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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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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也試運真氣,驀覺與前迥然不同,舉手投足之間,無不如意,玉掌微抬輕揮,用上三成真力,即震得窗-吱吱作響,不大喜若狂,小俠笑道:“姊姊,我們到後園去。”兩人同至後園曠地,小俠伸手要過姑娘“斷虹斬龍劍”空一抖,只見銀光熠熠,漫天匝地而起,園內老樹枯枝簌簌落下如雨,不由-道:“果然好劍,神物利器,善擇其主,姊姊當之無愧,小弟現在使出天旋劍法,請仔細觀摩,這套天遊劍法是師叔祖天旋子,夜觀天象,潛移默化,才行創出,雖一招一式之微,也費時數月研,天旋劍法分七十二招,按地煞之象,一招五式,涵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大衍之數,施展開來,有奪天地造化之秘,鬼神難測之機,外加連環奪命三招,共七十五招,威力之大,絕無與倫比,不遇強敵,姊姊請不要輕易使出。”説着,腳下按九宮八卦方位移動,一揮斷虹劍,將天旋劍法一招一招緩緩遞出,一邊講解,惟恐不詳,如斯者演過兩遍,小俠將劍還姑娘手中,命姑娘依樣施展。

小俠傳授劍法時,姑娘在旁默記於,此刻接過長劍,按照方才默記身法、步法,一一施展開來,間或有不到之處,小俠在旁指正,姑娘骨秉賦,無一不好,人又聰明,一點即透,慢慢悟出其中不少玄奧,芳心大喜,練到第二遍,劍招絲毫不

“小弟先前還有點耽心,此套天旋劍法,不是秉賦特好,悟極強之人,不易在短短時刻之間全部接受,不料姊姊如此聰明,小弟倒有點杞人憂天了。”接着又道:“現在時刻無多,小弟再把大乘禪功口訣,及廿七招般若神掌,傳授姊姊,般若神掌共是一百一十二招,玄奧雜,非費時十天半月,無法全部講解透徹,但僅僅廿七招加上大乘禪功,百毒不侵,對付二、三強敵,足可遊刃有餘,即對付着名魔頭,雖不足以取勝,也可自保。”説罷,即將口訣傳授,隨又把般若神掌一招一招講解,姑娘在旁照式演練。

小俠又道:“此兩種均為禪門降魔無上心法,威力更不可思議,應在無事時,多加研磨,姊姊聰明,不待小弟多説。”不道這一雙情侶在後園研習武技,此時已是酉初,紅西掛,諸、趙、尚三人正在花廳,道南談北,引古證今,談笑風生,忽見店夥匆匆走來説:“三位老爺子,有兩位姓霍、姓袁的,聲稱要見三位老爺子,及嶽大少、南宮姑娘。”諸子坤聽了“哦”了一聲,忙對店夥道:“趕快請見,説我等出。”又向趙、尚兩人笑道:“來人恐系嶽老弟恩師“都天神掌”霍玄衞等,我等速出相…”話猶未了,花廳外起了一陣洪亮笑聲,即見走進兩人,為首老者拱手笑道:“霍某聞小徒來説,才得知三位駐足在此,霍某心儀三位,神往已久,今得見,幸何如之!再小徒數來蒙三位匡教,獲益良多,霍某心不已。”説着,又替趙、諸三位逐一介紹。

霍玄衞復又大笑道:“金鷹幫威震黃河南北,侯幫主得諸、趙二位堂主之佐,紅花綠葉,相得益彰,主持武林公道,不遺餘力,霍某不勝欽佩,尚老前輩行俠仗義,神龍見首不見尾,名動齊魯關中,今相見足平生。”諸子坤微笑答道:“霍大俠,我們套這多俗禮則甚?貧道等與令高足已是忘年之,弟兄相稱,論起武林班輩“神州雙奇”弟子,我等已屬高攀了。”

“齊魯怪乞”尚維三也接口道:“尚老化子平生不服人,前若不是令高足嶽小俠援手,老化子已喪身無地了,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管窺蠡測,不足以論泰山滄海,早年狂放不羈之態,盡在高明先進大肚包容之中,如今想起,能不愧煞!惟大丈夫恩怨分明,令高足浙東之行,老化子意相伴隨行,為奴為僕,也自甘心願,雖功力不足,亦可稍盡棉薄,霍大俠,我等肝膽互見,不必為俗禮相束,你再稱老化子為老前輩,真令老化子無地自容了。”霍玄衞大笑道:“二位真是快人快語,霍某也不客氣,咱們算是各各的了。”尚維三笑道:“老化子去請嶽小俠、南宮姑娘,今晚趙堂主設宴與嶽少俠餞行,這樣一來,又可兼與霍大俠、袁鏢頭接風了。哈哈!老化子又可盡情一醉了。”説着自去。

