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各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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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平不敢違他命令,連問一聲為什麼都不敢,低頭出了房門在廊下跪下了,直到跪足了一個時辰,這才小心地進了屋內,卻垂着眼眸看也不敢看封君揚一眼。
封君揚問道:“可知哪裏錯了?”順平復又跪下了,小聲答道:“小的自作聰明瞭。”封君揚冷聲道:“你是跟在我身邊的,是我親信中的親信,若是連我的心思都猜不到,還怎麼給我做心腹?”順平嚇得忙伏在了地上“世子爺,小的知錯了。”過了好一會兒,這才聽得封君揚淡淡説道:“起來吧。”順平忙小心地爬起身來,垂手立了片刻,瞧封君揚沒有別的吩咐,便躬着身子小心地退了出去。一出得房門,他這才暗暗地鬆了口氣,招手叫了別的小廝過來在廊下聽封君揚使喚,自己則親自快步往辰年住處去了。
與封君揚院子的燈火通明相比,辰年的小院裏要昏暗了許多,除了院門處亮的那兩盞燈籠,院內房中竟俱都是漆黑一片。新換來的侍女從院內輕步了過來,向着順平屈膝福了一福,輕聲喚道:“平爺。”昨夜時候,辰年身邊的兩個侍女就已經全都換去,現在這侍女是順平親自安排的,説是侍女,實則是王府培養的暗衞,都有着功夫在身。順平看一眼正房方向,低聲問她道:“如何?”侍女答道:“晚飯倒是肯吃了,飯後還在院中走了兩圈,只是仍不肯叫人進去伺候。”順平點點頭,想了想,又代道:“好好看着,絕不能有半點輕慢,若有事速去報我。”侍女恭聲應下了,順平這才又回了封君揚處,不等他詢問,小心翼翼地將辰年處的情況細細説給他聽了。封君揚的臉這才略略緩和了些,向他揮了下手“知道了,下去吧。”順平出得門來就摸了把冷汗,私下裏見到鄭綸,不慨道:“那位爺是真的把謝姑娘放心尖上了,容不得旁人有半點慢待,若不是實在是身份相差太大,沒準真能不管不顧地娶了回來做世子妃。可偏偏那謝姑娘平裏看着隨和,狠上來卻是半點不心軟,就直接亮刀子往那位爺身上扎。唉,就這個脾氣,你且等着看吧,就是芸生小姐容得下她,待回了王府,也少不了要鬧事。”鄭綸濃眉緊皺,沉默了半晌,才低低地説了一句“我只是替芸生小姐不平。”順平聞言不覺多看了鄭綸一眼,張了張嘴卻又把話壓下了,想了想,轉而低聲説道:“我給你透個話,我瞧着世子爺的意思是要留你在青州,不叫你隨着去盛都。”
“留在青州?”鄭綸有些驚訝,他身為封君揚的侍衞統領,理應是跟在封君揚身邊的,怎能把他留在青州?
順平説道:“楊成身死飛龍陘,雖説是把帽子都扣在了清風寨的頭上,可靖陽張家又不是傻子,怎會看不透這些事情?他們必然不肯善罷甘休的。世子爺去盛都也是為了解決此事,想把青州的歸屬敲成板上釘釘的事情。青州這裏他不放心,定要留下親信在青州,明着説是協助薛盛英掌兵,實際上也是為了控制他。”鄭綸緩緩地點了點頭“我知。”順平瞧他模樣,卻湊到他身邊低聲道:“你不知。”鄭綸疑惑地看他,他走到門口,小心地瞥一眼門外,見四處並無其他身影,這才關了門轉回身來與鄭綸低聲説道:“看在我們多年來風雨裏一同闖過來,此話我與你只説一次,你聽得進去便聽,聽不進去便罷。鄭綸,你若留在青州為將,自此以後便與我不同。你是外將,將來更會是世子爺的股肱之臣,萬萬不可再説什麼替誰報不平的話。我是世子爺的奴才,只要是貼身伺候他,以後就免不了要與他的後院打道,縱是有點差錯,世子爺也能容我。可你不一樣,你的主子就只能有世子爺一人,不管是芸生小姐還是謝姑娘,都和你無關。不管你對芸生小姐生過什麼樣的心思,,”
“順平!”鄭綸惱怒地打斷了順平的話,急聲道:“你胡説些什麼!我何曾對芸生小姐生過什麼心思!”
