞約到酒樓,對今後的行動向多爾袞作了部署,並特別告誡他一切小心為上,時機未成前千萬不可再與皇太極作對,只能百般討好於他,等待時機。多爾袞也不是笨人,知道此時自己手上實力不是皇太極對手,又有三桂制衡自己,只能忍辱負重。三桂等人回到錦州距他們出發已有月餘時間,此時的錦州城在趙率教的建設下已初具規模。關寧錦防線,分南北兩段,即關寧防線和寧綿防線。關寧防線由袁崇煥親自監工,先後修建榆關、前屯、中後、中右四城。寧錦防線,因在寧遠之戰前,或被後撤的明遼軍所自毀,或被敗退的後金軍所焚燬,只見頹垣剩棟,白骨累累。趙率教至錦州後馬上率軍民開始整修城池,要在這關外遼西走廊上,形成縱深400裏,以寧遠為中堅,榆關為後盾,錦州為前鋒,其間中前、前屯、中後、中右、中左、右屯、大淩河、小淩河諸城串連的軍事防禦體系,遏制後金軍南進,保衞遼西,駐防寧遠,御守關門,以固京師。
袁崇煥又將年邁母親和子從南國接到危地寧遠,趙率教也把自己的兒遷來居住。他們誓言:“土地破,則家與之俱亡!”其他眾將責受命戰則一城援一城,守則一節頂一節,信守不渝,死生與共。同時為加強戰力,袁崇煥幾次上書言道:“南兵脆弱,西兵善逃,遠求難致之兵,當以遼人守遼土。”並奏請以新募遼兵取代部分調兵,養遼人守遼地。經朝廷批准,裁汰調募冗兵4000餘員,以遼民壯者補充。原本各地調軍官疲兵猾,困擾遼軍多年,朝廷內外,未得良策。袁崇煥上述辦法,終破舊弊。袁崇煥又將關上與關外、南兵與北兵、招募與家丁等混亂編制,核實為92231員名,分戰兵與守兵…戰兵為機動作戰部隊,分為步營、騎營、鋒營、勁營、水營,含步兵、騎兵、車兵、水兵等兵種;守兵為戍城守堡部隊,按其所戍城堡大小,分為屯守、馬援、台烽等不同編制;另有鎮軍、驛騾、撥馬,以警衞、驛傳和哨探。同時奏請添置火炮,整修器械,查盔甲,點守具,使遼軍武器裝備,得到極大改善。為解決糧餉問題,袁崇煥籌措糧餉,安置民,以遼土養遼人,以遼人守遼土,在遼東之地大力開展屯田。並將屯田、御守、爭戰相結合,使民安、兵強、鎮富相聯繫,從而促進了關寧錦防線的重建及其強固。
又加強與蒙古諸部聯繫,對察哈爾林丹汗與哈喇慎36家,賞酒食,頒額賞,進行籠絡,聯手蒙古,對受後金攻紛投明邊的漠南蒙古內喀爾喀部民,給以安置。他利用矛盾,後金滅葉赫,葉赫貝勒金台石的孫女是林丹汗的蘇泰汗後,以此聯蒙抗金。袁崇煥重建關寧錦防線,以明之指揮,堅固之城池,勇勁之軍旅,有效之屯田,守為正著、戰為奇著、款為旁著之戰略,憑城用炮、以炮護城之戰術…關寧錦防線在寧錦戰中,成為堅不可摧的長城。寧遠鏖戰結束之,便是寧錦戰準備之始。袁崇煥在重建關寧錦防線、準備未來大戰之時,皇太極也在進行戰爭準備。因努爾哈赤突然病逝,後金內部矛盾已經達到一個頂峯,皇太極雖暫接汗位,可他卻命令不動大貝勒代善和二貝勒阿,至於莽古爾泰因連受三桂打擊,已不再過問政事,每只知苦練馬上本領,只等將來與明軍再戰,贏回顏面。正白旗在武理堪的率領下已被皇太把持。皇太極本想利用與明軍停戰階段徵撫右翼漠南蒙古和左翼朝鮮,免除後患,卻遭到三大貝勒及朝中眾臣以為大汗報仇為緊所反對,不過這卻只是枱面上的理由,實際上卻是代善和阿看蒙古和朝鮮實力較弱,怕皇太極在征伐過程中命自己分兵進攻,他卻坐享其成,自己折損了實力,卻只便宜了皇太極。
