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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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面如銀杏的少女聞言面凝秋霜,柳眉一緊,未看清她身形怎麼晃動,人已落在姚耀祖身前,玉腕一伸,出手奇快,三指已搭向姚耀祖脈門,這一下可把姚耀祖整慘了!苦着一副臉僵在哪裏,豆大般的汗珠兒由額上直往外冒。並戟指着崔、徐兩人罵道:“狗賊,招子要放亮些,姑娘們也不是怎麼好招惹的,憑你們那點三腳貓,也敢出來現世,識相的趕緊爬下去,不然你家姑娘要將你們兩對半招子留下啦!”崔洪一聽,自己在台州縱橫十餘年,幾曾丟過這種臉?
“浙東三鳥”就數他能為最高,明知這少女身手了得,無奈按不住怒火,不虎吼一聲,雙掌一招,就向姑娘身前撲去,姑娘見狀知他情急拚命,微笑一聲,略一晃肩,人已落在崔洪身後,玉腕電閃一般疾出一招“推窗望月”崔洪背心着實捱了一掌,只聽得“哼”的一聲,人被撞出去七、八步,崔洪只覺眼冒金星,逆血上湧,怔在哪裏不知如何是好?
姑娘笑道:“狗賊,如何?”一副刁鑽得意的神情呈現在她的臉上。
那旁嶽文驤、尚維三,見少女出手如風,功力非凡,不大為驚異。
驀然間,由樓下上來了一老者,身穿一襲紫袍,青面紅-,雙目白多黑少,一見碰上二少女,即“嘿嘿”笑道:“我道誰在這兒撒野?原來又是你兩個丫頭!前次在翠華山莊被你們逃跑,如今呢?還不乖乖地隨我去翠華山莊聽候莊主發落。”那少女一見老者闖來臉上微現驚容,瞬即平復,嘻嘻笑道:“老賊,憑你這兩手兒,姑娘們還沒放在眼裏,那晚姑娘們不是另有要事,準叫你這老賊魂遊地府啦。”青面紅-老者聽了,也不動氣,反而變成笑顏道:“你這丫頭,真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我老人家豈是你能招惹的嗎?不相信你兩人齊上試試看,管叫你心服口服。”那少女笑道:“唷!看不出你還會吹牛!瑩妹,我們一齊上,倒瞧瞧他這老不死的有甚麼鬼畫符。”喚着瑩妹的那位少女起身離座,應了一聲道:“斐姊,你一人就夠打發了,何必加上一個?他找死也不能找到這兒,想必這塊地風水好!”一面説着,人可走向近前與喚着斐姊的少女,同時立好方位,神態自然。
青面紅-老者一現身,老化子忽然一驚!低聲向小俠道:“來人是“陰山雙燕”老大彭燕西,此人兇無比,早年出沒北一帶,從未踏進關中一步,怎地會出現於江南,老化子拜弟曾喪身他手,但此人功力非凡,自忖不敵,最好由老弟下手除去,為江南人造福不淺。”小俠聽説來人為“陰山雙燕”雙目突現威-,神光“啊”了一聲,頷首低語道:“原來是此賊,且等二少女不敵時,小弟再出手不遲。”六年前小俠隨霍玄衞北上天山,路經一民家,意稍事歇息,討一杯水喝,喊了半天門,並無一人應聲,户外雞鴨吃食,衣褲仍曬竿上,按説不應無人,心中不由犯疑?兩人撬開户門一看,不由大吃一驚!
