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焰身魔窟夫妻齊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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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門口處略停了一停,那中年男子苦笑一下,道:“久聞兩位大名,請恕韓某人失禮。”呂騰空和西門一娘,見他雖然神情委頓,但是言語之間,仍然不失武林高手氣度,和剛才鬼宮右判所扮的韓遜,又是不同。因此也欠身為禮,金鞭韓遜睜開眼來,眼中神光湛然,忽然像是吃了一驚,道:“兩位適才曾提起鬼聖盛靈,難道竟曾與他動過手來麼?”呂騰空道:“我們到了蘇州,幾為盛靈門下右判官所騙,那賊子竟然假扮閣下,想取那物事,後來盛靈,更親自現身!”韓遜回身對那少女道:“阿霞,你到我的書房中,將那隻水晶瓶取來。”那少女仰頭問道:“爹,可是那只有九轉小還丹的水晶瓶?”韓遜點了點頭,道:“不錯。”呂騰空和西門一娘,對望一眠,、心想韓遜此人,在武林中俠名如此之盛,的確是名不虛傳。
那『九轉小還丹』,乃是前輩異人,留在道家七十二天中,羅浮山悽霞內的武林至寶,昔年為了在悽霞中,發現了九轉小還丹,不知引起了多少爭殺,何等名貴,而韓遜和自己一見面,當然是看出了自己身負奇傷,要以此丹相贈!因此一事,亦可知他的為人!
那少女應聲走了之後,韓遜又道:“兩位身中奇毒,必然是鬼聖盛靈所為…”他話講得極是緩慢,一轉眼間,那少女已然回來,手中拿着一隻水晶瓶,隔着瓶身,可以看出瓶中放着兩粒,其碧綠加雨後的新葉,龍眼大小的兩顆丸藥。
韓遜伸手接了過來,道:“尚幸我藏有兩顆九轉小還丹,兩位找到泉水?送服下去,毒氣便可以去盡了!”一面説,一面便將水晶瓶遞了過來。
呂騰空忙道:“初次見面,便蒙厚賜,何以圖報?”韓遜苦笑道:“兩位俠名遠播,韓某實是相見恨晚,若論報答,便是見外了!”呂騰空伸手接過,放入懷中,道:“韓兄如此仁俠,愚夫婦深厚德!”一面從懷中取出那隻木盒來,給韓遜。
在他將那隻木盒,取出來的時侯,心中已然覺得大是奇怪。
因為那隻木盒的形狀,大小和盒上的封條,全都一模一樣。但是,木盒的份量,卻重了許多!那木盒,呂騰空和西門一娘兩人,曾經兩次打開來看過,盒中實是空無一物。
但這時侯,卻突然地重了起來,分明已不再是一隻空盒,呂騰空心中,如何不怪?因此也已然遞了出去的手,幾乎縮了回來。
可是此際,木盒已然應該給韓遜,盒上又加着封倏,又斷無當作韓遜的面,再將盒子拆開來看個究竟之理,只是回頭向西門一娘望了一眼,説道:“夫人,你剛才在門外所説的話,的確不錯!”呂騰空所指,自然是西門一娘剛才所説,一路上的怪事雖多,但是最怪的怪事,卻還未曾發生的那一句話,但這時西門一娘雖知他指的是這句話,卻又不知呂騰空是為什麼如此説法!
但是在當時的情形下,她卻無法問呂騰空,究竟發生了一些什麼事,只得以目示意相詢,呂騰空向那隻木盒,奴了奴嘴:西門一娘心知古怪是出在那隻木盒中,但是她卻仍然想不透,究竟是為了什麼!
兩人示意之間,金鞭韓遜已經淡然笑道:“呂總鏢頭所説,就是這一隻木盒麼?”呂騰空忙道:“不錯。”韓遜面不解之,道:“在下遊雖廣,但是想來想去,卻並沒有一個姓齊的朋友。
那木盒既然引動了那麼多高手,一齊想出手搶奪,內中的物事,一定也是非同小可的了!”一面説着,一面便順手地接了過來。
此時,呂騰空心中,實在不願意將那隻木盒,給韓遜。因為他既已發覺那隻木盒,比原來重了許多,便想清楚木盒內究竟多了一些什麼東西。
在他的記憶之中,那木盒除了在鬼聖盛靈手下,鬼宮右判所設的圈套中,售經取出過一次之外,一直是小心地收藏着,而且,可以肯定,絕不能被人在半途中偷能轉鳳,作了手腳去!
