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那天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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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景言對此顯然想點評些什麼,可還是什麼也沒説出口。
“嘿,那你呢?”景轉過頭來問我“你有沒有什麼想説的?隨便問我姐幾句話也好。”
“那好吧,”我想了想,説“那我就隨便問問吧,比如你們為什麼會選擇加入拿騷灣?”景立刻搶答説:“啊…拿騷灣的故事我也不怎麼了解,我只是看姐姐加入了,覺得好玩就跟着一起去了。
但我想姐姐應該有更重要的理由吧?”我們兩個都看向景言,景言仍是抬頭看天,過了一會才不緊不慢地對我説:“要不你先猜猜?我想看看你對我有多瞭解。”
“呃,要我猜嗎?那我猜猜…我想你一定不是為了好玩才加入的,而且你也不像是個追求情娛樂的人。我此前讀過你的作品,覺你似乎有着更深遠的追求。”
“哦…比如説?”她聽了之後忽然來了興趣。
“比如在你的筆下,女主角總是那麼的聰明、強大、自信、主動,不在意別人的眼光,甚至在戲中,也總是成為玩與戲耍男的一方…除了你之外,從沒有人像這樣去寫過情小説。
而你發表的文論,又總是試圖從情角度卻解析歷史與人心,去發掘情在其他領域的價值…雖然我説不太全,但我能覺到你是個很特別的人。”景言聽了便大笑了起來:“哈…你可太會説話了,但很可惜…無意冒犯,你説的每個字都是在放。”
“啊?”
“情僅僅就是情,除此之外什麼也不是。若是想把情高尚化、想在情中探索所謂的崇高,那不過是痴心妄想、痴人説夢罷了。”
“那…你究竟是為什麼?”
“我?説真的,我不知道。
我真的説不清我為什麼要去蹈情創作這攤渾水,或許我就像是一隻追着汽車跑的小狗,並不知道為什麼要去追,但一跑起來就發現自己已經沉浸其中,不過,我至少清楚自己當下的追求是什麼。”
“是什麼?”正當我還想繼續追問下去時,天上亮起一束強光,是煙花升起來了,隨後的爆破聲打破了寂靜的氛圍。我看着天上燃起的彩火光,卻沒有心思去欣賞,也不知道景言是否還在看。
我能受到她那時便在思考或忍受着什麼。不知過了多久,表演終幕,火光淡去,夜如初,萬籟俱寂。我急着將剛才的話題進行下去,卻不料景卻先開口叫道:“姐姐快説啊…你的夢想是什麼?我也一直都不知道。”
“夢想嗎?倒也説不上…你們覺得,外面的世界現在是什麼樣?”
“外面?難説,或許人類文明已經滅亡了,或許和魔族的戰爭還在繼續,但我想至少不會比這裏和平。”
“但我卻相信,人類還沒有滅亡。我們總有一天會和外面聯絡,總有棧道會重新修復,總有一天我們會回去…而我想去裂谷的另一邊看看。”那是我第一次從景言的語氣中聽出難以抑制的狂喜。
“是啊。或許會有那麼一天的。”我回應道,忽然坐在我懷裏的景拉了拉我的襯衣:“幫我拿個豬蹄過來,我餓了…”***拿騷灣的運營並不是一帆風順的,除了月刊製作和分發,還要面對學校不定期的反穢搜查工作,每一環都需要耗費大家的無數心力。
誠然,拿騷灣的存在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學校中幾乎人人都知道它的存在,但景言和幾代前輩留下的運營機制,始終保持它與外部保持着安全隔離。
加之景言本人向來親力親為,又從不下她的面具,拿騷灣的保密已堪稱密不透風。只不過,偶爾還是會面臨些小曲。
新年之後的新學期,我和景言在校園內的自助茶鋪接待了一位情報員,那時景言稱她得知某人有學生會內部的消息,要求和她詳談。我問她親自去見是否存在風險,她則告訴我儘可放心。
然而,當我們一見面後,我便吃了一驚。來的那人就是學生會副會長,他和景言十分自然地打了聲招呼,隨後景言便簡單地介紹了一下我的身份。接下來的幾分鐘內,他充分向我們彙報了學生會現已知曉的情報,以及學校高層下達的指令。
從他們二人暢的中足以看出,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直到他向景言傾倒出所有情報,我本人還像是矇在鼓裏。
“看來這次形勢比上次要危急啊。嘿,你今晚得來幫忙了,我們的基地又要搬遷了,現在那裏可囤着一百多份稿件和三百本成書呢。”
“我説,你的眼線是副會長?”
“啊?什麼眼線?他是我們的正式社員啊,而且已經連續發表了一年的作品。”
“真的嗎?是哪部?”
“那部叫《淑女沉淪》的…在讀者中人氣還高的一部作品。”
“哦,那個啊?我有印象。
寫一個女孩子被氓調教成奴,卻還不得不在男友面前作出一副清純的樣子。”
“是啊…上次我跟他聊的時候,他透説女主角的原型是他的暗戀對象…算了,還是不説了。”
“畢竟我們無權干涉別人的癖。”
“説得好,你有當下一任拿騷灣船長的潛質。”
“哈…過獎了,那我們是不是該回去做反掃蕩準備了?”
“不急,”景言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她將面具上拉一點,再將茶杯邊沿湊到嘴邊,仍是沒讓我看到她的真面目)“後面還有一位客人呢。”我正要問那人是誰,沒想到那人已經火急火燎地跑到桌邊坐下了。這次看到來者時我比上一次更加震驚了…這是學生會的正會長。作為現任會長,我自然是早就看到過她的照片。
她是個長相秀氣、氣質文靜的女生,此時卻着氣,説話斷斷續續又急不可耐,直到景言幫她倒了一杯涼茶,她才終於能好好説話。
“你們快準備一下,馬上就要開始檢查了…”之後的幾分鐘裏,她把此前副會長已經提供過的信息再一次做了彙報,景言只是默默聽着,什麼也沒有説。彙報結束後,她向我們鞠了一躬,匆忙離開了。
“所以説,學生會的正副會長全是我們的成員?”
“不,這次不是,正會長小姐只是我們的訂閲讀者,後來暗中聯絡了而已。”
“哈,這樣一來。他們十年八年都查不到拿騷灣…當然,唯一麻煩的就是情報要聽兩次。”
“不,還不止兩次,”景言説“昨天晚上我就已經從學生會的普通成員那裏打聽到了消息。
而且不止一個人…唉,鬼知道學生會有多少不是我們的人…”
“這…這倒是有趣的很。”
“還有更有趣的。”
“什麼?”
“會長小姐最喜歡的那部作品,講的是一個女孩子被氓調教成奴,卻還不得不在男友面前作出一副清純的樣子…她説她覺得那個女孩子和她自己很像,每次讀到那部作品都會有一種奇妙的體驗。”
“哦?難道就是…”
“對,沒錯,但可惜的是,目前作者和這位忠實讀者彼此都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嗯。那我就祝他們幸福吧。”我倆端起茶杯,碰了一下,把殘留的冷茶一飲而盡,那天之後,景言把和學生會的情報對接工作給了我。***