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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撞擊着的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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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錘擊者”——那幾個所謂鋭幕僚只是據他們的名不副實的榮耀論資排輩選出來的。一百十七年前,獸人部落猛攻米拉巴,託格率領一小部分矮人堅守東牆抵擋住獸人進攻。而那時,大部分米拉巴士兵被獸人的主力部隊牢牢地被圍困在西牆。憑着他血染的戰袍,累累的傷痕,以及這場漂亮的勝仗,米拉巴之斧的士兵們都以託格·丹佐·撞錘者馬首是瞻。

但是即使如此,侯爵的話中仍然有一些事實提醒了他。阿格蘭瑟擔心的並不是對託格忠誠的質疑,而是由此推測出的一種情況。託格和他的追隨者們並不瞭解與密銀廳的往會和與其貿易上的競爭有多大的牽連。

帶着這樣的顧慮,阿格蘭瑟和桑德蘭撇下了動不安的侯爵。他們肩並肩地徑直走過宮殿的長廊,步入午後沒有暖意的陽光之中。一陣寒風吹過,提醒着這兩個人:米拉巴的冬天已經不遠了。

“你去見託格的時候是不是會比埃斯拉圖更温和一點?”桑德蘭微笑着問這個矮人。

作為一個女執政官,桑德蘭參與了貿易條約的簽訂。密銀廳的重新崛起使她也備受打擊,至少她的工作將不再順利。然而,在對待這件事情的態度上,桑德蘭·斯達格麗姆要比這個城市的多數人都沉得住氣,包括很多矮人。對她來説,打敗密銀廳的方法就是提高產量並尋找更好的礦石。競爭對手的崛起只是會鞭策米拉巴走出低谷。

“我會盡力去勸説託格和他的人。但是你知道那傢伙,對他説再多也沒用。”

“他是忠於米拉巴的,”桑德蘭説。儘管阿格蘭瑟不住地點頭,但他臉上浮現出並不是那麼肯定的神情。

桑德蘭·斯達格麗姆注意到這點。她停了下來,拍了拍阿格蘭瑟的肩頭,示意他也停下來。

“他究竟是忠於這個城市還是他的種族?”她問“他認為誰才是真正的領袖?侯爵還是密銀廳的布魯諾王?”

“孩子,早在你的父母出生之前,託格就在為歷代的侯爵效力了,”阿格蘭瑟提醒道。

桑德蘭點着頭,但是就像阿格蘭瑟剛才那樣,她看上去並不十分確信。

“他們不該去和那些不速之客易,喝酒,”桑德蘭繼續説道。她匆匆忙忙地把斗篷裹到身前,繼續往前走。

“那些真的非常有誘惑力。不錯的易,好吃好喝,還有好聽的故事。你認為我的族人會不想聽守護谷之役的故事麼?你認為如果該死的卓爾攻佔了密銀廳,世界會變得更好?”

“是啊,如果可能的話,在他們被趕走之前,這幫黑暗靈應該多幹些破壞工作…”桑德蘭答道。阿格蘭瑟突然對她怒目而視,但是很快又退回去了。因為這個女人正咧着嘴調皮對他笑,甚至在她説那句話的時候。

“哼!”阿格蘭瑟抱怨了一聲。

“那麼照你的意思,他們打敗了黑暗靈,米拉巴就該欠他們一個人情?”桑德蘭問。阿格蘭瑟停頓了一會兒,細細想着這句話。最後,他聳了聳肩,不想做任何回答。

桑德蘭點着頭繼續笑着。很顯然,這個矮人的內心給了她一個答案。而他那顆頑固的腦袋,那顆對埃斯拉圖侯爵和米拉巴忠誠的腦袋給予了另外一個答案。實際上這並不是什麼好笑的事情。耀石評議會的重要成員,阿格蘭瑟對於秘銀廳始終懷着一種複雜的情,這讓執政官桑德蘭覺得有些惶恐。在評議會上,阿格蘭瑟曾是密銀廳的竭力的反對者之一,這通常都是與他那些矮人選民們的言辭有關。這幫人一直想對付戰錘部落。有一次阿格蘭瑟還曾提出一個滲透鄰居的計劃:把燒製好的木碳冷卻後偷偷放入密銀廳的儲藏室,削弱他們熔鍊和鑄造的能力。在評議會上,阿格蘭瑟·重錘很多次都不得不對密銀廳口誅筆伐,但私下裏卻和他們面對面地接觸,她逐漸瞭解到他和他的族人們所做出的真正的決定。

“阿格蘭瑟,那個卓爾靈是不是也與布魯諾王的商隊同行?”