霍、袁二人聽了,忙向趙君玄推謝,趙君玄面笑容道:“霍大俠、袁鏢頭,貧道就是不設宴與嶽老弟餞行,現在已近掌燈時分,難道説不要飲食的?如此豈不是見外了?”霍、袁二人見趙君玄如此誠懇,只好恭敬不如從命。

這時尚維三、小俠與姑娘從外而入,小俠一見恩師即忙行禮,姑娘亦隨同拜見。

霍玄衞伸手扶起,仔細端詳姑娘,見她長得面如芙蓉,亭亭玉立,秉賦骨無一不好,只是雙眸中微現威-,暗暗心驚!心想:“這對小兒女怎麼殺孽這等奇重?恐後武林中永無寧。”忙對姑娘笑道:“南宮姑娘果然人中龍鳳,驤兒俗不文,尚雖隨時匡助,令師慧如大師,世外高人,昔年曾與霍某有數面之緣,此後即聞令師閉關參禪,不聞外事,意訪晤,只緣世事羈絆,萍蹤無定,一直未了心願,不知令師佛駕安否?”姑娘面孔微紅,福了一福答道:“家師-庇安。”這時店夥們從外抬進一桌酒席,只見尚維三怪叫道:“老化子酒癮大發,酒蟲都快爬出喉嚨來了,快請入座,吃飽再演禮還不遲。”眾人都被他説得笑起來。

席間諸、趙、尚三人與霍玄衞,推杯換盞,相見恨晚,談起武林掌故,暢懷大笑,酒到杯乾,另外一對情侶,私語喁喁,互敍衷曲。

宴畢,諸子坤在房內捧出一柄長劍,贈與小俠,笑道:“嶽老弟,遠行在即,千里長途,江湖風險,防不勝防,貧道早年西南行腳,無意獲此緬劍,雖非切金斷玉神物良器,但較之中上之品,差勝一籌,貧道無物相贈,盡將此物聊以充數,千里鵝,望乞笑納。”嶽文驤知諸子坤為人,豪大方,也不推卻,笑謝接過了。

霍玄衞道:“時刻已晚,南宮姑娘請檢點行囊,隨霍某同往三江鏢局暫住,驤兒你明早還要上路,早點安息吧。”南宮姑娘應命進房稍事拾掇,走出房門,小俠即趕上前去,説道:“姊姊,小弟烏雲馬暫時-付姊姊看養,浙東之行中秋前必可趕回,姊姊放心。”南宮姑娘頷首微笑,兩眼卻噙着眼淚,瀅然滴,自是不捨,眾人同行在客棧門首,殷殷道別後會不提。

浙州台州府,四境多山,天台山卻在府城以北,形勢高大,為仙霞嶺之東支,終年雲霧-漫,西南接括蒼、雁蕩,西北接四明、金-諸峯,蜿蜒東海之濱,如衣之緣,北嶺有石橋,長數十丈自古號為飛仙所居,相傳漢時劉晨、阮肇入天台-藥,遇二仙女,留半年歸,抵家已七世矣,真是山中方一,世上幾千年。

台州府處濱海口,沿靈江東溯台州灣,直放東海,檣桅千里,一望無遺,市容繁盛,商廛輻輳,每當華燈初上,街上行人更是熙熙攘攘,肩摩接踵,川不息,東大街上有一家氣勢雄偉,高有三層的酒樓,-前一塊橫匾刻着“醉月樓”三個明晃晃金大字,在幾十盞油紙燈籠光輝照耀下,更顯得氣象萬千。

這家三層樓上,人們分外喜愛,座位幽雅不説,憑欄遠視,靈江在秋瞻耀映下,波光粼粼,船火明滅,宛如螢火綴空,分外好看,江風悠悠,撲面吹來,涼已極,人們就是貧圖這兒是乘涼的好所在,尤其是這兒酒菜全好,海鮮更具拿手,香味三絕,有這麼多好處,哪還不趨之若騖,醉月嘯天。