唯一的可能,只有當自己出了那所大宅,在追那輛車子的時候,聽到了那突然自天而降的琴聲,有一段時間,如痴如醉,不克自制,可能在那一段時間,被人趁機換了木盒。
但木盒中放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呢?呂騰空的心中充滿了疑問,恨不得立時打了開來,看個究竟。只不過金鞭韓遜,既已伸手來接,呂騰空也就只好將木盒到了他的手上。
韓遜接過了木盒,指甲一劃,已然將封條劃去,輕輕一揭,便揭開了盒蓋來。
這時候,呂騰空和西門一娘兩人,都坐在韓遜對面。因此盒蓋揭開,剛好將他們兩人的視線遮擋住。
兩人雖然亟看清盒中放的是什麼,但是卻沒有辦法看得到。
只見金鞭韓遜向盒中望了一眼,面突然變得鐵也似青,而他身後的那少女,也『啊』地一聲低呼,花容失,後退一步!
呂騰空和西門一娘,見了這等情形,心中也自一凜,不知道他們兩人,究竟看到了什麼東西,只見韓遜仍然鐵青着臉,將木盒蓋子蓋好放在几上,回頭道:“阿霞,到我書房中,將我那條金鞭取來!”那少女答應一聲,轉身便走,走出了兩步,才回頭向呂騰空夫婦瞪了一眼,奇怪的是,眼中竟然充滿了怨毒之至的神!
兩人心中,皆是莫名其妙,只見韓逝右手,不斷在木盒上撫摸,過了一會,竟見他眼中淚花亂轉,跌下兩滴淚來!
呂騰空大驚道:“韓大俠,你…”金鞭韓遜卻一揮手,打斷了呂騰空的話頭,不令他再講下去。
呂騰空莫名所以,向西門一娘,望了一眼,西門一娘一推雙手,也表示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
大廳之中,一時間沈默到了極點,那種沈默,使人到極是難堪,同時也到即將有什麼不尋常的事,將要發生!
不多久,那少女便已回到大廳之中,『拍』地一聲,將一條軟鞭,放到了几上。
兩人向那條軟鞭一看,只見那條軟鞭,得出奇,徑約五寸,長可八尺,一放到桌子,尚是而動,可以看得出這條鞭實是柔軟之極。
而那條鞭的顏,卻極是好看,通體似透明,非透明,作淡黃,在淡黃中,又是一條指頭細的金線,自鞭尾直透鞭悄,若隱若現,一望便知是一件武林中的異寶。
韓遜手一探,便鞭抓在手中,緩緩站了起來,卸下了披在肩頭的長袍,放在椅背上,手腕一抖,那鞭發出『胡』地一聲,圈成了一個圈兒,左手迸指如戟,向兩人一指道:“久仰呂總鏢頭刀法如神,呂夫人劍術超羣,在下不才頗願領教!”兩人見他突然取了他仗以成名的兵刃在手,心中已然暗自奇怪。
而今聽得一開口,竟然出言挑戰,心中更是大奇,因為他剛才還以『九轉小還丹』靈藥見贈,如今卻要動手相鬥,那情形又不像是砌磋武功,就算是天下最反覆無常的人,只怕也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因此呂騰空連忙道:“韓大俠,我們初次見面,為何要動手?”金鞭韓遜突然仰天一陣狂笑,笑聲之中,充滿了悲憤怨毒,哼聲説道:“兩位竟不肯指教麼?”西門一娘道:“我們與你,無怨無仇,為什麼要動手?”金鞭韓遜,仍然是『嘿嘿』冷笑不已,也身旁那少女突然道:“爹,和他們廢話作甚!
還不快替弟弟報仇?”韓遜一聲怒吼,道:“阿霞,你説得是!”一個『是』字才出口,踏步進身,軟鞭蕩起,發出『胡』地一聲怪嘯,已然向呂騰空當頭砸下,那一鞭的來勢,説不出的奇幻,剛中有柔,柔中有剛,而那條軟鞭,竟然也像是活物一樣,閃動不已,金光大盛,迸耀目,神妙之極!
