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怎麼樣?到目前為止,你對所有的結局還算滿意吧?”望斷雲筆直地站着,俯視地上範成“什麼叫‘勝者為王敗者寇’,你是不是有了點實質的體驗?”範成恨恨地看着她,咬牙切齒地説道:“你真卑鄙!”
“無不商…這句話你沒聽過嗎?這就説明你的水準還不足以跟我一起決策這個家的所有事務。所以…你還是收拾包袱滾蛋吧!別忘了,帶上你的父親大人,兩個人一起出門在外,也好有個伴嘛!”她手一伸,一旁的小廝將兩個包袱遞了上去。她手一垂,包袱紛紛落到地上,那正是範大管家和範成所有的傢俬。
“因為你們是望家的家奴,所以沒有任何工錢,我以前給你們的那些銀子現在全部收回。除了幾件貼身衣物,你們什麼也不能帶走。想想看,我免了你們范家一族的奴才命,還不趕緊給我磕頭謝恩!”
“二姐,你怎麼能這樣?”惜虹責怪地看着她“範成哥哥做出這些事也是跟我們商量過的啊!你要怪就怪我,幹嗎責怪範成哥哥和範大管家?”
“是啊!是啊!”肖勝堅察覺形勢不妙,趕着來打圓場“斷雲,你剛剛不是也説了嗎?惜虹會嫁給範成,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間還計較這些做什麼?這件事就當成一個誤會,我看就這樣算了吧!”
“滾開。”斷雲低沉的聲音以極大的威勢命令着“這個家你本沒有説話的分,還不給我滾開。”依水見不得相公受委屈,連忙擋了上來“斷雲,你怎麼可以這樣説你姐夫?好歹我也是你姐姐,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也不能這樣跟勝堅説話。”斷雲的眉頭微挑“我的姐姐,你除了大筆大筆地花銀子,你還會做什麼?哦!我想起來了,你還會跟你身邊的這位肖公子詩作畫。很好啊!從今天起,你們兩個就靠詩作畫吃飯吧!”
“你以為我們都是在靠你養啊?”肖勝堅早就看斷雲不順眼了,鬧出今天這個局面,他也是“功不可沒”
“好!從今天起我就帶着依水離開望家,我就不信憑我的力量連個子都養不起。”
“有骨氣!”斷雲拍手叫好,就怕他反悔“你慢走,我就不送了。要帶的東西記得都帶上,不要以回來拿東西的藉口賴在望家不走。”這回連依水都受不了了,跟着相公她就準備回房收拾東西。
二夫人伸手攔住了他們“咱們都是望家人,怎麼能離開望家呢?”她轉過來跟斷雲説“斷雲,不管怎麼説,我們都是一家人。我看,還是把範成和範大管家留下來吧!你説呢?”
“不要求這個‘閻羅望’!”範成極有魄力地叫囂着“爹,咱們走!我就不信,憑我的才能還闖不出一番事業來。”
“範成哥哥,你不要走!我不要你走!”惜虹像個小娃兒似的哭了起來“要是你走了,以後惜虹如果闖了禍,誰來收拾?嗚…”當下範成作了決定,握住惜虹的手,他嚴肅地説道:“惜虹,跟我一起走吧!由我來照顧你,我相信我一定可以給你幸福。”
“好人啊!”斷雲的風涼話再度響起“真是此情至深,惜虹,你要不要跟着你的範成哥哥離開望家啊?要知道,如果你離開了望家,以後再惹下什麼麻煩,可沒人捧銀子跟在你身後收拾殘局哦!”
“我不怕!我有範成哥哥!”惜虹豪氣干雲地作出了決定,她要跟着她的範成哥哥跡天涯,聽起來真是個不錯的主意。
一羣人中總算還有一個二夫人清醒一點,她太瞭解自己的女兒,要她們這兩個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去過一般平民百姓的生活,這談何容易?