而與明軍作戰,雙方則勢均力敵,後金勢必起全國之力方能與之匹敵,他皇太極也必須親自披掛上陣,此戰若是勝了固然欣喜,皇太極與明軍也必將兩傷,自己在朝中説話的聲音也可以大上許多。就是敗了也無所謂,只要自己看形勢不妙保存實力,這後金大汗最後是誰還説不準,最好是皇太極也像努爾哈赤一般戰死殺場,才是最為理想。所以,後金與明朝的戰爭,箭在弦上,一觸即發。而在此時三桂也在積極備戰,雖然他知道這寧錦一戰將是明軍再次大勝後金,可他也不敢大意,雖説是勝了,可戰爭瞬息萬變,就是最後取得了勝利,若是自己或是父親、舅父在戰場上不幸陣亡對自己來説卻也是敗了。三桂回到錦州,因已是遊擊將軍,祖大壽和吳襄商量之下將手下鋭士卒共調一千,歸三桂統領,這些士卒都是祖、吳兩家的子弟兵,不但武藝堪,而且個個忠心,算是吳三桂最初班底。
三桂又對原來的旋風狼騎及少年猛虎作了調整,成立了猛虎一團和惡狼一團,其中猛虎一團人員暫為一千人,將莊中所有年紀超過八歲但未滿十四歲的的孩童收入到這猛虎一團中,又從中選出最優秀的百人組成少年猛虎。至於這一團則是因為以後勢力不斷擴大,收容的孩童必然增加,到時猛虎二團、三團也將隨之產生。至於莊中十四歲以上,未滿十八歲的則加入惡狼一團,同樣好中選優,聚集百人重新組成旋風狼騎,做為三桂的親兵,隨待左右。
第十章經營寧錦原來旋風狼騎中已滿十八歲的則全部充入這一千士卒各隊中,同時三桂又開了個全軍比武大會,大會分文、武兩項,擇其成績優勝者任旗總、百户、副千户等職。最初的旋風狼騎中有二十餘人已滿十八歲,他們也的確沒讓三桂失望,在全軍比武中,都成為了旗總、百户,那些從祖家、吳家過來的老兵對這種由比試選出來的將領也沒有絲毫意見,雖然看上去年輕些,可人家是憑自己的真本事上來的。隊伍中的兩名副千户則是盧信和祖澤遠,兩人在比試中不論文武,竟未敗一場,直到最後決戰,兩人才碰到一起,卻也是各有千秋,盧信因年紀長祖澤遠幾歲,勝在沉穩,在文試中高過祖澤遠。而祖澤遠則年輕力勝,沙場決戰中,稍占上鋒,同時三桂也沒忘了遠在盛京的多爾袞這枚暗棋,答應“援助”他的一排護衞則在旋風鐵騎和少年猛中挑選。又怕被後金其他人看出破綻,三桂此次挑選的人員大多具有後金血統。
這些年後金攻下大明城池近百,每到一城後金都是**燒殺,無惡不做,不知有多少大明婦女被之後懷下孽種,這些孩子一出世便被拋在荒野,命好的被人拾去,漸漸長大,可在這戰火滔天的遼東,那裏又有淨土,也許下一次破城之時,這些勉強活下來的嬰兒便會再次變成孤兒。三桂在遼東收養的這近千孤兒中,就有一部分是這種情況,他們被三桂收養後,對三桂忠心耿耿,而對後金卻是痛恨入骨,三桂不需擔心這些人會背叛自己。最後三桂挑選出十八名頭腦靈活,而且忠心的棄兒,乘吳迪的商船前往盛京。又讓吳迪在盛京設立商鋪,一方面販賣後金緊缺的鹽茶等物,另一方面作為密秘聯絡地點,並派出原來旋風狼騎中最有心計的吳玄負責。多爾袞見到三桂給他派來的這十八名護衞也不敢怠慢,按照三桂吩咐將其中十人安排到手下軍中,另外八人便做為身邊親衞,不離左右。
