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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起用代筆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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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那位對這個核時代懷着杞憂的工程師遺留的合成樹脂制的溪釣竿,在嶽樺①和白樺之間穿行,沿着熊川順而下。我並不打算像真正的溪釣師那樣沿河移動,我在靠近林中小徑的地方選擇了場地。我從冰涼的水裏抓到翅螻蛄的幼蟲,然後把釣鈎甩向經寬寬的淺灘之後形成的深水窩裏。轉瞬之間,咬鈎了。我釣起了一條拚命掙扎的山女魚!河水雖然清澈,但是泛起了的雲翳,大概是攪動了細砂吧。那條被水中的薄膜遮蓋着的山女魚,出黑斑點和紅的條紋。因為我長大的地方沒有鮭科的河魚,所以我對十五公分長的山女魚的調和顎部的兇猛到意外,過了好大一會兒,我才又聽見河水的聲響——①嶽樺是樺樹中的一種,高約十米,樹皮呈灰白,略帶褐

自那以後,我每天都釣上一條魚,而且,能讓我釣的那個地方。那些每逢星期六和星期就沿熊川溯而上的地道的溪釣師們,能夠捷地邊移動邊釣魚,而當地人用鈎也能輕而易舉地取得成績。只有我呆在溪釣魚師們甩過一兩次釣線就轉移的地方不動,並且在鈎不易上鈎的深窩處一個勁兒往水裏撒帶翅螻蛄的幼蟲。因為我只要釣上一條也就夠了。不知不覺之間黃昏降臨,夏傍晚的暴雨也突然襲來。大概是這些氣象的變化給了河底的山女魚新的條件,使它們想捕食從同一個地方來的蟲子了。我每次都能在那裏釣上一條魚。

儘管如此,釣魚入門讀得逐漸入就真的喜歡起釣魚來了。有一次我穿上那雙也是那位杞憂的人留下的長筒膠靴,走進河裏,一直上溯到養鱒場的進水口了,仍然一次也沒咬鈎。河霧和夜幕同時降臨了,使我前進艱難,當我正要順着淺灘尋找能走上林間小徑的上岸處時,忽然遇上一位在深水處下鈎的全副武裝的釣師,因為他發現我時的反應實在奇怪,所以令我有些懷疑。

“看你那副樣子恐怕釣不着魚吧?不過,你要上岸的地方可危險啊,有熊!”他説得那麼令人可恨,這就暴了他那種反應的動機了。熊,這傢伙可是很重要啦。可以利用熊來擴展“山女魚軍團”創始期的神話呀。

因為吾郡是高原,所以秋天來得迅急,連下了四五天雨,河水渾濁、漲水了。剛剛上釣山女魚的我,只要雨一停就急不可待地到河邊張望。河水已經和夏天完全不一樣了。倒樹壓在河上、樹林旁的小徑坍塌,改變了水,曾是野草灌木叢生的地方現在是河心沙洲了。常來單身宿舍賣菜的那個墾荒農民的老婆,趟過很寬的河水,正在那片沙洲上走着。

這時,我把那片沙洲拉進特寫鏡頭,發現兩個青年人向雨住以後濃霧滾滾的林間小徑逃來。他倆慌慌張張地向僅在夏季開放的旅館求助去了。他們是在那裏野營,趕在漁汛的末尾釣“樹葉山女魚”的,但是,被雨困住,由於漲水而在沙洲上孤立無援了。然而,在那沙洲上還困着帶着一頭小熊的大母熊,所以,那些青年們害怕極了。雖然這兩名敢死隊員渡河求救,但在野營帳篷裏還有包括女人在內的五個人,和熊在沙洲上共處。恰巧當時在那家旅館有信州狩獵愛好會的三十名理事在開聯誼會,於是他們就攜帶心愛的獵槍和足夠的彈藥,浩浩蕩蕩地下了河。

不料,當他們全都過了河時,帶他們去的那兩名青年卻把狩獵愛好會的理事們的獵槍一杆一杆地都奪過去了。留在沙洲上的包括女人在內的五名也出現了,他們把全部獵槍和彈藥席捲而去了。因為那些理事們從一開始就不想傷人,只好束手就擒。而且,被解除武裝的三十人還被命令下長筒膠靴,拋進河裏。被奪的槍已經握在青年手中,其中有兩三個躍躍試地擺起開槍的架式,沒法兒反抗呀!那樣寒冷的,沒有長筒膠靴怎能渡過?那七名青年包括姑娘們,把三十名狩獵愛好會的理事們留在沙洲上,把三十杆最新式獵槍和彈藥裝上橡皮筏,渡過了河,那個隊長似的青年代表,“山女魚軍團”謝那些人提供了武器呢。沙洲上的三十個人用石頭和倒樹築成防線,等待對岸的林間水路上有人走來。他們害怕熊真的闖來呀!哈哈!

