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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古道並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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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繼志痛得雖五臟俱裂,但他內功已臻至極,尚能勉強以那先天罡氣忍住,所以雖痛得臉上變,叫了兩聲也就不再出聲了,但那莫小晴的哭聲卻比石繼志叫得還響,石繼志聞聲皺眉呻道:“小晴!小…聲點,別…別哭好不好?半夜裏人家還要睡覺…”莫小晴一面哭一面道:“這可怎麼好…”正在不可開之時,石繼志腹痛突止,翻身坐起苦笑道:“好了!你也別哭了!”莫小晴擦乾淚眼滿臉稚氣道:“騙人!”説完眼圈一紅又繼續哭下去,嚇得石繼志一竄下地,一面跳一面道:“誰騙你嘛!你看我要痛,我還敢跳…”莫小晴見狀,始真相信,不由破涕為笑哼道:“這是什麼病嘛…我不管…”石繼志見她居然為自己傷心成這樣,心中不由也頗慨,見她連哭帶笑,扭着嬌軀,那姿態動人已極,尤其這句話説得天真異常,不由皺眉笑道:“好妹妹,別鬧了,半夜裏把人家吵醒了,像什麼話?我們還是客人呢!”莫小晴乍聞繼志以好妹妹稱之,芳心真有無限受用,不由用那雙淚眼瞟了繼志一眼道:“吵醒了更好,他們既是醫生,正好給我們看看病。”石繼志笑道:“你呀!這麼大了,怎麼説話還跟小孩一樣?人家是醫生,就該給我們看病了?你只看人家屋裏放了幾樣藥,就斷定人家是醫生?這不是鬧着玩…”誰知他的話尚未説完,莫小晴忽一皺眉,石繼志見狀心中大驚道:“怎麼了?又痛了?”莫小晴二話不説往牀上一倒,雙手按腹,痛得花容失,一面呻一面罵着:“一定是那個…臭苗子…哎喲!哎喲!”愈叫聲音愈大,連話也説不出,香汗淋淋,石繼志正想出去想想辦法,不想才一舉步,腹中一動,知道不妙,勉強提一口氣,想乘着尚未發作之前,把那丹田要封上,不想不封還好,這一用勁閉封,腸中一陣絞痛,不由“啊呀”大叫了一聲,這一叫出了氣,痛又開始了。

痛得他只好倒在牀外面,雙手按腹,也跟着呻開了。二人正在捧腹看誰叫得聲音大,那門“吱呀”一聲開了,進來一老一婦一小,主人全家都出動了。

原來老人安置好了二人後,自己回房才上牀,就聽見莫小晴叫聲,嚇了一跳,趕快下牀出來,那小孩也拉着他媽媽跑出來了。

三人正想問問是怎麼回事,忽然又聽裏面不但不叫了,反而有嬉笑之聲,搖了搖頭,心説這二兄妹可真會鬧,沒事叫着玩。

三人正想返室,不想才舉步,卻又聽到石繼志叫了起來,跟着女的又哭,三人莫名其妙,聽聲音又不像是鬧着玩的,那老人聽了一會,愈聽愈覺不假,手方伸出要敲門,不想又聽見裏面不叫了,隱隱又有調笑之聲,直氣得搖頭,翹着鬍子道:“莫名其妙…走!走!回去睡覺…”三人這才返身,剛回房躺下被窩,這一下可不得了,即聽到男女二人一齊哎喲起來,愈叫愈大,老人嚇得由被窩裏一滾而出,也忘了穿長褲,穿一條小短褲就跑出來,那母子二人也出來了,三人見面啼笑皆非,這一回愈聽愈真,決不像是鬧着玩的,也顧不得敲門,一推而入,才一進門三人都嚇得一怔,見牀上兄妹一邊一個,俱都是側彎着身子,各捧小腹,你哼一聲,她又喲一聲。

這老人姓石名基,是這玉樹地方名醫,擅治各類急難大病,一見二人滿面青紫,全身汗下,不像是鬧着玩的,嚇得叫道:“二位這是怎麼了?痛成這樣!”石繼志與莫小晴雖各有一身絕世武功,可是這一會兒也痛得受不了,雖眼見三人入內,要想開口説話卻是力不從心,只是用手比劃着請三人坐,怪態百出。