同時多爾袞彷彿忘了母后的死,對皇太極卻是百般奉承,而皇太極為對付三大貝勒及朝中眾臣,也極需在後金這些已經稍顯敗落的皇親國戚中找到幫手,兩人卻是一拍即合,皇太極對多爾袞也不是毫無防備之心,可多爾袞卻已將仇恨深埋心底,對皇太極言聽計從,對母后的死,多爾袞言明那是父汗遺昭,又有代善等人從旁進言,他也理解皇太極的苦處,時間一久皇太極也放鬆了對多爾袞的堤防。
皇太極繼汗位之後,對努爾哈赤的一些失誤之策,適時做出調整。努爾哈赤晚年,特別是進入遼河平原以後,實行了一些錯誤政策…大量遷民,按丁編莊,清查糧食,強佔田地,滿漢合居,殺戮諸生,遭到遼東漢民的反抗,矛盾十分尖鋭。漢人有的向飲水、食鹽中投毒,有的把豬毒死出售,有的攔路擊殺單獨出行的滿人,有組織的武裝暴動也此起彼伏。努爾哈赤卻沒有停止對漢人的奴役和屠殺,繼續執行高壓政策。結果矛盾進一步化,人口逃亡,丁壯鋭減,田園荒蕪,寇盜橫行。皇太極登位後,立即革除弊政,調劑滿漢。對漢民他提出漢人壯丁,分屯別居;漢族降人,編為民户;善待逃人,放寬懲治,強調滿洲、蒙古、漢人之間就和睦共處。漢官原從屬滿洲大臣,自己的馬不能騎,自己的牲畜不能用,自己的田不能耕;官員病故,子要給貝勒家為奴。皇太極卻優禮漢官,以此作為籠絡漢族上層人物的一項重要政策。對歸降的漢官給予田地,分配馬匹,進行賞賜,委任官職。皇太極在對後金進行一系列改革時,三桂卻正忙着訓練手下一千士卒,至七月,冰凌山莊又傳來喜訊,三桂一直掛念的制式長槍終於研製成功,雖依舊全靠手工打製,可長槍除緊要部件外,槍托、槍柄全為木製,成本卻是下降不少。更重要的是工匠們按照三桂所講,在槍管內刻制了螺旋膛線。
隱藏在槍膛內的膛線,凹下去的小槽被稱為陰線,凸起來的則叫陽線,兩條相對陽線之間的垂直距離叫口徑,子彈頭的直徑要比口徑稍大一些,這叫過盈,只有這樣才能使子彈頭嵌入膛線而旋轉。這種淺陰線和稍帶圓角的陽線膛線結構保證了膛線內不會因使用黑火藥而堆積過多的火藥殘渣。線膛槍的原理其實並不複雜。當子彈在火藥氣體的作用下嵌人膛線時,便沿着膛線向前運動,同時開始旋轉,旋轉的彈頭與陀螺相似,子彈軸相當於陀螺軸,彈道的切線,即彈頭離開槍口後的飛行方向相當於垂直軸。彈頭的轉速達每秒2000餘轉,它不但繞着彈頭做圓圈運動,且彈頭的軸線始終圍繞着彈道切線做錐形運動,從而能克服空氣阻氣,不斷向前飛去,保證彈頭穩定地向前飛行。因此,一顆小小的子彈竟能飛幾百米的距離,其道理就不難理解了。而且槍的膛線條數多少常與槍的口徑大小有關,一般在3~12條之間,按照三桂的吩咐,這批長槍槍膛中都刻有4條膛線,並採用右旋,有了膛線,子彈頭離開槍口時的旋轉速度雖達不到後世的旋轉速度,可也高達每分鐘旋轉10餘萬轉了,充分保證了彈頭足夠的飛行穩定,保證了子彈的飛行距離。三桂馬上命莊上停止製做新式火銃,命其加緊製作長槍,為不久的錦州大戰做好準備。至十月,長槍已裝備了三桂帳下千餘士卒,同時訓練也基本結束,只等實戰來檢驗這支隊伍的戰力了。