卻見一家四口兩大兩小,均橫-牀前,二小不過七歲、四歲光景,男的大約卅左右,女的是一婦少,一絲不掛口張目瞪,下部血灘了一地,凝結呈紫,分明生前系遭強暴蹂躪而死,四人渾身上下沒有一點明傷,諒必為賊人用陰柔重手法致死。
霍玄衞見其狀太慘,不忍觸目,深覺此賊太無人道,連兩個無知小兒均下毒手,兩人搜索賊人有否留下痕跡?西北住房窗户太小,室內黑暗異常,兩人乃秉燭巡視,發現靠窗粉壁赫然有一紫燕子標記戮印牆上,霍玄衞一見紫燕子,寒霜罩面,自言自語道:“又是此賊所為!此賊不死,真是天道無憑了!”嶽文驤那時不過十二歲,也自覺得這種情景,慘絕人寰,俊目含淚,瀅然滴,聽見師父自言自語,忙問道:“賊人是誰?”霍玄衞道:“此人是“陰山雙燕”之一,名叫彭燕西,生就青面紅-,易於識別,到處-花做案,惡兇殘,民女稍有姿者無一-存,北鄉民,談虎變,只是此賊與其拜弟宋燕青,雖是同為兇殘人物,卻各行其是,出沒無常,神出鬼沒,不易捕截,後你若撞見此賊,應下手除去,不可輕予放過。”嶽文驤默記於,此時聞老化子言説來人即是彭燕西,六年前慘景,歷歷如繪呈現目前,不怒火填膺,打算一擊而斃之,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且説彭燕西聞得那喚作瑩姑的説話刻薄,即大笑説:“你兩個丫頭真是吃了熊心豹膽,説話如此刻薄,老夫豈是你們頂撞得的!不是看你們長得貌美,捨不得下毒手,如今就要你們血濺五步,橫-樓前。
也罷,老夫也不究既往,乖乖隨老夫回去,包你們受用不盡。”兩少女聽言也不生氣,雙雙用足一踹,兩張桌子踢飛向欄外而去,本來地盤太小,不踢開桌椅無法施展,身形一動,分作兩方,雙雙出掌向彭賊兩脅攻到。
彭賊見二女出招奇快,心中微驚,急挫右腕猛使“驪龍探珠”一架來掌,順勢駢指點斐姑娘“中”同時左掌“鶴翔九皋”勁貫全掌,猛劈瑩姑娘右肩,一式三招,同時使出,快如疾風驟雨,勢若雷霆萬鈞,奇的是彭賊三招劈出,全不見勁風,均為玄陰氣功發出。
兩少女刁滑得緊,一笑,兩足一蹬,綠影掠空,兩人彼此換了位置,同時避敵虛招“玉女證道”
“羅漢坐蓮”
“滿天化雨”
“柳枝滴”四隻玉掌分前後左右襲到。
彭燕西見一式三招打空,不愕然!自忖:“這一式三招喚着門三不過,明看似柔弱無力,其實陰勁奇大,一經中上,五臟俱裂,體外一絲傷痕均無,又出勢如電,怎被她們輕飄飄避過?”這意念在他心中曇花一現之際,驀覺四股勁風四面八方襲來,不覺大驚!忙滑肩斜步,兩足一晃,人似柳絮隨風般飄落在五、六尺以外。
彭燕西三角眼一瞄,陰笑連聲道:“嘿嘿,看你這兩個丫頭不出,還有兩手?算是老夫今晚失眼,來,我們再玩幾手試試。”説着又欺身進步,將陰山百燕掌法施出,手法快詭怪異,快處似星趕月,詭異若羣燕飛,錯綜千萬,帶起絲絲微弱風聲,只覺千百條手影一齊向二女身旁罩到。
“陰山雙燕”彭、宋二賊,長年匿居陰山岩,在千尋絕壑中,人跡不到,巖內萬千紫燕巢居,年深月久,彭、宋二賊細審燕羣飛翔撲擊之態,悟出一套百燕掌法,又將五陰勁功攙雜於內,練成獨門手法,威力不同凡響,橫行北賴以成名。
二女見彭燕西使出不常見之怪異手法,知是雙燕獨門百燕掌法,二人以目示意,同聲發出咯咯銀鈴嬌笑,倏地身形一變,倒踩七星步,玉掌揮舞,身隨掌動,使出一套美妙絕倫的掌法,如穿花蝴蝶般,向彭賊掌隙中遞到,見招卸招,一味遊鬥,美妙處似天女下凡,霓裳豔舞,處處生香,輕鬆處,全不像對敵以命相拚,直是手揮琵琶,目送飛鴻,意態安詳之至。
