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上文説到“玄陰神魔”盤鳩,暗運“玄陰鬼爪”閃電般飛起鋭利如刀的鈎爪,出手抓斃圓空和尚之後,急速從其懷中,搜出領袖武林之信符“九龍旗”及安徽六合派傳代的至寶“六合掌經”不心喜若狂,正躍出山外,遄返雲南哀牢,將旗獻與師尊“哀牢雙煞”怎知雙腳才一墊勁,正待長身拔升之際,驀覺左脅一陣徹骨奇疼,登時一口甫由丹田提聚的真氣,竟然散於無形,已經拔起尺許的清癯身軀,亦因後力不濟,重又墜落當場!
盤鳩驚悚之下,陡然想起,適才身中圓空和尚一記“天魔掌”當時倒還未覺有甚異樣,而此時心氣漸衰,傷痛也就隨之隱隱發作。不由低頭掀襟細察,登時嚇得一怔!只見脅間一片淤紫掌印,已泛黑,陣陣劇痛,宛如肋骨折斷,情知受傷奇重,無法再行奔馳,遂即避至山石背後,盤膝靜坐,運聚本身“玄陰真氣”療傷。
真氣運行才將一個周天,雖然傷勢不似適才那麼劇痛難耐,但心頭仍有一種-悶,氣血壅的覺,忙導引真氣,再入靈關循序運轉,正值緊要關頭之時,驀聞身後風聲颯然,不懼然一驚!急忙中止行功,氣納丹田,也顧不得傷勢如何,雙手一撐地面,拔身急往外竄。
人在空中,尚未落地,只聽身後,一聲洪亮的喝斥道:“小魔崽子!哪裏走?”音尚未落,一條人影,快如電光石火一般,疾撲而來。
盤鳩聞聲暗吃一驚!身懸空際,急忙擰身折轉,掃眼一瞥,見來者竟是在山間中,曾過一手戳石沒指的怪老頭,不由嚇得骨悚然,面陡變,心中暗道一聲:“不好!”惶遽間凌空一翻,展出師門詭譎身法,身形陡的上升三尺,恰好躲過怪老頭一式凌厲撲擊,閃身轉入嶙峋山石之間,怪老頭嚷道:“魔崽子,你就是逃往酆都城,老夫也要從鬼門關拉你回來。”盤鳩內心,雖然急求困,無奈身負內傷,功力難於盡情施展,身形所至,始終不能衝破“鷹爪神”的截擊。
兩條人影,繞走嶙峋亂石,風車般地旋轉追逐,足有盞茶工夫,似仍僵持不下,霍然“玄陰神魔”盤鳩身後,響起一聲悦耳尖叫,道:“陳伯伯!不要只顧耍猴子開心嘛,快把這-拾下,收回“九龍旗”-女們也好早些回山覆命呀!”
“鷹爪神”哈哈一陣大笑,嚷道:“你們這兩個刁鑽丫頭,裝了一肚子壞心眼,你想把我老頭子撇掉,你們三個娃娃,好趁心如意是不?那可不行。”
“鷹爪神”陳元浩,嘴上雖然那麼滑稽突梯,但是內心卻另有打算。
因為他自己是武林中極負盛名的“天南三絕”中的老大,輩分僅比嶽文驤的師祖“神洲雙奇”略低半輩。論武功“元身易筋經”已修至登峯造極的地步,出手便可碎石成粉,深厚已極,稍負盛名的高手,在他手下,絕難逃出三招,無不束手被制。適才宮山前“梁山五怪”聯手搶攻,均在“鷹爪神”舉手投足之間,慘遭挫敗,足見陳元浩功力之深。
然而,在他發現“玄陰神魔”藏身之所後,陳元浩接踵一陣搏擊追逐,盞茶工夫,始終未能撈到他一片衣角“鷹爪神”不僅一怔!而且心奇,暗道:“這小魔崽,功力雖不深厚,而身法卻詭譎已極。今天倒要看看,這種怪異招數,究竟師出何門?”