呂騰空聽韓遜的女兒,忽然叫她爹為兒子報仇,心中更是莫名所以,但一見鞭到,卻已然容不得自己再行解釋,連忙身形一閃向外閃了開去,他剛一避開,韓遜那一鞭,便在他所坐的椅子上去。
奇的是那一鞭了上去,竟然一點聲音也沒有,但是那張椅子,卻齊中被剖成了兩半,像是韓遜手中所持,不是一條軟鞭,而是一柄削金斷玉的寶劍一樣!呂騰空一避開之後,立即道:“韓大俠,且聽我説!”韓遜卻一聲冷笑,道:“還有什麼好説的?”手臂打橫一揮,那條金鞭,又是『胡』地一聲怪嘯,攔掃到!
這時候,在一旁的西門一娘,已然忍無可忍,『』地一聲,長劍出鞘,斜刺裏一招『星趕月』,反向金鞭削到。
她那一劍,來勢何等之快,劍鋒正削中了軟鞭的中央,但是她只覺得這一劍,猶如削中了一團棉花,軟綿綿地,毫不着力。
而那條金鞭的中間,經她劍鋒一壓,鞭反而揚了起來,向她下頷撞到!
西門一娘連忙後退一步,厲聲道:“韓大俠,有話好説,何必動手?”韓遜滿面悲憤,『哼』地一聲,正待講話,那少女突然語帶哭音叫道:“爹,你忍得,我可忍不得了!”一個箭步,來到西門一媳面前,手揚處,叁點金星,電而出!
同時,手腕抖處,突生紅影,呼呼風生,手中已然多了一件奇怪兵刃,急切間也看不清是什麼東西,已然向西門一娘,當送到!
西門一娘急切間防不到非但金鞭韓遜,要尋自己下手,連那個少女,也會來找自己的晦氣,面那叁枚暗器,電而到,百忙中便了一式『鐵板橋』,上身下仰,避了過去。
但是少女那一件奇形兵刃,勢子一變,由平平推出,改為當壓下。
看來,西門一娘,萬難避過,但是西門一娘在劍術上的造諧,何等驚人,在她一式『鐵板橋』使出之際,長劍一擺,一劍已然向前刺出,正是向那少女手中的奇形兵刃刺去。
只見劍光閃處,『錚』地一聲,那少女踉蹌向後,退出四五步去。
但是西門一娘也覺得手上一輕,同時見一溜晶光,向外了出去,『卜』地一聲,正在一條柱子之上,自顫抖不休,乃是半尺來長,一截劍尖,彎起身來一看,手中長劍,已然斷了半尺?
西門一娘心中一凜,連忙向那少女看去,只見她手中所持奇形兵刃,除了一條兩尺來長的柄外,乃是徑可尺許的一個圓盤,那圓盤血也似紅,宛若一輪紅,兩邊緣上則生着十二枚四五寸長的利齒。那少女手勢雖不動,但是那圓輪卻也在緩緩旋轉,光芒隱。這一件兵刃,對武林中事,稍有閲歷的人,一眼便可認出來。乃是前輩女俠,火鳳仙姑的成名兵刃,烈火鎖心輪?
這一柄烈火鎖心輪,擅鎖各種兵刃暗器,攻守咸宜,而且輪上尖刺,皆是玄鐵打成,難怪剛才一劍刺出,劍尖竟會被斷去了一截!