此時後金卻發生饑荒,谷一斗銀八兩,甚至有人食人者。皇太極內焦外困之下,只能發動戰爭,讓官兵向遼西搶糧食,轉移社會矛盾,緩和社會危機。對後金即將發動戰爭一事,三桂卻早已通過多爾袞及派去的十八護衞秘密告知,三桂得知這一情況後,心中一驚,看來隨着努爾哈赤提前病故,這寧錦之戰竟整整提前了近一年之多,不過對皇太極卻也極為佩服,沒想到這皇太極竟與後世某此國家領導人一般,國內有了矛盾便通過發動戰爭來將矛盾轉嫁。三桂馬上親至舅父祖大壽府上,將這一情況告訴了祖大壽,不過消息來源卻只説是叔父吳迪所告。祖大壽也不疑有他,聽後一驚,帶三桂來找趙率教,趙率教不敢怠慢,一方面派人卻通報袁崇煥,一方面聚齊錦州大小官員商議大事。
經過半年修建錦州城已修建一新。錦州城,即原廣寧中屯衞城,位於小淩河與哈喇河之間,北依紅螺山,南臨遼東灣,地處險要,勢踞形勝,為明關寧錦防線的前鋒要。經過整修,錦州城已恢復舊貌,城周圍六里一十三步,形式若盤,城池深一丈二尺,寬三丈五尺,周圍七里五百七十三步。城門為四:東寧遠,南永安,西廣順,北鎮北。錦州城由內監紀用和總兵趙率教駐守,總兵左輔、副總兵朱梅為左、右翼,祖大壽為前鋒,統兵三萬。只是大淩河城及右屯衞等周圍堡城,尚未竣工,趙率教為減少傷亡,報與袁崇煥,請求將周圍尚未竣工堡城守卒及普通百姓盡皆遷入錦州城,全軍憑城禦敵。得到戰報的袁崇煥先是大吃一驚,隨後卻又半信半疑,此時後金尚未出兵,而且距寧遠大戰不過半年,跟努爾哈赤下葬不過幾月,按袁崇煥及府中幕僚估計,這明金之戰雖不可避免,可還不應該如此迫切才對。他們卻不知道,這後金為爭權勢,已經是鬥得不可開,再加上發生饑荒,皇太極為了將矛盾轉移,只能提早發動對明之戰,希望藉此戰消除後金內部的不穩定因素。因未得確切戰報,袁崇煥也未着急,只是在府中召集諸將商議若後金真的來犯,應如何應對。不料三天後,也就是天啓六年(1626年)十月十六,後金天聰汗皇太極,以“明人於錦州、大淩河、小淩河築城屯田”沒有議和誠意為藉口,親率二十萬大軍,出盛京,舉兵向西,進攻寧遠錦州等地。
袁崇煥得到後金兵過海河的哨報後,立即下令,命滿桂移駐前屯,孫祖壽移駐山海關,黑雲龍移駐一片石。錦州防務則以副總兵左輔統金國奇為左翼,以副總兵朱梅為右翼,平遼總兵趙率教及鎮守太監紀用駐錦州居中調度,祖大壽領奇兵東西策應,並同意趙率教請求,將周圍百姓盡數遷入城中。同時對糧草等其他相關事宜,做了相應安排。命令傳到錦州城,城中又是一片忙亂,趙率教派人出城通知各地軍民,馬上遷入錦州,並命後金大軍所行之處沿途村莊必須帶走每一粒糧食,每一要稻草,填死每一口水井,務必不得讓後金大軍無糧可吃,無草可喂,無水可飲,沒有一處可以休息的地方。