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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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什麼?”福坤宮裏,皇后聽到宮人來報,寧王帶着人將國舅府給抄了,府中一干主子都被關進了天牢,寧王還派人前去蘇州府抓傅五郎,她幾乎不可置信“陛下怎麼由着武琛胡鬧?”宮人也只是得到國舅府被抄的消息,至於因何被抄,至今外面還未傳開。〔。
皇后心急如焚,立刻令人前去召太子前來。
東宮裏,太子妃正服侍着太子喝藥,聽得宮人來報,皇后召見太子,便十分憂心:“殿下才喝了藥,要不…晚一點再去見母后?”
“拖得了一時拖不了一世,母后既然相召,我還是去一趟的好。只恐怕她是為了舅舅。”太子接過太子妃端來的漱口水,將嘴裏的藥味去一去,整整衣衫便往內宮而去。
從東宮往福坤宮的這條路他走了很多年,不過從來沒有這一次走的這麼步履安然,堅定。
皇后已經在福坤宮裏急的團團轉,聽得外面宮人傳報太子到了,立刻就從殿裏了出來,面上已帶了焦惶之:“皇兒,到底怎麼回事?我怎麼聽着你舅舅府上被武琛帶人抄了?”她咬牙氣恨:“本宮可真沒想到這小子有這麼大野心!他怎麼沒死在邊陲?!”太子早已經習慣了皇后凡事將傅温只往好處想,似乎她記憶之中的兄長永遠是那個未曾出嫁前十分疼愛她的少年郎,心底純善心有報負,而非如今朝堂之上八面玲瓏的政客。
“皇兄是奉了父皇之命,前去查抄國舅府的。舅父打着我的旗號在雲南私設銀礦。”太子半點也不曾隱藏,講出來甚至有種如釋重負的覺。
“私設銀礦?”皇后並非不懂國法,私設銀礦是誅滅九族的重罪,只是事涉兄長,她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看到這種結果的。事到如今歷來強悍的她也有些手足無措了,緊握着太子的手不肯鬆開:“皇兒,這可如何是好?你一定要保住你舅父一家!”太子挑眉:“母后是讓兒臣不守國法?”皇后立刻就從他的話裏聽出了拒絕的意味,眉都豎了起來,完全是平從未展現過的兇悍與焦慮:“不行,這事兒你必須管!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保住你舅舅一家!説不定這事兒還是武琛那小子鬼,他想扳倒了你舅舅好奪你的太子之位!皇兒啊你一定要想清楚誰親誰疏,你舅舅這麼多年可都是為了你好!”太子不言不動,任憑皇后淚如雨下。
母子倆正僵持着,忽聽得外面宮人喧譁,已經闖進了福坤宮來,見到皇后與太子立刻撲倒在地:“娘娘,殿下,萬歲爺剛剛暈過去了,太醫來了説…説萬一醒不過來…”太子頓時身子僵冷,猛然就咳嗽了起來,似乎一直極力壓制着的肺管裏癢癢的覺立刻衝喉而出,咳的驚天動地。而皇后卻是心中狂喜,只覺得國舅一家有救了。
母子倆收拾了一番,立刻前往紫宸殿,去的時候殿內殿外已經跪着許多宮人太醫,太醫院正賴宗泉正在為今上施針,額頭已然見汗。
太子立刻遣宮人前去傳召朝廷重臣以及其餘幾位皇子,可惜還是遲了一步,傳召的宮人前腳走,後腳賴宗泉就拔了針,跪倒在龍牀前。
顯德三十六年夏,憲宗武昌駕崩,諡號至德大聖大安孝皇帝。
百之後,太子武坤即位,是為孝宗。
憲宗去的急,傅國舅在天牢裏接到前皇后,如今的太后傳遞來的消息,只讓他稍安勿躁,傅國舅便安安心心的在天牢裏住了下來,只等着東宮即位。
傅開朗是從大理寺被人直接鎖拿的,直等進了天牢,他才知道傅温竟然打着太子的旗號在雲南私設銀礦,此事傅明朗也知道,就瞞着他跟下面的弟弟們。
“糊塗!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來?這是誅九族的大罪啊爹你糊塗了?就算爹老糊塗了,大哥你也不勸着些?”傅開朗痛心疾首悔不當初,早知道他父兄能幹出這種事來,當年他就不該外放,直接守在長安城裏看着他們,説不定也不會出這種事情。