而這柄烈火鎖心輪,既然在這少女手中出現的話,可想而知,那少女和火鳳仙姑,一定有着極是親切的關係。而西門一孃的心中,更是又怒又驚。
原來西門一娘本身,武功極高,本來已然是武林女俠之中,數一數二的人吻。但是那火鳳仙姑,卻也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
本來,火鳳仙姑的足跡,只在長江以北一帶出現,而西門一娘,則世居雲南,兩人本來見不到面,但是多年之前,西門一娘卻應人之請,前去管一樁閒事,恰好對方也請了不少高手,其中一個,便是火鳳仙姑,那火鳳仙姑烈如火,西門一娘也不是寬宏大度之人,兩人一見面就動起手來,勝負未分,但是西門一娘卻在『烈火鎖心翩j下連斷了叁柄長劍又被火鳳仙姑出言譏誚,大怒而別。兩人在別時,本來也約期再為比試,但是事情被武林中人知悉,便竭力為兩人勸和,兩人見面之後,未曾再動手,勉強言和,但是雖然歷時極久,西門一娘心中的芥蒂,卻始終未能消除!是以此際,她陡見火鳳仙姑的』烈火鎖心輪』,在此出現,心中更增了幾分怒意,冷笑道:“小女娃,你手中兵刃雖利,但是想要仗此行兇,卻還嫌功力稍淺了些!”那少女狠狠地『呸』了一聲,道:“你一照面,就被我斷了劍去,還誇什麼口?”西門一娘然大怒,一手中斷劍,便要追了上去,但是卻被呂騰空橫刀攔住,道:“夫人且慢!”轉過頭去,道:“韓大俠,你們父女兩人,何以如此對付我們,願聞其詳!”那少女道:“爹,千萬別信他們的狡辯!”金鞭韓遜『哼』地一聲,道:“小犬固然不才,但總是一個孩子,你們兩人,何以對之下這樣的毒手?”呂騰空愕然道:“韓大俠何出此言?我們何嘗見過令郎來?”韓遜道:“兩位不必抵賴了,不如在武功上決一勝負,也自痛快!”呂騰空將手中鬼頭刀,『拍』地一聲,平平放在桌上道:“韓大俠,你此言差矣,我們以前雖然未曾見過,但是卻也久聞大名,剛才一見,便蒙尊駕以『九轉小還丹』相贈,心中正自,同以會加害令郎?其中諒有誤會,我絕不願與你動手?”金鞭韓遜定定地望了呂騰空半晌,見呂騰空空手而立,那柄鬼頭刀,卻放在桌上,分明是真的不想和自己動手過招。
呆了半晌,長嘆一聲,那少女立即道:“爹,你可是被他們説動了?”韓遜側頭道:“阿霞,你別多嘴?”那少女柳眉倒豎,滿面怒容,道:“爹,你不與弟弟報仇,我一定要和他報仇!”韓遜道:“你怎知我不為虎兒報仇?”那少女一幌手中『烈火鎖心輪』,那隻圓輪立時旋轉起來,飆急之極,道:“那你就不該聽信仇人之言!”呂騰空聽那少女的口氣,強橫之極竟然一口咬定自己是殺害她弟弟的人,心中也自有氣,但以他的身分武功,總不能和一個小女孩子去鬥口?因此強捺着怒火,道:“韓姑娘何以如此心急,等我們同令尊,將事講完再説可好?”那少女一頓足,道:“爹,要是師傅在這裏,只怕大仇立時可報!”西門一娘冷笑道:“你何不快去將你師傅請來?”那少女滿面漲得通紅,氣道:“是好的,你們別走!”身形一擰,便自向外而出韓遜連忙叫道:“阿霞!阿霞!”但是那少女身形如飛,早已一閃不見,韓遜頓足揮手道:“兩位去吧!剛才是我一時情急,竟誤兩人為敵,如今略一思索,又覺得絕無道理,阿霞心急,她師博火鳳仙姑,更是烈如火,若是趕到,事情更加夾纏不清,又平添麻煩了!”西門一娘心中一動,道:“難道火鳳仙姑,就在此間?”韓遜道:“她為指點阿霞的武功,就在虎丘塔頂上居住。”西門一娘道:“就算她來到,難道便能強誣找們殺人不成?”呂騰空也應聲道:“不錯,事情未清之前,我們斷不會離去,敢問令郎何時喪生,又何以會疑心到我們兩人的身上來?”金鞭韓遜長嘆一聲,重又回覆到初見面時,那種萎頓不堪之狀,坐了下來,伸手將那隻木盒一推,隔幾推了過來,道:“你們自己看!”兩人互望一眼,心中無限狐疑,西門一娘一伸手,將木盒取起,揭開蓋來。
兩人一齊向木盒中望去,齊皆一震!
原來木盒之中,竟然是一顆人頭!
那人頭面目加生,眉目之間,和韓遜極為相似,市年紀則不過十叁四歲。襯着那顆人頭的,乃是一面鏢旗,正是呂騰空的標幟,『天虎鏢旗』!
西門一娘連忙將蓋蓋好,兩人俱覺得無話可説,只聽得韓遜道:“兩位已然明白,何以我剛才要與兩位動手了?”西門一娘道:“確是難怪閣下,但我們卻是從未見過令郎!”她這時的心中,實在是亂到了極點!
空木盒中,忽然會多了一顆人頭,而且還是韓遜的兒子。
可見那齊福將木盒給自己之際,已然是有計劃的行動。但是,一顆死人頭,卻又為什麼能引起那麼多高手的爭奪?
西門一孃的心中,宛若被團團亂麻繞住,絲毫頭緒都整理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