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離現實太遠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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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他警覺地向我瞪起了眼睛。
“我是中國大陸來的。如果你們肯將此畫修改,我願意成批訂貨。”傢伙瞅了瞅出自於他們這兒的傑作,一下子興奮起來“這種東西還有人興趣哪!啊…請進來,你出多少錢?”
“錢多少都好商量。關鍵是…我要見到作者,他必須按照我的意見進行修改。”
“對不起,他回國了。”説着,他的嘴衝着牆上的一張藝術照瞥了一下“胡會先生回北京推銷一批巴黎油畫。得十天以後才能回來呢。”胡會?是他。我看了看牆上的一幅巨幅集體照,想起了才瑛的集體畢業照片與她緊緊相偎的那個蓄着小鬍子的傢伙。
“他在北京什麼地方?我回國怎麼找他?”
“怎麼,你非要找他?”這傢伙不理解我的意思“你要買畫,這兒的貨很多。您可挑一挑嘛!”他指着右邊牆上掛滿了的女人光股畫,一幅一幅向我推薦。
“不假裝認真地往那兒瞅了幾眼“我就要這一幅。而且必須要作者進行修改。”
“哈哈,這一幅啊…”他大笑了幾聲“胡會先生不會答應你進行什麼修改的。更不允許你拿到大陸去出售。”
“為什麼?”
“嘿,畫上的這個女子啊,是胡會先生最親密的婦情。”婦情?轟的一聲,晴天裏一個霹靂!一個曾經在我頭腦裏盤桓了幾天卻不願意讓其變成事實的推測。終於得到了鐵的印證。
“啊,是這樣。”面對殘酷的現實,我還是裝出了艱難的鎮靜。
“怎麼樣,你們的生意還好嗎?”為了從他口裏套出胡會的聯繫方式,我還得強打神與他攀談下去。
“好,好個呀!”他嘆了一口氣“我們這種末畫家,在巴黎本就沒有地位。不過,我們有個優勢,”説到這兒,他的眼睛亮了起來“在西方人面前,我們是中國人。
我們可以把我們的作品當作國粹蒙那些老外。回到北京,我們又成了留洋的藝術家,我們畫的這些藍眼睛黃頭髮的光股女人,在國人眼裏就是西方現代派的傑作。
嘿嘿,兩頭哄騙,温飽不成問題啦。我們這種人啊,不在乎錢多少,就圖個自由,圖個瀟灑。你説對不對?”
“嗯,這也是一種達觀的活法。”我心裏罵着,表面上還是笑嘻嘻“好吧,請你把胡會先生在北京的地址告訴我,我回北京找他。”
“他呀,天馬行空,無所謂地址不地址。好吧,這是他的手機號碼,到國內你呼他吧!”夜正濃,我與同事們登上了高高的埃菲爾鐵塔,在導遊指點下欣賞着巴黎的萬家燈火。遠遠的,凱旋門的燈光,香榭裏大街的霓虹彩照,協合廣場上的車,聖經大教堂的鐘聲,納河水映出的兩岸風光倒影,使勁地炫耀着巴黎之夜的宏大與漫。
天上,稀疏疏的星星閃閃幾點光芒,月兒明晃晃的就在我的眼前,似乎隨手可以摘下來。啊,天界是這樣的純淨,人世間卻是如此的混濁。浩大的宇宙啊,包容了萬萬千千的景象:正義與惡、美好與醜陋、貞節與蕩、光明與黑暗、純潔與污穢、誠實與欺騙…
組成了不可思議的花花世界。我,一個工業大城市的市長。我的夫人卻是一個黃畫家的婦情。***回到旅館,已經是深夜了。我回到房間,草草寫了一篇記,澡也懶得洗,倒在牀上,昏昏地睡了過去。
朦朦朧朧的,好象是有人敲門,我料想是老金或者楊總邀我去打牌,便未加理會。隔了一會兒,門口傳來房鎖轉動的聲音。我才想到,可能是誰有什麼重要事情要告訴我。
燈亮了,我撐着身體坐在牀上,看到省長几個人走了進來。