這時三層樓上已是座無虛席,右面憑欄的紫檀木桌上,坐着兩位雙十年華的姑娘,端的生得嬌媚如花,風華絕代,她兩人裝束一模一樣,全身翠綠,杭綢緊身衫褲,纖上繫着紛紅綾帶兒,腳下穿着一雙麂皮小蠻靴,江風吹來,雲鬢輕拂,顯得格外嫵媚,兩位姑娘面型一個是圓姿替月,一個面如銀杏,假如不是這麼一點區別,直是一對孿生女,那年頭,台州府地處海濱,風氣較內地開通,但姑娘上酒樓,可有點特別刺目。

兩位姑娘坐着淺酌低飲,那時酒樓上分外喧鬧,猜拳行令,縱情歡笑聲不絕於耳,兩朵玫瑰花不時蹙眉,顯得有點厭惡,那左面憑欄臨街的桌上,坐定三個奇形怪壯的漢子,端坐上首的滿臉于思,左目已眇,面容獰惡,身材高大;左側的一個,面黃無-,f——[聲,一臉;右側的一個長得獐頭鼠目,鼻樑斷折,右耳短缺,這三個人一望而知全不是甚麼正派人物,自從兩姑娘上來,五隻——的賊眼,就從未離開二位姑娘身上一刻,她倆也早已覺察到了,心想:“姑娘現在有事,且饒過你們,等一下就夠你們瞧的了。”那三個賊人,有名的中餓鬼,不是當晚負有任務的話,早就跑在近前賊手賊腳了,還有這麼安分,三個賊人是當地有名的“浙東三鳥”滿面于思的漢子喚作“虯面蒼鷹”崔洪,面黃無-的喚作“貓頭鷹”姚耀祖,獐頭鼠目的喚作“紅頂鶴”徐智,三人仗着台州東門外翠華山莊主沈一飛的靠山,在台州當地無惡不作,路人側目,受害的人均敢怒而不敢言,就看那酒保對他三人低聲下氣,奉承備至的模樣,再看他們三人頤指氣使的神情,就知道三匪均是同惡相繼,千夫所指的人物。

憑欄靠北的桌子,也端坐二人,一個鳩形鵠面,蓬頭跣足的老化子,兩目光閃閃,一身藍布大褂,倒也十分乾淨;另一位面如冠玉,雙眉入鬢,俊目含輝,猿臂蜂的十七、八歲少年,身着一襲白紡綢長衫,清風徐來,衣袂輕飄,端的玉樹臨風,龍章鳳姿,人品不凡。

那兩人不言而知是“齊魯怪乞”尚維三、小俠嶽文驤。他倆由贛州府起程,由興國、經南城、穿玉山,斜入浙境,取道金-、仙居,直抵台州,千餘里路程,頭尾不過四天就趕到了,老化子在途中由小俠傳以“凌空躡蹤”的上乘輕功心法,才能趕個頭尾相接,老化子好不心

兩位姑娘的座位,隔過一張桌兒,就面對嶽、尚兩人,她們兩人不時偷覷着嶽文驤,愈看愈俊,愈瞧愈愛,兩人一會首耳語,一會輕顰淺笑,只把個小俠瞧得耳發熱,俊面緋紅,坐也不是,站也不安。

兩位姑娘刁鑽得緊,瞧見小俠這般模樣,愈想挑逗小俠,嘴裏不停發出輕微咯咯銀鈴笑聲,鳳目含情。

小俠只是目不斜視,不停地向老化子勸飲,老化子瞧在眼裏,酒醉心明,哪有不知道的!暗道:“不好,人長得太俊了,到哪裏都有人瞧上。”咧着一張嘴怪笑道:“嶽小俠,你莫要存壞心眼,把老化子灌醉了,好跟人家一走了之,老化子人雖醉可心底明白,你一溜不要緊,老化子回去拿甚麼向南宮姑娘差?”小俠紅着一張臉,低喝道:“你胡説甚麼?還不灌你的黃湯。”老化子伸了伸舌,微笑一聲,舉筷夾起一隻明蝦向口裏,又是自顧自酌,咕嚕嚕地引頸牛飲。

兩位姑娘卻是鬼靈,哪還聽不出老化子語中用意?暗罵老化子多事,任你南宮姑娘,北宮姑娘也好,姑娘們愛定了,就要試一試。

那面坐着“浙東三鳥”賊眼不時溜在兩位姑娘臉上、身上,對嶽、尚二人先還未注意,此時見兩位姑娘鳳目瞧在嶽、尚二人桌上,又見小俠長得十分俊美,不由醋火忽發,互一商量“紅頂鶴”徐智霍地起身離座,大模大樣向嶽、尚二人桌上走去。

小俠見徐智離座,已然瞧在眼裏,只是不動聲,擎着酒杯望着欄外瀏覽江景,老化子雙筷正夾起一塊紅燒雞在口中,笑——地不停咀嚼有聲,吃相實在難看。

徐智見嶽、尚二人這般模樣,簡直不把他放在眼裏,不由氣極,猛喝一聲:“呔!老化子“浙東三鳥”瞧中了這副座頭,趕快起身讓座,搬到那邊去。”老化子一抬頭,光雙眼一翻,夷然不屑説道:“甚麼“浙東三鳥”?

