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海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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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宇哥！”小妮子興奮地輕跳一下，將手掌合上，再也不願鬆開。

不過，我仍然有些不明白，這個繩子似的玩意兒當飾品，怎麼佩戴呢？難道系成一個圈子當項鍊？

有容妹妹新得了“可可”似乎已經待不住了，匆匆地與我打了個招呼，竟就那樣踩着“天行者”飛回了船上，轉眼不見了蹤影。不就是白得了個飾品嗎？值得興奮成這樣？小孩子的心理真是無法捉摸！

我攤攤手，正準備回船，蘇怡卻從下方沖天而起，瞬息間來到我身邊，聲音非常無奈:“宇哥，附近又發生海難了！”又是海難！我皺起了眉頭，這已經是一天之內的第四場了！

前三場都是被近似於海盜的手法，將全船之人屠戮殆盡，再掠去一定數量的婦女和兒童，行事之囂張，令人咋舌。難道這羣畜生不知道事不過三的至理名言，真要做到老天爺降雷劈死他們才甘心？

“這次不是了…消息上説，是叢巫的黑天七雄發現了遁逃的『異物』，出手攔截時，雙方大戰產生的餘波將船身傾覆…依然沒有幸存者！”這個依然用得可圈可點，聽蘇怡的語氣，這裏面似乎並不如消息上説得這麼簡單…想想也是，戰鬥的餘波會傷及無辜這誰都知道，可是掀翻一條船，且沒有一個倖存者，這就有些誇張了。

那麼，蘇怡的想法如何呢？

蘇怡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只是微笑着對我説:“我的父親在我出任『女師』的時候，曾列出了一個名單，其中就有『黑天七雄』，父親的評語是:無懈可擊的謊言製造者。”呃，我苦笑，明白了！面對這樣的人，會有任何的想法，都是天經地義！

“那麼，我們要去看一下嗎？”蘇怡搖了搖頭，淺淺地笑道:“在這個『結論』出現後，再去現場勘探已經沒有了意義，而且，我們還要在這裏接爺爺一行，不是嗎？”笑語中，她伸手輕掠鬢邊被海風吹散的秀髮，潔白如玉的手腕映着陽光，發散出令人目眩神的光采，我一時竟看得呆了。

不過，蘇怡似乎從來不佩戴首飾呢，雖然自有一股清新之美，但如果有一物映襯，或者會是另一番味道。

在這個時候，我想起了剛剛從海面上撈起的那玩意兒，純論顏與光澤，似乎與蘇怡也很匹配呢！

“蘇怡…”

“嗯？”

“上岸後，我陪你去買個『可可』吧，我覺得，它與你的膚很配呢！佩戴起來一定很好看！”

“那真謝謝了呢…不過，宇哥，『可可』是什麼？”嗯？我望着蘇怡甜美中微有茫的表情，也楞在了當場，蘇怡不知道這種首飾嗎？和有容妹妹相比，她好像與同齡人節了呢！

正想現學現賣地對她進一步説明，遠方高速而來的多股氣息已引起了我的注意，略估計一下，至少在百人以上！而其中那分外悉的應，不是爺爺又是誰來？

數公里外的人影瞬息即至，黑壓壓一大片黑制服，肩披四爪青龍紋繡的青壯年男子們，挾帶着驚天動地的呼嘯聲，擊海排，來到我的眼前，而身形靜止之後，卻再沒有發出一點聲息。由極動至極靜的轉變，竟是如此輕鬆而自然。

了不起！

我在心中暗讚一聲，面對着這羣訓練有素的人物，説沒有壓迫就是謊話，不過，從內心裏來説，經過容妖女的敲打，我覺得，似乎微笑的妖女都比這羣大老爺們要可怕上三分。

想到這裏，我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來。

位於最前排的一個壯年大漢在虛空中踏前兩步，雷劈電擊一般的目光自我臉上一掃而過，然後就收斂鋒芒，臉鄭重地躬身行禮，嗓音如同金石鳴，鏗鏘有力。

“光祿勳齊賢，偕衞軍一百零四人，參見儲君！”後方衞軍成員齊齊躬身，且一同高呼，震得波滔天“參見儲君！”我的耳朵有點疼…但臉上的笑容竟然還能保持不變，這使我對自己的定力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容妖女灌入我腦子裏面的各種禮儀知識，以及應對的標準，像水般湧來又湧去，我大約將反應時間頓了兩秒鐘…據妖女講，這是一個非常合理的時間。短了叫緊張，長了叫遲鈍。

“諸位辛苦。出門在外，禮數能免則免，齊卿等平身即可！”我左手負後，右手行如水般輕引了一下，算是一個帥氣的回應。而此時，我看到了爺爺的笑臉，我回之以一個笑容，只不知笑容中有多少尷尬和苦惱。

在衞軍們抬起頭來之前，我的臉又恢復到了從容自若的程度。據容妖女講，和這些行事有板有眼的衞軍們打道，還是比較輕鬆的，因為這些人不會有什麼廢話，只要招呼得宜，後面的事情他們自會處置。

果然，在那個光祿勳齊賢的一個手勢下，百多位衞軍成員再度行禮後，四散開去，瞬息之間將這艘正在行駛中的遊艇，嚴嚴實實地保護起來。

以專業的眼光看，任何人從任何一個方向攻擊這艘遊艇，都將受到強大而猛烈的反擊，中天帝國皇家衞軍，果然名不虛傳。

不用再面對這些一板一眼的英們，我也暗中鬆了口氣，出了滿臉的笑容，向爺爺去。

“你老福安康泰，這幾開會也開得累了吧，孫兒我請您下去喝茶！”容妖女訓練的成果在此時也就表現出來了，就算是面對着爺爺，我也能臉不紅氣不地，將一系列禮儀套路施展出來，同時不輕不重地透出了些其他的味道來。

爺爺為之失笑:“有長進，知雅可謂名師，一夜的功夫能將你教成這樣…好，很好！”我對他眨眨眼，將戲做得十足，伸手扶住他老人家的小臂，虛引前方，笑咪咪地道:“首席請！”這次輪到一邊的蘇怡失笑，她來到爺爺的另一邊，攙住了爺爺的臂彎，巧笑倩兮“爺爺這次來了就不要急着走了，和我們同樂數，再將您送到法爾島上可好？我有很多劍道上的問題想問爺爺呢！”蘇怡也有這種承歡膝下的小兒女情態？我盯着蘇怡猛瞧，想看看是否還能挖掘出其他的什麼驚喜。她卻只是送來一個和煦若風般的笑容，便吝嗇地不再往我這邊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