大明軍民對後金可畏恨之入骨,對趙率教所令無不遵從,趙率教還派出幾隊人馬破壞沿途道路橋樑,以拖延後金行軍速度,致使後金大軍渡過大遼河後,一路艱難。可從大遼遼河至錦州沿途村莊過百,且最遠的村子距錦州有幾百裏之遙,這些平民本來就身體虛弱,且老少居多,又無快馬,如何能在後金大軍之前撤回錦州。此時後金大軍已在皇太極率領下趕至大遼河畔。此次出征皇太極與三大貝勒率領大軍居中,貝勒德格類、濟爾哈朗、阿濟格、嶽託、薩哈廉、豪格率護軍騎為前隊,攻城諸將率綿甲軍等攜雲梯、挨牌諸器械為後隊,八旗三隊,魚貫而行。多爾袞因得三桂資助,手中頗有錢財,在朝中了不少酒朋友,又給皇太極送了幾份厚禮,近來很得皇太極歡心,也率其賬下十五牛錄隨軍出征,跟在後隊中,負責壓運糧草等物。
後金軍士於大遼河畔捉獲明軍哨卒,經訊問得知:右屯衞及小淩河、大淩河雖修城但未竣工,城內軍民已全部撤回錦州。皇太極不大為高興,本來後金遭受大災,此行所帶糧草不多,就怕明軍步步為營,且戰且退,到時糧草一旦用光,怕是不用明軍攻打,自己賬下這二十萬大軍便會煙飛灰滅,而此時大明軍此法,正合皇太極之意,不過皇太極還不放心,派出前哨潛行二百里,一路所見確如所獲明軍哨卒所言,他這才放心。明軍這也是無奈之舉,遼東全軍也不過十萬人,如是野戰,無論如何也不是後金對手,如每城都派士卒守衞,在後金二十萬大軍之下決無倖存之理,所以只能是集中兵力,力守錦州、寧遠兩座大城,想以堅城破後金大軍。趙率教此時卻正為沿途軍民如何撤退一事發愁,手上只有三萬士卒,此次後金大軍八旗盡皆出動,共計有二十萬之多,且野戰本就不後金對手,實在是不敢發兵討之。最後趙率教與紀用商議,只能召集眾將,於堂前問各將可有良策。堂下眾將卻無人答言,實是本事不高,如若出城仿若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只有三桂卻不甘居於城內,站在堂下左右看了看,見無人應聲,遂上前一步,主動請纓,請求出城沿途騷擾敵軍,拖延敵軍前進速度。趙率教奇怪的看了看三桂,雖然早聽説三桂勇猛,素有大智,可此時他不過一遊擊將軍,手下將士不過千人,出城面對二十萬後金大軍,他吳三桂不過十四歲一孩童到底有何本事?莫不是以為這堂上在胡鬧之地。11號就下新書榜,今天最後一次衝榜,各位大大幫忙頂起來,多多收藏,不然本書就沉到汪洋大海中了。如果衝榜有效,晚上還有一章。不過趙率教看在三桂尚且年幼,且是祖大壽甥侄,也沒難為三桂,只是好言相勸道:“吳將軍領軍時尚短,且先安下。”隨後又向堂下問道:“眾將可有良策?”沒等堂下有人答應,三桂卻道:“趙大人,有道是有志不在年高,無志空活百歲,古有甘羅十二歲即為宰相,為何大人偏以桂年幼為由,莫不是大人看不起三桂?”一番話説得趙率教無言以對,只得回頭看了看紀用,不料紀用卻正饒有興趣的看着三桂,眼中滿是驚喜,那有阻攔之意。