女囚室與男囚室隔的不遠,旁人尚且罷了,韓蕊卻是不肯罷休的,被平白無故鎖拿進了天牢,她就不能忍,聞着天牢裏的味道恨不得想吐,喊了獄卒要出去,亮出郡主的身份來也不管用,頓時就炸了,一聲聲咒罵不休,直吵的傅老夫人頭暈“老五家的,你消停消停!”韓蕊當即柳眉倒豎,出言諷刺:“我堂堂郡主低嫁也就罷了,竟然還被你們一家帶累進了天牢,真是晦氣!”傅老夫人氣的臉都青了,直接去訓温氏:“你生的好兒子,娶的好媳婦!”温氏比之傅老夫人還要心,原想着兒子娶了媳婦,她在國舅府後院到底也能抬起頭來了,哪知道韓蕊壓看不起她,眼縫裏瞧見也當沒看到,當着家中僕婦的面也給她沒臉,時間久了她對這個身份高貴的媳婦兒當真是有一肚子的委屈苦楚,還惹不起。正如此刻一般,只能夾在傅老夫人與韓蕊之間受氣。
永寧公主後來倒是想將女兒從天牢裏撈出來,可惜此案乃大案,又恰逢憲宗大喪,太子與朝中重臣都忙,壓顧不上牢裏的傅國舅一家。
這一耽擱,等到新君即位,萬事理了一番,就已經進入了十月份,傅家人竟然已經在天牢裏被看押了四個月了。
傅國舅觸犯國法,此乃新君即位的第一大案,而朝中重臣都因此事而觀望新君的態度。
國舅乃是太子的親舅父,血脈相連,背後又有皇后撐,而國舅私設銀礦之事在先帝憲宗之時自然是誅九族的大罪,可是如今天下盡在今上手中,若是他肯將此事承擔,國舅罪也不難。
十月底,今上下旨令寧王帶着三司官員審理國舅此案,因國舅私設銀場的涉案人員以及地方官員皆被拘捕回京,此事很快便有了定論。又有軍在查抄傅温書房之時發現傅家產業竟然遍佈長安,其中最出名的寶源錢莊遍佈許多地方,寶源錢莊的銀票在大周朝幾乎通用,比之邢樂康這等江淮之地的大商人來説,寶源錢莊背後的老闆才是許多人津津樂道的神秘人物。
“朕倒不知道,原來國舅爺是拿着國庫的銀子跟自己私挖來的銀子在各地開錢莊,有這麼雄厚的資本,想做什麼做不了?”接到許清嘉報上來的帳目,以及寧王帶着三司官員歷時數月查到的證據,今上面慘白,額頭青筋暴起,忽然間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許清嘉聲音都變了“快…快傳太醫!”如今朝中傅氏一系官員都還在觀望,而傅國舅還在牢裏,今上是萬萬不能倒下去的。
賴宗泉被小宦官催促着在宮道里幾乎要跑起來,自先帝去了之後,他便接手了今上的脈案,開始負責今上龍體。他原來只專心服侍今上,但自接了今上脈案之後,不暗暗叫苦。
永和元年三月初,寒料峭,天牢裏陰暗濕,關在天牢裏的傅家人已經從最初的憲宗帝薨逝之後僥倖逃得一命的狂喜之中漸漸的回過神來,傅家男丁從國舅傅温到幾個兒子,連同已經在去歲八月中就被從蘇州府押解回來的傅五郎一起過堂,這都已經不知道是審了多少次了。
寧王審案自有一套,又有於帳務上極為通的許清嘉帶着户部調出的一部分官員協同查案,效率奇高。傅開朗與他二人都合作過數次,與許清嘉更是經年的老情,以前十分佩服他二人的手法,如今等自己淪落為階下囚之後,真是説不出的複雜覺。
胡嬌倒是常去牢中探望傅二夫人以及傅香,送吃送喝,新年的時候還給傅二夫人母女倆送過乾淨的衣服。那獄卒見是許夫人,倒也從不為難,還十分殷勤。
許清嘉正是查案官員,她這般不避閒,傅二夫人多有。最近的一次也許是預到傅家之事不能善了,素來堅強的她也忍不住在胡嬌面前淚。
“我這大半輩子也過去了,只可憐香兒…她還是個小丫頭…”歷來罪行嚴重的,成年男丁盡皆斬首,而女眷們要麼放要麼充入掖庭做苦役,亦或充入進行教坊司入賤籍,總歸這一生就算是完了。
胡嬌遲疑:“要不…等案子審的差不多了,我就去求皇后娘娘,只道我家鴻哥兒定了香兒做媳婦兒,只是孩子們年紀小還沒有過禮?”自傅家下了獄,許珠兒為好姐妹夜擔心哭了好幾次就算了,令胡嬌詫異的是,許小寶也好幾次在她面前含蓄的提起傅香,只道傅香女孩子家從來都是嬌養,也不知道天牢之中如何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