我簡直着了啦,到處去訪聽被添枝加葉了的“山女魚軍團”的傳説、熊川一帶的新神話。但是“山女魚軍團”創始期的七名青年和姑娘簡直是沉默寡言的行動家,他們出現在何方、消逝在何處,連一點線索也沒留呀。

4然而,如此這般的事件為什麼報紙不做報道,你也許會產生懷疑吧。那意味着三十杆實彈的槍支落入青年集團之手,如果報道就會引起社會不安,所以下了封鎖消息的命令啊。因為我恰巧就在現場,所以才遇上了這段神話般的故事。

我提到了封鎖消息令,那是因為我相信現在這個國家的各種各樣的地方都頒發了消息封鎖令,當然那些多得出奇的許多事件也就不能登報了。如果説到我確實瞭解的事情,那就可以列舉有關核發電的政策了。剛才我已説過,我所以能夠作為原核電站的原研究員而接受津貼,就是因為許諾了不把十年前發生的漏事故的具體細節向報界透啊。因為今後每個月也需要津貼,所以,我對你也不能談漏的核心問題呀。哈哈。

這種情況我看並不止我一個人遇到,那些在核電站受到輻而被廠方和工會説服的人,用隱瞞事實來換取相應的待遇,他們保持着沉默。核電的成本是相當高的呀,哈哈。核電站不論是它每天產生核廢料也罷、排出天文數字的熱水也罷,顯然破壞了環境,可是,它卻被標榜為象徵明天的人類生存希望的能源了。而我作為在那裏工作過的人,我也害怕説出這樣原始的事故,好像是為人類的明天抹黑呀。於是,沉默就成為我們的屬了。

儘管這樣,報紙上畢竟還是出現了報道,現在不妨舉其實例。不久以前,不是發生過這樣的事件麼?那就是東北核電站的一名電力工程師患敗血症死了。他是屬於承包維護核反應堆的公司的,幹了四年檢查和維護核反應堆的工作。後來,他於去年五月住院,今年二月底就死去了。我雖然不大瞭解病情真相,但是,聽説他得了構成白血球單球全部死亡的敗血病,他死後不僅公司向輿論界封鎖消息,就連他的遺屬也為之保密了。而且那位住院的工程師,也隱瞞自己的病情,對同病房裏的病友們也絕口不提。如果打起官司,核電站提供的照顧就會停止,他就無依無靠,而且他肯定也會覺到在和平利用核能的當中提出保留意見的人將會怎樣孤立。在這樣的狀態之下,病人能夠忍受得住麼?我想,像這樣隱瞞了核漏事故而秘密療養的原技術人員,為數是不少的呀。

雖然上述的故事只能畫成漫畫來表達,但是,我所遭遇的漏事故卻是發生在核電站外部的,那就是電站和工會費盡心機想要掩飾的首要的原因。

那時,我駕駛着一輛裝載着足夠組裝二十個核彈的核物質的卡車飛馳着。而且,只有司機、助手和核電廠派來的監工,一共三個人,沒有任何警衞就在寬闊的大道上堂而皇之地馳騁,多威風啊,哈哈。於是,我們必然似的遭到了核小偷的襲擊。

代筆作家為了瞭解森的父親提供的漫畫式的基礎,閲讀了一些原始資料,於是看到了這樣的詳情:核電站採用將鈾235提高2~3%的濃縮鈾燃燒加熱蒸氣鍋爐的方法,保持與同位素鈾238的比例,但是,這一作使一部分鈾238轉換,所以在反應堆的活區就產生了鈈。為了分離這些鈈,就得每年把燃燒取出來一次,進行化學處理。

