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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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卿晚將禮親王妃硬是拽進了屋,便屏退了下人,親自給一臉焦躁的禮親王妃倒了一杯茶,道:“母妃且喝茶靜靜心。”禮親王妃卻面焦躁,道:“你不知道你父王胡鬧,母妃得過去阻攔他,照他這麼鬧下去,往後母妃還怎麼面對那些個妾室,外頭人又該怎麼議論母妃?”顧卿晚卻笑了笑,道:“母妃,我就是從二門那邊繞過來,如何會不知道呢。依我看,這回父王他是來真的,還真不是在胡鬧。”禮親王妃聞言更着急了,道:“就是因為他是來真的,我才着急啊,你説這都一把年紀了,他早幹嘛去了,現在倒攆起妾室來了,那些個妾室大多都年老
衰了,這不是讓人戳着母妃的脊樑骨罵嘛!”顧卿晚拍着禮親王妃的手,一下下安撫着她焦灼的情緒。她先開始聽到這個消息時,也是這樣想的。
覺得禮親王這樣做是胡來,會嚴重影響禮親王妃的名聲,可方才看到二門處的一幕後,顧卿晚卻不這樣想了。
她覺得自己簡直就是被古代人給同化了,真將女子的名聲,女子的婦德看的太重了。想前世時,她何曾關心過旁人的眼光,從來就是我行我素,走自己的路,讓別人隨便説。
那份灑,竟然一點點被古代的條條框框給壓住了。顧卿晚覺得這實在不好,她得給自己敲個警鐘,可千萬不能被古代人給同化了。被封建思想給束縛了。
此刻她盯着禮親王妃,道:“母妃不考慮旁的外在因素,就只説母妃自己,您難道就不想王府中清清的,不讓那些女人總到您的面前晃,讓父王只守着您一個嗎?”顧卿晚的眼神太過透亮清鋭,她的問話又太
骨犀利,以至於禮親王妃臉上一紅,嗔了顧卿晚一下,道:“你這孩子,怎麼淨胡説八道,母妃都多大年紀的人了…”顧卿晚卻笑着打斷禮親王妃的話,道:“什麼多大年紀?母妃可還年輕着呢,走出去誰不覺得母妃和我是姐妹的?再説了,愛情和年紀無關,多大歲數的女人,都會希望收穫最好的愛情,都會想自己的男人對自己好,只對自己好。”她這話就説的更大膽了,在這講究婦德的古代,不能嫉妒的古代,簡直就是逆行倒施。
尤其是婆母們,都不會希望兒子找一個嫉婦,聽顧卿晚這樣説,禮親王妃原本應該很生氣才對,可經受過妾室破壞,吃盡苦頭的禮親王妃,竟然非但不會覺得顧卿晚擅嫉,厭惡於她,反倒覺得心生共鳴,心中震奮。
她反倒覺得這樣坦言的顧卿晚可愛,坦蕩的緊。
看着顧卿晚似帶鼓勵的眼神,禮親王妃不住便開了口,道:“是啊,哪個女人又不想一生一世一雙人呢。”顧卿晚頓時便笑了起來,道:“是吧,母妃也這樣覺得吧。既然如此,父王如今要送那些女人走,母妃又攔阻什麼?難道母妃自己心中的舒坦,王府的清淨,還比不上旁人幾句
言蜚語嗎?”禮親王妃愣住,顧卿晚緊緊握住她的手臂,道:“這是父王自己要趕人的,又不是母妃的意思,母妃本來就夠受委屈了,憑什麼還要自己難為自己,前去挽留那些女人們?我知道站在那些女人的角度,這對她們也很不公平,但是王爺已經做了往後和母妃好好過
子的決定,以後是勢必還要疏遠她們的,與其讓她們都像張姨娘那樣積怨於心,以至於越來越扭曲,再心懷叵測的興風作
,還不如現在就讓父王送她們走呢,這樣她們也能得清寧,母妃也一樣,對誰都好。”禮親王那些妾室都是合法的,那些妾室有些也不是自己願意與人為妾的,現在換來這樣的結局,確實不公平,顧卿晚也承認自己是自私的,完全站在禮親王妃的立場上考慮。
但是人有親疏遠近,她原本也不是那麼偉大的人。她只是一個希望她在乎的人,都能幸福快樂的凡人和俗人罷了。