祖孫三人一時真給嚇住了,到底那石基一生習醫,見識頗豐,見狀猛然一驚道:“看樣子,二位別是中了蠱吧!要是中了蠱那可不是玩的…”一面趨前以手摸繼志脈門,眉一皺道:“看樣子還真像…”繼志一面呻一面問道:“什麼叫中…蠱?”那石基皺眉問道:“這兩天你們是不是和苗人在一起過?吃了他們的東西了?”此言一出,二人都連連點頭,老人見狀大驚,對那婦人道:“不得了!真是中了蠱了!快快拿雷火針!這玩意兒也沒辦法除,只不過可暫保他二人十天壽命而已…”那婦人聞言飛跑而出,老人一面把石繼志扶正了道:“貴兄妹真是中了蠱了,老夫雖擅長醫道,但平生從未治過蠱,今夜救人要緊,也只好妄以雷火針試試,可暫保二位十天不發,要説把那蠱蟲制死可不行,二位非得再走五百里,到七星橋面求藍馬婆才行。”石繼志痛得全身科戰不已,用手一指莫小晴對老人道:“還是請先給她治吧…我忍一會兒沒…關係。”莫小晴在一旁痛得直打滾,聞言也叫道:“大夫…別聽他的話,給他…先看!”老人見狀嘆了口氣道:“真是難得!還是哥哥先忍一下吧!”説着走近小晴先摸着她脈門試了一會兒皺眉道:“你這腹裏面是條雄蠱,你哥哥腹裏是條母蠱,比你的還厲害!”莫小晴急道:“那你還不給他先看?”繼志呻道:“妹妹你是…怎麼跟人家説話的?一點禮貌都沒有!”那老人連道:“沒關係!沒關係!”説話間那婦人已返回,手中執着一個竹筒,老人接過竹筒道了聲:“預備火!”一面對莫小晴道:“此針須看明道,按三十六處道一一紮入,姑娘可要忍着點痛,衣服也不必寬了。”忽然“啊”了一聲對那婦人道:“你不是也會扎嗎?”那婦人點點頭道:“大概還沒忘…”老人喜道:“那就好了,你給這位小姐扎吧!切記要認明道,上火要慢,我去招呼他去!”説着就走向繼志,雙手把他扶起,對小孫兒道:“拿一筒針,到我房裏去,這屋子讓給你娘,你跟我出去!”小孩答應着拿了一隻竹筒出去。

這時二人腹痛又止,老人道:“這蠱厲害之處就在這裏。只要放了蠱,想叫你們什麼時候痛,一催咒,那本命蠱蟲就會在腹內咬動,可是每時次間都不會久,如果想活命只有去找他們本人解救,否則如此痛過七十二次就不治了!”二人大驚,老人又道:“我這雷火針本可治一切疑難大症,但對這種蠱可就沒辦法了。乘現在你們不痛,我們快上針!”石繼志不敢延誤,自己下地,隨老人來至另室,老人把門關上道:“你睡在牀上,把衣服寬一下。”石繼志依言把衣服掉,只剩貼身內衣,石基由竹筒內取出三十六枚針來,全系銀製,每枚均有六寸許長,最奇的是針當中都是空心的,尖上略

老人把針拿出,揚首閉目念道:“知氣血往何經,子膽醜肝肺五寅,大腸胃主卯辰真,脾巳心午未小腸,若問膀胱腎經焦,申酉戌亥是本!”石繼志聽得莫名其妙,但卻與自己學點時氣血運行部位時辰略仿,不由向老人問道:“老先生你方才唸的可是血道運行位譜?”石基聞言似一驚,看了繼志一眼道:“一點不錯!想不到你倒能聽得出來,莫非你竟擅點麼?”石繼志點點頭道:“晚生曾略習幾年武功,對點一道尚知一二,先生莫非亦擅此道麼?”老人笑道:“老夫僅知氣血運行時位,卻不擅技擊,吾師傳醫道時,尤重此針灸一門,曾雲甲頭、乙喉、丙肩、丁心、戊腹、己背、庚辛膝、壬、癸足,凡氣血運行之處,切須看明,不可誤人,血運即人一身之命也,故云。凡炙火不可亂治…”言罷以手撫按繼志全身,拇食二指捻動銀針,一一按道紮下。

先將正面大紮下,再由囊內取出一種白黃草艾狀物,入那針空心內,笑對繼志道:“我這就上火了,須臾要發奇熱,此舉為將那蠱蟲趕至一蜷伏不動,十內名周身軟疲無力,自然不會再有所傷害了!”石繼志微笑點頭道:“老先生點火吧!”老人遂以火石燃捻,一會兒把那艾草燃着,只須臾,十數火捻枚枚燃起,起初石繼志尚不覺如何,隨後就覺一股極熱之氣透而入,入腹翻滾難受已極。

再少待右腹處似覺一物跳動,急痛如刀絞一般,痛得繼志全身大汗,抖戰不已,老人見狀笑道:“在這裏了…”一面伸二指向繼志右腹鼓跳處按了一下,笑道:“這就是了…”遂用指甲在那凸處畫了白圈為標記,即把各針一齊拔下,繼志皺眉道:“尚未燃完,老先生何故拔下?”老人笑道:“不必了!老夫此舉本就是使那蟲母不耐奇熱而出位置,好再以厲針迫使其蜷伏在氣門商曲內,十內不會再出了!”石繼志方明白是這個道理。老人把各針俱拔下後,又取一針,此針較前針大上一倍,遂由木匣內找出一個圓如手指,長有三四寸的紙筒,只見這紙筒緊繃繃的,繼志不知內盛何物。