曾經參加過研製轟炸廣島和長崎的原子彈、戰後又成為核體制的批評者但又並不主張全面止核武器的拉爾夫·拉普寫道:裝在巨大的鉛容器裏的核燃燒是很重的,而且放能也很“熱”即使強盜打算搶劫,也是辦不到的。但是,如果是在再處理工廠經過化學分解以後的綠體,硝酸鈈,它僅有輕微的放能,而且也能裝入桶型容器用卡車運送,所以可能被強盜盯上。

代筆作家認定森的父親所説的二十個核彈的核物質裝在那個容納綠體的桶裏,是找到了發揮想像力的機會。不過,即便能夠盜去那種綠體,要把它當做製造核彈的原料,也必須經過金屬提煉的過程,那就需要大型設備和練的技師啊。當然,如果他堅持説核小偷搶奪那桶得手,那也就確實是那樣的啦。

我們坐在裝載着核物質的大型卡車上,從a再處理廠返回核電站,我們的卡車在通堵之中衝出來,駛上了通向海邊的核電站的專用路。於是,就被強盜俘獲了。無疑他們是從再處理廠附近就跟蹤來的,舊式帶篷的小型卡車一邊鳴喇叭,一邊超車,然後就向我們的卡車靠近,因為我們沒有武裝護衞,本無法反抗呀。首先,我們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還以為是行車違章了呢。其實,認為帶篷小卡車上坐着通警官這就是離奇的想法。司機還以為那小卡車是來告訴他車廂上出了什麼病的呢。因為那小卡車一超過我們的卡車立刻就伸出戴白手套的小臂,發出叫我們停車的信號,是那樣不容人懷疑。

但是,我們剛一停車,從帶篷小卡車裏跳出來的傢伙們就把電站的司機和助手嚇得喊叫起來。他倆用充滿羞辱和憤怒的聲音這樣叫道:“怎麼、怎麼、怎麼啦?那是什麼人?”

“怎麼、怎麼、怎麼啦?這是怎麼一回事?”小卡車後廂的車篷啪地一下掀開,跳出來五六個青年,他們活像《奧茲的魔術師》①中的鐵皮人兒,發出唏哩嘩啦的金屬聲。他們動作捷,卻顯得笨拙;力充沛地亂蹦亂跳,舉止暴,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他們每人手中都握着帶刺的鋼叉,鋼叉杆兒足有一人多高——①原書名為“thewizardofoz”一九oo年美國鮑姆寫的兒童讀物。

“怎麼、怎麼、怎麼啦?那到底是些�“怎麼、怎麼、怎麼啦?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駕駛台的車門兒被鐵皮人兒用鋼叉死死按住,司機和助手猶在發出憤怒和不堪受的呼號。這時,那些襲擊者的奇特的服裝,引起了我極大的不安,我立刻判斷出來,如果那些襲擊者的陰謀得逞,就要造成無比可怕的後果了。那些鐵皮人兒穿的美軍發放的帶矇頭帽的大衣上亂七八糟地綴着沉甸甸的金屬板,看來那種裝備並沒經過科學計算,僅僅是出於莫大的內心恐懼而製做的防輻服啊。如此説來,那些爬上我們身後的車廂,在那裏亂折騰的就是這個國家的第一批核物質掠奪者了…

現在,他們用鋼叉敲擊駕駛台的車門了。司機和助手又滿腔憤慨、但也深疑惑地大叫起來。

“幹什麼、幹什麼、幹什麼?這樣咚咚咚地敲門,你們幹什麼?”

“幹什麼、幹什麼、幹什麼?這樣噹噹噹地砸門,你們幹什麼?”至此,我不得不向他們解釋了。

“他們想打開車門呀。他們的蒙面帽裏裹着手巾,出不來聲啊。他們並沒有直接加害我們,因為沒有那種必要啊。”他們繼續用鋼叉擊門,司機出於無奈,打開了車門,馬路上的熱氣和“鐵皮人兒”的汗臭一下子衝了進來。臭哄哄的“鐵皮人兒”伸出掛着好幾層金屬板的胳膊,拔下啓動鑰匙。從他的大衣和軍用手套之間出汗水淋淋的馬哈魚似的粉紅皮膚。