“鷹爪神”心存好奇窮理之念,所以追逐撲擊了許久,始終未盡全力而為,所用不過十之二、三而已,否則,盤鳩哪有那麼輕鬆?怕不早就橫屍荒野氣絕多時了!可是,誰又知道“鷹爪神”一念之差,卻給武林伏下一次驚天動地的殺劫!這是後話,容在下文代。
而“小飛虎”杜英俊,與瑤梅、瑤蓮兩姊妹,內心委實火急。一個是記掛師弟“粉面書生”孫卓如的安危;那兩個姑娘,雖説真是急奪得“九龍旗”回山覆命,但是內心亦極關切“粉面書生”尤其以瑤蓮姑娘最甚,孫卓如那副英俊瀟灑的影子,已把瑤蓮姑娘一顆芳心,牢牢繫住,幾乎杏目微眨,那副英俊人影,便在眼前晃動不休。適才瑤蓮心蕩神馳間未加思考,出聲一催,誰知陳元浩,身臨大敵,依然不改遊戲人間的玩笑機會,真把三個男女後生,得啼笑皆非,登時各各臉上佈滿了紅霞。
瑤蓮姑娘小嘴一嘟,正嗔叫,忽的,身邊“小飛虎”側臉望望瑤梅,道:“二位姑娘,事不宜遲,我們持劍分據三方堵截,以防賊匪乘隙溜走,倘使“九龍旗”落手非人,後武林將又釀成血腥浩劫!”語落,反手探臂“嗆啷”一聲,掣出在建陽選購的那支鋼長劍,微一提氣,正縱身向盤鳩遊竄不定的身影撲去,驀然,身邊一聲嬌喝傳入耳際時,兩條俊美人影,分據左右,閃電般直撲“玄陰神魔”去。
杜英俊一怔之間,看清是瑤蓮姊妹,縱身搶先而出,不由暗暗竊笑,心道:“女孩子怎的恁般好勝?樣樣都想搶人先着,真奇怪?不知其他姑娘,是否也是如此?”這一心念,只在心中閃電一轉,人已破空而起,輟定二女身影,飄然縱落盤鳩身後,長劍一橫,便把他遊走的退路截斷。
“玄陰神魔”適才發現“鷹爪神”驟然追蹤而至,本就驚駭不已,而且又是身負內傷,功力難於盡情施展,所賴僅是一點幻化莫測的詭異身法,才算勉強躲過“鷹爪神”那凌厲無匹的撲擊,但在遊走之間,如奢想還擊求勝,那真比登天還難。
所以,盤鳩一面騰、挪、閃、避,心中卻急籌身之計。意念幾轉,主意尚未打定,驀地,嬌喝聲中,人影一閃,兩個姑娘已把左右退路堵住,跟着身後風聲颯然,轉臉掃眼一瞥,見是一個不甚起眼的少年,仗劍攔住身後,就知今番實已無法妄求困,當即把心一橫,止步兀立。
盤鳩此際四面受敵,驚容反倒收斂,抬頭望望對着自己出神的“鷹爪神”咧嘴一陣佯笑,道:“老人家,不知何以這樣捨命窮追在下?”説完,偷用兩眼餘光,掃了一下背向懸崖而立的瑤梅。
“鷹爪神”陳元浩聽得一怔!眨眼再一細察,見盤鳩臉上,似乎並無詭異神,不暗自忖道:“今天我老頭子,難道走了眼嗎?我想總不至於吧!”心念一轉,瞪起圓而且大的虎目,喝道:“住嘴!我老人家目睹你與圓空同路飛奔,如今他橫遭慘死,主兇舍你其誰?”
