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故友重逢下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你總算想起來了!”容越頑皮的吐了吐舌頭:“我可一直記得你呢!”
“哦?”方拓疑慮更深。
容越壓低了音量,神秘道:“我看到那天你哭了!你在馬車上一邊唱歌一邊哭!”看向她的目光竟帶着研究的意味兒:方拓苦笑,沒想到自己的一時失態竟會讓對方看到。尷尬的咳嗽一聲。目光在街兩旁掃視着,尋找着自己喜歡的東西。終於,她找到一個麪攤,抬腿便往那裏走。
容越這才注意到她手中的枴杖,愣了一下:“原來你是…”下面的話卻怎麼也説不下去。
方拓停下身子,詫異的望她,注意到她的視線,微微一笑:“瘸子是麼?”見她面困窘,剛要開口説什麼,身邊卻突然騷動起來。
“去去去!你這個老東西,大清早就跑來掃興!”街道上,那個麪攤的夥計在驅趕一乞丐。
方拓訝然的望去,只見那乞丐年紀已經很大了,彎曲背,老態龍鍾,兩鬢飛雪,面白無鬚。頂上頭髮卻仍青黑如染。只知道嘻嘻傻笑,看樣子是個是個瘋乞丐!大冬天的,卻只穿一領單薄的寬袖長袍,那袍子破舊不堪,骯髒之極。
“夥計你不要太過分了!”容越趕了上去,怒道:“做人還是多存幾分善心的好!你沒有年邁或者走投無路的時候嗎?”
“唉!”那夥計一臉苦相:“姑娘你不知道,這老瘋子差不多每天都到這裏混吃食,偏偏一句好話都不會説,就知道傻笑,客人們都不耐煩啊!”容越看了看那老乞丐,嘆了口氣,從袖子裏取出幾個銅板到夥計手中:“給他一碗麪吧!”夥計無奈,扭身取了一碗麪遞到那瘋乞丐手中,不耐煩道:“去,上一邊吃去!”方拓卻不想吃麪了,轉了一個方向,鑽進了麪攤對門的燒餅鋪子。
卻在入座的那一剎那,身後突然傳來破空聲,一聲尖細的呵斥跟着傳來:“妖媚,你去死!”話音未落,一雙手掌帶着呼嘯的聲音襲向她的後腦。
“小心!”在容越這聲嬌呼聲中,方拓已經有了應,身體向旁一偏,躲了過去。
“砰”的一聲巨響,她面前的桌子被勁力擊得粉碎。這時候,方拓已經閃身站到一旁,軟劍也同時了出來。
“你是誰?”方拓軟劍一抖,光華一爆急收,只見一道青劍芒遙指攻擊自己的瘋乞丐,四面蕭殺之意大起。
那乞丐卻沒有在答話,只是嘿嘿一笑,曲指成爪,由右至左破空一劃,勁力撕裂空氣的同時竟伴隨着爆破聲,硬生生掃向方拓的部。
這一招來勢強勁,在這小棚子里本無處可躲,方拓一咬牙,枴杖點向地面“嘩啦”穿破了木頭搭就的棚頂,身子直衝而上。空中換氣,她的身體滑了一道優雅的弧線,落向街道中心。正在這時,卻見那乞丐已經追擊出來,可真火大了,這老傢伙還有完沒完阿?
“你不是死了麼?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要回來?”那老乞丐口中嘶喊着,欺身而上。
“你在説什麼?啊!是你?”方拓愣了一下,接着便什麼都想起來了,這傢伙不是當初在船上打斷自己一條腿的那個瘋子麼?真有仇阿!見一次面就打一次。
身而上,此時的她已不再是吳下阿蒙,自然不會一手就被打斷腿了。
那瘋乞丐眼中神光一閃,右掌泛出一片青光芒,只聽噹的一聲巨響,劍掌擊處居然發出金鐵鳴聲,掌與軟劍同時向後盪開,在方拓一愣間,瘋乞丐豈會客氣?右掌收回的同時,左手成爪已經無聲無息地穿向方拓右肩,方拓深口氣,另一隻手的枴杖擊出,意圖化解危機。
那老乞丐卻是不慌不忙,仍舊是用手掌向枴杖,勁氣在半空中相遇,只聽轟然一聲爆響,四面氣鼓盪,街上的木架,桌椅,還有那些小販們用來做生意的棚子,全被勁力得轟塌下來,一時間,街道上煙塵滾滾,叫聲嚷嚷。
“殺人啦!打架啦!”清早祥和安寧的氣氛變了味兒,人羣逃命似的四散開來,生怕禍及池魚,跑慢一步不好就得遭殃。
而在場中,兩人誰也沒佔到便宜。
“我跟你無冤無仇,為何苦苦相?”方拓的身子在枴杖的幫助下飄後幾步,看着那瘋乞丐憤恨道。
“你不是死了麼?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要回來?”那老乞丐目光呆滯,口中兀自重複着這句話。但是,也就在一瞬間,他的眼神變了,突然爆起一抹光,大喝一聲,再次朝方拓襲來。
方拓縱身一躍,勢若電閃的往前直撲,手中軟劍急刺對方。
瘋乞丐白眉一揚,手爪驀然加速。
這一爪氣勢強勁,方拓知道他功力高深自己不是對手,不敢正面架陡然收勢,一面驀地右旋身閃過一段距離,正好讓過瘋乞丐的一招,軟劍同時一翻,化成一線光華向敵人的前刺去。緊接着身子拔高而起,在空中一舞軟劍,劍光霎時化作劍山,由上而下向着對方頂門壓下。
