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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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他看見停留在他手臂上的物體了。那是一種不會造成環境污染,還可以促進花開的肥料…鳥糞是也。
佛祖啊佛祖,我應該信仰你才是!他不斷的暗自哀號、懺悔。
從今以後,他一定要當個聽媽媽的話的乖小孩!
前後左右的同學見狀,紛紛傻眼,直到其中一位男同學仿照古人誦詩詞,大夥才有更“進一步”的反應。
那位男同學搖頭晃腦,咬文嚼宇地説:“國旗風吹,鳥屎亂亂飛,落在右手臂,靠北呀靠北。”
“噗…”這是一種憋笑聲,礙於台上的教官仍在口沫橫飛,同學們當然不敢哈哈大笑,所以只能忍住想笑的衝動,緊緊閉著嘴巴,但實在太好笑,所以憋不住的人自然而然就會先“噗”一聲,而後笑開。
他有些氣,氣那隻莫名其妙、不懂禮貌兼不衞生的鳥,拉屎就拉屎,還那麼“神準”地讓那坨温温稠稠的“半固體”直接“投”到他的手臂上,是怎樣啦?!
“天然的最好”但是他的手臂並不需要這種天然的肥料,好唄!
他只能説,鳥太瞎!
他有些窘,窘自己第一天到新學校報到就發生這種讓同學看笑話的事。加上那位男同學沒事學什麼詩人那什麼鳥詩,這要他在往後的
子裏,面子該往哪擺?
他只能説,太丟臉!
他有些悶,悶自己的同班同學竟然都用“看好戲”的心態在看他,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安他被“天外飛來一坨鳥屎”所驚嚇到的心情,雖然大家都還未正式認識,但也不該是這種情況呀!
他只能説,太沒人情味!
突地,有人輕輕地拉了他短袖上衣的左袖口。他轉頭看向拉他袖口的那人,是個女同學。
陽光太刺眼,他的雙眼已經被刺得快要睜不開,加上此時此刻也沒心情去注意對方的長相,只知道她朝他的方向攤開她的右手掌,上面有個摺疊得四四方方的手帕。
她是要他用她的手帕,擦去他手臂上的那坨鳥屎吧?
他看着她手掌上的手帕。啊啊啊…原來老天有眼,這個社會還是有温情的,正當他要伸手過去接她的手帕時,原先站在班級隊伍最右方的班導師突然走到他面前。
沒辦法,接連好幾個同學發出憋笑聲,和那小小的騒動,要不引起班導師的注意也太難,除非這位老師是聾子兼瞎子。
“這位同學…”有些年紀的女老師先是推高鼻樑上的眼鏡,然後盯著他手臂上的物體,仔仔細細地研究著。
許久,許久…
“我看你還是先去洗個手吧!接下來還有校歌教唱,這一唱,我想沒一個小時是結束不了的。如果要你頂著一坨鳥屎持續一個小時,別説你難受,我看這麼熱的天氣,鳥屎也早就被曬乾了。幹鳥屎可是不好洗淨的!”班導師的一席話,透出她對鳥屎的瞭解…不,是透
出她應該是個有人
的老師。
楊品捷自然是動莫名。原來要暫離這個和烤爐沒兩樣的
場,只要靠著一坨鳥屎就可以啊!那他要推翻剛才的想法。那隻鳥才不是莫名其妙、不衞生又不懂禮貌,它是神鳥,是他的救星!
“謝謝老師。”動的回望班導師一眼,他快步地往建築物走去。而女同學的手帕,自然而然被他遺忘了。
女同學看着他走遠的身影,把手帕收回口袋內,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唉,連聲謝謝都不會説,這位男同學也太糟糕了。
第二天的新生訓練,楊品捷和大家都在教室裏打掃時,意外撿到一條手帕。撿到手帕並不稀奇,但撿到讓他覺得眼的手帕就值得研究了。
他仔細看了看手帕,想起前一天手臂被飛來的鳥屎擊中時,那位好心出借他手帕的女同學所拿出來的手帕,和眼前這條手帕的花樣是一模一樣的。那麼,他撿到的這條手帕,就是那位女同學的吧?
