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你既知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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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頭的具，進武約身體的那一頭完全被浸潤，滑滑的像是泥鰍。武約火熱的嬌軀直往前蹭，雪的小尖硬如石子。

“慕華，我們一起去…”她引誘地起，那一頭上翹的玉柱，凌慕華終於分開腿，提做了上去。

“唔…”隱忍的呻，武約勾一笑，突然往前一頂。具彼此相連，一下就波及過去，一頭猛地一，直入凌慕華的水深處。

不待她反應，武約已經上下聳動，自行着兒自，又帶動玉柱着她。晃動的玉，硬硬的尖微顫着掃動凌慕華的，彼此相磨，都將那顆紅果蹭地硬。

雙鳳臠，‮體玉‬此起彼伏，相貼磨蹭。雙頭具時而這邊頂，時而那邊拔，只把兩個水都幹出小水來。

“啊…”武約要先到了，她猛地一沉，玉頭入深處時，也深深在凌慕華裏一震。內軟酥痙攣，兩人同時高出來。在身下了一灘，彼此都軟軟地了身，卻在此時，有人在外頭低聲報:“娘子，聖人派人來催了，請移駕回宮。”武約聞言，似是嘆息了一聲，隨後道:“你且下去，我稍後便到。”

“是。”宮人知趣地退走，可帳內的旎也都散盡了。

“你又要回去了…”凌慕華垂下眼簾，遮掩住苦澀的無奈“我知道你要回去的。”縱是情深，也不得不與另一個男子分享。

“阿約，你…”你可願跟我走？然而這話已問不出來，因為她早已問過她，也早已知道答案是什麼。

“進宮，焉知非福。”十四歲的武約不會跟她走，如今登臨中宮的皇后又怎會跟她走？瓣被吻了一下，武約柔情的與她額頭相抵，輕道:“慕華，我走了。”＊＊＊又是一年深秋。

“你將羹湯放着吧，我現在喝不下。”武則天軟綿綿地靠着墊，乏力疲憊，連與身邊侍奉羹湯的李衿説話都頗為費勁了。

她老了，已經是人生的暮年。目力再不比從前，視野都逐漸現了模糊的渾濁，她知道，這具衰老的身體已經一步步接近油盡燈枯。李衿只能將玉碗擱回托盤，令宮人抬下去温着。宮人領命去了，臨要出門前，躺在榻上的武則天突然咳嗽起來。

“咳…都，都退下去。”年老衰垂，然而誰又敢輕慢退位的武皇，皆是唯唯諾諾，小心退了出去。

高大的殿門輕輕合上，殿內一時寂靜無聲。御榻前點放的燭盞，暖的火苗輕輕擺動，燈忽地炸出一星燭花，發出呲呲輕響。

“母親，”李衿道“今可想去外頭走走？”上陽宮歷來冬暖夏涼，綠樹紅花，景幽靜美麗，最是適合人修身養之處。武則天卻輕輕搖了搖頭。自打退位之後，先前還力充沛，每梳妝打扮的女皇，突然像是蒼老了百歲。

不願再對鏡貼花黃，也不願再着華貴的衣裳，更不願絲竹聲樂，邀月對酒了。李衿有些愧疚，也許母親不退位，還能再多些歲月。

“安定，”武則天突然開口“你也走吧，不必留着陪我，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語氣也極為疲憊，李衿嘴動了動，想要勸母親一番，卻終於什麼也沒説。

“那…兒先退下，母親若有吩咐，即刻令人傳我來便是。”李衿小心後退十幾步，深深一鞠，才轉身輕輕離開。殿內再度寂靜無聲。檀香的幽芳彌散，垂垂老矣的武則天，望着這內飾華麗的宮殿，只到一陣陣的空虛。她現在，什麼也沒有了。九郎不在了，慕華也不在了，她握在手心裏的冰冷權勢，也通通不在了。

儘管李樘登基之後，每十便要率領羣臣來上陽宮請安，山呼則天大聖皇帝安好，可武則天依然神不振。

今天安安靜靜的上陽宮，更叫她昏昏睡。這一睡，興許就不會再醒過來了。意識昏重混沌，隱隱約約裏，武則天好像看見榻前有人走近。一襲白袍，飄然若仙。

慕華？渾濁的眼睛裏突然迸發出光亮，蒼老的面容竟在瞬間容光煥發，武則天甚至覺自己的臉在發燙。她想呼喊下人，來伺候她梳妝更衣，喉嚨卻只能模糊不清的混濁字音。

風燭殘年的身體搖搖墜，武則天突然力，一歪朝着右側倒去。可這一次，跌進的是夢寐以求的懷抱。柔軟的脯，好聞的淡香，還有那讓她枕靠過無數次的，雖然纖弱，卻堅強的肩膀。

“阿約…”耳邊突然響起這悉的輕喚，聲若清泉石上，依舊清雅悦耳。一滴淚，突然從眼角滑落。她終於還是來了。依然那麼年輕，依然容顏依舊，不老不衰。

“慕…華”武則天想:她的一生大概愛過兩個人，一個女人，一個男人。她記得年少時的初遇，記得被家中同父異母的兄長吆喝欺負時，是誰出手相救。

也記得在太極宮，為太宗才人的那段寂寞子，是誰陪她度過的。太宗眼裏的媚娘，只是一個有些新鮮的小娘子，過後便是沒有地位的後宮佳麗。

若是沒有凌慕華為她帶來吃食，給她偷三省六部存下的史書典籍解悶，她大概是要吃不少苦頭，哪還能有閒心研習書法，遍觀史籍。

阿約，是隻有凌慕華才會喚的名字。後來發配業寺，子清貧，又被主持幾番刁難，若不是凌慕華暗中護着，她哪能安生。看朱成碧思紛紛，憔悴支離為憶君。柔情百轉的《如意娘》，若非凌慕華替她傳情遞書，九郎又哪裏會來業寺。