“崔斯特·杜惡登?是的,他和他們在一起,不過託格沒有讓他進城。”桑德蘭好奇地看着他。當卓爾大軍正在大舉進攻密銀廳的時候,崔斯特與自己的同族們勢同水火。但在那之前,他就早已名揚北地了。從各種事實來看,他都是個英雄人物。

“米拉巴之斧不會讓一個該詛咒的黑暗靈走在大街上的,無論他是誰,”阿格蘭瑟堅定地説“但是他就在門外,觀察着米拉巴。託格和其他人看見他和一個人類女孩在一起,另外還有個男孩,布魯諾把他們都叫作自己的孩子。”

“他是不是長得如傳説中那樣英俊?”桑德蘭問道。

阿格蘭瑟氣呼呼地回瞪着她,稍帶懷疑的神

“他是個卓爾,你這個笨蛋。”桑德蘭淡淡地一笑,阿格蘭瑟搖了搖他那茸茸的頭。

他們又停了下來,説着話已經來到了地城廣場。這是一個被三棟建築環繞的空曠之地。其中一棟獨立的大房子是桑德蘭的寓所。三角區域的正中是一個往下的階梯。它通向米拉巴守衞最森嚴的地方——地城的主要入口。地城是矮人工作的地方。

阿格蘭瑟和他的族人們認為那裏才是真正是屬於矮人的地盤。

桑德蘭與這個矮人道別,回到自己的寓所。阿格蘭瑟站在階梯頂端,下面是兩千個米拉巴矮人居住的領地。他在那裏站了好久,好久。在進入這個地方前,他到一種前所未有的不自在。把侯爵的口信帶給託格還有其他人,是他莊嚴的使命。但阿格蘭瑟非常瞭解他的族人,侯爵的口信將會火上澆油,甚至導致矮人之間的分裂。在矮人們中,對於密銀廳的看法,什麼樣的都有。以前,很多矮人曾經提議沒收任何從戰錘部落西面而來的密銀廳商隊的貨物。眾所周知,這種行動意味着兩個城邦將開兵見仗。其他一些人則談及他們的祖先和布魯諾王的祖先們一起在密銀廳的生活,那曾經是所有矮人都夢寐以求的快樂子。

阿格蘭瑟哼了一聲(他常説這其實是“矮人的嘆息”),步履沉重地走下階梯。在上層,他與很多人類衞兵擦肩而過。他一路走向升降梯,揮揮手示意那些隨從們走開。他自己縱着那重的繩索,下到幾百尺深的第二層。那裏同樣戒備森嚴,外面被鐵柵和包鐵的大門阻擋了去路。這裏的守衞都是從米拉巴之斧中挑選出的最冷酷的傢伙。

“你!去通告裏面所有的族人”阿格蘭瑟命令他們“今天落之後我們要在火焰之廳開會。我希望所有人都參加。所有人!無論他們在坑裏,還是在牆上工作。”這個守衞為阿格蘭瑟打開了一扇邊門。他低着頭走了進去,嘴裏還在不住的嘟噥,一邊走一邊苦思控制這微妙局勢的良策。

阿格蘭瑟能在這個人類主導的城市裏贏得如此高的頭銜,就足以説明他比大部分矮人更為明幹練。即使如此,但他畢竟還是一個矮人,深謀遠慮絕非他的強項。

每當火焰之廳聚集着一堆米拉巴矮人時,場面就會鬧騰地無法收拾。但是那晚,整個城市的兩千名矮人都出席了這個頗有爭議的會議,整個大廳變得一片混亂。

“那麼你是想告訴我,誰的話我該聽,誰的話我不能聽,是嗎?

“託格·撞錘對阿格蘭瑟吼道。

許多矮人都異口同聲地喊着。他們都曾跟着託格去過冰風谷商隊的大集市。在那裏他們受到過戰錘部落的款待。有幾個人高舉漂亮的雕像。這些都是他們從密銀廳商人那裏買來的,既便宜做工又好。

其中一個紅鬍子的傢伙特別活躍。他跳上一個黑熔爐,高舉着他那個小雕像,那是一個體形健美的女野蠻人雕像。他把這個小雕像展示給所有人看,然後大聲説:“我能把這個販到奈斯姆去,那裏能出十倍的價錢!而你卻告訴我不能做這筆生意,是嗎?牧師!”阿格蘭瑟沉默了一會,他對這些反應絲毫不到吃驚。

“我來是為了傳達埃斯拉圖侯爵的話。他給我們敲響了警鐘。戰錘部落的矮人不是米拉巴的朋友。他們在搶我們的生意——”

“這裏有誰能站出來説:自從密銀廳重開以後,誰的子好過了?”另外一個矮人打斷了阿格蘭瑟的話“就算搭上你那個漂亮的雕像,這幾年你的錢袋子也從來沒有滿過,你現在有錢麼?”很多矮人都支持他,為這個憤慨的發言者大聲歡呼。

“在該死的戰錘族崛起之前,我們有的是錢和快樂的生活。是誰讓他們回來的?”

