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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並不是每一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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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季睨她一眼“我不來行嗎?你辦事這麼不知輕重。”周語笑了笑:“開車來的?”

“嗯。”算算明年他就四十了。他這個年紀,熬夜後的疲態很形容刻在臉上。細看,他眼底一片陰影。三人在寺裏隨便吃了清粥鹹菜,便往外走。周語問:“王淑芳呢?”杜暢搶着答話:“她在藍田鎮等着。九曲水庫不讓生人進出,但王淑芳以前是幹這行的,由她帶着你進去,應該沒問題。”説話時回過頭,恰好看到李季正仔細的替周語拈去衣領上沾染的花蕊,杜暢識時務的轉過眼。李季對周語説:“你記好説詞,和王淑芳好好配合,別出馬腳。”周語低頭時,一縷頭髮掉下來,李季又伸手去拂。杜暢在身後脆生生的喊了聲:“禪師!”周語趁機退開兩步。

一位穿灰袍的掃地僧,拿着一人高的掃帚,莎莎的掃着昨夜飄零的一地落葉。杜暢雙手合掌,裝模作樣的説一句:“阿彌陀佛!”就像我們看見外國人,會上前喊一句“howareyou”是一樣的。掃地僧抱着掃帚行了個禮,繼續掃地。李季説:“我去拜會恭慈方丈,你和我一起?”周語雙手一舉“饒了我吧,到時候你們佛學得忘我,我在旁邊補一覺,晚上更睡不着。”又想到晚上已在一個完全未知的處境,她看着別處有些走神。李季拍拍她的肩“你和杜暢去門口等我,我很快出來。”杜暢耳提面命:“李總您忙去吧,我陪周姐説話替她減壓!”李季走後,周語摸出煙來,正要點,掃地僧上來制止“女施主,白塔寺煙。”周語愣了愣,無聲的啊一下,將煙放回去。百無聊賴的玩着打火機,按下又鬆開。

“鑫鑫燒烤”第二個鑫字三金掉了倆。周語聞了一下---一手的孜然味。杜暢湊上來,笑着説:“周姐,您和李總情真好,我們看着都羨慕極了。”周語坐在台階上,翹着腿,淡淡的問:“你指哪種情?”

“啊?”

“師生情,男女情,還是上下屬之情。”

“這…”杜暢説的那句話,本是毫無爭議的陳述句,就像指着天説“今天又是好天氣”那時周語坐在花壇上,杜暢站在旁邊,一男一女,不説話顯得尷尬。他沒想到周語會在這樣一個沒話找話的語句上,認真的反問他。她看着他笑,目光卻蒙着一層寒。杜暢打聲哈哈。周語無意看人難堪,揮揮手:“給我説説那家人的情況吧。”

“哦!”杜暢將調查資料背誦課文一樣背了一遍“周姐你要去的那户人家,只有孤兒寡母兩人,老母親年近六十。您要嫁…咳,呸!您假裝要嫁的是她兒子,28歲,前幾年打工出了事故,一直癱瘓在牀。”説到這裏,他瞟周語一眼,對方聽得認真,他繼續説“其實這次行動不出意外是沒有大的危險,但那地方的人與世隔絕,沒有法律意識,民風彪悍!周姐,您凡事千萬要懂得迂迴周旋,不能和他們硬來。”周語彎着身,遊手好閒的去彈花瓣上的水。見杜暢又停下,抬抬下巴“繼續説。”杜暢推了推眼鏡,説:“其實周姐,我們完全可以安排別人去,這種事實在不需要您親自出馬!您這樣,李總該多擔心啊,”笑着狗腿一句“您説呢?”周語輕飄飄的掃他一眼,杜暢住了口,想了想,換個説法“再説,鄉下不比城裏,衣食住行都艱苦。不止這些吶,鄉下得幹苦力活兒,到時候那家人肯定會把你當牲口使喚!挑水餵豬,更別提在吃的方面…”周語一本正經的打斷他:“吃不是問題,我吃素,鄉下沒污染不擔心轉基因!”杜暢應和一句“對對,鄉下也就這點好,綠環保。但您看…”周語突然擊掌,扼腕道“啊!就怕到時候沒煙,那才是真正的要命。”杜暢賠着笑了兩聲。並不死心,過會兒又勸“周姐,其實吧,咱們雖説是做善事,但讓您一個人在那種地方呆上幾個月…嘖嘖,我想都不敢想!那家人要是老實一點,那你跟坐牢一樣。那家人要是野蠻暴,”他誇張的叫了聲天“那不就是龍潭虎嗎!?所以周姐,我個人覺得,我們就派曹珊去,她從小在農村長大,悉環境和人文…李總説了,咱們朝陽會組織的一切活動都要建立在保證自願者的人生安全的基礎之上!”周語只聽了個開頭就心知肚明,杜暢是李季派來的説客。她細長的手指夾着那未點的香煙,指他一下“你們李總的口頭禪還有另外一句。”

