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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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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兒,你不問其實我也想找個人説説,省得一會兒見到我媽心裏就更難受。”徐辭年笑着揮了揮手,一邊順着台階往上走一邊開口,“我是不是沒跟你説過,我媽以前是徐家的廚子?”瞿城愣了一下,搖了搖頭。

“我媽叫趙嵐,沒嫁給我爸之前就已經是鼎鼎有名的大廚了,但是好多酒店都要高薪把她挖走,但是她心裏喜歡徐建國,所以願意留在徐家繼續打工。那時候徐家的財力也就是開幾個路邊小館子,飯店裏加上我媽一共不到三個廚子,叫好又叫座的招牌菜全都是我媽主動提供的家傳秘方,可以説沒有我媽就沒有現在的徐家。”瞿城越聽眉頭皺的越緊,不由得問道,“既然你媽媽是徐家的頂樑柱,為什麼後來還帶着你回了老家?你之前説小時候在這裏住過又是什麼意思?”

“因為我是未婚先孕出生的啊,小時候在這裏長大,連徐家是什麼都不知道。”徐辭年諷刺的笑出了聲,“我媽從小在山裏長大,家境也算富裕,老實巴的沒什麼心眼,懷了我之後害怕徐建國不承認,就乾脆帶着我就回了老家。”

“徐家沒了我媽幾乎一下子就垮了,因為那些秘方沒人知道,同樣的材料和配比,其他人就做不出我媽的味道,搞得徐建國焦頭爛額,既想把我媽騙回來又不願意娶她過門。直到我爺爺知道這件事,親自把我和我媽接回家,着徐建國負責任,我這才算是得到了徐家的承認。”瞿城聽完很久説不出話來,盯着徐辭年談笑風生的臉,他的心都寧成了一團。這隻孔雀到底經歷了多少打擊,才能蜕變成現在刀槍不入的格,但凡有一點軟弱的人,經歷這麼多事情也早就撐不住了。

“後來呢?徐建國總不能因為不愛你媽,所以寧願選擇留下徐新年這個私生子,也不要你這個大兒子吧?”

“還能有什麼後來?徐建國天天花天酒地,我媽沒幾年就氣得病死了,他好不容易擺了我媽高興還來不及,又知道自己有徐新年這個正常的兒子,當然就得趕快炮灰掉我這個畸形的絆腳石了。”説完這話徐辭年就往前走了,壓沒意識到自己透了很重要的信息,瞿城站在原地眉頭緊鎖,緊接着追上去一把攥住他的手腕。

“等一下,什麼叫徐新年是正常的,你是畸形的?這話是什麼意思?”徐辭年愣了一下,當即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他只顧着説當年的事情,卻忘了眼前這個聽眾不是羅小茂,不是媽媽,是無論如何都要瞞着的瞿城。

“畸形就是我面癱不會討好別人,比不了見人説人話見鬼説鬼話的徐新年唄。”他試圖偷換概念,瞿城卻本沒這麼好騙,緊緊攥着他不放手,“不對,你剛才肯定不是這個意思,辭年,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你沒事兒胡思亂些想什麼啊,我有什麼好騙你的?”徐辭年面坦然的對他笑了笑,指着不遠處一塊墓碑説,“就是那裏了,我們快走幾步,一會兒天要黑了。”説着他回胳膊,本不等瞿城捕捉到他的眼睛,就徑直往上爬了幾個台階,停在了墓碑跟前。

瞿城此刻的覺就像是被人架在空中,上不去下不來,心裏難受的厲害卻不知道是為什麼,看着徐辭年冷靜的臉,一時也泛起了嘀咕。

難道真是他想多了?

