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馴養蜂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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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冬天雨大,天的花特別多。沙丘上開滿了厚厚一層沙花,這種紅的沙花,長着一些時而粉紅時而發白的小眼睛。峽谷岩石中間的絲蘭花長得很高。頂上長滿了卵石大小卷曲的花球,顏和初升的太陽一樣。泉水過的地方長了許多白羽扇豆。在朝陽一面的峭壁裂縫裏,誰也想不到那裏會生長什麼東西,現在卻冒出了一些紅、黃顏的小灌木叢。
鳥也非常多。有很多蜂鳥,它們能在空中靜止不動,樣子看上去象一些磨光的小石頭。它們的舌頭很長,用來蜂。還有藍的慳鳥,這是一種喜歡吵架的鳥。黑、白顏的啄木鳥在絲蘭花的花梗上啄、在房樑上啄、甚至在鯨魚骨籬笆上也啄。紅翅膀的烏鶇也從南方飛來,一起飛來的還有成羣的烏鴉,還有一種我從來沒見過的黃身紅頭的鳥。
一對這樣的鳥在我房子附近一棵矮樹上做窩。那是用絲蘭花纖維做成的,窩頂有一個小口,吊起來象個錢袋。母鳥生了兩個帶斑點的蛋,和它配偶輪坐在上面。蛋孵出來以後,我把鮑魚碎片放在樹下,用來喂小鳥。
小鳥不象它們的父母親,是灰顏的,很醜,可是我還是把它們從窩裏拿回來,放在我用蘆葦做的小籠子裏面。因此天快過去的時候,除了烏鴉,別的鳥都已離島往北飛去,我卻還有這兩隻鳥作朋友。
它們很快就長出象它們父母親那樣漂亮的羽,並開始發出它們父母親那樣“瑞卜,瑞卜”的聲音,既柔和又清脆,比海鷗或烏鴉的啼叫、比鵜鶘之間一呼一應的聲音甜多了。鵜鶘之間一呼一應聽起來就象掉了牙的老頭在吵架。
不到夏天,籠子裏養兩隻鳥已經顯得太小,但我沒有去做更大的籠子,而是把它們的翅膀尖剪掉,一隻鳥剪去一個翅膀尖,那樣它們就飛不遠,我就讓它們在房子裏自由活動。等它們的翅膀長齊,它們已經學會從我手裏吃東西了。它們從房頂上拍打翅膀飛下來,落在我的胳臂上面,發出“瑞卜,瑞卜”的聲音討食吃。
當翅膀上的羽長長的時候,我又把它們剪掉。這次我把它們放到院子裏自由活動,它們在院子裏跳來跳去尋找食物,有時棲息在朗圖身上。朗圖現在已經跟它們搞得很。後來它們羽又長長時,我就不再修剪,它們也從不飛得很遠;最多飛到峽谷裏去,晚上總要回來睡覺,也不管它們在外面吃了多少東西,回來總要向我討食。
其中一隻因為它長得大一點,我叫它泰羅爾。泰羅爾是我喜歡的一個年輕人,我就拿這個年輕人的名字給它命名。這個年輕人已經給阿留申人殺害。另一隻叫魯雷,這是因為我過去希望人家叫我這個名字,而不叫我卡拉娜。
在我馴鳥期間,我又做了一條裙子。這條裙子也是我用絲蘭纖維放在水裏泡軟,編成兩股繩做成的。式樣和別的裙子一樣,中間也有褶襉,從兩邊開口,長及膝蓋。帶是我用海豹皮做的,可以打結。我還用海豹皮做了一雙涼鞋,大太陽的時候,我可以穿着它在沙丘上走路;穿上新絲蘭裙的時候,我也可以拿它來跟裙子相配。
我經常穿着裙子和涼鞋,同朗圖一起到峭壁上去散步。有時候我做一個花環,戴在頭髮上。阿留申人在珊瑚灣殺死我們的男人以後,部落裏所有婦女都燙短頭髮,表示哀悼。我也用鐵燙短了頭髮,可是現在又長長了,長到了部。我把頭髮分梳兩邊,披在背上,戴花環的時候卻不行。那時我把頭髮編成辮子,用鯨魚骨長別針別起來。
我還做了一個花環掛在朗圖的脖子上,它不喜歡戴花環。我們一起沿峭壁散步,瞭望大海,雖説那年天白人的船沒有來。我過得卻很愉快。空氣裏充滿了花香,到處都有鳥在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