“沒有最好!”順平微笑着安撫下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就憑咱們世子爺的雄心大志,你後少不了也要跟着飛黃騰達,風光還在後面。”鄭綸面上卻是不見絲毫喜,只是沉着嘴角不語。順平見此便輕輕地嘆息了一聲,再未勸他,替他帶上門出去了。鄭綸卻是半宿無眠,快五更時才長長地吐了口氣,把心中一干雜念全都摒除了,倒在牀上扯了被子蒙上頭呼呼大睡。
街面上隱約傳來一快四慢的更鼓聲,時辰不過剛剛寅初,各處的奴僕便已開始準備起身,熬了一宿的值夜人卻是到了最為睏乏時候。辰年養蓄鋭了大半夜,等得便是這一刻,她悄無聲息地從牀上起身,輕手輕腳地走向門口,誰知剛剛打開房門,侯在廊下的侍女已是上前來,低眉順目地問道:“姑娘可是有什麼吩咐?”辰年手扶着門框站了片刻,這才冷聲説道:“沒有。”她説完徑自出了房門去院子裏打拳。那侍女見狀也不上前,只准備了清水與帕子等物在一旁候着,等辰年一套拳打完,便十分有眼地捧上了濕帕子過來。辰年接過帕子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珠,隨意地瞥了那侍女一眼,問她道:“你會武?”那侍女只略略遲疑了一下,便謙遜地應道:“只會些淺的功夫。”
“好。”辰年將帕子擲進水盆裏,往後退了兩步,説道:“來,陪我過幾招。”那侍女尚在猶豫,辰年那裏卻是利落地抱拳於左前往外推出,隨之便毫不客氣地出拳攻向她的面門。那侍女忙側身躲避,下意識地伸手將辰年手臂格開,另隻手卻斜探向辰年肋下空當。辰年一笑,回拳來擋,眨眼間,兩人手上便已是連過了幾招。
辰年有心試探她的功夫,出招皆都是又疾又狠,全不留情。那侍女失了先機,卻很快就鎮定下來,將辰年攻過來的招式一一化解,防守得滴水不漏。又過了二三十招,辰年心中已是有數,便率先收了拳向後躍開,説道:“不打了,我打不過你。”侍女生只怕惹辰年不悦,忙向她賠罪,辰年那裏卻是不在意地説道:“是我技不如人,和你沒有關係。”侍女瞧着辰年的神不像是惱怒的模樣,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回身端水過來伺候辰年梳洗。待吃過早飯,順平那裏又偷偷過來了,他本想着把侍女叫出去問話,不想卻被辰年瞧到了,叫了過去。
順平只好走上前來,恭敬地叫了一聲“謝姑娘。”辰年看他兩眼,沉默片刻才出聲問道:“你家世子爺可有代過我能不能見陸驍?”順平聽了這話只覺頭大,暗道姑你可真會給我出難題,你叫我怎麼答你?這事還用世子爺代嗎?你倆現在都僵成這個樣子了,你還去見陸驍,你是生怕不能氣得世子爺吐血吧?順平這裏腹誹了幾句,這才低順着眉眼答辰年道:“世子爺自昨回去了就一直昏睡,還沒來得及代小的這些。”辰年微微挑眉,面上出些許意外,問道:“一直昏睡?”順平立刻苦下了臉,點頭道:“您也知道,自從山裏回來世子爺的身體就一直不大好,這回傷得雖不是要害,可失血卻不少,郎中給他開了補血的藥方,偏他又不肯用,小的勸了也不肯聽。昨裏那麼老遠的路,他非要走着來,結果腿上的傷口又迸裂了,回去又了許多的血?”順平嘀嘀咕咕地念叨了許久,把封君揚的情形描述得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這般手段若是用在別人身上許是有用,可眼下對辰年用此招可是大錯特錯了。她之前是被“情”字障目,所以才會受了封君揚的欺瞞哄騙,此時人既然清醒過來,順平這些話又如何能糊了她!辰年看出順平是有意誇大好叫她心軟,想了一想後索將計就計,陪着他做起戲來。
順平一直暗中觀察着辰年的神情,瞧她聽着聽着就皺起了眉頭,忙又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紅着眼圈説道:“小的早上來的時候,世子爺還有些犯糊呢,只催着小的過來和姑娘説不許貪涼,練完功從外面進來要歇上一會兒才可吃那些冰鎮的東西。”辰年的目光略有些呆愣,過了好一會兒才醒過神來,説道:“他不喝藥,你捏着他鼻子硬灌下去就是了,反正他也糊塗着,事後他若問,你死不承認就是了。”順平暗道快拉倒吧,你要去灌自然是沒事,可我要是敢這樣做了,他事後定會扒了我的皮,連問都不帶問一下的。他雖這樣想着,臉上卻是現出遲疑之,説道:“要不小的回去試試?”辰年似是忘了要見陸驍之事,只擺手催促順平“快去,快去。”順平得了她這話忙轉身小跑着回了封君揚的院子。封君揚剛喝過湯藥,正歪在榻上看薛盛英軍送來的軍報,聽過順平的稟報,順手就將手中的玉把件向他身上砸了過去,輕聲斥道:“滿嘴的胡説八道!”順平忙雙手接了那玉把件,嬉皮笑臉地説道:“小的謝世子爺賞。”封君揚瞪他一眼,自己卻又忍不住先彎了角,問他道:“她果真是這樣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