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嬉笑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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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澤不由也跟着她一起笑了起來,説道:“那事是叔父借封家老三的手做的,他一直不喜封君揚。早前我也不知,直到前不久叔父叫單音幾個都改回了單姓,我這才知曉了。現在想來,還是叔父看得更遠一些,封家若是傳給了封老三,哪裏還會有後來這些麻煩事。”辰年垂下眼簾遮住眼中情緒,指尖翻動棋子的速度卻不自覺地快了些,她像個小姑娘一般皺了皺鼻尖,道:“還真都被封君揚猜着了!”賀澤被她這孩子氣的表情惹得發笑,絲毫不知自己已是上當,故意逗她道:“封君揚都知道什麼了?”
“清風寨的二當家文鳳鳴還有楊成的管家楊貴,那兄弟兩個都是你們賀家的人吧?對了!”她似是忽地想起了什麼,直直看向賀澤,道:“還有那個逃了的單立坤,封君揚説他們都是賀家早前埋下的棋子,為的就是圖謀青、冀兩州!”賀澤得意笑道:“叔父撒出去的棋子多了,姓文的那兄弟兩個,倒算是成了些氣候的,只是太蠢了些,本是好好的一盤棋,竟然叫他兩個給毀了。離間清風寨與青州的方法千千萬,那兄弟倆個偏選了最蠢的一個。”辰年面上平靜無波,手上卻將那棋子捏得死緊,也虧得她現在毫無內力,否則怕是已將那棋子捏碎。她將棋子不輕不重地落在棋盤上,幽幽嘆道:“只可憐那無辜死去的八百家眷。”賀澤瞥她一眼,瞧她面上並無多少悲傷之,多少也有些詫異,心思轉了一轉,故意問她道:“聽説你當時也差點死在飛龍陘,還是封君揚冒險動用了雲西的飛龍令,這才救下了你,可是真的?”辰年神自然,應道:“是啊。我與他本是和那些家眷一起動身,全因一時興起去了甸子梁,這才躲過了一劫。可見也是天意,該着他封君揚得那青、冀二州。”賀澤笑笑,道:“天意不天意的,倒是沒料到你會長在清風寨裏,就在文鳳鳴眼皮子底下。若是早知道你的下落,叔父定會…”辰年打斷他的話“若是早知道我的下落,現如今被關在小院裏的那個傻女,就該是我了。”她臉上難掩煩悶,賭氣般地把手中棋譜往棋盤上一丟,砸亂了那棋局,又抬眼去看賀澤,道:“十二哥,我心裏悶得慌,你帶我出去透透氣,好不好?”她從未這般對他好言相求過,賀澤不有些受寵若驚,不過略一遲疑,竟就真的站起身來,道:“走,我帶你出去。外面冷,你穿厚些。”辰年聞言十分歡喜,忙叫外面的侍女取了皮大氅來,穿戴好了同賀澤一起出門。外面已是連下了幾的雪,這兩才剛晴了天,賀澤本想叫辰年坐車,辰年卻是不肯,只道:“好容易才能出來一回,誰還要坐車啊,我要騎馬!”賀澤扭不過她,只得叫人給她牽了坐騎出來。兩人上馬往城外而來,在江邊曠野上策馬撒了會兒歡兒,辰年勒馬立在江岸上,望着滔滔的江水出神。賀澤見狀,不催馬湊了過去,問她道:“看什麼呢?”辰年轉頭向着他粲然一笑,半真半假地答道:“看江水啊!只要看一看這天地間的大山大水,就覺得人生一世,不論長短,便是隻能再活一,都該坦坦蕩蕩,肆意快活才是!”她此刻眼神明亮,雙頰通紅,雖沒了之前的嬌媚,卻另有一種生機。賀澤怔怔看她,似是有些被她惑。辰年瞧他上鈎,不覺笑了一笑,口中卻是説道:“與你説這些你也不懂。你們心中,只有算計與欺瞞,何曾敢把心思袒給人看!”辰年微微傾身過去,湊近了賀澤,笑地問道:“十二哥,你有沒有冒出過這樣的念頭,把膛敞開了,叫陽光好好曬一曬你那裏暗不見光的心思?”她分明是話裏有話,對他也是忽冷忽熱,喜怒無常,可越是這般,反而勾得賀澤失了理智,明知她帶着刺,觸碰不得,卻依舊控制不住地想湊上前去。他微微側頭看辰年,邊勾着一抹輕佻的笑,低聲道:“辰年,你想玩火麼?”他自覺風瀟灑,辰年卻幾作嘔,握繮策馬退開幾步,抬鞭指他,笑罵道:“滿懷骯髒,無恥齷齪!你這般的人,就是玩於鼓掌之上又能怎樣?白白髒了我的手掌!”賀澤面一變,不及動怒,辰年那裏卻已是撥轉了馬頭,往城內方向飛馳而去。賀澤滿腔怒火,卻又無處發,瞧一眼遠處跟隨的單音等人,只得在後追着辰年而去。
臘月十六,賀臻從靖陽前線返回,與賀澤等人説道:“鮮氏大軍已在關外集結,很快便要南下。眼下我軍不過兩條路,一是加緊攻下靖陽城,憑關固守,拒鮮氏於關外;二是退守豫州,先放鮮氏入關,再慢慢圖謀。”賀澤想了一想,出列朗聲説道:“侄兒原為叔父奪下靖陽。”不想賀臻卻只是笑了笑,道:“此事需得從長計議。”這兩個選擇,一個進,一個保守,便是賀臻身邊的心腹要員也分作了兩派,爭論不休。又因着快到年關,軍政繁忙,賀臻回到泰興幾,才不過見了辰年一面,瞧她子依舊那般倔強,絲毫沒有服軟的跡象,笑笑作罷。
這一,辰年又去隔壁尋白先生學棋,想從他那裏旁敲側擊地問一問,為何她內功毫無起。不想才剛剛落了幾個子,她話題還未引到練功上,就見賀臻身邊的心腹單容匆匆而來,急聲與白先生説道:“將軍遇刺,白先生快過去看看。”辰年聞言微微一怔,抬眼看了看單容,又去看白先生。白先生面上卻依舊是帶着些笑模樣,不慌不忙地從一旁取過雙枴,問單容道:“什麼人這麼有本事,竟能傷了你家將軍?”單容雖然急迫,卻也不敢催促白先生,只在他身後緊緊跟着,答道:“倒算不上是什麼厲害角,只是將軍一時沒防備,這才叫人得了手。”他這樣一説,叫辰年也不覺好奇起來,正好白先生回頭看她,問道:“丫頭,你可要跟着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