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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拒領賄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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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容毓陽被秦真兒一句話驚得魂飛天外,不可思議地瞪着她,吶吶半晌不知説什麼。

“二叔?二叔?”秦真兒見容毓陽定定地看着自己,便伸手在他面前擺擺“二叔,你害怕了?”這句話刺痛了容毓陽,他趕緊收回驚惶的目光,強自鎮定一下,才結結巴巴地説道:“怎麼…怎麼你會有這種想法?”真兒聽他這樣問,拾起身側的一顆小石子,忿忿地丟進池中:“哼!什麼金枝玉葉,我看她就是個不要臉的賴皮狗!人家夫恩愛,婆媳和睦,一家人過得和和美美,她生生進來一槓子。最可氣的是,她心術不正,對我師嬸用那些烏煙瘴氣的手段,淨玩陰招。哼!我要是不替我師嬸出這口惡氣,我就不是秦真兒!”

“公主的子是暴躁了些,可是你説玩什麼陰招?我怎麼不知道?”容毓陽疑惑地望着秦真“你連這些都不知道?”秦真兒不可置信地看着容毓陽“你是不是這家人啊?你知道前些子師嬸房中的小丫頭是怎麼死的嗎?你知道趙姨是怎麼死的嗎?你知道師嬸在八王府的時候受過怎樣的驚嚇嗎?沒有這些事,我來做什麼?”容毓陽被真兒一連串的問句,問得張口結舌,想了好久才猶疑着説道:“金兒…不是突發急症嗎?趙姨用開水潑了公主嘛…那個…嫂子在八王府有什麼事…我就不知道了…”他越説聲音越低,覺得自己果然是個廢物,還不及一個剛來府中的小丫頭頂事兒。

“哎呀!你竟然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真兒呲着牙看着容毓陽。

“那賴皮狗趙姨給師嬸送有毒地果子,結果被金兒吃下了,金兒就死了。賴皮狗為防趙姨密,尋個由頭就杖斃了她。我師嬸在八王府的時候,她買通王府的下人。在我師嬸屋子裏藏黑貓,被窩裏放毒蛇,這些你都不知道?”

“不…不知道。”容毓陽覺自己舌頭都短了半截。

“哼!她喜歡我師叔,厚着臉皮嫁進來,這我管不着。可是她要害我師嬸命,我就不能袖手旁觀了。懲惡揚善乃是我江湖人的本分,何況這還事關我師叔師嬸的幸福!”真兒越説越是義憤填膺,仰着她地小臉蛋兒。正氣凜然的樣子。

容毓陽自小便過着太平安逸的子,這等下毒放蛇的情節,他只在戲裏見過。如今聽説就發生在自己身邊,而且死去的都是自己悉的人,不有些心驚跳。

他艱難地嚥了下口水:“真兒…此事…怕是不能魯莽。你想…要是公主在我們家出了事,那皇上豈能饒過我們家?弒殺公主,罪同謀逆,搞不好會滿門抄斬的…”

“哼!”真兒不待他説完“蹭”地一下子就跳起來,低頭俯視着容毓陽。冷冷地説道:“剛才還説什麼做大事情,如今自己家裏人被人欺負,你都不管不問,還談什麼做大事?回去讀你的閒書。吃你地閒酒去吧。我自己想辦法去!”説完轉身就要走。

容毓陽一見秦真兒惱了,心中大急,起身攔住她的去路:“你急什麼?我又沒説不聽你的…你只説,你想讓我做什麼?”真兒聽他這樣説,停了腳步,問他:“你當真不怕?”

“不怕!”容毓陽被得熱血沸騰,斬釘截鐵地説道。16k小説網“好!”真兒高興地應着,一掌拍在容毓陽的肩頭。

“你剛才的話也對,此事魯莽不得,我們要好好籌劃一番,見機行事。我跟那個賴皮狗一開始就槓上了,她已經對我有戒心了。你平時不言不語,她應該沒留意到你。不如你想辦法接近她。多瞭解些她的情況。我們再對症下藥,想個萬全之策。你看如何?”容毓陽被真兒一巴掌拍出幾分豪情來,他看了看秦真兒停留在他肩頭的手,開心地應道:“就聽你的!”兩人商量妥當,便離開後花園,各自回到自己的住處。