他不知道那位女同學的姓名,也對她的長相沒什麼印象,所以只好拿著手帕,對著教室內的女同學們,一個一個地詢問。
終於,他找到手帕的主人,也就是那位好心的女同學。
只是他萬萬想不到,女同學接過手帕後,什麼話也沒説,就逕自走開。
他先是呆愣住,然後只有一個想法。唉,連聲謝謝都不會説,這位女同學也太糟糕了。
*********
依然站在騎樓下的梅芷綠,突然輕笑了幾聲。
她想起高中新生訓練的第二,楊品捷拿著她遺失的手帕跑到她面前,問她:“同學,請問這條手帕是你的嗎?”當時她什麼話也沒説,只是自他手中接過手帕後,就走開。
她在轉身前,看到他的表情是呆滯的,那個樣子好像是意外他幫她找到了手帕,她卻沒有向他道謝。
當然,她知道自己這樣很沒有禮貌,況且從小媽媽就教她,要做個有禮貌的孩子。可是,他都那麼沒禮貌了,她又何必對他有禮貌?
對,她就是那個他被鳥屎襲擊,大家都在笑他的時候,身而出,拿出手帕打算借他的那個女同學,所以若真要説她沒禮貌,那也是他的態度造成的。
在手帕事件之後,她對楊品捷真的一點好都沒有,可是在他知道她的姓名之後,她對他的印象慢慢的開始有些變化。
那個時候,楊品捷最愛跟在她身後,大聲喊著:“好心的老闆娘,請給我一杯梅子綠?”起初,她又窘又氣。明明大家都稱讚她有一個氣質中帶點古典氣息的好名字,怎麼自他口中喊出來,卻走了樣?而他這麼一喊,其他同學自然是有樣學樣,也跟著喊她梅子綠。
莫名其妙多了個沒什麼氣質的綽號,她能不氣嗎?
期間,她曾轉身面對他,帶著怒意地要他不要老是跟在她身後大聲嚷嚷,因為那會讓她開始討厭自己的名字。
他卻面帶笑意,雙眼熠熠生輝地説:“可是我很喜歡你的名字耶,因為我最愛喝的飲料是梅子綠,而且我也很欣賞好心的女生。”就是他回應她的這段話,害得她漸漸習慣他在她身後嚷著“好心的老闆娘,請給我一杯梅子綠。”那就像是上了癮一樣,他要是一天沒這麼喊,她反倒會覺得全身不對,好像少了什麼。
後來他開口約她,而她也答應了他的邀約。然後…
叭…
一輛聯結貨車開過眼前,突然響起又大又長音的喇叭聲響,將梅芷綠的思緒拉回到現實。
看看手錶,她剛剛又花了二十多分鐘在回想她和楊品捷的點點滴滴。但要她不想,她一個人站在這裏,又能做什麼?想着楊品捷,她才有意志力繼續等下去啊,否則她怕會挨不住寒冷的天氣、挨不住等待的心情,然後先行離去。
自她第一次答應他的邀約起,他們便成了一對。
斑中三年,加上後來的四年大學,他們在一起已經有七年的時間。即使他的父母反對他和她往,他卻不曾放棄過要和她在一起的念頭。於是他們相約,若是直到大學畢業仍然得不到他的雙親的贊同,他們就私訂終身。
只是,怎麼當初和她約定好的人,現在卻遲遲不見人影?他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還是他忘了約定的時間?抑或是他反悔,不想帶她走了?
不會的,他不可能忘記約定的時間,也不會反悔要帶她走,因為他們的情是如此的深厚。七年的
情,絕對不可能在一夕之間產生變數…是的,她是這麼相信他的。
拉緊身上的大衣,雙手放在嘴邊呵氣,她決定再等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