“哈哈哈…老人家枉負“慧眼灼見”我們既然同路,焉能異心?圓空之死,怎見得就是變生肘腋,禍起蕭牆?難道一個和尚身上,還有甚麼令人覬覦的重寶不成?”盤鳩極其輕鬆泰然地説完,順着自然之勢,斜瞟瑤梅一眼,狠狠地暗把牙關一咬,心中泛起一個絕毒念頭…
“玄陰神魔”一陣滔滔詭辯,只聽得“鷹爪神”那張雞皮擁皺的老臉,時陰時晴的幻化不休,一雙虎目,瞪得滾圓,不時閃爍出茫眩惑的光芒,向盤鳩清癯的臉上,彷-要在他神中,找出解悟疑訝的答案。
所以盤鳩説完“鷹爪神”略一遲疑之間,瑤蓮姑娘接着一聲嬌喝:“蠢賊!休在姑娘面前賣鬼蜮伎倆,快些獻出“九龍旗”及那部“六合掌經”尚可饒你不死,否則,哼…”瑤蓮話未説完,盤鳩佯作驚狀!回臉望望怒叱連連的瑤梅姑娘,大聲接道:“甚麼“九龍旗、六合經”?”
“呸!裝糊塗則甚?賊禿休寧所劫來的重寶,不在你手裏才怪!少費舌,快些獻出!”瑤梅衝着盤鳩,憤然喝罵。
“玄陰神魔”嘿嘿一聲獰笑,道:“姑娘先勿含血噴人,不妨先把圓空屍體搜查一下,倘若姑娘所説的重寶,在他身上已經不翼而飛,我們無妨再談再論,本人還可另有代。如果你們仗着人多,含沙影,妄罪無辜,本人可不願代人受過,白頂黑鍋!本人言盡於此,倘若你們依舊不以為然,喏,喏,喏,小可無才,倒願領教你們四位齊手聯攻的絕學!”説完,眼珠一轉,暗察陳元浩的神,而賊眼餘光,仍然不離瑤梅左右。
“鷹爪神”本就覺得自己適才不問皂白,竟對一個後生晚輩,那樣貿然追逐撲擊,內心委實有些歉疚不安。況且,武林中講的是“真贓實據,罪證確鑿”方可放手懲治,以彰正義。
而今,面前後生,雖説嫌疑重重,畢竟尚未找到真贓佐證,怎可信口誣賴,一口咬定呢?然而,為了“九龍旗”關係武林安危,卻也不敢貿然輕率,失之臂!
適才盤鳩這番理直氣壯的狂言,聽在“鷹爪神”耳中,雖在暗笑面前後生,不知天高地厚?信口開河,但是內心裏,卻亦暗佩他小小年紀,這份沉着機智的膽識,委實難能可貴!然而,亂石之中,一陣追逐、撲擊,他那幻化莫測的身法“鷹爪神”始終未曾看出門派家數,於是咧嘴一笑,接着盤鳩的話音問道:“娃兒,你先別胡冒大氣,先報報萬兒和師承,給我老人家聽聽!”
“玄陰神魔”真是不負師教,説他習陰毒,喜怒不現於形,不僅當之無愧,而且大有“青勝於藍”之勢。適才那番信口狂言,説得雖然那麼慷慨昂,有聲有,但是實際上,卻是厲內荏膽戰心驚,只是絲毫不現於形而已,連經年出入江湖,博見多聞的“鷹爪神”竟也被他瞞過,可説天賦的陰惡本,不為不深。
“玄陰神魔”不僅陰惡習天成,而且心機聰慧也是高人一籌。
陳元浩適才那陣幻化不定的神情,落在盤鳩眼裏,便已被他猜中八成,不膽氣一壯,接着“鷹爪神”的詰問,高聲叫道:“本人的師承門派,權且不必斤斤較量,稍緩小可自有代。但是那面“九龍旗”卻是關係武林興衰的重寶,也是我們彼此“和”
“戰”的關鍵,老人家不妨先把和尚屍體搜查一番,等水落石出之後,再談不遲。”這次盤鳩神好像有些異樣,兩眼斜瞟瑤梅姑娘的餘光,早已斂聚,彷-對懸崖一面,漫不經心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