原來這紙簡內盛**、沒藥、川馬、草馬、天竺黃、雄黃、香草、檀香、川羌、門風、鵓鴿糞、蜈蚣…、減分等物,共研細末,外用荊川紙卷緊,再用蛋青和烏金紙封定,不可令其出氣,是為雷火計方。

老人又取出四塊紅布,找出一頭老蒜,切下一片,貼在繼志商曲上,然後把四塊紅布一層層鋪於其上,最後把銀針慢慢以二指捻下,把藥筒放於針內,燃火點着,就有一縷淺黃煙上升,發出一陣清香。

這火燃得極慢,但卻有一股熱氣直入內,那處連連跳動不已,待一簡藥已燃了大半天,才微歇跳勢,石繼志已痛得哼出了聲。

遠遠亦聞得莫小晴哎喲直叫,二人隔室相對呻了不少時候,最後由痛而轉為全身舒泰,都相繼入睡。

第二天光大亮,石繼志一睜眼,見自己又睡在大牀之上,不由一驚,側面一看,莫小晴正躺在自己身旁,一手尚搭在自己肩上,猶自好夢正甜,滿頭秀髮披散在枕上,身上杏黃夾被僅蓋及部,微一對酥,石繼志臉一陣熱,連忙翻了一個身,趕快下地,不想這一動,莫小晴也醒了。

只見她由被內伸出雪藕似的一雙五臂,口中漫哼了一聲。

睜開雙目,一見繼志就在身旁,嚇得尖叫了一聲,忙把被子往上拉及肩部,睜着一雙妙目看着繼志,臉上似羞又嬌,似嗔偏笑。

石繼志臉紅得像紅布一般,苦笑道:“賢妹可不要誤會…我也是剛剛醒轉,想是主人把你我當成兄妹,故同置一榻,賢妹莫非尚疑有他麼?”莫小晴不由一笑嗔道:“誰像你這麼多心?”不過言罷臉又一紅,羞笑着問繼志道:“你醒了多久了?”石繼志道:“才醒沒一會兒…”莫小晴白了他一眼笑道:“還不快出去,我還沒…穿衣服呢!”石繼志聞言慌忙穿上靴子,嘴中連道:“好好!我馬上出去,你不叫我一定不進來…”莫小晴見他一副老實相,不由抿嘴笑了笑,心想這石繼志真不愧是至誠正人君子,拋開一身絕世武功不説,只他這純潔守,就非一般年輕人所能及,自己終身如能託於此人,該是多麼理想…想到這裏不由笑道:“你只把身子轉過去就夠了,好在我只穿一件外衣,快得很…”石繼志臉紅道:“我還是出去好些…”一面下牀,真個打開房門到外面站了一會兒,聽到莫小晴在內低喚道:“石哥哥,好了!”石繼志聞聲皺了皺眉,覺這稱呼大親熱了一點,同時也有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心中迴轉,那就是這些子和莫小晴終相處,雖然自己立心純正堅毅,唯恐對友雪及雲珠不住,又有老僧戒語,所以一心控制自己,幾乎連想也不敢多想,但人總是情動物,何況莫小晴冰肌玉人,更有一身好本事,一路上巧語倩笑天真無,更加上她對繼志既存深之心,難免時時真情,石繼志怎能心如鐵石毫不動心?

他想到這裏,勉強閉上雙目定了會兒神,推門而入,莫小晴正伸出一足,纖細玲瓏,其白如脂,正在穿鞋,石繼志嚇得“砰”一聲又把門關上了。

莫小晴見狀,在屋冉忍不住格格地笑了起來,一面尚道:“你呀…這麼大了臉皮還這麼…好了,這次真的好了!”石繼志又等了一會兒才推門入內,果見莫小晴正在對着銅鏡理髮,一面道:“怎麼我們昨天都睡得這麼死?”石繼志道:“聽此間主人説,那雷火針僅能制一時,十內那蠱蟲不致再出來為害,要想痊癒,還要去找藍馬婆呢!”莫小晴放下木梳回盼道:“藍馬婆是有名的難惹,我二人冒昧相訪,恐怕她難伸援助之手吧!”石繼志皺眉道:“那也沒辦法了,救命要緊,到時候見了她老人家再説吧!我尚帶有不少黑蜂王,聽説藍馬婆特喜此物,至時以此為酬,或可使她為我們診治也不一定,要不然除了那苗人兄妹就沒人能治了!”莫小晴一揚柳眉怒道:“我寧可死,也不會去求他們兩個!這種人最無恥了,得不到人家,就用這種卑鄙手段,真是不要臉!”二人正在談話,門一下開了,二人急忙回頭,卻見是那小孩進屋來.對二人鞠一躬道:“二位客人早!”二人見這小孩長得活潑可愛,又如此有禮貌,都不由笑應道:“早!”那小孩又道:“媽媽説請二位客人外面洗臉用飯,爺爺還有話要向二位客人説呢!”石繼志笑道:“謝謝你了,我們就來!”一面隨小孩外出,洗漱完畢入室,見主人翁媳俱己在位,相互施禮坐下。