禮親王妃顯然也被顧卿晚説動了,怔怔道:“這樣能行嗎?”顧卿晚點頭,道:“怎麼就不行了?她們呆在府中,這樣耗着無寵,那和呆在別院又有什麼區別?再説,即便被送走,那也不是王府全然不管她們了啊,份例照舊,在別莊照樣有下人伺候,還不用立規矩,也更自由,衣食不愁的,若她們能夠看開,子只會比在王府強。”顧卿晚見禮親王妃還在遲疑,又使勁晃了晃禮親王妃的手,道:“等過個幾年,母妃興許還能勸説下父王,她們若有意願,便可再嫁,這難道不比在王府中虛度要好啊?就算實在是想不開,王府養着她們到老便是。母妃你想想,她們沒少給您添堵,如今是父王自己容不下她們了,母妃憑什麼還要替她們出頭?這麼聖母,委屈了自己,又有什麼意思?”禮親王妃醒過神來,道:“什麼是聖母?”顧卿晚忙捂了下嘴,道:“就是老好人,以德報怨的意思。”禮親王妃這才一笑,點了下顧卿晚的額頭,道:“以德報怨,可是一種高尚的情懷,怎麼到你這丫頭口中透着一股怪味呢。”顧卿晚吐了吐舌頭,道:“我奉行的是快意恩仇嘛。”禮親王妃愈發笑了起來,道:“瞧瞧,這還當自己是女俠客了不成?”顧卿晚被打趣,卻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衝禮親王妃丟了個得意的眼神,道:“我這都説了半天,嘴皮子都幹了,母妃到底是怎麼想的啊?”禮親王妃出身將門,
情
快,原本也不是多迂腐的女人,相反,相比古代的大部分女人來説,她更豁達開明,顧卿晚無疑好口才,這會子功夫便將她説動了。
她衝顧卿晚笑了下,道:“被你這張三寸不爛之舌繞了半天,母妃怎麼覺得,母妃再去阻攔,就是自個兒犯賤呢?”顧卿晚,“…”她可不敢這樣想婆母啊,見她一臉呆萌,禮親王妃又笑了笑,道:“罷了,母妃不去了。就由着你們父王鬧騰便是。最多也就是擔些罵名罷了,想來那些人也不敢當着母妃的面多説。”這也是顧卿晚所想的,若是禮親王妃身份一般,或者名聲對她很重要,顧卿晚自然不會這樣建議。
可禮親王妃並不是,她有兩個出眾的兒子,有強大的孃家,身份高貴,早便坐穩了王妃之位,這樣的禮親王妃,就算擅嫉又如何?誰能將她怎麼樣呢?
顧卿晚不由嘻嘻一笑,衝禮親王妃眨了眨眼,道:“要不母妃裝個病吧,再進宮請太皇太后為您做個主,就説父王非要鬧,您實在攔不住?”這樣一來,説禮親王妃是嫉婦的人就該消停一些了。不過壓力就得轉移到禮親王那裏去了,想來是又要被彈劾一頓,再被人非議一番。
不過顧卿晚可不會同情他,誰讓他年輕是風呢。自己造的孽,當然要自己來背了。
禮親王妃聞言略怔了下,接着不覺擰着顧卿晚的臉,道:“你這丫頭,當真是…讓母妃怎麼説你呢!”顧卿晚不住誇張的哎呦哎呦叫,禮親王妃這才鬆開手,顧卿晚
着臉,語氣幽怨,道:“我可都是為母妃好,真心的,母妃怎麼還擰我,是要當惡婆婆了嗎?”禮親王妃被她那逗趣的模樣惹笑,道:“你呀,知道你是為母妃好。”誰知顧卿晚聞言卻又吐了吐舌頭,道:“其實也不全是為母妃,母妃你想想啊,這父王若是將王府裏的妾室都給送走,將來…咳咳…將來阿御他豈不是也不好納妾了?”禮親王妃將她坦誠,又是一笑,拉過顧卿晚的手,道:“母妃這輩子淨吃妾室的虧了,母妃知道這其中的苦,你放心,母妃將你當女兒看,萬不會讓你和阿御也走這麼多的彎路。不會像那些做婆母的,時不時給兒子
妾室,更不會干涉你們的房事,不過,你也得給母妃爭氣,多給母妃生幾個好孫女,好孫兒才好!”顧卿晚臉上一紅,摸了摸鼻子卻道:“大哥還沒娶妃呢,我和阿御還是悠着點好,悠着點好。”希望秦逸不要知道,連她都拿他這個做大哥的當擋箭牌了。
禮親王妃聽了顧卿晚的,收拾了下,便直接繞開二門,進宮面見太皇太后去了。太皇太后年邁,早便秉承看的開了,秉承兒孫自有兒孫福的處事原則,很少手兒孫的事兒,只一心的頤養天年。
對於禮親王的決定,太皇太后也沒多管,更何況聽聞張姨娘出幺蛾子的事兒,她也不想多管,反倒勸了禮親王妃幾句,道:“那些都是他的女人,他要怎樣就怎樣把,你也莫放在心上,若是嫌府裏頭亂,就在宮裏陪母后兩。”禮親王妃當
便留在了宮中,顧卿晚聽聞後,若有所思,原來禮親王妃的好婆母潛質是從太皇太后處繼承的嗎?
