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海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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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個念頭才生出半秒鐘，便被老人身上迸發出的寒氣生生掐斷。

角的笑意柔和清雅，但眼角處卻漸漸堆積起濃厚的寒意，老人負手於後，淡淡地道:“我還記得，那件事後，我斷你兩臂，碎你內腑，甚至連腦門也掀去半邊，本以為你必是活不了，哪想到，你竟然還能拖命而逃…想來，那一劫數對你而言，應是苦樂參半才對！”布拉索麪不改，只是自由隨意地活動了一下雙手，微笑回應道:“先生果然睿智，若不是當年先生辣手後的聖手，我怎能突破先天限制，抵達『極限階』？我能有今，先生居功至偉！本人也無時無刻不在思量，如何才能報答先生大恩！”老人角笑意加深，聲音愈發地柔和“這個恩情，當由我家的真宇還給你才對，十九年啊！這個恩情可大得很呢！”兩人的眼睛在虛空中擊，那森森的寒氣，令一邊的齊賢也背脊發冷。

數息之後，布拉索麪不改，一言不發掉頭便去，氣勢始終未落下風，只是這副模樣與剛剛來時的彬彬有禮倒是頗有差距。

老人微微搖頭，直到布拉索一行遠去，他才開口嘆道:“如此進境，是否值得？齊賢侄，你看如何？”齊賢呆了半晌，然後苦笑:“您老慈悲，小侄修為不夠，實在無法看出虛實！”老人微怔，繼而失笑道:“這是我的不是，剛剛一時氣惱，倒是失察了…不過，賢侄無須妄自菲薄，再有一年半載，高原期一過，賢侄的進境當一千里，不出三年，功法當可大成！”齊賢聽了大喜。老人言不輕出，出則必中，他既然這樣説，就自然有他的理由，自己現在等若是吃了個定心丸，信心毅力皆向上增長，對自己的修為顯然甚具裨益。

老人明顯地不想再在這裏待下去，微微點頭示意，讓衞軍全員跟上，繼續他們的行程。

齊賢的心情與數分鐘之前已大有不同，滿腦子的都是自己的進境、修為，剛剛那難以解釋的小段曲，很快地就被他拋到腦後，忘了個乾淨。

一夜的時間過去，似乎這個世界有了不小的變化。

打開擁有獨立信息網絡的黑暗世界新聞頻道，你可以發現，聯合長老會的信息只佔據了一天的頭條，便被“異物發威，重傷十餘人”的消息給擠了下去。

記者們似乎將所有的目光，都投到這個“從來沒有在任何一方的資料上出現過”的“異物”身上，終於在獲得了許可後，以全天候的方式實況轉播的方式，向全部黑暗世界的成員展開。

我陪着有容妹妹看了一會兒錄像，卻無法在其中找到什麼令我關心的場面，或者找到什麼樂趣，也虧得有容妹妹能夠有滋有味地看下去，不時地為錄像中的驚險場面發出驚呼。只能説，黑暗世界的行事方法和場面，對於有容妹妹這樣的普通人，應該還是頗具引力的。

但不管怎麼説，我拒絕長時間地供應這剛剛成年的小妮子各種暴力鏡頭，所以，我強拉着有些不情願的小妮子出去透氣，準備在海面上享受一下大自然的恩賜。

極天洋上，八月的陽光似乎比我想象中的更強烈一些，熾白的光線從天空中直直地下，在船體上反彈出去，散四方，讓甲板上一片熱氣騰騰。

以我寒暑不侵的功力，也不願意再在甲板上待着，乾脆就騰空而起，浮在海面上十多公尺處，盤膝虛坐，隨着海風輕輕舞動。

我的作法挑起了有容妹妹的興趣，她打開了“天行者”上面的浮空裝置，笑地坐在上面，陪我聊天，打發無聊的時光。

我現在很容妖女，只因為我所想象的“地獄磨難”並沒有出現，事實上，宮廷禮儀的繁瑣複雜，雖讓我學習起來很吃力，但妖女的心腸卻奇蹟地好了起來。一夜下來，不過短短五個小時的訓練，她便慷慨地叫了暫停，現在的情況是，我好像閒得無聊起來。

時至八月二中午時分，我們換乘的遊艇已經來到了距纖纖所在的實驗基地不足五十海里的海域，也在這個時候，中天帝國的內部信息傳來，爺爺的位置距此不過七百公里左右，如果全力趕路，至多一個小時便會到達。

海風吹指，輕波鼓，除去頭頂上那毒辣的陽光，或者這可以稱之為是一個愜意的午後。

當我和有容妹妹的話題，來到了七孔笛的彈奏技巧，以及古曲譜的優劣得失之際，海面上突地濺起了大片的水花，聲如裂，飛濺的水珠甚至打在了有容妹妹正悠閒晃動的小腿上。

“嗯？”是一條大魚嗎？我的目光自海面上一掠而過，卻並沒有發現魚類的影子，如果説有…那個白的繩子狀的物體是什麼？

我的好奇心來了，無聲無息地掠下去，探手去抓，冰涼滑膩的觸立時接觸手心，這是標準的手到擒來。

不過，憑覺，這不會是一條海蛇吧…

我將“戰利品”舉到眼前觀察，這是一條長約七八十公分的條狀物，怕是還不如一筷子細。通體圓潤而有光澤，上面似乎還有一些奇異的花紋，嗯，不像是生命體…捏了捏，質地非常柔韌，看來非常結實。

正想着進一步探究的時候，手裏卻好像顫動了下，幅度之輕微讓我第一個想到的是“錯覺”一詞，隨後一絲若有若無的波動就讓我皺起了眉頭，剛剛的真是錯覺嗎？我怎麼覺得這東西與外界有了某種呢？

這就有意思了！

我的眼睛再湊近了些，正想着是不是乾脆趁順路到纖纖的實驗室來個解剖化驗，跟上來湊熱鬧的有容妹妹卻及時發出了一聲讚歎:“好漂亮的『可可』，宇哥，這是你從海里撈上來的嗎？”

“可可？什麼意思？”我愕然回頭，卻正看到小妮子在陽光下微帶着些紅暈的俏臉，美麗不可方物，我不由得一呆。

當然，我也看得出來，她的眼眸中盡是對我手中的“可可”的興趣。

“可可就是首飾啦，很免費的…這個真的好漂亮，宇哥，送給我好不好！”呃…從海里撈上來的你也要？小妮子什麼時候有這種嗜好了？不過，奇怪歸奇怪，有容妹妹的要求我還從來沒有拒絕過，我笑了笑，再看了一眼這個比較特別的“首飾”壓下心中的好奇心，快地將它遞給了小妮子。

有容小心翼翼地用雙手捧了過去，這個“可可”盤成一團堆在有容妹妹手心，映着天上的烈陽，倒真是光華閃閃，頗為好看。嗯，説它是首飾，也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