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惡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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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雲淡,鳥兒飛鳴,原野濃綠,花兒綻放,展現出一幅淡雅清幽的景象。
李祥林陪同林天月一路走來,在一個村莊附近分別而去。
路上有行人車輛來往,林天月不再擔驚受怕,直奔村裏。她思念家鄉,思念兄嫂,有些焦慮,準備在這裏稍作歇息,順便詢問林家莊去向。
林天月村鎮,立刻被熱鬧的氣氛包融。這裏,各種店鋪應有盡有,攤牀小販相連叫賣,行人摩肩接踵,車輛往來不斷。原來,今天是趕集的子,四面八方的人們到這裏來買賣,有的在閒逛遊玩。
天月還沒有進食,早已飢腸轆轆,她見集市旁邊有個兩層樓的飯店,比較清靜一些,先去填飽肚子再説。
此時沒到中午,吃飯的人不少,林天月來到樓上,找個靠窗户的桌子坐下來。她要了些簡單飯菜,一邊吃一邊看着窗外。
忽然,不遠處有打鬧聲,天月微微地皺了皺眉,探頭望去,在十字路口處果然有人打架,很快圍了許多人。她詢問鄰桌客人,都不知道那裏發生何事。
“小姐,集人多,吵吵鬧鬧也是常有的事,何必這閒心,快吃飯吧。”客人隨口説道“這亂世之秋還是少管閒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既省心又免得引來麻煩。”林天月搖搖頭又吃起來,她不能認同,又無力否定這明哲保身的説法。
忽然,一人驚呼:“諸位,快看,神面虎!看他那狼狽的樣子是捱打啦!好,打得好!”客人們急忙觀看,一個個很吃驚,也出怒意。
林天月向外探視,只見幾個年輕男子罵罵咧咧地來到樓下,一個個衣服不整,滿身灰土,看來就是方才打架之人,而且吃了虧。她疑惑地問:“這幾個人是幹什麼的?哪個是神面虎呀?”客人們搖頭嘆息,指了指説:“那個身材瘦小穿戴華貴的傢伙就是神面虎,其他的人是惡奴,他們都是惹不起的瘟神。唉,不知是什麼人,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可要多加小心啦!”林天月雖然只看了那個號稱神面虎的人一眼,卻留下很深的印象,想忘記他都不行。那傢伙身材矮小,骨瘦如柴,其面相與眾不同極有特,一眼大一眼小,塌鼻樑,歪嘴巴,不但前額凸出,後腦勺也探出來,還有一對招風耳,與其説是神面,倒不如説是鬼面,要多醜有多醜。就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醜八怪還敢稱之為虎,豈不可笑。
林天月望着幾個傢伙離去的背影,有些疑惑,問:“那個神面虎是什麼人呀,竟然如此兇惡,令人畏懼?”
“他是縣太爺的公子,是無人敢惹的衙內。唉,他是個地地道道的凶神惡煞!”天月有了怒容,罵道:“哼,有其子,必有其父,那縣令也不會是好東西!”
“小姐説得不錯,那縣令貪得無厭,視王法於不顧,百姓們可是遭了殃呀!”一人搖搖頭説“算了,別提那狗官了,吃完就快些走吧,那狗衙內吃了虧,説不定又要來此鬧事。”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叫萬寶玉,其父便是被人們稱為萬人恨的縣令萬人敬。他生得這麼一個醜陋的兒子,或許是上天對那個陰險惡毒的贓官給予的懲罰吧。
這個萬寶玉的確招惹不得,他有了掌握生死大權的狗爹支撐,能呼風喚雨發號施令,手下還有一幫狗仗人勢窮兇極惡的奴才,成了陽和縣人人畏懼的一霸。他整裏無所事事,到處肆意而為,為了膨脹的私慾無惡不作。
萬寶玉手下的惡奴們,極盡獻媚之能事,説他是天降奇人,是天神轉世,故而面相不同於凡人。這些傢伙可謂是溜鬚拍馬的能手,連豬八戒都會笑其醜的尊容,哪個神仙會投這樣的怪胎呀,要説他是奇醜的妖怪轉世,還靠點兒譜。
萬寶玉自知面相不雅,有礙觀瞻,聽了此話到很舒服,有些飄飄然。他瘦弱無力,卻威風八面,無人敢不聽,無事不敢做,自覺好似一隻威震山林的猛虎,於是給自己起了個響噹噹的綽號,叫神面虎。
林天月聽了剛到客人的議論,才得知方才打鬧的因由。原來,有一個四十多歲的乞丐向萬寶玉乞討,那傢伙來了氣,命惡奴們大打出手。討要者哀叫求饒,他們還是不住手。
就在這時,一人過來喝止,神面虎見有人敢對他指手畫腳,更加生氣,命手下打死這個不知好歹的傢伙。哪知,那人並不懼怕,拳打腳踢施展開來,很快把這些狗仗人勢的惡徒打翻在地,連聲求饒。那人讓萬寶玉拿出幾兩銀子補償被打的乞丐才算了事。
人們痛恨這個橫行霸道罪惡累累的衙內,今天總算出了一口惡氣,連聲為行俠仗義之人喝彩。
林天月也對那位敢作敢為的英雄好漢暗暗讚歎。她聽見外面人們在歡笑,在誇讚,探頭看去,隨即吃驚地縮回來,原來那個痛打萬寶玉的人是謝天恩。他抱拳向人們答謝,滿臉的笑容有些不自然,在人們的讚譽聲中走過來。
怎麼會是這傢伙呀?謝天恩對自己心懷不軌,屢屢相欺,不是個好人。不過,他方才痛打神面虎一夥,不管出於什麼目的,也為百姓們做了一件好事。即便如此,在林天月的心目中,謝天恩決不是好人。
林天月因為神面虎的事有些鬧心,現在又添上可恨的謝天恩,心情更不平靜。她擔心被那傢伙發現,不敢再觀望。要是被謝天恩發現,定會上來糾纏,後果難料呀。還好,謝天恩沒有飯店,已經沿街遠去。天月吃完飯菜坐在那裏沒有動,想平靜一下心情,好好休息一下,更怕遭遇謝天恩惹來禍事。她要來一壺茶水,邊喝邊看着外面風景,想着心事。
吃飯的客人多了一些,樓上空位已經不多。天月問了店家,也不知道林家莊在哪裏,又為有家難歸焦慮,為思念親人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