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兩情之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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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頭領皆都是八月十五晚上江應晨新提拔上來的,當中一個五短身材的漢子脾氣甚為暴躁,聞言上去提腳狠踹了文鳳鳴一腳,血紅着眼咒罵道:“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全是咱們瞎了眼,才上你這狗賊的當,你還我兒子命來!”他這一腳踹得極重,文鳳鳴倒在地上半晌不上氣來,那人卻還要提腳再踹,多虧得另一個頭領老成一些,忙拉住了那人,勸道:“大當家説了要明把這狗賊帶到飛龍陘裏再殺,也好祭奠那些慘死的親人。你莫要急,再留他一命!”説完也不管躺在地上的文鳳鳴,拉了那仍在罵罵咧咧的漢子出門。
文鳳鳴自己一個人躺在冰涼的地上,喊了幾聲也不見有人進來,又仔細琢磨剛才那兩人説的話,心中不覺慌亂至極。到了夜半的時候,門外忽傳來一陣打鬥之聲,又聽得守在外面的守衞只喊出了半句“有人來劫。。”便突然斷了聲息。文鳳鳴正掙扎起身去看,卻見女兒小柳從門外衝入,上來割斷他身上的繩索,急聲叫道:“爹,快走!單叔叔已經把外面的人都殺了,咱們快些逃走!”文鳳鳴怔了一怔,隨即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瞧父親這般反應,小柳心中不由一鬆,卻是仍然依辰年之前所教,惶急道:“爹,快些走吧!事情敗落了!有人抱了孩子過來尋你,被江應晨他們扣下了審問,那人招出那孩子姓楊,説楊貴之前有過代,若是他出了事,便叫這人抱着孩子來偷偷尋你!”這些話從女兒口中説出,文鳳鳴心神大亂之下竟是沒有起疑,聽完失聲道:“哎呀!他怎這樣糊塗,把宏兒送到我這裏來做什麼!”如若依計行事,小柳下面還應再説些話,可當聽到父親説出那孩子的名字,她只覺得腦子裏轟地一聲,腿上一軟,人已是跪倒在了地上。果真是父親,那內竟然真的就是她的父親。
文鳳鳴只當事情敗落,又見女兒栽倒在地上,還當她是慌怕,忙上前一步去拽女兒,急聲問道:“怎麼了?可還能走?快些起來,爹帶着你一同逃出去。”小柳卻是呆愣愣地看他,不敢置信地問道:“爹,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出賣了寨中的家眷?”文鳳鳴此時只想着逃命,哪裏還顧得上回答女兒,只拉了她向屋外衝去,卻不想只衝出屋門,卻瞧見院子裏擁進一羣人來,為首的正是江應晨與劉頭領等人,辰年與陸驍也在其中。便是那原本倒在地上的“死人”此刻竟也重新活了過來。
文鳳鳴怔了一怔,瞬間就反應過來自己中計,氣得一把將女兒大力搡倒在地上,暴怒道:“你竟和別人一起來騙爹?”小柳撲倒在地上,手掌上擦破了好大一塊,可她此刻卻覺不出絲毫的痛來,只着淚問父親:“爹,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出賣寨子?”文鳳鳴萬萬想不到自己女兒會蠢成這樣,竟和別人一起來矇騙他,驚怒之下恨不得一掌斃了這個女兒,又聽得江應晨冷聲喝道:“文鳳鳴,剛才咱們在外面都聽得清楚,眼下你還有何話説?”文鳳鳴見事情敗,便也不再偽裝,趁着眾人一時不備,忽地上前將小柳扯到了身前,用手捏住小柳喉間,威脅道:“讓開!都讓開!不然我當場就殺了這丫頭!”眾人不想他竟然拿自己女兒的命相要挾,不覺都是一驚。小柳尚自失魂落魄,如同活死人一般任由父親鉗制着,垂着眼皮沒有半點反應。
