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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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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們同情你們,”施蒂利又轟隆隆地接着説道“但我們不允許你們把這些問題進口給瑞士。”他出一副快樂的表情,又讓他的眼睛眨巴了幾下,表示當他開玩笑的時候,他沒在開玩笑。

年輕人似乎沒明白。他有點兒倔頭倔腦地解釋道,既像是對施蒂利,也像是對他自己。

“問題是甚至大多數婦女都不能理解這個問題,更不要説男人了。所以,如果這是個問題的話,就是個普遍的問題。婦女長期受到壓制,男人則變成了典型的肌發達的傻瓜,不得不打腫臉充胖子,因為他已經覺到內疚。”迪耶特-施蒂利讓這一席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話在一陣耳旁風中飄散。

“我的一些英國朋友喜歡年輕姑娘用鞭子他們,”他説道“他們告訴我這種受待狂在他們那裏的男人中間很普遍。你們那裏也普遍嗎?那種被女奴役懲罰的竊喜?”布里斯更是一臉的霧水。他合上菜單,把它放到一邊。

“時不時地可以讀到警察襲擊這樣的地方。怎麼了?”

“這就反映了你所説的內疚。如果男人把女人奴役了這麼長的時間的話,他們的內疚自然就會產生這種反常的慾望,讓女人來羞辱主宰他們。我們瑞士人,”他接着飛快地説道“則沒有這種軟弱懷疑的幻想。我們讓我們的婦女呆在她們該呆的地方,因為她們就該呆在那裏。這不是我們要這樣,而是天意安排。”他皺了一下眉頭。

“是這個詞吧?上帝安排婦女生孩子。他把她們的生活限制在這件事和圍繞着這件事的其他事上。天意,對嗎?”

“在瑞士。”布里斯補充道。

“你説什麼?”

“在瑞士你們正把它變成你死我活的鬥爭。在法國或者德國或者美國也肯定有同樣的問題,但是不管怎麼説,婦女會得到承認,哪怕是要經過烈的鬥爭。但是瑞土男人在這件事上只有一種玩法:不許輸。”

“什麼意思?”

“不許輸。我以前是踢足球的,哦,用你們的話來説就是橄欖球。我們以前有個不許輸教練。他腦子裏什麼也不想,腦子的任何一個犄角旮旯裏都不允許有他的隊有可能輸掉一場球的念頭。大多數教練都喜歡做出這副樣子,但是你知道他們是人,輸球的念頭還不至於讓他們得心臟病。勝敗乃兵家常事,這是他們的座右銘。不許輸的大麻煩在於,當你真的輸了——這是不可避免的,它就讓你只剩下找絕命索的份了。不許輸也就一頭跌下來,摔得粉碎。”迪耶特-施蒂利靠在椅子背上,看着他的午餐餐客。他本來是準備和一個相當沒有人味的人談話,跟大多數銀行家一樣,一個擺着數字,用鼻孔哼出利潤,儘可能地把它加到最大。但是除了對貪婪透徹的理解之外,這種練的本用不着思考人

“布里斯先生,”他説道,這時,燻鮭魚上來了。

“我想把你當作我的知心人。你是個有情的人。我從內心裏非常討厭那些我每一週的每一天裏都得打道的沒有靈魂的銀行家。你瞭解人的心。對你,我想我可以無話不説。”

“説什麼?”

“我的寶貝,可愛的侄女。”從布里斯切下一塊鮭魚然後把它送進嘴裏的方式,一點兒也看不出他對這個問題是興趣還是覺得無聊。施蒂利第一次希望這個大的雜種是施蒂利這邊的人,而不是帕爾莫和他討厭的ubco的人。可能還有一個辦法…?

“告訴我,親愛的布里斯,有沒有人跟你解釋過《廢除父權制法》?”年輕人皺了一下眉頭,搖了搖頭。

“你能翻譯一下嗎?”

“解釋比翻譯要容易。”施蒂利向他保證。

“有一條法律已經統治我們幾百年了。甚至在成文法出現之前,我敢肯定。早在十三世紀瑞士結成了第一個防禦同盟的最初的階段,這條法律就有了。這條法律很簡單:在任何一個家庭裏,最後的發言權在丈夫。”

“最後的發言權?我不明——”

“問題不在法律上。”施蒂利很魯地繼續説下去。

“問題是現在有一個非常明顯的運動,要把這條法律從書本上抹掉。如果成了,那麼每個家庭裏丈夫有選舉權,子有選舉權,每個成年的孩子有選舉權。你聽過這種荒唐的事嗎?”

“聽過。”

“而且更荒唐的是,”老頭又接着説道“政府實際上正在準備,一旦法律生效,就建立一個…一個…一個機構,”他氣急敗壞地説“幫助這些孩子去投家庭票。一個顧問局,”他用嘲諷的語調補充道“指導,都是現代社會學假仁假義的胡説八道。你能想像這種極其愚蠢的行為嗎?”

“能。”

“那好。”迪耶特對他的燻鮭魚説道,並且一下子把它消滅了。

對於這次費了些周折安排的會面他既高興又擔憂。和敵人打成一片是情報工作中的大忌。這種事只能在最高級別上做,像總統們和首相們在最高級首腦會議上的往。當然,從某種角度上講,這就是最高級會談,儘管坐在桌子對面的應該是帕爾莫,而不是他的手下人。

如果是跟帕爾莫的話,他可能就無法這麼從容不迫了。那種給他的燻鮭魚下毒的衝動可能強烈到本無法剋制。但是這兒的這個蠢貨卻好辦,這個橄欖球手,這個大塊頭,他的大腦已經被女人徹底擦過、洗過、衝乾淨了。他聽説美國的男人都被他們的女人玩於股掌之間,但是百聞不如一見。瞧他諷刺不許輸的想法那勁兒!似乎他生活中的女人還沒有往他的腦子裏灌輸不許贏的哲學。

當燻鮭魚的盤子被收走的時候,他説道:“那麼你們就讓女人——用新名詞怎麼説來着?——做她們的事?”布里斯靠朝後面,啜了一口葡萄酒汽水,然後説道:“施蒂利先生,你還能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