石繼志笑道:“我兄妹昨晚鬧了一夜,實在是愧疚不安…”話未完那老人已笑道:“不要客氣了,老弟!”遂又看了二人面一下道“按理説我應該留賢兄妹在寒舍多住幾天,只是怕耽誤了二位病體,那蠱蟲要是再犯了,老朽實無力能醫,那可就危險了,為今之計,只好請二位即時起程,趕到離此約五百里處的七星橋,那裏住着一位苗人,此人人皆以藍馬婆呼之,武功醫道二者俱可稱登峯造極,如這位老人家肯援手,二位是不難轉危為安的!”二人一聽如此嚴重,俱坐立不安,草草食畢,相繼起位,繼志由革囊內取出拳大一塊王雙手捧上道:“敝兄妹蒙賢翁媳活命之恩,並蒙指引明路,此恩此德將永銘肺腑,現以峨嵋小刃峯黑蜂所釀王一塊贈上,敬乞主人哂納,淺淺贈品頗以為愧耳,望不推辭為乞!”老人聞言驚得睜大雙目,面帶喜,一面接過那塊王就鼻一聞,抖聲道:“真是王!老朽萬萬不敢受此厚贈…請客人收回吧!”繼志笑道:“我自己還有很多,老先生要是執意不受,就是看不起我兄妹了,更使我兄妹不安!”老人聞言才似無奈地收下,喜得心內一陣急跳,他知道這東西已成珍品,往往米粒大一塊千金難求,想不到這年輕人一出手就是拳大一塊,怎不令他驚喜不止,見狀只好帶愧收下,親送二人到大門外邊,遙指一條山道,對二人道:“二位順着那條路一直走,就可到一處玉房屏地方,到了那地方再問七星橋,人們大半都知道的!”遂又問了石繼志名字,目送二人去遠了才轉回。

石繼志及莫小晴一路策馬如飛,至午時遠遠已看見漸有人煙,所謂玉房屏者,僅不過有三十數人家背山而居而已。

二人下馬略進了些飲食,問明道路,又策馬飛馳。二人下神駒,這一放開了足,愈顯快如箭矢,石繼志尚要不時勒繮,否則莫小晴的馬是萬萬追不上的。

差不多到了‮夜午‬,來至一處地方,這地方頗為開闊,四周環境甚為雅緻,山明水秀,尤其在‮夜午‬裏更顯得寧靜十分。

二人一打量這地方,頗與老人所説之七星橋相似,勒馬停下,那馬飛跑了一天,雖説是神駒異種,也不累倦十分,俱是全身汗下,雙雙走近水草處歇息去了。

石繼志、莫小晴各找了一塊大石,在上運行坐功,一直到天光大亮,才起身下石,見二馬俱在石下閉目養神不動,二人過去牽馬向前走。

眼前有四人相繼提竿攜簍而來,繼志上前躬身道:“借問一聲…”不想話尚未完,那人連搖雙手,嘴中哇哇直叫。

石繼志才看清這是位老人,臉上刺有一條花紋,竟是一個番人,再看其後數人,亦是如此,只好搖搖頭,向那老人笑道:“謝謝你了!”那老人本已走了,聞言猛又轉回頭翻着眼哇哇叫了一陣,好像不大高興,石繼志本是一句好話,見那老人頗不樂意的樣子,只好搖搖頭,莫小晴在馬上狠狠瞪了那老番人一眼道:“這老東西一定是罵人…”石繼志嘆道:“算了!何必跟他們一般見識,誰叫他不懂我們的話呢!”説着翻身上馬,向前行着,誰知才走了沒幾步,只聽見“嗖”一聲,石繼志猛覺腦後勁風襲至,不由大驚,頭一低,有東西從頭上帶嘯而過,始看清了竟是一隻拖着鉛塊的雪亮魚鈎由頭頂上擦過。

石繼志不然大怒,飄身上馬,見四個番人咧着大口尚在喜不自,那持竿老者見一鈎未掃中繼志,猛一帶腕,魚鈎飄然又返,仍撲石繼志面上鈎來,手法極為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