劉頭領瞧得氣憤,忍不住叫道:“文鳳鳴,你瘋癲了不成?那可是你自己的親生女兒,虎毒尚不食子,難道你畜生不如?”文鳳鳴嘿嘿冷笑一聲,説道:“這丫頭竟和你們一同來糊我這個父親,既是她不孝在先,那就怨不得我不慈了!”説完手上便又加了力氣,將小柳咽喉掐得更緊了些,喝道:“快讓開!你們都出去,放我走!”眾人正遲疑間,卻忽地聽得陸驍笑道:“今天真是開了眼界了,竟然還有拿自己女兒命來要挾仇人的!”辰年那裏立刻怒聲斥責他道:“陸驍,你閉嘴!”這些人當中幾乎每人都有親人死在飛龍陘,文鳳鳴既然是那出賣山寨的內,那説他是眾人的仇人一點也不錯。陸驍這樣一提醒,眾人不覺都想到了自己慘死的親人,心立刻冷硬起來。
小柳呼不暢,臉已是憋得通紅,人卻似清醒了些,眼中留了淚下來,嘶聲説道:“爹,你殺了我吧。”文鳳鳴卻不理會她,只盯着江應晨幾個,厲聲喝道:“你們讓不讓開!”那劉頭領幾個都有親人死在飛龍陘,心中都恨極了那出賣寨子的內,相互看了一眼,不由均想反正小柳是文鳳鳴的女兒,現在先放他們父女走,待出了眾人視線便也不用再顧忌小柳的命,到時直接出手殺了文鳳鳴便是。
他幾個略略點頭,不約而同地往後退了退,與江應晨説道:“大當家,先放了這狗賊,也省的他狗急跳牆。”江應晨也看破了眾人的心思,心中雖有些可憐小柳,卻不想與眾人為敵,略遲疑了下,便命人讓開了道路。文鳳鳴瞧得眾人讓開,挾持着小柳正要往外走,辰年卻突然從人羣中走出,盯着文鳳鳴説道:“文鳳鳴,你放開小柳,這主意是我出的,你若是要人質,我豈不是更好?我比小柳有分量得多。”文鳳鳴卻是有些癲狂地大笑了兩聲,説道:“謝辰年,你當我像我這女兒一樣傻得由着你糊嗎?你武功比我要好,我本就不是你的對手,如何把你做人質?”辰年冷靜説道:“你若忌憚我的功夫,那我封了道便是。”
“你這丫頭,從小油滑狡詐,説得話最不可信!”文鳳鳴冷笑道,眼看着四周人越圍越多,更是有些焦躁,面上陰狠之意更重,要挾道:“不要廢話了,謝辰年,叫他們都讓開,再給我備馬,否則我現在就要了這丫頭的命!”辰年卻仍是緩緩搖頭,説道:“文鳳鳴,不是我不放你,而是你帶着小柳本就逃不出去。你看看這四周,有多少人的父母女因着你的緣故慘死在飛龍陘,他們恨不能喝你的血,吃你的,怎會痛惜你女兒的命?就算我現在叫他們放你了,可只要出了這院子,他們就會毫不顧忌小柳的命,對你狠下殺手。”文鳳鳴往四周掃了一眼,深知辰年説得沒錯,又想辰年身後有着穆展越,眾人必然不敢叫她出事,不覺對她的提議有些意動,可卻又擔心辰年武功,便説道:“好,你先廢了自己的一雙手臂,再來換下小柳!”眾人聽他這般惡毒,不覺都是大怒,紛紛道:“莫要理會這喪盡天良之人,那是他的閨女,死活與咱們何干,不用顧忌!”文鳳鳴聽得驚慌,只向着辰年喊道:“謝辰年,你也要不顧小柳生死嗎?那好,那我現在就斃了她!”他説着手上勁道一吐,竟將小柳掐得一時竟昏厥過去,那纖細的脖子就在文鳳鳴的手中,似是一折就斷。
剛剛得到消息的葉小七從外跑來,正好看到這一幕,駭得魂飛魄散,想也不想地向着小柳撲了過去,失聲驚呼道:“小柳!”辰年卻一把扯住了他,喝道:“你別過去!”葉小七一臉驚怒,回頭質問辰年道:“你白天去找小柳,竟然是着她來做此事?”辰年未答,文鳳鳴卻是哈哈大笑了兩聲,面上再無了往裏的温和模樣,俱是陰冷狠毒,只嘲道:“好一個謝辰年,虧得小柳還當你是生死好友,你竟誑她來這等出賣父親的不孝之事!你這般小小年紀,竟也能如此陰險狠毒,倒是奇事!”辰年面上倒是一直平靜,只鎮定地看着文鳳鳴,淡淡説道:“放了小柳,我送你出去便是。”
“好!”文鳳鳴喝道“你先廢了你的一雙手臂!我就把小柳換給你!”辰年抿了抿,轉頭看向身側的陸驍,説道:“你來動手吧。”陸驍皺眉看向辰年,想了一想,竟是點頭應道:“好。”誰知文鳳鳴卻是又大聲叫道:“他不行!他和你是一夥的!”辰年微微地勾了勾角,嘲道:“那文二當家説一説,這裏誰和我不是一夥的?這裏誰和你是一夥的?”文鳳鳴往四周看了看,目光落到葉小七身上時頓時一亮,叫道:“葉小七,你來動手,你若是敢做半點手腳,我立刻就殺了小柳!”葉小七身子一僵,呆立片刻後竟就真的緩緩轉身看向辰年。辰年眸子黯了一下,眼簾垂了垂,可再抬眼看向葉小七的時候,卻已是又恢復自若,從容與他説道:“葉小七,你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