“啊,是省長。我管不得找厲害。睡着了。對不起。”省長點了點頭,臉上的神情格外的嚴肅。他走近我牀邊,坐下,説了一句令我吃驚的話:“庾明同志,看來你得先回國了…嗯,是你母親病重,着急要見你一面。”
“我娘!”我的心裏震動了一下,腦海裏充滿了一陣不祥的預兆。
“彆着急。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覺。”省經委主任勸着我“剛才,我聯繫了‘法航’,下半夜有一架飛往北京的航班。機票,我訂了。大台的服務員一會兒就送你房間裏來。”
“謝…”悲痛壓住了我的心,我的嘴只是顫抖着,什麼話也説不出來了。
“老巴,趕緊通知你們市,要他們安排車子到省城機場接庾市長。”省長吩咐道。
“是是是,我這就去。”老巴遵命而去。我抑制不住自己奪眶而出的淚水,嗚地哭了。
“市長,彆着急啊,急出病來,你可怎麼回去呢?不行,我送你回家。”老金等省長走了,不放心,獨自留下來安我。
“不用不用。”我泣着。出國一次很不容易,我怎麼能為自己的事連累別人呢。
“那,我的一點心意。”他從兜子裏掏出500美元“回去兑換**民幣,夫我給老人家買點兒吃的。”
“不用啊,我有錢。”
“什麼‘不用’啊,這是我給老人家的錢。”老金有些火了“現在,我老金沒把你當市長,我把你看成是我的兄弟,我孝敬一下她老人家還不行嗎?”好吧,話説到這個份上,我只得眼睜睜地看着他把錢到我的小提包裏。老金剛走,楊總又進了屋子。他手裏順手帶來了一本《易經》這是他走哪帶哪的貼身寶典。
“市長,彆着急。”他翻着那本寶典,説起話來心情頗為輕鬆“我算了一下,老太太一半天走不了!”
“…”我看了他一眼,出一副懷疑的神情。
“市長,我知道你不信這個。不過,作為古代傳下來的文化遺產,還是有些準確概率的。”説着,他拿出了我母親的生辰八字。
有一天,我們閒來無事聊天,談到算命這個話題時被他問出來的。
“市長,你看,老太太生在九月九,七、八月命不當絕。要走,最早了得九月。”他十分自信地説。
我哪兒聽得進這樣的話,仍舊是悽慘地泣個不停。
“唉,我説市長啊,現在還沒有準確消息,你何必如此悲痛?”楊總對我現在的心情很不理解。
“楊總啊,你不知道,我對不起她老人家啊。卧病三年,我一天也沒有伺候,我心裏有愧啊!”
“啊呀市長,看來你是個大孝子啊。”他伸出胳膊,手掌在空中搖晃着“可是,你知道何為孝道?聖人曰,‘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至始也。
立身行道,揚名於後世,以顯父母,孝之終也。’‘夫孝,中於事君。終於立身。’你為庾家光宗耀祖,老太太以你為榮啊!還有,你月月按時寄生活費,心裏何愧之有?”
“我沒親手端湯送飯,職責未盡啊!”
“什麼‘職責未盡’?你的夫人始終代你行孝呢!”
“什麼,我的夫人?”我一臉怒氣,吃驚地看着這個楊總:你説話也離譜兒了。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我的家事?楊總並不服氣。他一板一眼地與我爭論,”你看這卦義,老太太是大海水命。
卦辭演繹説,‘幼兒祿,幼媳哺’。你不是幼子嗎?你的責任由你的夫人來盡了。你看,‘幼媳哺’,你的夫人連餵飯的事兒都替你做了。”我乾脆不理他了。他的話,離現實太遠!
“咦,老太太是盼孫子吧?”楊總用手掐算了一把“她確實有孫兒命,可惜,只是致函最後那一天,才能看見自己的親孫子。”去去去!越説越沒影兒了!我心裏喊着。我的四個哥哥生的都是女兒。我結婚十幾年,連正常的夫生活都沒有,哪兒來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