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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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令江雲輝掀開轎簾看了看陳福，不滿地説:“陳福，夫人對你很信任嘛，派你來監督本官的所作所為。”

“不敢，不敢，大人的話小人實難承受。刺史大人派小的侍侯夫人，怎敢不聽夫人指使，否則在刺史大人那裏也無法代呀。唉，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作下人的難呀，還望大人多體諒！多體諒！”江雲輝瞪了陳福一眼，發不滿:“哼，大人我是堂堂縣令，還要在你這下人監視下做事，比起你來更是難，也是沒法子呀！”

“大人，這怪不得小人，我也是不得已呀，還望恕罪！”陳福雖然有靠山，但是不敢得罪縣令，否則背地裏給他穿只小鞋也受不了，再説人家是夫，那情他怎比得了呀。

江雲輝瞪了陳福一眼，還在發怨氣:“我恕你的罪，誰恕本官的罪呀？再説，有夫人為你撐，我怎敢降罪於你呀？夫人既然派你前來督辦，你就多賣賣力氣，到後面去照看點兒吧，省得有人走丟誤事。”江縣令把陳福支開，急忙問孫安:“這件事很棘手，你可有應對之法？”

“大人，事情到了這地步，還能有什麼應對之法，就是瞞得了初一，也瞞不過十五呀，況且還有一雙眼睛盯着呢。大人，不要再費心思了，還是老老實實地照夫人説的辦，今後的子長着呢，等事情平息以後再説吧。”江雲輝很着急，嘆道:“要是把銀兩收回來，我娘她們可怎麼生活呀！”

“是呀，要想個辦法，無論如何銀子不能收回來。”孫安想了想説“大人，你看這樣如何，先把銀兩與小人拿着，我找個機會再悄悄地還給她們。等老人家和胞妹離去後，夫人得知也晚了，若到那時，大人可能會被責罵，可要住呀。”

“唉，只好如此，可憐我堂堂縣令，卻不能孝敬母親，我…我還有何臉面為官呀！”江雲輝想起一事，為難地説“娘和妹妹見了我一眼就能認出來，會哭鬧不止，我也會很傷心，怎忍心驅趕呀。這要是被陳福看出破綻，可就壞大事了。孫安，我不能去安順客店，這件事還是由你去辦，這樣更穩妥一些。”

“大人説得也是，那雙眼睛躲不過呀，還是我來辦吧。唉，這黑臉小人唱起來也難呀！”江縣令為了不讓陳福疑心，把他叫過來，聲稱，堂堂縣令去見兩個尋常女子，還要大動干戈，實在不妥，有失為官體面。他吩咐孫安去處理這件事，並讓陳福協助辦好。不要鬧出事來，把袁氏母女送出城後立即回來稟報。他安排妥當，轉身回縣衙等候。

就這樣，袁氏母女倆被衙役們押送到城外，恰巧被王佳麟和林天月看見。

第二天，吃過早飯，王佳麟獨自前往縣衙。林天月不放心，要和他一起去見縣令江雲輝，王公子覺得天月話語難遞，江縣令也會更覺尷尬，不如獨自去説服，效果可能會好一些。

江雲鳳也要跟他去，好當面驗明縣令真實身份，怒斥他的不孝行為。王公子更不敢讓雲鳳隨行，否則也進不了縣衙，即使兄妹倆見了面，也必會大吵大鬧，局面更難收場。

王公子來到縣衙門前，聲稱有要事向縣令大人稟報。衙役聽説關乎到大人聲譽和前程，不敢怠慢，急忙向江雲輝稟報。江縣令正為母親妹妹之事思慮，既內疚又擔心，忽聽有位書生有要事求見，一口答應，不管其所言之事重不重要，那件煩心事總可以暫時放一放了。

王佳麟縣衙，和江雲輝見過禮，在旁邊坐下來。他寒暄了幾句，見江縣令和藹可親，待人熱情，放下心來。

説話間，王公子有些生疑，覺得江縣令好像面，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他沒有多想，覺得有些多疑了，人家是大權在握的父母官，自己又從來沒有到過青山縣，怎麼可能見過面呢，一定是哪位親朋好友長得和江縣令有些相像，才有了這印象。

王公子不想繞彎子，直接説了袁氏母女的事，勸江縣令要認真對待。

江雲輝一聽又是那件煩心事，不由得嘆口氣，看來，這件讓他難堪的事已經傳開了。他很痛苦，又很無奈，説:“王公子，你此番前來，既為那母女倆，又是為本官名聲，是個大好人呀。你不知內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聽本官一句話，這件事你管不了，去忙自己的事吧。”

“大人，你我都是飽讀詩書的人，知道做人要以孝為先，見到有悖孝道的事，我怎能不管呢？這是極其普通的倫理道德，百姓們也無一不曉，何況大人乎？”

“唉，公子説的沒有錯，本官當然知道。可這件事很不一般，十分複雜，本官都無法處置，你又能怎樣？王公子，這件事你的確管不了，不要自尋煩惱了。”

“大人，我不是個冷血之人，看到那可憐的母女被遺棄，怎能不聞不問？”王佳麟有些不滿，直接問“大人，你為何不認母親？”

“她…那位老人就不是本官母親，如何認呀？”江雲輝一臉的無奈。

王佳麟輕蔑地哼了一聲:“大人，你姓名相同，又在此為官，而且還送了二十兩紋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中的實情。大人，還是不要隱瞞了，快些認下親孃，免得傷了老人家的心，毀了大人的名聲。”

“這…唉，一言難盡呀，王公子還是不要過問了，這對你對我，對那母女倆都好。”

“大人，我就不明白，你身為父母官，就該給百姓們做個榜樣，怎能連自己的親孃都不相認呢？大人要是做出這忤逆之事，且不説親人如何寒心痛恨，你也必定會令百姓們不齒，留下罵名，今後該如何為官？又如何向百姓們代呀？”

“這…唉，你説的都在理，可是…難呀，難呀，實在難於出口呀！”江雲輝搖頭嘆氣，一臉的痛苦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