“哈!你正在和這羣蠢貨白費口舌!”託格嘲笑道。

“去你的,這傢伙指望者議員們給他貸款呢。”一個動地傢伙回敬道“託格,你現在需要錢麼?布魯諾王的故事能填飽你的肚子?”託格爬上大廳北端的一塊隆起的高地,站到阿格蘭瑟身邊。他停頓了很長時間,來回地看了幾眼,然後要大夥都專心聽他講話。

“你們都在勾心鬥角,我在這裏聽得很明白。”他沉穩地説“你們這樣議論戰錘部落,好像他們已經和我們宣戰了一樣。他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開發了本來就屬於他們的礦山,即使在米拉巴存在之前。擁有他們的家園這是他們的權利,如何開發也是他們的權利。當我認為我們該設法壯大自己的時候,你們卻坐在這裏想方設法去搞垮他們。”

“是他們搶了我們的生意!”人羣裏有人大喊“你忘記那些事情了麼?”

“他們的確在和我們競爭”託格立刻一針見血地指出:“但是他們挖到了更好的礦石。他們為自己的榮譽與獸人,灰矮人,還有臭不可聞的卓爾作戰。誰有權利去指責布魯諾王和他的子民們的努力工作和戰鬥!”喧鬧聲從各個角落傳出來。有些同意,有些反對。到處都是扭打在一起的人羣。

在高地上,託格和阿格蘭瑟怒目對視,在這樁幾天前才發生的事件上,兩個人誰都無法完全認同對方,他們各自的遠見都已相當明確。

這時在人羣中突然有人大喊:“嘿,牧師,你是站在人類那邊説話,還是站在族人這邊?”託格和阿格蘭瑟同時向那裏望去。很多人也往那個方向看。

整個大廳安靜下來了,矮人們暫時停止了歪歪扭扭的打鬥,因為那人的話一語點中要害。

對於託格來説,這個時候讓他困惑但也讓他反省:難道這件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麼?要在密銀廳的族人和米拉巴的聯合城邦面前進行選擇。

而對於阿格蘭瑟,他領導着耀石評議會,如何選擇再清楚不過了,如果那樣能使他的族人們能夠看清事實的話。阿格蘭瑟忠於米拉巴,而且只忠於米拉巴。他注視着他的搭檔,忽然覺得雖然侯爵對於託格·丹佐·撞錘者的那些評語有些蠻橫無理,也不是毫無道理的。

當火焰之廳的大門徐徐打開的時候,阿格蘭瑟對於議會的信任發生了些許動搖。一支米拉巴之斧分隊士兵衝了進來,他們以契形隊型衝入混亂的人羣,然後強行把隊伍撐開,很快清理出一塊三角形的區域。侯爵和幾個態度蠻橫的議員,跟隨着女執政官走了進來。

“我們人類並不想從矮人同胞身上看這樣的行為,”埃斯拉圖責罵道。

他原想把話更提高一個層次,沉着冷靜地提醒他們,米拉巴城在外已經有足夠多的敵人了,這樣的爭執本不值得一提的。

“支持託格·撞錘者和被戰錘部落的貨物,還有那些謊言套牢的傢伙們,…厄,被他們的故事昏了頭腦,甚至改變了立場,”埃斯拉圖毫不客氣地警告道:“給我小心點,撞錘者。免得丟掉你在軍中的職位。還有你們這些人,還沉浸在布魯諾。戰錘的酒和那些虛假的傳奇故事裏…想一想你們的忠誠在哪裏吧。不要忘記了,是戰錘部落在威脅着我們的城市。”埃斯拉圖慢慢地環顧四周,想讓他們臣服於他威嚴的目光之下。但是在這的畢竟都是矮人,沒有幾個人會害怕,會讓侯爵來左右他們的思想。

很多反對者都直地站着,注視站在高台上的那幾人。阿格蘭瑟真的很想知道託格是否準備摘下斧頭勳章,把它扔到埃斯拉圖的腳下。

“解散,我命令你們!”埃斯拉圖侯爵咆哮道“都回去幹你們的活,睡你們的覺去。”矮人們終於四下散開,侯爵和他的隨從,包括那些人類士兵也回去了,只有桑德蘭留下與阿格蘭瑟繼續談。

“好啊,這可不像是一個真正的國王應該説的話,”託格咕噥着,當他經過阿格蘭瑟時,低着頭,並故意撞了一下牧師的腳。

“剛才侯爵的到來真是一個失策,”當阿格蘭瑟和桑德蘭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他説道。

“很多你們的族人在議會會議上迫使他這麼做,”桑德蘭解釋説“他們害怕布魯諾王的來訪會給矮人市民們帶來不好的影響。”

“以前就會這樣,”阿格蘭瑟陰沉地説道:“現在更是如此。”阿格蘭瑟思考着剛才的每句言語。他看到剩下的矮人們走出大廳或者回到那一排排大爐子那裏工作。他們的眼裏帶着深深的怨恨。託格的言行無疑給整個部族劃上了一道裂痕,在團結的矮人心中入了一契子。

而阿格蘭瑟不得不承認,侯爵剛才的到來已把裂痕得更大,把契子釘得更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