奪去卡車鑰匙的“鐵皮人兒”咣噹一聲關上車門,唏哩嘩啦地向小卡車駕駛台跑去,他一跳上車梯,小卡車就向後倒車,繞到我們的車背後去了。沒想到駕駛小卡車的卻不是“鐵皮人兒”打扮,是個身穿翻領襯衫、鐵青臉的人。可是,站在車梯上那人“鐵皮人兒”用鋼叉威嚇盯着他們的我,所以我也只是瞥了一眼而已。但是,我緊接着就看見了那輛小卡車的車篷上畫着某小學校的徽章,那是給小學生送食品的小卡車,於是,我的思路就順着這條線索發展下去,這個小學校的標誌便成了我幹出下邊一系列事情的轉機。不過,這不是怪事麼?因為那時我不但還沒有孩子,而且對孩子也沒發生過興趣啊。

如此這般,我一看那小學校的標誌,好像我的耳朵裏立刻就清晰地響起了哩、哩、哩的嘶喊聲,我陷入近似恐懼的、被可憐的功利心所驅使的救場跑壘員的興奮狀態了。

雖然我一直是核電站的工程師,而且是這次核物質運輸的負責人,但在眼前這場襲擊當中卻畏縮退卻,不像司機和助手那樣憤慨、只顧擔心眼前可能發生的危險啦。就在這時,突然響起一陣哩哩哩的嘶喊聲,我的頭腦又熱起來了。

既然這部小卡車是給小學校送食品的,那麼,他們裝上核物質就要去暑假當中的小學校的體育館去提煉鈈了。也許是那所小學校的年輕的新任物理教師來指揮這個工程吧。可是,他能讓那些沒有經驗的一夥人平安無事麼?即使他們幹得順利,體育館也要被核物質污染的。提煉過的鈈一遇空氣就自燃,然後,鈈的氧化物粉塵就會在體育館裏飛散,孩子們進肺裏,用不了多久這學校就要出現成羣的肺癌兒童了。

想到這一步的我,一邊也發出哩、哩、哩的喊聲,一邊跨過司機和助手的膝部,從“鐵皮人兒”監視不到的那一邊車門跳了下去。這時,司機和助手從我背後,向我發出了憤慨的喊聲。

“幹什麼,幹什麼?你滿臉煞白,要把我們捲進麻煩裏呀!”

“幹什麼,幹什麼?你滿臉煞白,不要去惹麻煩啊?”當我跑過去時“鐵皮人兒”們已經把他們所要得到桶裝上小卡車了。可是,他們都望着從車箱上滴到地面上的綠體,呆立着。至少有一個容器已經損壞了。

已經為時過晚了,那些核物質強盜們正在愚蠢地思考漏的體能不能侵入“鐵皮人兒”的防護服。他們連一個蓋革測數儀①也沒有啊。放哨的發現我逃了出來,便唏哩嘩啦地追上來,那些望着地面上的綠·水·跡的人們也回過頭來。於是我大聲喊了這些話,嚇唬那些人,而且在無處可逃的情況下,我就鑽進了那輛小卡車的車篷裏——①geigercounfer,德國物理學家漢斯·蓋革chansgeiger一八八二—一九四五)發明的發物質檢測儀。

“這裏都被污染啦!卡車和馬路都污染啦!你們也會被污染,如果把這輛卡車開走,整個東京都要污染啦!趕快散開,散開,散開!”我喊叫着蹲在最裏邊的一個桶的背後“鐵皮人兒”們用鋼叉扎我,但他們不敢爬上車廂。

“鐵皮人兒”們繼續用鋼叉扎我,我疼痛難忍,而且出現了燙傷。但是,我並未屈服於那些跑來跑去的“鐵皮人兒”的唏哩嘩啦的鎧甲聲,我仍然不停地發出刺耳的吼叫。

“這裏全被污染啦!你們受到核輻啦!我已經受到輻,渾身燙傷啦!你們要開動這輛卡車去污染整個東京麼?要讓所有的孩子患肺癌麼?散開,散開,散開呀!”帶篷小卡車仍在沒有開走,鋼叉的攻擊卻漸漸沒勁兒了,若有若無地了。突然“鐵皮人兒”們一下子全跑子,發出更大的唏哩嘩啦聲。而我已被燙傷,沒有從桶邊爬出去的力量了。我已無力發出警告放能污染的聲音了,只有哩、哩、哩的響聲在耳邊不停地迴響,我輕輕地隨着那聲音呻着,在盛夏裏渾身打起冷戰。我就這樣受到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