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我的小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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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想起來了。那天我剛從天津到達北京，在咖啡館和潁嘉聊天的時候，曾給雨晴打了個電話。當時她告訴我她在中醫院陪一個朋友，她的聲音像是很疲憊似的，現在聽了曉薇的敍述，一切都不言而喻了。

曉薇抬起頭，望了望我，淡然一笑:“如果當時我告訴護士，我和雨晴不是好朋友，我是她現在的男朋友以前的女朋友，我想護士一定會愣住。”我笑了笑，沒有説話。

曉薇停頓了好幾秒，忽然收起笑容，用很認真的語調對我説:“樂揚，我一直都認為自己長得很漂亮，也認為自己很優秀，覺得我身邊的女孩子都比不上我。但雨晴，她讓我到自慚形穢，我跟她相差得實在是太遠了。她比我漂亮多了，也比我優秀多了，最重要的是，我能受到，她對你的愛的程度之深，是我所無法想象的，是我所無法跟她相提並論的。是的，因為她愛你，所以包容你的一切，包容你的過去，甚至全心全意地去幫助你曾經愛過的人。我認輸了，我輸得心服口服了。我實在不忍心做一些什麼事來傷害這個寬容、善良的女孩子，不忍心去破壞你和她的情。”曉薇説到這裏，輕輕吁了口氣，接着説:“你是一個很好的男人，唔，你是一個單純的男生，儘管被愛情傷害過，仍然相信愛情，仍然專一地、用心地對自己心愛的人。只有雨晴這種善良的女孩，才有資格讓你對她這麼好，才有資格去擁有你的這份單純的愛。至於我…你説得對，幸福是我自己親手毀掉的，我怨不得任何人…唔，樂揚，我真的好希望你和雨晴能夠一輩子幸福快樂，唔，我真的是這樣想，你們都是很好的人，好人，就該擁有幸福，就該生活得快樂。”曉薇説到這裏，聲音有點嗚咽了。

我的喉嚨也有些酸酸的覺。我平靜地説:“謝謝你。我也希望你能幸福快樂，就像我們在一起時那樣…”曉薇終於哭了出來:“是的，就像我們在一起時的那樣…謝謝你，讓我能擁有那段快樂的回憶。我永遠不會忘記和你在一起的子。”我的眼睛也濕潤了，我輕輕嘆了口氣，想了想，一字一字地説:“曉薇，最後我想再問你一個問題。我希望你可以告訴我真正的答案。”

“好，你問吧，我一定説真話。”

“嗯，”我頓了頓“在你剛和ken在一起的時候，你跟他説，你從來沒有愛過我，只是因為我對你好，你才跟在一起，唔，我想知道，事實真的是這樣嗎？”曉薇似乎沒想過為什麼我會知道這件事。她想也不想便説:“不是的。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是真的愛你的，很愛很愛，很想和你結婚，和你一輩子在一起，只是後來我們相處的時間久了，覺平淡了，所以我才會對ken到新鮮，我才會愛上他，才會作出我這輩子最錯誤的決定。當時我是為了讓他放心才這樣説的。事實上，在我變心以前，我真的是一心一意地愛着你的。”她承認她當年説過這樣的話。但我卻沒有到難過。

我長長地了口氣，點了點頭，淡淡地説:“這就足夠了。和你在一起時的幸福，是真的，我們的愛真的存在過，對我來説，這就已經足夠了。謝謝你，曉薇。”飯後，我和曉薇在平靜和沉默中告別。

下午雨晴休息，我説好要陪她的。離開大家樂，我馬上來到大信，一見到雨晴，我二話沒説，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雨晴望着我笑了笑，柔聲問:“你怎麼啦？”我低聲説:“剛才我見過曉薇…阿晴，謝謝你。”雨晴微微一怔，接着嫣然一笑，無限動人。

離開大信，我問:“你想去哪？”

“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沒有特別想去的，你拿主意吧。”一般女孩子，和男朋友在一起的時候，總喜歡把男朋友帶到商場呀商業街呀衣服專賣店呀什麼的，她們喜歡逛街購物，更喜歡和男朋友一起逛街購物。把男朋友帶在身邊，也不一定是要男朋友付錢，或許只是為了享受男朋友陪自己逛街、挑選自己想買的東西的過程。

但她們沒想過（或者是想到了，但沒想過要改變），大部分男孩，都不喜歡逛街。

而雨晴，她與眾不同。

雖然我們也會逛街買東西，但她不會老拉着我往商場去。

這時，她想了想，對我説:“不如我們去你所讀的小學看看吧。”

“小學？”

“對呀，”雨晴笑了笑“我想看看你讀小學的地方是什麼樣子。下次我還要到你讀中學的地方去看看。我想多瞭解你以前的事。”我一笑:“好呀，走吧。”於是我帶雨晴來到紫來大街附近的太平小學。這裏曾經是實驗小學，即我所就讀的學校。後來實驗小學搬到別的地方，實驗小學的老師和學生也搬到那個地方，這裏改成了另一所學校。

然而我的童年，就是在這裏度過的。我所有情的，是這裏的教室，這裏的場，這裏的一草一木，而不是我所讀的學校的名字。

因為是週六下午，老師和學生都放假了，學校裏靜悄悄的，只有幾個男孩在場打籃球。我和雨晴在學校裏攜手而行，我告訴她我以前在哪個教室上課，在哪個角落玩耍，在哪個地方發生了什麼事，説得興高采烈的，像個小孩子一樣。最後我們來到場，我好久沒打籃球了，一時興起，便對那幾個小男孩説:“讓我加入好不好？”現在的孩子還真早，見我突然跟他們説話，都充滿警惕地盯着我:“你是壞人吧？”

“你想來搶我們的籃球的？”

“傻b，現在哪有人搶籃球的？他是來搶錢的！”

“你快走呀，否則我們就把保安叔叔叫來。”我啼笑皆非:“我不是壞人。”説罷向雨晴望了一眼，接着説:“你們看那大姐姐這麼漂亮，像是壞人嗎？”男孩們一起搖頭。

“我和這大姐姐是一起來的，所以我也是好人。”男孩們繼續搖頭。

我哭笑不得:“好了，待會請你們喝汽水。”

“真的嗎？”其中兩個男孩異口同聲地問。

我在錢包裏出一張二十元，遞給其中一個男孩:“你先拿着吧，待會就拿這錢買汽水。”男孩們齊聲説:“好！讓你加入！”我向他們表演扣籃（這球架比正規的球架要矮一些），他們興奮得手舞足蹈。雨晴在一旁看我們打籃球，每當見球進了，就向我們鼓掌。

忽然其中一個小男孩跑着跑着不小心摔倒了。雨晴馬上走過去把他扶起。小男孩的膝蓋受傷了，扁着嘴，一副想哭的樣子。雨晴問我:“你有帶創可貼嗎？”

“我錢包裏有。”我一邊説一邊把錢包拿出來，想要把錢包暗層的創可貼出來，怎知把創可貼出來的時候用力過猛，暗層裏的“安全措施”也跟着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