李治給了她榮華富貴和一世權力，凌慕華給了她最艱難時的支撐和不容世俗的情。可她，辜負最深的也是她。不曉得此刻抱着自己的人是否只是一個幻影，武則天顫抖地自懷裏摸出一塊玉佩，握在手心。已經被修補起來的玉佩，可“嬴”字上仍有一道不可消除的裂紋。

“慕華…”年少時，她以為一個區區商户起家的臣子之女，是不足以站在江湖讚譽有加的玄機閣閣主身邊的。可當她真的能站在她身邊時，她真的配不上她了。但她從來沒有後悔過。

月凌空，幹坤獨斷，她曾是執掌天下的女主，是前無來者的女帝！是非功過，且由評説，後世將不會把她忘記，凌慕華也不會。

“慕華，這次，你還願意帶我走嗎？”神龍元年十月，一代女皇武則天，病逝於上陽宮仙居殿。見鳳佩，如見君上。沉靜姝手持此物，馬車暢通無阻，直奔皇城天牢。

李衿在她帳中逗留，寬衣解帶時隨意將此鳳佩取下，擱在枕頭邊上，故而被沉靜姝拿到。她只想見一個人。田復生，或者説謝琪，她曾經稱作堂兄的人。皇城天牢歷來關押宗室子弟，重犯要犯，一般人等絕不許接近。可沉靜姝持有鳳佩，又是傳言中那位被長公主飛身撲救的女子，故而守衞也不敢多問。

值守的衞兵打開牢門，沉靜姝披着一身黑斗篷，也不帶任何下人，獨自進入幽暗的牢房。側的傷口隱隱作痛，沉靜姝小心步下顏烏黑暗沉的台階，面便聞見一股濃重的腥臭。

也許還夾雜了腐爛的氣味，複雜難聞，沉靜姝不深深皺眉，到口有些噁心。幸而她有所準備，還帶了一小包甘梅，忙自袖中取出，含了一顆在嘴裏，緩解噁心。

稍稍好受了些，沉靜姝繼續往前走，只見牢裏幽深晦暗，壁上着幾火把，勉強照明。有老獄卒前來拜見，脊背佝僂的老頭兒形容枯槁，臉上溝壑縱橫，老眼渾濁泛着白，宛如幽靈一般。

沉靜姝暗自咬了咬嘴，藏在袖中的左手攥緊了鳳佩，強作鎮定。是人不是鬼。

“獄官，可知今晚押來的重犯關在哪裏？”老獄卒伏在地上，以頭觸地，聲音嘶啞着回答:“回貴人的話，就在前頭甲字第三號。”果真押在天牢裏，沉靜姝即刻吩咐老獄卒領路。老獄卒顫顫巍巍爬起來，枯瘦的手提起剛剛擱在旁側的燈籠，一步一步地在前帶路。

燈籠唯照亮眼前一小片，兩側的牢室皆是黑團團的，沉靜姝有意看了看，應該都是空的。牢裏唯有二人的腳步聲迴盪，片刻，老獄卒蒼老的聲音幽幽蕩起:“喏，就是這位。”他停下腳步，轉身面對甲字三號房，提高燈籠，照出裏頭一個年輕男子的臉。青衣不染，田復生已被去了幞巾，披頭散髮，然而絲毫沒有讓他顯得狼狽。

俊美而蒼白的面容在燈籠的映照下，半明半暗，青絲垂垂，讓他更有一種難言的陰柔美，像海底的男妖，充滿神秘的蠱惑。田復生原以為是獄卒前來查房，抬頭卻看見了一個似乎悉，又似乎陌生的人。

沉…靜姝？認出來者，他越發吃驚，卻見沉靜姝接下燈籠，將那老獄卒先打發走了。這次，只有二人了。沉靜姝盯着牢裏的男子望了許久，輕輕嘆息。

“堂兄。”久違的稱呼，田復生眼睛裏閃過一絲不一樣的柔光，默默地與沉靜姝對視。很久，他才説:“我真想不到是你。”頓了頓，放在膝蓋上的手一緊“其實我也早該知道會是你的。”昔名動京城的沉家才女，一躍成為長公主身邊的紅人，箇中故事早傳得有滋有味，田復生又怎會不知道。

他在京城撫琴為生的事情，只告訴過沉靜姝。所以一切都似乎是宿命般的巧合與安排，田復生卻突然想，能見她一面也是好的。

他是謝家備受輕視的庶子，只是一個下人意外所生，可即便如此，他也有過少年的心。沉靜姝，這個明明只見過寥寥幾面，甚至還該算他的堂妹的女子，不經意就種進了心裏，生發芽。

“你知道我來了京城？”沉靜姝才問出口，猛然又想到剛剛田復生所説，不由吃驚“你既知我來，如何不…”既知她來，或將成為妨礙，如何不下手除了她？田復生並未接話，只是靜靜地望着她。他知道，她是何等冰雪聰明的女子。

不知哪兒來一縷過堂風，吹得燈籠裏暗橘的火光搖搖，更叫周遭晦暗難明。彼此的面容都似乎模糊不清，沉靜姝卻在這一刻終於明白:原來他真是有意的。

廣陵譜多麼難得的殘本，謝琪不僅心填補完整，而且附上了許多相關的手札，寄給自己以做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