“什麼?”杜暢不解的看着她。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是嗎?哈哈,”杜暢乾笑兩聲,豎起拇指“李總境界就是高。”前後不過半小時,李季從旁邊的拱門走了出來,瞟了杜暢一眼,杜暢苦着臉搖了搖頭。李季嘆口氣,走到周語跟前“走吧。”三人一起往門口走,杜暢邊走邊盡着保姆的職責“周姐,這次行動呢,您有三個月時間,三個月一到,無論結果如何,我們的人都會去九曲水庫接您。

您到了那邊,一定要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之下,找機會給我們來個電話保平安,15天之內沒接到電話,我們也會進去接您。”他加上一句“李總説了,沒有什麼比您的安全更重要!”周語沒説話,往門外走,步子邁得很大。杜暢一路小跑,始終在離她半米遠的距離:“您帶的東西一定要準備齊全,一到那邊就藏在一個隱秘點的地方,藏東西時王淑芳會協助你。

手機和防身器械多備幾個…放妥當了,以防萬一。哎周姐,這次的行動真的危險!我想想都覺得可怕…”周語側過頭瞥李季一眼“怕啥,我就是去旅個遊。”李季神情一肅:“小語,我看你對自己的安危完全沒引起重視!”周語笑一下:“我這人貪生怕死,你該最清楚啊。”李季不動聲的看着她。杜暢最會來事,見此刻老闆臉不好,幫着説話:“周姐呀您就是太善良,不曉得人心險惡!李總説得對,您千萬要注意安全!山裏那些人的野蠻程度…”幾‮腿雙‬輪番跨出寺門,杜暢還在嘮叨,一抬頭,那邊周語已走遠了。顧來長腿重疊,抱臂靠坐在摩托上,晨輝下,摩托上的金屬和那身褐的皮膚都在發光。

他仍穿着昨天那件黑背心,下襬處沾了泥印。見到周語,他連忙站直身子,手沒去處似的晃了幾下,最後褲兜裏。眼睛左右遊離,終於也定格在她臉上。周語這才想起自己還預約了這個返程票,直徑走上前,打招呼。

“嗨!小帥哥,你還在這兒啊?”***“小帥哥,你還在這兒啊?”

“嗯。”他抹一把臉。許是昨夜沒睡好,下巴冒出青影,人有些疲態。

“上車吧。”顧來説,回頭用巾擦坐墊。周語站在原地沒動:“實在不好意思,我朋友來接我,就不坐你車了。”她説不好意思,表情語氣卻完全沒有愧疚。顧來朝“朋友”那邊望一眼,黑得發亮的轎車前,一位男人,穿剪裁得體毫無褶皺的灰襯衫,正彎身坐進後排車廂。旁邊有人伸出手虛墊在他頭上。杜暢站在車前高喊:“周姐!走了。”周語沒回頭,揮一下手。顧來為了省些費油,等了一夜。如今生意説黃就黃了,他臉上掛不住失落。周語從包裏拿出錢包,在一疊百元大鈔裏了一張遞過去。顧來愕然:“你沒坐我的車。”周語説:“我既然讓你等,錢就該出,就當誤工費。”他接了。杜暢三兩步跑過來“周姐,李總等着呢。”抬頭看顧來“啊,這位是?”顧來面無表情的將錢揣口袋裏,跨身上車。周語在旁説了句:“朋友。”杜暢這人八面玲瓏,天生做際的料。

無論他在心裏如何作想,表面上待人接物總是客客氣氣。杜暢笑着對顧來伸出手:“這位仁兄貴姓?”顧來説:“顧。”杜暢一下手:“噢!顧先生,小姓杜,這是我的名片,”遞上去“以後方便時還請顧先生多多關照。”顧來一聲不響發動車走了。摩托餘聲中,杜暢乾笑一聲自我解嘲:“哎呀,周姐,您這位朋友有個呀!”周語“啊”一聲,指一下那即將消失的身影“他嘴笨。”杜暢説:“這一點和我倒像。”

兩人回到車裏,李季問:“這兒也有朋友?”周語懶得多説,嗯一聲。杜暢從後視鏡看李季一眼,一邊開車一邊笑着説:“周姐為人快愛結朋友,俗話説海內存知己嘛…不過周姐,”他又去看周語“您也要留些心眼,不能太善良,這社會上,人心叵測!

特別是您這樣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別人指不定打的什麼主意。人分三六九等,並不是每一類,都值得您彎跟他們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