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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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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嗎?”教授問。冬和沒説話,半晌,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説:“有點兒。”簡單的洗腸以後,一長長的膠皮管經過潤滑以後,到下面,膠皮管的另外一端連着注器,教授一推,藥水就慢慢順着膠皮管進身體。

“這個是纖維素,你儘量含住,最少堅持十分鐘,可以增強腸道的肌纖維的彈,從今天開始每天晚上洗過腸以後都要用。”冬和點頭,這個和洗腸沒分別,不會怎樣。他知道,真正的治療還沒有開始,也不會象教授説的那麼容易。

果然當又長又尖的注器掛着水珠扎進佈滿神經的後庭口的一剎那,冬和“呀”地慘叫出聲,他弓着身子想坐起來,卻給楊凡按着了,高祖聞抓着他被高高吊起來的腳,楊牧捉着他揮舞的雙臂,可是,教授沒有停,手指一動,藥水開始注進肌的時候,長這麼大沒受麼尖鋭的痛,冬和再也忍不住:“停,停下來,”他高聲尖叫着“呀…不要,不要!”可是身體被三個人死死地壓着,任他怎麼掙扎都紋絲不動。轉眼那刺痛開始隨着藥水蔓延,整個部都疼給劇痛侵透,燃燒一樣地不管不顧地疼起來。

冬和覺得轟地一聲,腦袋裏都是嗡嗡的聲音,眼前一片漆黑。他的頭拼命地後仰着,張嘴大口大口氣,額頭上瞬間濕淋淋一片。

這短短的幾秒鐘,對他來説,竟然彷彿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等到聽覺終於緩緩恢復,他的眼睛對上楊牧焦急的眼神,下身沒有那麼疼了,只酸酸木木地,冬和無力地問:“好了嗎?”

“疼的部份已經過去了。你覺怎麼樣?”楊牧邊給他擦汗邊問。

“好多了,嗯,剛才,真是,太疼了。”冬和渾身無力,才幾秒鐘而已,就消耗了這麼多體力。

有手指伸進去,四處按了按,沒有到牴觸的力量,證明‮物藥‬已經升效。有東西進入體內,雖然彆扭,但是並不疼。那器械漸漸變大,撐得很漲,冬和任着他們在下面搗着,只躺在那兒,竟是動也不能動了。

開始時的尷尬,都給那劇痛趕跑了,冬和的手握在楊牧的大手裏,到神經稍微放鬆下來,頭就一陣陣地暈着。

因為是第一次,那儀器在體內並沒有停留太長時間。楊凡把下面清理乾淨,和楊牧一起給他套上褲子。冬和靠着楊牧的身上,頭搭在他的肩膀,臉很難看,也不説話。

“要不要躺一會兒再走?”楊凡輕聲詢問。冬和搖頭“我想回家。”教授有些內疚,看着冬和,想了半天還是説:“沒辦法,冬和我們必須那麼做。疼了你,對不起。”

“別這麼説,是我不好。剛才很丟臉,下次不會了。”冬和的臉有些漲紅。因為‮物藥‬的效果還沒過去,他的部仍然使不上力氣,也無法走路,楊牧用大衣給他包好,抱了起來。

坐特別電梯下到停車場,楊凡開車送他們回去了。幾乎第二天,下面就完全不疼了。只是那疼痛的覺,想起來,還是讓冬和渾身打顫。

楊牧的憂慮多一些,他知道分娩的痛苦要遠勝過那個,到時候,冬和可得怎麼辦呢?轉念又想,我要是沒主意了,鼕鼕豈不更害怕,無論如何我得站在那兒,鼕鼕才有依靠。

這樣想着,便不再去自尋煩惱。星期三的中午,冬和正在等送午飯的外賣。門鈴大作,他從門上的小孔裏看了一下,怎麼又是丁燃?可是他一向對丁燃沒有戒心,開了門:“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兒啊?”丁燃今天有些古怪,沒等他允許,就自己拉開門走了進來。冬和關了門,跟在丁燃的身後:“你今天怎麼…”還沒説完,手就給丁燃給拎起來,向着沙發的方向扯,甚至有些魯。丁燃從來沒有這樣跟他動過“丁燃,你幹什麼?鬆手,放,放開我。”冬和掙扎着,沒想到丁燃的力氣這麼大。丁燃幾乎強迫地把他按坐在沙發上,目光陰蟄地盯着冬和:“説,你對我瞞了什麼?”

“我?不是説不想説…啊,你幹什麼?”還沒説完,就覺得肚子一涼,冬和在家裏穿得不多,衣服已經給丁燃掀了起來,接着丁燃的人也壓了上來,這讓冬和大驚失:“丁燃,你走開。”他拽着衣服,想遮上肚子,可是,丁燃的手十分有力,他一手扯着冬和的衣服,一手輕輕的撫摸上冬和的腹部,那麼小心,那麼動,然後,他的臉就貼上去。

“別,別,丁燃你別這樣。”丁燃側臉,耳朵貼着冬和的肚子,姿勢不變地説話:“你參加那個實驗,你懷孕,為什麼瞞着我?”

