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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紅滣微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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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明一代,非死刑和姦罪,女子不得收押入獄,是為保婦女清白,論理,這羅葉氏已是死罪,入了獄竟能保得清白,這一來,其弟仍在錦衣衞,若知姐姐被辱,雖救不出,但要死幾個獄吏卻是小菜一碟。

二來,他已探知,那陸通仍對這羅葉氏戀戀不忘,給這獄中使了好些銀錢,便是要找機會得償所願,那獄吏收了別人銀子,自不便捷足先登。

“你就是羅葉氏?”鄭鳶也不理那章知縣,翹着二郎腿,散漫無比的問到,眼珠子卻咕嚕咕嚕轉着,心中着實好奇,那葉秋長得便是一幅“千嬌百媚”的模樣,其姐如何“傾國傾城”讓他着實好奇。

估摸着能讓那陸通如此惦記的,定是非同常人。只那羅葉氏此刻披頭散髮,渾身滿是污垢,狼藉不堪,怎麼也看不出模樣來,讓他好是失望。

“民女便是羅葉氏。”羅葉氏在兩個婆子的攙扶下也是幾乎直不起身子來,幾乎奄奄一息的回到。

“某乃蘇州錦衣衞總旗鄭鳶,奉命勘查太湖徐鴻儒餘孽謀逆一案,聽聞你有牽扯,特趕來問話,你可與那徐鴻儒餘孽有牽連?”

“青天大老爺,民女冤枉!”也不知是聽到謀逆二字,還是聞得是錦衣衞前來問話,羅葉氏彷彿看到一絲希望,幾乎傾盡全力的喊冤道,喊完幾昏暈過去,此刻。正對縣衙大門的“明民亭”兩側的“旌善亭”和“申明亭”裏,已漸漸擠滿了里老民眾,眾人聞得有錦衣衞前來問案,甚是稀奇,便都趕將過來看熱鬧。

“哦…你有何冤情?”鄭鳶仍是不鹹不淡的。

“民女伺奉夫君、公婆,平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便是鄰里也難得一見,如何能識得這賊人。”羅葉氏低聲道,不知為何,隔着批發,鄭鳶總覺得她在嗤笑。

“嗯…有些道理。只這不過你一方説辭,可有人證?”

“敢問這位錦衣衞大人是在勘查謀逆,還是在問案刑名?”鄭鳶剛問完,便有一人走進來,遠遠打斷了鄭鳶的問話。

“正主來了。”鄭鳶暗道,嘴角微微扯起一絲微笑。

只見一書生昂首走進大堂,卻是一臉正氣,相貌堂堂,甚是俊朗,過來時,兩旁人眾倶自動讓出條道來,不時有人作揖相見,一時竟“陸舉人”、“陸才子”稱道個絡繹不絕。

“敢問章知縣,這吳江縣衙是市集,還是酒肆?”鄭鳶看也不看這陸大才子,只低頭盯着手中茶盞上漂浮的碧綠茶葉。

“鄭總旗這是何意?”

“若不是市集、酒肆,怎麼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隨意出入?”鄭鳶冷冷的。

“大膽!”章知縣尚未出聲,那陸通卻是呵斥道“我乃崇禎四年舉人,吳江士子持牛耳也,這縣衙大堂本就是讀書人案牘之地,如何進不得?!倒是你,一個小小的錦衣衞總旗,卻在這大堂之上呼來喝去,你何為?

別個怕你錦衣衞,郎朗幹坤之下,我吳江讀書人可是不怕的!”

“説得好!”

“陸才子之言,大善!”大堂之外頓時傳來一片喝彩之聲。

鄭鳶也不言語,只微微抬起頭,眼神淡淡的從堂下緩緩掃過,那幾個喝彩的士子只覺那目光陰冷,頓時後脊一陣發涼,竟再也喊不出一個字來。

“嗤。”鄭鳶不屑的一笑,又低下頭來,仍看着杯中茶葉,竟還是對陸通視而不見,口裏卻道“陸通,陸才子是吧。某家識得你。陸通,蘇州吳江士人,年三十一,崇禎四年舉人,吏部候缺。

家中老母一人,一六妾,另兄弟三人,家有水田一千五百畝,旱地六百畝,桑田八百畝,另有綢緞鋪3間,酒肆一家,私蓄壯士不下三十人,素與復社名士陳名夏好。不知我可説得對?”陸通只覺心中一凜,需知錦衣衞雖耳目靈通,卻並非無的放矢,一旦對你如數家珍,必是有所圖,有所,這讓陸通有些發虛,他冷冷一笑:“鄭總旗可是在恐嚇陸某?”