“咱們還是再商量商量吧!畢竟都是一家人嘛!”她想着只要斷雲肯讓範成留下來,其他的一切就都不是問題了“斷雲…斷雲,你聽我説,無論如何,範大管家和範成為咱們望家做了這麼多年,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看在我這個二孃的面子上…算了吧!”斷雲猛地轉過頭,好笑地瞅着她“我為什麼要看你的面子?這個家到底誰是大當家?你不會忘了老頭子臨死時的遺言吧?別忘了,我手上有望家的‘望字青銅鎖’。”她伸出手從頸項上拿下所掛物件,那是一把青銅鎖,正反兩面刻了各種各樣的“望”字。它看起來很平凡,卻有着幾百年的歷史,是望家每代掌管者的標誌,有着震避妖之功效,真的假的就沒人知道了。不過它是望家統治者的象徵,沒有人敢忤逆它。
偏生今逃鄴夫人發了火,非要碰上一碰“斷雲,無論如何,我都是你的長輩,我的意見你還是該聽的。難道,你想以下犯上嗎?”
“你以為你是皇上嗎?”斷雲斜了她一眼,不慌不忙地從袖中拿出一塊金牌“見過這個沒有?當今皇上、皇后御賜的金牌,同時賜予我‘天下奇女子’的稱號,這種金牌共有三塊,我擁有其中之一,是皇后娘娘所稱的三香中的‘錢香’。憑着它,我可以向武皇后要求我認為必要的一切決斷權,以經天下之商,安定民邦。二孃,你還想説什麼嗎?”所有人都傻了眼,他們怎麼忘了?望家的生意早就做進了宮中,斷雲還曾經幾度進宮面聖。當今武后相當欣賞她的才幹,她書房中有一幅字就是武后親自提寫的,她嫌那幅宇與書房的氣氛不大相稱,去年給換了下來。
難怪她膽敢如此放肆,原來是有個氣味相投的武后在為她撐啊!
所有的掙扎就這樣劃上了句號,這反而着二夫人作出了最後的決定:“我知道…我知道斷雲你一直都不喜歡我,你一直認為是我害死了你娘嘛!反正我在這個家也沒有任何地位,好!我走!我和我的女兒、女婿一起離開望家,把全副家當留給你一個人,這樣你該滿意了吧?”她手一揮,極有氣勢地吆喝着“咱們走!”很快,斷雲的眼前重新獲得一片乾淨,所有的家人都離她而去,整個望家只剩下她一個。
丹風眼合上再睜開,視野接觸到的是一抹月白身影。江愁!她還有一個江愁。
幾步上前,她氣息不穩地走到他的跟前,侷促不安的手指垂在身下,想抓住他,抓住生命中最後一塊浮木。
“這就是你想要的?”他的聲音冷得像臘月裏的寒梅“將所有的愛都從身邊趕走,這就是你想要的?”他失望地訴説着他對她最後的絕望。
“你什麼也不需要,你只需要你自己。”風起,月白的衣衫緩緩飄起,他在她的面前轉身離開,走得毫不留情。
她消瘦的身體佇立在風中,像是快要浮起來似的。原來,走到最後,這段旅途依然只有她一個人,一個人孤孤單單地走下去。
好累!真的好累!累得她好想就這樣沉沉睡去,再也不醒。
走了這麼遠,她真的不想再走下去了。蹲在地上,她單薄的雙臂擁抱着自己,冰冷的覺從腳底升起。
她的懷抱只有她自己,她的手臂只能擁抱她自己。這就是她全部的人生,全部的…人生!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肖勝堅和範成沿着牌樓一路走來,越走是腳步越沉重。肖勝堅手中那原本為了裝點瀟灑而揮舞的扇子,如今成了驅逐煩躁的工具。
“範成,我們從望家搬出來都十幾了,你不是説你在生意場上有很多朋友嗎?為什麼沒一個肯幫我們?”這一點連範成也沒想到,就在一個月前,當他還頂着望家少管家的帽子走在大街上時,多少人在他身邊溜鬚拍馬、奉前承後,能跟他成為朋友、跟與他稱兄道弟那是多大的光榮啊!多少富家公子拍着脯吆喝:“範少爺的事就是我們的事,只要你範少爺説句話,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咱們連哼都不會哼一聲。”現在倒好了,不用他們上刀山也無須他們下火海,只不過讓他們騰出一個店鋪給他做做都不成。有的人乾脆找個什麼理由把他們擋在門外,連見都不肯見上一面。這是什麼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