倒是禮親王的那些女人們,鬧來鬧去,眼見生養了四郡王的趙夫人差點撞牆,都沒能拉回禮親王的心意來,她們瞧出來禮親王意志堅定,再難改變,也就搭搭的都上了馬車。
府中雞飛狗跳的鬧了兩個來時辰,送姨娘夫人們走的馬車終於緩緩的都離開了王府。
府裏安靜了下來,顧卿晚才坐下來安安心心的用了一頓午膳,又睡了個午覺,醒來只覺神清氣。
到了臨近用晚膳的時候,顧卿晚盤腿坐在牀上做孕婦瑜伽,就見文竹手中捧着一大把的海棠花走了進來,將放在甜白瓷花瓶裏的荷花換了出來。
顧卿晚瞧着那些荷花,這才發現夏今
竟一天都沒
面,她詫異的問道:“
夏呢?今
她輪休?”文竹將海棠花往花瓶裏
着,聞言嘻嘻一笑,道:“
夏啊?她被二爺打發回凌寒院伺候了,二爺説了,她既然是凌寒院的丫鬟那就該呆在凌寒院。”顧卿晚聞言一怔,其實這幾
,
夏伺候的也算盡心,在顧卿晚面前還算是老實規矩的。不過顧卿晚總覺得
夏不是個簡單的,就單單瞧秦御出征回來,身邊的大丫鬟換了一茬又一茬,最後只有
夏一人留了下來,一直置身事外,保全了自身,就能瞧出一二來。
她如今有孕在身,力不濟,也懶得卻瞭解
夏是個怎樣的人。
此刻聽聞秦御突然將夏給打發了,顧卿晚還是有些吃驚的,道:“她做什麼錯事了嗎?”文竹搖頭,道:“也沒有呀,就是今
一早,郡王妃去了秋
院,
夏捧着帕子伺候二爺淨面來着,二爺就問她是不是郡王妃的陪嫁,
夏説她是凌寒院伺候的,二爺便打發她回凌寒院了。”顧卿晚眸光略動,目光又落到了被文竹替換下的那些荷花上。接着她站起身來,道:“扶我去看看文晴吧,也不知道好些了不曾。”文竹忙擦了擦手,上前扶着顧卿晚,道:“也就是郡王妃,對奴婢們當真是好,旁的哪有奴婢生病,主子接二連三的過去探望的。奴婢們跟着郡王妃真真是有福氣了。”顧卿晚聞言卻腳步微頓,扭頭抬手,挑起文竹的尖尖小下巴來,道:“哎呦,我從前怎麼沒發現文竹你嘴巴這麼甜的,那是,本郡王妃最憐香惜玉的嘛。”她這樣倒惹的文竹紅了臉。
文晴屋中,顧卿晚過去時,文晴還靠在牀頭做針線,仔細一瞧,做的確實一件極美的長褙子,用的是上好的雲錦和金線,一瞧便不是給她自己做的。
顧卿晚不由不贊同的搖頭,道:“受傷了便好好休息,怎麼又做這些。”文晴笑着將針線放在了一邊兒,道:“奴婢沒大事兒,這麼坐着也是無聊啊。郡王妃馬上就要生產了,等小郡王生出來,從前的衣裳怕身都不合適了,奴婢趕着再做兩件,到時候好穿。郡王妃怎麼又來看望奴婢了,這太折煞奴婢了。”顧卿晚笑着道:“我憐香惜玉唄,我給你的藥今
可換上了?”文晴忙點頭,道:“換上了,自然都換上了。”顧卿晚便又道:“哦?那藥呢,我看看用了多少,是不是夠。”文晴略怔了下,倒也沒多想,忙傾身過去,從牀頭的暗格中拿出顧卿晚給的兩瓶藥膏,遞給顧卿晚看。
顧卿晚打開藥盒,看了兩眼又湊至鼻端聞了聞,眸光微閃。
她不動聲的將藥盒又蓋了回去,遞還給文晴,道:“昨
夜裏睡得可好?”文晴笑着道:“奴婢這就是摔傷了,落了點子皮外傷罷了,也不知道怎的竟虛的犯困,睡得沉沉,今
一早倒比平
裏晚醒一個時辰,醒來天都大亮了。”顧卿晚又安撫了她兩句,這才起身出了後罩房,她繞回正院,剛好秦御從衙署回來。他身上穿着紫紅
袍服,從綠蔭葱蘢的庭院中走來,愈顯妖孽魅生。
顧卿晚扶着後,突然覺得,其實生個像秦御一樣的男孩也不錯,一準漂亮的驚人。
眨眼間,秦御便到了近前,文竹退後一步,秦御上前親自扶了顧卿晚的手臂,道:“去了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