“陸舉人是大才子,讀書人,某家怎敢。”鄭鳶微微一笑“今前來,錦衣衞只為徐鴻儒謀逆一案,聽得竟有錦衣衞家眷是徐逆餘黨,蘇州錦衣衞不敢不重視,不得不重視。自要查個水落石出。若真個是逆黨,當斬。

便是錦衣衞自個,也要家法伺候,自有南鎮府司前來押人。只不過…”他話語一頓,目光陰冷的四處一掃“若其中另有隱情,有人為了別個目的將屎盆子往錦衣衞頭上扣…

這就不是拿人這般簡單了。錦衣衞替天子行權,污衊錦衣衞,便是對皇上大不敬,我錦衣衞那是要提人頭向陛下差的。”

“鄭總旗,你此話是何意!”陸通大怒喝道,卻有些聲嘶力竭之

“某隻就事論事,陸大才子勿用對號入座。”鄭鳶微笑着吹吹茶葉“鄭某人聞得,舉報羅氏滅門案與徐逆有關的。

正是陸大才子,又有人言,徵月間這羅葉氏於圓通寺燒香還願時,曾與人發生糾葛,不知陸大才子可知曉否?”那陸通一驚,臉便是變了,旋即強自讓自己鎮定下來:“此事我如何得知。”鄭鳶還是一笑:“想來也是。只不知徵月裏陸大才子曾去過何處,鄭某甚是好奇。今與知縣大人續聊後,少不得要去府上叨擾。”

“你…”這陸通一直在吳江呼風喚雨,何曾被人如此咄咄人過,一時竟有些驚慌起來。

“你查謀逆案便是,如何要問我去處。”

“這羅葉氏即參與謀逆,少不得要與同黨接觸,所以,凡與她有過糾葛的,我錦衣衞當然都要查。”此刻。

即便有意維護陸通的章知縣也看出有些蹊蹺來,待要為他説上兩句話,權衡糾結半響,終沒有出聲。這倒讓鄭鳶對其高看了幾眼,他原計劃着還要與知縣來回幾番,他也準備好了託辭,不過顯然,這知縣比他想象中要有底線。

或是要聰明。自然,心中產生疑惑的還有混雜在人羣裏的蕭丹,她本就是玲瓏心,如何看不出陸通的異樣,只怕這羅氏滅門案之間還有蹊蹺。

“今問話到此,拜別章大人,過幾再來叨擾!”鄭鳶知道這番言語已有了效果,也不再相,混不在意的向章知縣拱拱手,便率眾人大笑而去,便是這羅葉氏也是一併帶走了。

那章知縣和陸通竟愣在原地,不敢多言語一句。鄭鳶走後不多時,衙門裏就有人快馬而去,而那陸通也是氣急敗壞的往家去,半路上,又有人悄悄離開,自有路邊乞丐、小販看在眼裏。

且説那陸通,氣沖沖的回到府上,這陸家在吳江本就是大族,陸通又是陸家長子長孫,深得陸家老太爺喜愛,故府上皆稱之“小太爺”六十餘畝的陸府。

在吳江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宅院。回到內府,自有丫鬟將上好的新摘龍井呈上,陸通氣哼哼的端起茶渣,心有所慮的大大喝了一口,卻“噗”的一口吐了出來。

一腳將一旁伺立的丫鬟踢翻在地,氣急敗壞的怒喝到:“你這賤婢,可是要燙死小太爺嗎?來人!來人!給我將她拖出去杖斃了!”門庭外,兩名家丁聞聲進來,也不詢問,將那跪地磕頭,苦苦哀求的丫鬟拖了就往外走,顯是常做此事。

“喲,小太爺今兒又是讓誰給惹惱了,在這裏喊打喊殺的。”正就此時,門外嬌聲傳來一個女人聲音,卻是讓兩名家丁停了下來,聞聲便知是這陸府上唯一敢拂逆陸通的人到了。

“四夫人。”兩名家丁畢恭畢敬的。

聽得四夫人三字,陸通沒來由的便氣消了幾分。不多時,一個身材豐腴容貌嬌媚的女子,便走了進來,但見她翹目含含俏含媚,水遮霧繞的,媚意盪漾。

小巧的嘴角微微翹起,紅微張,引人一親豐澤,這是一個從骨子裏都散發着妖媚的女人,顰笑間無時不刻不在牽動着男人的神經。

“夫人來了。”這“夫人”也是陸府中除了陸通正房唯一能叫“夫人”的,其他小妾皆只呼“

“我正要來給你道喜來着,不曾想你在這房裏發那麼大的火。”

“什麼喜?”陸通奇怪的。

“還不你那侄子,又給你由街上物了個千嬌百媚的翹娘子。”四夫人眼神有些怪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