正在這時先鋒官祖大壽竟開口道:“大人,屬下也願保三桂出城,以阻後金大軍,若他不能完成任務,壽情願與其一同受罰。”祖大壽實在是深知三桂及其帳下這千餘士卒實力,這幾月來,三桂練兵,他可是一直關注,對三桂練兵手法真是心服口服,回去後對自己手下五千士卒也按此加強訓練,沒想到僅一月有餘,帳下幾千士卒竟也實力大漲。再加上三桂士卒俱配備了先進長槍,祖大壽暗中估計,就是自己手下這五千士卒全加在一起,怕也不是三桂這千餘人對手。不説在這關外明軍中,就是與京師近衞軍相比,怕也是勝其幾分。況且這千餘士卒俱是自己和吳襄將帳下鋭士卒於三桂,這些上馬上功絕對了得,就算真的不敵後金大軍,逃起來,後金也決是追趕不上,讓三桂率人出城牽制敵軍,真的是最合適不過。所以他才敢力保三桂。趙率教這時真是無話可説,本來是怕三桂出城,外一遇到危險,祖大壽心生恨意,以為自己派三桂這孩童出城送死,可沒想到祖大壽不但不領情,反而力保三桂出城,只得道:“好,既然如此,就由三桂率部下出城以阻敵軍。眾將可有異議?”堂下眾將都覺得此次出城不但不會得到半點軍功,反而是九死一生,當然樂得有人主動請纓,齊聲道:“大人英明,屬下再無異議。”雖然此事就此定了下來,可趙率教還是不放心,又叮囑三桂道:“三桂,你此次出城,不得貪功,只要能拖延敵軍行軍便是大功,千萬小心。”三桂對趙率教此言倒是領情,忙拜服道:“多謝大人教悔,桂必不負大人厚望。”説完領命出了將軍府,召集部下。此次出城,三桂可是做了周詳安排,他先向祖大壽又借了千餘好馬,使這千餘部下都是一人雙馬,以加快行軍速度。祖大壽也知道自己職責只是守城,部下戰馬留在城中也是毫無用處,便盡數撥與三桂。三桂命部下每人帶足半月乾糧及飲水,每人穿好皮甲,武器則是每人一把長槍,一把馬刀,三桂此時也顧不得省錢,將所有儲存彈藥全部分與眾人,便眾人每人彈藥達到一百發左右,同時三桂又命手下百名親兵每人分帶兩隻鼓鼓的大袋子,搞得神神密密的,無人知曉裏面到底何物。
一切準備妥當後,在趙率教、紀用等人的親自歡送下,全軍出了錦州城,向後金大軍。三桂率軍出了錦州半天后卻不見了蹤影,連趙率教派出的哨探也再沒有見過三桂等人。十月二十,皇太極率軍已抵達台子河附近,一路行來,只見大明遺民倉皇逃竄,並不見大明一兵一卒,皇太極因軍中糧草不足,派人四處收糧,卻是顆粒未得,地裏莊稼早被收淨,而各村中卻不見人煙,甚至連水井都已封死。皇太極惱恨之下,將這一路所見漢民盡數抓住,不願降者全部處死,以解心頭之恨。後金中軍距台子河還有二十餘里路程,前方卻突然來報,説台子河上原有兩座橋樑已被人毀壞,大軍無法渡河,前鋒大軍正在砍伐樹木搭建臨時浮橋。
皇太極聽報不心中疑惑,前方哨探為何沒有及時報回消息,直等前鋒大軍開到河邊才發現橋已被毀?不過皇太極也沒太重視這個消息,在他看來,這不過是明軍的一點小技倆,明軍這種過河拆橋的辦法,可能是為了拖延自己行軍速度,好讓那些平民撤回錦州。不過橋既已被毀,皇太極也是無計可施,只得下令中軍加速前進,與前鋒會合,在台子河畔休息一夜,以待浮橋搭建完成。