“我…”

“為什麼不早告訴我?為什麼要瞞我這麼久?”丁燃雙手環上冬和的前,臉也埋在那兒,不知是哭是笑。這個姿勢讓冬和很不舒服,他扭動着身子,呻着説:“丁燃你別這樣,我哥要回來了。你,放開我…”丁燃忽然抬起頭,眼睛是紅紅的,然後他一字一句地説:“冬和,孩子是我的。你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胡茵一直想要個我們自己的孩子。因為都在醫學界,我們憑藉關係找了好幾家可以做試管嬰兒的醫院。可是,陰差陽錯,每次都失敗了,她很灰心。

後來陳華璋教授跟我提象做男人懷孕的實驗,胡茵也是熱衷醫療研究的人,我們就捐獻了受卵。當時還説在計劃階段,實驗一開始,我就聽人説了,但是不知道那個自願者是你。

其實這幾次看見你,就覺得你奇怪,可是我怎麼也沒往那方面上想,直到那天在醫院。和你分開以後,我看見了陳教授,和他聊天的時候也提到他的那個實驗,他説他的病人已經住進了醫院,等明天的檢查。我幾乎立刻認定你就是那個人,因為你住的那個病房是不對外開放的,只有陳教授自己的病人才能住進去。

所以,我就問他,實驗裏用的是不是我和胡茵捐獻的受卵,他説,是。”冬和太詫異了,他反覆撫摸着腹部,簡直無法相信,造化人,這一切還真是,造化。

“那麼説,你已經確定,這個孩子是你和胡茵的?”丁燃肯定地點頭。冬和卻沉默了,他的心裏七上八下,説不出的慌亂。

“你説你們一直想要自己的孩子?”

“胡茵是的,”丁燃説完又覺得不妥“可是孩子是你生的,我們當初捐獻的時候也沒説孩子出生歸我們,除非你不想…”

“想的,我想要他的。”冬和幾乎動地打斷了丁燃“我不象你們純粹為了醫療事業做貢獻,我是真的想要個自己的孩子。我,很想很想要這個孩子。”

“那孩子就是你的。”丁燃肯定地看着冬和“他是你十月懷胎生的,你是他爸爸,我不會跟胡茵説這個事。她不會知道的。”冬和覺得心裏舒了一口氣,可是眉頭沒有鬆開,對丁燃説:“可是,我們…”丁燃苦笑了一下“你是怕我又自作多情吧?你放心,我還卑鄙到利用自己的孩子追求你。”送走丁燃以後,冬和有些失神地坐在客廳,午飯放在那裏也忘了吃,轉眼一個下午過去,天漸漸黑了,沒點燈。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他有些接受不了。孩子怎麼會是丁燃的?怎麼會這樣?自己那麼懷疑丁燃是不對,可是,冬和心裏太清楚丁燃對自己的情絕對不是那麼簡單。

他為人內向,心思細膩,越是不説出來的東西,裏頭藏得越是濃烈。如今忽然有了孩子這麼個聯繫,誰知道丁燃會不會因此把持不住呢?冬和認識丁燃的時候,並不知道他已經結婚了,那個時候他喝罪,坐在街頭髮呆,丁燃過來關心地問他:“有什麼我能幫忙嗎?”冬和抬頭對上他的眼睛,看見那裏面瞬間閃過的驚訝,就知道這個男人對自己是不能拒絕的。

可是,丁燃當時的臉紅了,他送冬和回家,從此默默關心他,照顧他,卻從沒動過念,至少表面上冬和看不出他的念。也許正因為如此,冬和對他產生了莫名其妙的依賴,就象當初依賴楊牧一樣。

冬和知道他對自己好,又沒有什麼目的的。如果不是那個晚上他喝罪,如果不是…冬和不會倉惶逃開。最讓他頭疼的還是楊牧。當初他沒用自己的子的受卵,就是因為他不想和別人建立一種聯繫。

儘管那個時候楊牧對他還是不聞不問,可是他心裏總覺得,他的心,他的人都是屬於那個人,不能與人分享。

如今孩子的爸爸出來是丁燃,以楊牧那愛嫉妒的小心眼兒,要怎麼解釋他才不會誤會我是故意接受丁然的受卵呢?冬和的頭“突突”地跳着疼痛起來。

“寶寶,爸爸可得怎麼辦呢?”冬和沒有和楊牧説謊的習慣,可是,這次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他拼命把頭貼近腹部,這個時候只有孩子讓他覺得安全,覺得有所歸依。

哪怕將來有一天,自己什麼都沒了,至少孩子還在身邊,不會拋棄自己的吧?冬和終於還是沒有勇氣跟楊牧説。一週後的星期五,楊凡送冬和去住院,説好楊牧陪他治療,接他回家。

可是,冬和被推進那間悉的手術室的時候,楊牧還是沒有出現。他的心裏有些惴惴不安,眼睛不時往門口瞟着。

第一針打得仍然是疼得他死去活來,擴張的治療也比上次難受,那東西伸進去以後,這次是運動了很久,教授試圖把儀器撐得更大,扯着整腸子都疼着叫囂,胃都開始痙攣,儀器還沒出去,他就趴着牀沿乾嘔起來。

高祖聞和楊凡趕快又扇風又灌水,好容易穩定下來,整個人依然昏昏沉沉。楊牧仍然沒有來。***楊凡把他送回家,沒有立刻離開,去廚房給他簡單地做了些晚飯。

“老大去哪兒了?連電話也沒有。”冬和也不知道,心裏卻格外慌亂,帶着煩躁。他猶豫了半天,覺得心頭的大石越發沉重起來,終於忍不住,對楊凡説:“二哥,我有事情和你商量。”楊凡坐下來,摸摸他的額頭,沒有發燒,怎麼臉紅紅的呢?

“什麼事兒?説。”冬和又沉思了一會兒,下定決心:“寶寶的爸爸,是丁燃。”楊凡定定看着他,沒説話。他認識丁燃,他和胡茵是同事。他從國外回來的時候冬和就已經和丁燃在一起了,那時候他很生氣,揭穿了丁燃已經結婚的真相。

冬和有些吃驚,可是也沒因此斷了和丁燃的來往。如今冬和肚子裏的孩子是丁燃的,這總是讓人難免懷疑,真的是巧合這麼簡單嗎?尤其冬和丁燃和胡茵還發生過那麼不愉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