越來越暗,晚霞滿天,西邊的落把天空染上了紅彤彤的顏

徐辭年把花束放在墓碑跟前,蹲下來用袖子擦了擦碑上的照片。黑白照片上是個跟他長得七八分像的女人,穿着一件高領衣,一雙狹長的眼睛彎起,嘴角抿着笑,温婉端莊。

“媽,我來看你了。”徐辭年摸了摸照片上媽媽的臉,勾着嘴角笑,“這麼多年您還是這麼年輕啊,我都三十歲了,您現在已經快成我姐姐了,哈哈。”他強顏歡笑着,一肚子的話憋在心裏卻不知道怎麼開口,“你過得好不好?錢夠花嗎,之前我想着跟您買件衣結果也沒來得及回來,你放心,我好的,這七年在外面發財來着,您不用替我擔心。”

“哦對了,我現在已經離開徐家了,您別問我原因,反正離開我覺得過得反而舒坦,我知道您明白我的意思,所以也別在夢裏總問東問西的。”風吹着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擺在墓碑跟前的花束跟着搖擺,瞿城站在他身後不説話,默默的點燃兩柱香擺在碑前,又默默地退到一邊。

“你別走。”徐辭年一把抓住他的手,鼻涕自顧自的對着墓碑説,“媽,我這次回來特意帶了個朋友來見您,您也知道我喜歡男的,所以他是誰我也不介紹了,你看着他還順眼嗎?要是順眼以後可就是咱家的媳婦了。”風繼續的吹,花束搖擺的越來越厲害,幾片花瓣被吹下來撲到瞿城身上,彷彿是老人家在跟他打招呼。

瞿城的爸媽死得也早,自小跟着龍哥混社會,從沒經歷過見家長這一出,如今看到徐辭年摟着墓碑説話的樣子,心裏既酸楚又隱隱帶着高興。

走過去慢慢的蹲下,他牽住徐辭年的手,十指纏,“伯母,我叫瞿城,雙目瞿,城池的城。”

“之前聽辭年提過您很多次,這次終於見面了,希望您老人家看我還順眼吧,雖然我長得沒你家兒子帥,但至少不算醜,不仔細看我倆其實還配的,不信我湊近點您仔細瞧瞧。”瞿城説着真的往前湊了幾分,臉上還掛着標誌的痞笑,大喇喇的緩和着氣氛。

他不想讓氣氛搞得太過悲傷,也不願意徐辭年掉淚,多年不見,又何必再讓老人家為兒女傷心落淚,為人子女就要讓父母享福,只有看着兒女好,父母才會真正安心。

徐辭年被他的態度搞得哭笑不得,抬手敲他的腦袋,“你這傢伙怎麼回事?都説讓你正經點了,有這麼跟家長打招呼的嗎?”

“嘶…疼疼疼!辭年,在伯母面前你的給我留點面子,好歹也是第一次見面,一定要留個好印象啊!”

的好印象,我的臉都被你丟光了。”徐辭年擦了擦眼睛裏的水汽,笑着繼續敲他的腦袋,瞿城裝腔作勢的哀叫,一邊捱打一邊笑。

晚霞染透天邊,映在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在老太太温婉的臉上投下一層紅紗,彷彿是她在笑着默默祝福眼前的兩個人。

就在這個時候,空蕩蕩的墓園裏傳來了腳步聲,由遠及近,徐辭年聽到動靜回過頭來,一眼看到了脊背佝僂的老人,手裏駐紮枴杖,慢慢的向這邊走來。

黃昏的光線太暗,兩人都看不清楚這人是誰,只能看到老人的一個大體輪廓。

這時候老人也看到了他們,他先是一愣,盯着墓碑的位置看了好一會兒,突然晃晃悠悠的拄着枴杖快步向這邊走來。

“你認識他?”瞿城偏過頭問徐辭年。

“應該不認識吧…也許他不是來找我們的。”徐辭年回過頭,繼續用手去擦拭墓碑上的灰塵,這時候那老人已經走到了跟前,盯着徐辭年的背影,枴一顫,再張嘴的時候聲音都啞了,“辭…辭年?是不是你回來了?”蒼老的聲音從身後出來,徐辭年轉過頭,盯着面前瘦削的老頭,一時反應不過來,“您是…?”

“我是鍾叔啊!年年,你還記不記得我?”老頭急步走上來,一把抓住徐辭年的肩膀,動地眼睛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