黃昏時分,皇太極中軍與前鋒大軍在河畔合兵一處,前鋒大將阿濟格率部負責連夜搶修浮橋,皇太極則命貝勒德格類、濟爾哈朗、阿濟格、嶽託、薩哈廉、豪格等人所率前鋒在浮橋修建完畢後,立即渡橋,他則和三大貝勒用過晚飯後在距河畔五里之處各自宿營,不過皇太極還是加強了警衞,他自己居中,而代善、阿各率部分左右兩側,莽古爾泰則在後側,至於前面則有前鋒大軍,不需再派兵把守。眾人只等明天一早再過河。當天夜午時分,阿濟橋終於在台子河上橫架了三道浮橋,之後德格類、濟爾哈朗等人率軍渡過浮橋,又前行五里左右分別安營紮寨,一夜未曾安枕的前鋒大軍,加上連來行軍已是人困馬乏,好在附近明軍早已撤退,也不需擔心有人襲營,眾將官安置好部下後,各自回到營中,想趁着天還未亮的這段時間休息一下。皇太極所在的中軍此時卻早已寂靜下來,除了哨兵外,所有官兵都在休息。就連哨兵也因連來的行軍累得人困馬乏,而且幾來連個大明士卒的影都沒見過,心中早放鬆了警惕,對上面的命令大都是陰奉陽違。
加之現在已是十月中旬,關外已是深秋時節,特別是夜裏更寒風陣陣,後金大軍此次行軍又都是單衣,本抵不住寒風侵襲,大多哨兵都升起火堆,聚在火邊烤火,除了有幾匹戰馬不時嘶叫幾聲外,整座大營已是一片寂靜。11號就下新書榜,今天最後一次衝榜,各位大大幫忙頂起來,多多收藏,不然本書就沉到汪洋大海中了。直到凌晨三點左右,這時正是人最困的時侯,在莽古爾泰的大營中一班哨兵在同伴的招呼下勉強睜開睡眼,去營寨大門處換班,此時夜深人靜的,而大營又處在最後,本不可能有什麼危險,他們也就沒去巡營,而是坐在火堆邊眼睛微閉,處於半睡半醒之間。糊糊間,一名哨兵卻突覺脖子一涼,馬上睜開雙眼卻發現火堆對面同伴身邊都有一名黑衣人,手持匕首,正劃過同伴咽喉,他想大叫,卻發現自己的嘴已被一隻大手捂住,同時覺得自己咽喉部位竟有體出,低頭一看,卻是一把黑漆漆的匕首在自己咽喉處留下一個深,鮮紅的血伴着氣泡從口冒出。
“敵襲”兩個字卻只能在他頭腦中一閃,卻再也沒有機會大喊出來,隨後即失去了知覺。
只見這些黑衣人將手下已斷氣的哨兵小心放在地上,轉身離去,很快莽古爾泰大營的這些哨兵已經被解決的七七八八,這些黑衣人又將營寒大門打開後,小心出大營,與營寨大門不遠處一隊百人左右的騎兵會合,紛紛上了戰馬。為首之人打了一個手勢,這隊騎兵從懷中取出一把火銃,左手卻都拿着一枝火把,隨着為首之人一聲令下,整隊騎兵頓時如下山猛虎一般衝進大營。大營中已無哨兵,其他士卒都在營中沉睡,這隊騎兵如入無人之境,很快便在大營中橫掃一圈,遇到反抗之人便是一槍,本無人能攔。手中火把全部扔到營帳之上,不到一刻鐘便又回到營寨大門處,停下隊伍,整齊的站在那裏。聽到槍聲的後金官兵馬上驚醒,卻不知到底是何人放槍,頓時慌亂成一團,莽古爾泰也從大營中跑了出來,卻見整座大營中到處火光一片,唯有營門處卻漆黑一團。莽古爾泰暗叫不好,看來是有人襲營,憑他們與明軍這些年的做戰經驗,僅憑槍聲便知,來人至少在千人以上,雖然心中也在疑惑,明明前哨已經探明前面幾百裏之內再無明軍一兵一卒,那這敵軍又是從何而來?他馬上叫來身邊親衞,傳令下去,全軍集合,他也回營穿上戰甲,等他再次來到營門前時,副將武理堪也已趕到。