我老人家從未聽過,憑甚麼讓座位給你們?你的銀子大些麼?放

還不滾開,趁着我老人家還沒動肝火,不然一伸手你們就沒命了。”説着,還是自顧地飲酒,正眼都沒瞧他。

鄰近幾張桌兒食客,一瞧情形不好,恐怕就要鬧出事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受了傷還沒處叫屈,趕快丟了銀錢起身,急急離座而去。

徐智更是光火,憑自己“浙東三鳥”的名氣,説出的話,別人牙縫裏,可沒人敢吐出半個“不”字來,這個不起眼的老化子,不曉得吃了甚麼豹子膽?竟敢出言撞,令自己當眾下不了台,不給他顏看看,他還不知厲害啦。猛然伸出右掌“砰”地一聲拍在桌上,酒菜潑翻,油汁濺,好好的一張紫檀木桌面上,起了一個淺淺兩、三分的手印,喝道:“你們讓還是不讓?給臉不要,趕快滾。”老化子等他一拍,直似嚇了一跳,猛地起身,倏地一伸左腕,宛如電光石火般將徐智右掌捏住,右手五指抓住徐智的衣襟,口裏怪嚷道:“你這人怎麼搞的?我老人家了化三、四天工夫,求爹爹拜地哀求乞討,才攢得廿兩雪花銀子,聞傳醉月樓酒菜雙絕,又碰到我老人家昔年恩主的少東,死拉活扯地請他來在這兒,我老人家拚了家當作東,你怎麼把酒也潑了,菜也翻了,你好好賠出一桌魚翅席便了,不然我老人家拿命跟你拚了。”一邊説着,一邊左掌微一使力,直勒得徐智疼得兩目瞪着銅鈴也似的大,淌汗如雨。

嶽文驤看在心裏直笑,暗説:“這老化子真個動了火,連大力混元功都用上了,等會可有一台彩好戲好瞧啦。”老化子掌上使出大力混元功,右手五隻鋼爪連皮帶,一抖一送,右掌倏地一鬆,徐智不由自主的整個身體似翻筋斗雲般飛撞出去。

崔洪及姚耀祖兩人原先還拿準徐智出馬,還不是輕而易舉之事,不費吹灰之力,便可將這一老一少攆開。

在座昂然不動,三隻賊眼不斷的向兩少女這面亂飛,骨頭酥軟已極。此時卻見徐智右掌被老化子捏住,面孔變,不由大驚!情知碰上了硬點子,兩人急離座,正待啓步上前解救,不料徐智整個身軀像斷了線風箏似地,面撞來,讓之不及,只聽得震天價“噗通”一聲,三人狗吃屎般跌做一團,樓下食客被驚得不迭連聲怪叫地奔跑。

兩少女端坐那邊,坐山觀虎鬥,甚是安詳,一見崔洪、姚耀祖賊眼不斷飛向自己這面,深覺兩賊可惡已極,柳眉一皺,想出手給他們一點懲戒,繼見三人跌做一堆,桌上一碗醬汁蹄肘,被震起落下,無巧不巧地連碗磕在姚耀祖面門上,原來一張黃面孔,變成醬五花臉了,兩少女見了忍俊不住,直笑得花枝亂顫,拍手頓足,把原來一點氣憤化作無何有之鄉了。

偌大一座醉月樓,除了嶽、尚與二少女及三賊外,闃無一人,食客跑光了,連店東、小二均跑出大街上,看熱鬧的人羣把醉月樓團團圍住,仰首觀望。

此時,三賊同時爬起,徐智右手腫起紫茄子般,動彈不得,二少女見三賊怪形怪狀,又不停地咯咯發笑,三賊臉上哪能掛得住?姚耀祖不由將一股無名怒火移在她們身上,大罵道:“臭‮子婊‬,窮笑甚麼?

要笑到窯子裏去笑,賴在這裏又沒有用,人家小白臉看不上你們,趁早死了心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