“齊魯怪乞”見二女使出掌法“噫”了一聲,向小俠道:“二女定是天目山碧落庵無憂老尼門下弟子,這掌法是無憂獨門手法“佛門散花掌”可惜二女功力尚淺,不能盡情發揮威力,不然彭賊早就落敗了。”嶽文驤目不轉瞬地注視二少女路數,口角含笑,漠不經意答道:“尚兄所言不虛,果是“佛門散花掌”不過二女,猶有取勝之道,只看她們一味遊鬥,想必意在消耗彭賊體力,且觀彭賊真力已漸不繼,據小弟猜度不出廿招以外,二女定有甚麼殺着。”説着一雙俊目仍然注視場中。
老化子聞言,似猶不信,再仔細一瞧,只見二女嬌笑連聲地在彭賊掌風中穿閃遞招,意態輕鬆,反觀彭賊,身形依舊縱躍如飛,但額角已是青筋微冒,鼻端沁汗,心知小俠所料不差,自愧不及。
你道彭賊為何心氣浮起來?原來彭燕西仗着五陰氣功護身,一套百燕掌法,十二支追魂燕尾鏢,雄視北不可一世,多年來自己行事後,必遠避百里以外,閃避得宜,使俠義道無法覓蹤,故未遇挫折,縱或遇上,避強鬥弱,一般人實非他對手,所以愈發養成他目空一切,夜郎自大的習氣。
這次應昔年刎頸之沈一飛之邀,禮請至翠華山莊,意組盟天台幫,有所圖謀,他自忖北風光,荒漠千里,長久-居,極其乏味,屢次靜極思動,急進關一覽江南柳暗花明之勝,均被他拜弟宋燕青勸阻未果,此番來浙,與拜弟爭執終,幾至翻臉,他拜弟説:“江南人才輩出,你如出現,俠義道必不容你存身,多年成名不易,何必落得個身敗名裂?”他固執不聽,與拜弟訣別,來浙已然半年。
今“浙東三鳥”命人飛報,近發現沈莊主昔仇家門下,在台州仙居一帶出沒,內將大舉進襲翠華山莊,沈一飛方請彭賊出面代為指示機宜,因沈一飛自知結仇甚多,近年來避居甚密,非其心腹極其得力助手輕易難得一見,彭賊這才到醉月樓來,不料又遇上二少女,二女前晚縱火大鬧翠華山莊,數度對面,未經手,被她們逸去,把彭賊恨得牙癢癢地。
今晚碰上,見二女貌美如花,自料到口之食,定可手到擒來,不料一上手一式三招,卻被她們輕輕化解,這才一驚!知非易與,急將百燕掌法施出,料不到又為她們巧妙難測的掌法所剋制,自己遞出一招,就被一種柔軟無形的力量擋住,比自家五陰勁功更具威力,更為玄妙,是以迭遇險招,錯非以本身數十年功力,兼以輕快的身法,早已無法抵敵,只氣得-眉怒張,狂嘯連聲,不覺心氣浮起來。
三人對手又是十數招,彭賊見一時無法取勝,不覺兇心大發,左足起,一個平均旋風,雙掌疾伸一分,左手五指捲曲微張,一招“餓鷹攫兔”向瑩姑娘“氣海”抓去,右手駢指如戟,一招“斗轉參橫”向斐姑娘“中”斜劈猛擊,這一式兩招,快如疾風飄雨,凌厲異常,而且輕薄得緊,跟看兩少女就要喪生在他手下。
兩少女對手之際,早存心意在戲耍,鬧市中殺生害命也不太好,故令他知難而退,驀見彭賊雙手直向自己兩人私處遞招,心中又羞又忽,在彭賊攻到之際,陡地蓮足一點,身子翻向空中,同聲嬌叱,又自飄身落地,晃身疾進,玉掌翻飛遞招,姑娘恨他輕薄,出手卻是殺着。
彭賊出招如風,自料必勝,誰知眼前一晃,又告撲空,兩女再度落下,掌勢一變,頓覺四面八方全是兩女身影,分不清是彼是此,只見四隻玉掌又快又凌厲,一時掌影如山,得自己連連向後移去,自己空有雙掌,不知向何方招架?只搞得彭賊頭昏眼花,暗叫不好,若不及早身,恐一世英名,立將付之水。
猛地厲嘯一聲,雙足一踹,人已翻過兩張桌面距離,一個旋身,兩手一揚,十二支追魂燕尾鏢,六前六後,三上三下,向二女身上打到。
這燕尾鏢有一宗奇處,鏢後燕尾會自行旋轉,改換方位,鏢將到敵方身上,遇空氣阻力會跳二寸,或移下三寸,令敵人捉摸不到,而且鏢尖藴有奇毒,見血封喉,端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