那乞丐動作也不慢,只見他身形一閃,飄身退出幾步遠,一霎那的時間又重新衝回,目標正是剛要落下的方拓。
方拓兩招都撲了個空,眼見對方衝來,自己又在空中,若是常人本避無可避。
不過方拓臨危不亂,手腳一張一振,整個身體忽然在半空中一滯,頓了一頓才重新落下,繞過了敵人的攻擊。
瘋乞丐喝了一聲,手中青光立即爆起,忽地騰空轉身,雙掌舞動極快,向着四面八方飛灑呼其,往她身上招呼。就這樣,兩人又瞬間手百多招,卻誰也奈何不了誰。
方拓知道自己大傷初愈,不能久耗。狠狠的咬牙,急運全身功力:“馭劍決!”那曾經在上京城天都教總壇顯的曠世絕技再次出現,手中巨大光劍夾雜着嘶嘶的聲響,燒灼着周圍的氣體,向敵人轟去。
她原本對這一招有着極大的信心,但是…被破了!只見那老乞丐依舊不慌不忙,身子不退反進,雙掌急翻下,竟然從那劍光中透了過來,又爆喝一聲,雙掌收攏,隱隱的沉雷聲一震,一股刺耳的氣嘯聲傳出,方拓的臉上霎時一片雪白,接着轉而變紅,那乞丐竟然夾住了軟劍,用力一扭“砰”的巨響,方拓只覺得手腕一麻,軟劍竟然手飛了出去。
“你去死吧!”那瘋乞丐雙週還冒着熱氣,攻勢卻一點頭沒老,反比之前還要凌厲,眨眼間已經到達方拓眼前。
方拓一咬牙,運氣剩餘功力,毫不取巧地向着對方掌力聚集處去。兩方掌力尚未接觸,一連串氣爆聲已經綿密的響個不停,接觸時又是一聲巨響,盪的向着四面散溢。
兩人卻誰也沒後退,似乎是有着某種默契,竟同時收手,再出擊,四掌相對。一下,兩下,三下。每一次的聲音都超過上一次,每一次都似乎拼勁了全力。只聽得“砰砰”聲不絕於耳,兩人腳下的石板經受不住真力的錘擊,竟然碎裂了!在那氣場中,有些甚至化作的粉末,消散在半空中。
“好,好厲害!”容越提着一把寶劍,卻始終沒有手的餘地,只能遠遠的在一旁看着着急,此時見到兩人掌掌相對,那碰撞的氣勁如狂風吹吹到她的身上,卻讓她渾身的血都沸騰了。這樣的武功,太驚世駭俗了。自己有什麼時候能達到這種境界?
第三掌對完,方拓連着退後了好幾步,最後跌坐到地上,此時她渾身的骨頭象是散架一樣,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跟別説反擊了!
“還要打麼?”方拓悲悽的苦笑,卻又立刻揚起頭,多年的習慣使然,她不能低下頭,因為那樣會更難受!
那瘋乞丐比方拓要好很多,但臉卻也十分蒼白。他怔怔的看了看方拓,再不似剛剛那瘋顛的樣子,眼中竟然閃現出一股柔情:“還是這樣…”他咧開嘴笑了一下,喃喃道:“我榮軒竟然殺不了一個妖媚,二十多年前是這樣,今天還是這樣!”緊接着,他打張開雙臂,向天空嘶喊着:“皇上,皇上!”白髮隨風舞動,聲音裏竟有着説不出的悲蒼:“皇上…皇上…”身形突然飄起,彷彿風吹柳絮般的向遠處掠去,又一次的,他帶着那淒涼的聲音,走遠了…
******
在集市上逃過一劫。方拓便匆匆別過滿目崇拜的容越返回蓬萊居,而這時,剛剛起牀的余文傑和冷幕白正坐在廳中喝茶閒聊,看見一身狼狽的方拓都是嚇了一跳。
“榮軒?他真這麼自稱的?”余文傑一下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不錯!”方拓雖然早就預料那老乞丐的身份不簡單,但余文傑作出如此烈的反應,還是讓她吃了一驚。她想了想,又道:“不光如此,還記得當年在船上打傷我一條腿的那個瘋子麼?就是他!”
“當年宮廷第一高手,怎麼總是同你過不去?”冷幕白眉心緊緊糾鎖:“你們沒仇啊!”
“宮廷第一高手?”方拓的眉頭抖動一下:“難怪他總喊什麼皇上,皇上的!他是那個朝廷的人?”
“這你都不知道?”余文傑白了她一眼,不過想想她過去的情,也就不奇怪了:“他是太祖皇帝的貼身侍衞,據説太祖架崩後就隱居了,卻沒想到會出現在這裏,還同你這個小輩動手。”
“太祖?”方拓的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彩,隨即恢復了平靜:“他瘋了!”低下頭,眼睛靜靜的注視着桌上茶杯邊緣的光暈,似乎是不經意得問道:“文傑兄,幕白兄,你們的消息一向靈通,那幾十年前的消息資料還有記錄麼?”冷幕白和余文傑俱是一愣,相互換了一下眼神,冷幕白笑道:“你想知道些什麼?”
“那就好!”方拓微微一笑,突然抬起頭來,眼睛在他們身上掃了一下,緩緩開口道:“我想知道花蕊夫人的所有消息,她的一切我都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