莽古爾泰無瑕理他,便要上馬率軍敵。不料武理堪卻一把拉住莽古爾泰,道:“貝勒爺,如今營外漆黑一片,也不知到底有多少人馬,您若是貿然出擊,外一中了埋伏,下官如何擔待得起。”莽古爾泰自兩次敗於三桂之手,又被皇太極訓斥後,已沒了早那股傲氣。而且這莽古爾泰人雖魯莽,可卻並不傻,不然當年努爾哈赤也不會讓他獨領一旗。他對武理堪這段子的所做所為甚為明瞭,知道自己此時雖為正白旗旗主,可這正白旗下幾萬士卒自己真能命令得動的卻沒有幾人,對武理堪也是心懷戒心。所以對武理堪的話卻也是聽得幾分。而武理堪名為保護莽古爾泰,實則是為保存實力,自己能有今全因自己掌握着正白旗大部分實力,若非如此,這些貝勒爺何時正眼看過自己。如今營外敵軍實力不明,他可不想因莽古爾泰一時衝動,中了對方埋伏,實力大損,到時自己怕是連條狗都不如。見莽古爾泰並不再執意出營,他馬上傳令下去,令所有士卒向帥營靠攏,卻不得隨意出營敵。在他想來,剛才一陣槍響,與大營相隔不遠的皇太極等人也必然聽到,馬上便會派兵來援,到時幾萬大軍前後夾擊,還怕營外這些人跑掉嗎。可就在武理堪命令剛剛下達,營門處卻突然亮起一片火把,武理堪藉着火光看到營外敵軍竟不過百人左右,而且隊中一杆大旗正在夜中隨風飄揚,上面白底黑字,斗大的個“吳”字分外醒目。
武理堪一見便知不好,如今這莽古爾泰最是見不得一個吳字。他府上的下人中,原本有個姓吳的家奴,前段子,莽古爾泰醉酒,竟一刀將這家奴砍死,砍殺時口中只是言道:“我叫你姓吳,我早晚要將這天下吳姓之人一一殺淨。”果然,莽古爾泰也見到了旗上的吳字,沒等武理堪開口,他已是又目圓睜,鋼牙狠咬,大罵道:“媽的,又是姓吳的。”這時營外那百人騎兵竟不畏營中幾萬後金將士,不但不急着撤走,反而大喝道:“旋風狼騎,有我無敵!”一聽這八個字,後金官兵便已知,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旗主最恨的呈三桂,及他的旋風狼騎。的確如此,為首之人正是吳三桂,百餘騎兵也正是其親兵旋風狼騎,只是不知其帳下千餘士卒卻到那裏去了。武理堪暗歎一口氣,看來今這莽古爾泰是勸不住了,既便他明知前面是個陷阱,怕是也會硬往裏跳。只見莽古爾泰一下跳上身邊親衞牽來的戰馬,拿過蛇矛,大喝道:“眾將士隨我出營殺敵!”言罷,一把戰馬,已衝了出去。
跟隨莽古爾泰十幾年的親衞們也是毫不猶豫,拍馬趕上,其餘將士卻都望向武理堪。武理堪不敢怠慢,他知道若是莽古爾泰真出什麼意外,自己這個副將若是見死不救,別説僅有皇太極保着,就是天王老子來了,自己怕是也只有為莽古爾泰陪葬一途。他先派幾名親兵分赴其餘幾位貝勒營中報信,又命幾名將領留在營中收攏亂兵,然後才對其餘將士道:“眾將士隨我出營保護貝勒爺。”這時這些將領才紛紛上馬,隨武理堪衝出大營,支援莽古爾泰。只是此時距莽古爾泰衝出大營已過了近一刻鐘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