容毓陽臉上掛着笑,嘴裏哼着戲,一顆心盪難平。雖然謀算公主這種事情,在以往借他幾個膽子他都不敢做。可如今因為有秦真兒的參與,他居然生出了躍躍試地念頭。

他因為能與秦真兒共同分享着一個秘密,共同施行着一件事情,而在心中暗暗甜着。

沒容他高興太久,問題就來了。

那小公主是個什麼作派?他當然清楚。只瞧她嫁進容府之後,每如一隻鬥雞般到處與人為敵,就知道了。恐怕除了她的父皇,世上沒有人是她能放得進眼中的。

容毓陽雖生得文弱,但自尊心還是很強的。真正讓他去討好這麼一位人見人怕,鬼見鬼躲地主兒,他還真有些拉不下臉來。

有好幾次,他在自己屋裏鼓得足足的勇氣,走到步瑤宮門口時就光了。

真兒等得不耐煩,就追着催問他。他只好尋各種藉口搪她。三番兩次下來,容毓陽越來越急,開始在心中痛恨自己——成大事者能屈能伸,自己這麼沒出息,拿什麼臉面去見真兒?

這兩位小兒女在暗中使的這些勁頭,容家的主子們並未察覺。他們看到兩人走得越來越近,經常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只是覺得高興,不疑有他。

而那位被算計的小公主,繼續用她在宮中磨練出的勾心鬥角的技法,在容府之中興風作,妄圖有朝一能夠翻雲覆雨。

,她聽説因為江月昭身形顯,又有些妊娠反應,容夫人便吩咐給蒼蕪院增加人手,以便更加周全地照顧大少常起居。

朱爾玲在一陣氣惱心酸之後,突然靈光一現,想出個好主意來。

用過晚飯後,她吩咐宛娘取出一對碧璽嵌紅寶耳,用絲帕包了起來,放進袖中,便往周福珠屋裏去了。

周福珠彼時正笑咪咪地坐在一張小凳子上,看着孃給孝康洗澡,雪兒在一旁搗亂,享受着這温馨地天倫之樂。當她見到朱爾玲揚着臉走進屋裏時,心中就一沉。

不光是她,一屋子的人都因為這位小公主的到來而緊張起來,急急忙忙地上前跪公主。

朱爾玲低眼瞅了瞅跪了一地的人,心中暗自得意——她向來很享受這種低頭俯視他人的覺。

“都起來吧。”一貫地輕慢語調。

周福珠起身後,向孃使了個眼孃會意,趕緊把孝康抱出浴盆,拿條被子一包,就抱出了屋子。

朱爾玲倒未在意,因為她此行目的不在這個小不點兒身上。她自顧在主位坐下後,出難得一見地笑臉,對周福珠説道:“晚上吃得有些多,怕積食傷了胃,就出來走走。結果走着走着,就到了姐姐這裏了。福珠姐姐也坐下來,我們姐妹説會兒話。”周福珠聽到她對自己地稱呼由“周姨”變成了“姐姐”警惕心頓生。她謝了座後,側身在朱爾玲下首坐了下來。

“唉!這闔府的女人,就屬姐姐最樸素了。”朱爾玲上下打量周福珠一番,嘆惜地説道“你瞧瞧你,衣服地顏非青即黛,連蒼蕪院的丫頭穿得都比你鮮亮兒。再説你這簪,老太君愛戴桃木簪,那是因為她老了,圖個避祛病,你年紀輕輕的戴什麼桃木簪呀,平白讓自己老了幾歲。還有你這耳環,一看就有年頭了,都舊成什麼樣子了…對了,説起這耳環,我前幾進宮時從皇后娘娘那裏討來一對寶貝…”她從袖中取出絲帕,打開後將耳呈現在周福珠面前:“我當時瞧着這翠綠通透的碧璽,就喜歡得緊。不過這種東西我多的是,也不見得能用上。不如就給了姐姐吧,當是我的一點兒心意,也好給姐姐身上增加點兒寶氣。”周福珠連想都未想,起身跪了下去:“謝公主賞賜,只是福珠身份卑微,這等宮廷御用之物戴在福珠身上,一則失了它的尊貴之氣,再則福珠也有越之嫌。因此福珠萬萬不敢收下。”朱爾玲手尚在伸着,未見周福珠謝恩領賞,反而吃了她一個閉門羹,心中惱火。她將那耳往手邊案上一放,沉着臉説道:“姐姐這是不肯領情嘍?”

“公主的情意,福珠心領了。只是這麼好的東西,福珠不敢給用糟蹋了。還是公主一身貴氣,配得上這珍稀物件朱爾玲暗罵一句:好個周福珠!怪不得身為妾室,卻在容府如此吃得開呢,果然夠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